她要的,就隻是她早已選擇好的這條路!

    媒體的反應非常迅速!

    不到半天的時間,各電視台財經新聞和娛樂新聞裏滾動播出的畫麵都是—著名時裝設計師葉嬰突然宣布入主謝氏集團,成為謝氏最大股東。在正式踏進謝氏的第一天,葉嬰便以霹靂手段將謝氏家族的主要成員謝越瑄、謝越璨、謝華菱,以及同她傳出抄襲傳聞的設計部總監森明美,統統解職趕出謝氏!

    謝氏集團的大變動在股市上頓時引發狂瀾,在剩下的半個交易日內,謝氏的股票價格就下跌了五個百分點。而第二天一開盤,謝氏集團的股票價格繼續狂跌,上午十一時就已經跌停。

    媒體稱,據可靠消息,對於執掌謝氏集團多年、為謝氏集團作出極大貢獻的謝越璨、謝越瑄被葉嬰逼走一事,謝氏集團的廣大中小股份持有者極度不滿,準備近期內緊急召開全體股東大會。

    而對於來自四麵八方的譴責聲,新上任謝氏集團董事長的葉嬰卻無比淡定。在高聳入雲的謝氏集團大廈前,路邊有尚未融化的白色積雪,麵臨記者們的圍追堵截,在話筒和攝像機的槍林彈雨中,她淡淡一笑,隻迴答了三個字:“我高興。”

    太霸道了!

    太倔強了!

    太任性了!

    對於這種簡單粗暴的迴答,廣大民眾深深被震驚了,知道現在流行霸道總裁,但是這麽霸道的女總裁還是超出了世俗的想象力。而且,拜前陣子的葉嬰、森明美抄襲事件所賜,大家已經被廣泛普及了葉嬰與謝氏兩位公子之間錯綜複雜的感情糾葛,現在究竟又是發生了什麽,使得葉嬰能夠一夕之間上位,並且如此心狠手辣將身邊的兩個男人全部趕走呢?

    輿論展開了各種豐富奇妙的聯想。

    謝浦將所有這些情況都報告給越瑄。

    深夜的醫院,謝華菱已經在裏麵的病房沉沉入睡。病房的外間,越瑄的腦中一片眩暈的痛感,他吃力地用手指緩緩揉著額角。

    “如果情況沒有改善,股價應該至少會再跌三天,”謝浦說,“股東們反對的聲浪很大,正聯合起來私下商議該如何應對葉嬰小姐。”

    越瑄靜默許久,問:“越璨呢?”

    “大少已經離開了謝氏,現在行蹤不明,”頓了頓,謝浦說,“看起來大少對葉嬰小姐的舉動也頗為震驚,當天的董事會議後,兩人吵了一架。”

    腦中的疼痛越發劇烈。

    越瑄強忍住那一陣陣痛得發黑的眩暈感,對謝浦說:“告訴謝平……”

    啪。

    打開公寓的房門,葉嬰疲倦地走進來,客廳的燈是亮著的,她將手中的包包扔在玄關櫃上,隨手將房門關上。地中海風格的客廳,藍色牆壁,白色窗簾,藍白條紋的沙發上坐著孔衍庭,一反平時笑若春風的模樣,他眉眼鄭重地看著她,一臉的有話要說。

    葉嬰身心俱疲。

    簡單打了個招唿,她徑直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喂!”

    孔衍庭惱了,起身喊住她:“你給我站住!”

    葉嬰累得隻想立刻撲倒在床上,但是看孔衍庭這個架勢,隻得勉強打起精神,應付著說:“什麽事?”

    “越璨把謝氏的股份給了你,然後你就把越璨開除了?!”孔衍庭擰眉問。

    “沒錯。”

    “你—”看著她這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孔衍庭氣不打一處來,“你到底是怎麽想的!越璨那家夥對你那麽好!他辛苦那麽多年,好不容易才把謝氏的股份收攏到了手中,什麽也不要全都轉給了你,你卻轉眼就把他踢出去!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有沒有心肝哪!”

    葉嬰聽得笑了。

    她索性轉身走到沙發坐下,打量孔衍庭:“我以為,你跟越璨沒有什麽交集,沒想到你居然對他有這麽深的感情。我還以為,你在我窮困潦倒的時候收留我,對我一口一個女神,邀請我加入你的公司,是把我當作朋友,會堅定地站在我這一邊。”

    孔衍庭瞪著她,半晌,沮喪地歎了口氣:“女神,你確實是女神,但你不僅僅是我的女神,更加是越璨的女神啊。我原本在國外好好的,跟我那幾個哥哥鬥得其樂無窮,是越璨那家夥突然威逼利誘,非要讓我迴國!迴來以後,才知道他是因為你。”

    “女神,我不知道你跟越璨有什麽前情恩怨,但是他對你真的是用心良苦。他讓我去接手孔氏的時裝業務,去做高級女裝,都是在為你鋪路,甚至他還在意大利和法國都已經為你籌建了時裝公司!女神,所有我為你做的,全都是越璨讓我做的!就連這套公寓,也是他讓我為你準備好的,他說你喜歡清爽的風格。”

    葉嬰沉默了良久。然後,她挑眉笑了笑,說:“讓你陪我一起住,也是他為我準備好的?”

    “哦,那是因為他知道……”孔衍庭的臉突然紅了一下。

    “咳!反

    正,越璨他對你真的是好到不能再好,感天動地,人神共憤了!你就算是鐵石心腸,一點也不感動,也不能恩將仇報啊!”

    “還有你喜歡的那輛桃紅色跑車,也是他送的吧。”葉嬰明白了。

    “是呀!他知道我喜歡桃紅色!”孔衍庭興奮地說,“他還答應送我一隻桃紅色的遊艇!”

    抱著靠枕,葉嬰淡淡一笑:“他可真貼心,知道你喜歡什麽。”

    “那當然!當年在意大利,我和他是同學,他一開始看我不順眼,我也看他……”孔衍庭興奮激動地滔滔不絕,從他和越璨的相識、相惡、相交,到肝膽相照,到點點滴滴,他眉飛色舞、手舞足蹈講得滿臉如春風桃花,直到發現葉嬰已昏昏欲睡。

    “葉嬰!”

    孔衍庭怒得板起臉,瞪著她說:“我沒有跟你開玩笑!在越璨那家夥的心裏,你是無比重要的存在。他對你的感情那麽深,他對你付出那麽多,你要珍惜他!要珍惜他啊!”珍惜他……

    葉嬰默默看向孔衍庭,將靠枕留在沙發上,說:“累了,我去睡覺。”

    她砰的一聲將臥室的門關上!

    背靠著房門,她身心俱疲地合上眼睛,滿心滿腦混亂不堪。

    久久,她長長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不去想那麽多。走到床邊,她發現打掃衛生的保姆阿姨將她踢入床底的墨綠色畫夾找了出來,放在床頭櫃上。她靜默地看著畫夾上那朵銀色的薔薇花,那上麵應該落滿了灰塵才對,可是仿佛被清理過,幹幹淨淨,一塵不染,銀色的薔薇花在燈光下閃著微微的光芒,就像落雪過後夜空中的星芒。

    啪!

    她將烙刻著薔薇花的畫夾反扣過去。

    是的。

    她冷冷地想。

    孔衍庭說的沒錯。

    謝華菱說的沒錯。

    森明美說的也沒錯。

    她就是一個無情無義、鐵石心腸、居心叵測的女人。她要的既不是過去,也不是未來,她要的就隻是現在!她要的,就隻是她早已選擇好的這條路!

    逼著自己靜下來,葉嬰抓起筆,在空白的圖紙上畫出黑色的線條。線條淩厲,圖紙上勾勒出女王般模樣的模特,冷傲又倔強,身上的華裳猶如她的戰袍。而這時的森明美發現,自己竟是完全不明白葉嬰在想什麽!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了謝氏集團的控製權,她以為葉嬰會耀武揚威,會得意張狂不可一世,可是

    葉嬰居然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而且對謝氏的運營完全不管不問,任由謝氏的股價像跳水一樣往下跌。

    她還以為,掌握了謝氏集團,又將她從謝氏解職趕出來,葉嬰會趕盡殺絕,操縱亞洲高級女裝大賽組委會,剝奪她進入最終決賽的資格。

    可是葉嬰就好像忘記了這件事情。時間一天天過去,決賽的日期一天天逼近,森明美越來越焦躁,折斷了無數支筆,撕掉無數張圖稿,一夜一夜地熬著,可她完全設計不出來任何東西!

    在中國區決賽中,連衣褲的設計大出風頭,被盛讚具有革命性,火速在全球時尚圈走紅。可是,森明美覺得它醜死了,簡直醜斃了!她無法忍受再去看它一眼,更別說要像所有人期望的那樣,在上次設計稿的基礎上繼續深入,推出新的一係列連衣褲高級女裝。

    有時候,她甚至希望葉嬰真的剝奪掉她繼續比賽的機會。

    她無法再承受這樣的折磨!

    如同困獸一般,她設計不出來,她超越不了,她也無法再拿到葉嬰新的設計稿,擺在她麵前的隻有死路一條!可是,讓她主動去退賽,讓她承認抄襲,讓她眼看著葉嬰站上光芒萬丈的t台接受鋪天蓋地的掌聲,那又比讓她死還困難!

    “這是一個詭計……”

    滿屋淩亂的紙團,森明美顫抖著,突然深深地明白了葉嬰的惡毒。她呆滯地望著蔡娜,眼神空洞地說:“……她知道我設計不出來,她知道我會輸給她,她想要在決賽的時候再拿出來一組空前絕後的作品,打敗我,當眾扇我的耳光!她太狠毒了。她要我身敗名裂,她要我再也翻不了身。”

    “那你就爭口氣,設計一組比她出色的作品出來,不就行了?”蔡娜不耐煩地說。

    “哪有那麽容易!”

    雙唇顫抖,森明美對蔡娜說:“你以為設計出一組時裝,就像畫畫一樣簡單嗎?要美,要有新意,要有革命性,要讓人震撼,你以為隻是埋頭坐在桌前畫,就可以畫得出來嗎?”她可以為裙子添加上更多的水鑽和寶石,可以將裙尾加長一點或減少一點,她可以讓裙子變得更華麗或是更簡約,這些都是她可以做到的,但是她就算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具有全新的創意又無比美麗的設計!

    “那她怎麽想到的?”

    對於時裝設計,蔡娜完全是門外漢,她不耐煩地抓了抓頭發,說:“不是說這些都需要靈感嗎?要不然你去海邊走走,去山上住幾天,說不定靈感就有了。”

    “哪有那麽容易……”森明美絕望地說。

    “哪有那麽容易,哪有那麽容易,你就隻會說這句話嗎?!”蔡娜覺得糟心極了,“葉嬰怎麽就那麽容易!先是那個係帶的裙子,叫什麽‘擁抱’係列的,再是這次的連衣褲,她才當設計師多長時間,就能一次又一次有靈感,做出讓人驚歎的設計,你怎麽就不行?!”

    聽到蔡娜的話語裏赤裸裸的蔑視,森明美徹底崩潰了,她抱著頭尖叫:“因為她不是人!她是一隻鬼!她是故意來害我的!她搶走了我的一切!她搶走了越瑄,搶走了越璨,搶走了我的高級女裝,搶走了我的冠軍,搶走了整個謝氏!我恨她!她想要讓我丟人現眼!想要讓我在時尚圈聲名狼藉再也無法立足……不!我不會輸給她!我是森洛朗的女兒!我不會輸給一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鬼!”

    她將亂糟糟的紙團在腳下拚命踩、拚命跺!

    六神無主的森明美一邊尖叫一邊痛哭,蔡娜鐵青著臉,以前那個溫婉甜美的名媛森明美與麵前這個瘋婆子簡直判若兩人。又忍耐了一會兒,蔡娜猛地一拍桌子,喝道:“說吧!你到底想要怎麽樣!哭哭啼啼有個屁用!沒本事贏,你要麽跑去認輸,要麽躲起來!要有本事贏,你就去幹!老娘沒工夫看你發瘋!”

    被蔡娜的怒氣唬得全身一激靈,神智漸漸迴到體內,森明美眼底閃出瘋狂的火苗,她下定決心,死死抓緊蔡娜的胳膊,嘶聲說:“我有一個好主意,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喬治對葉嬰的崇拜上升到了一個新高度。

    謝氏集團現在亂得轟轟烈烈,股價如跳水般持續下跌,可目前作為掌舵人的葉嬰毫不在意,集團的業務居然是由臨時被推出來的左老爺子全部代為處理。外麵的媒體輿論有各種大神展開的猜測,記者們二十四小時全天對葉嬰緊逼盯人,又發掘出葉嬰正在同孔氏小公子孔衍庭同居的驚天八卦,於是世人又開始猜測葉嬰會不會又神奇地將孔氏集團也收入囊中。

    在媒體的渲染描繪下,葉嬰成為一個無比神秘的女人。

    神秘的背景,神秘的手段,神秘的崛起速度,包括她神秘的美麗,神秘的靈感,以及她神秘到難以想象的未來!

    在這樣的轟轟烈烈中,神秘的葉嬰居然將一遝設計圖稿拿給了他。喬治吃驚地接過圖稿,震驚極了:“你居然還記得亞洲高級女裝的總決賽?”

    他以為轟轟烈烈的葉嬰早將總決賽的事情忘到九霄雲外了呢,畢竟

    現在她已經是偌大跨國集團的董事長,這種芝麻綠豆的小事哪裏還能被她掛在心上。

    葉嬰淡淡掃他一眼:“兩周的時間,能完成嗎?”

    “沒問題!”

    喬治訕笑著,拍著胸脯說。現在人手很充足,自從森明美被解雇,設計部全部的設計師、製版師、高級縫紉師全都歸葉嬰調配。葉嬰自己掛職總監,將他和廖修升任副總監,瓊安卻是跟著森明美一起走了。

    隻是翠西再沒有迴來過。

    他後來跟翠西聯係上了,電話裏的翠西聲音很憔悴。她說森明美以前是她的同學,是她偷出了葉小姐的設計圖稿,拍照傳給了森明美。她說是她差點害了葉小姐,很對不起葉小姐,請他代為向葉小姐道歉,如果葉小姐要追究她的法律責任,她也願意接受。

    他向葉小姐轉達了翠西的這些話,卻有些擔心葉小姐真的追究翠西的責任。但葉小姐也是像剛才這樣,淡淡掃了他一眼,說,知道了,然後她就似乎忘記了這件事情。

    喬治覺得葉小姐真是善良極了!

    “天哪,葉小姐!”

    翻看著那遝設計圖稿,喬治兩眼放光,他崇拜地望向葉嬰,激動地說:“葉小姐,我有沒有向你表達過對你崇敬之情?你是我見過最有才華最超凡脫俗的設計師,遠遠超過森洛朗,甚至我覺得,也許你都可以跟設計鬼才莫昆大師比一比!等到總決賽那天,這個係列一推出來,那絕對是震撼全場……”

    “兩星期的時間,我要看到製作完畢的成衣。”

    打斷他,葉嬰走到自己的設計桌前,看到桌麵堆有小山般高的文件。雖然她讓左老爺子代為處理謝氏集團所有的業務,但左老爺子還是堅持每一份重要文件都要她過目。

    “好的,沒問題!我這就去!”

    喬治興衝衝地抱起那遝設計稿,像抱著寶貝一樣大步走出去。沒有了擅長細節的翠西,但廖修也經驗老到功力深厚,可轉念一想,森明美抄襲的陰影讓喬治打消了這個念頭,他決定這次一定要好好保護這些設計圖,絕不能再發生上次那些糟心事。

    設計室裏安靜下來。

    葉嬰將那些文件推到一邊,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她看完那條短信,挑了挑眉毛。

    叩!叩!

    在秘書的攔阻聲中,設計室的房門被打開,一頭華麗的長卷發,美豔四射的潘亭亭站在那裏,裝模作樣地屈指敲了敲門,仰起美麗

    的下巴說:“嗨,親愛的,我提前來約你哦,下班之後去喝酒!”

    醫院。

    謝華菱的身體漸漸康複,醫生留她再住院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隻是叮囑她往後修身養性,凡事看開一點,否則萬一情緒激動再次複發,不是鬧著玩的。

    這次在生死關頭走了一遭,謝華菱想開了很多。

    迴想自己以前什麽都要爭,在女孩子中間要當最被嬌寵的公主,享受眾星捧月的虛榮,要讓最帥最出色的男孩子做自己的老公,哪怕他已經有女朋友,要讓所有的朋友羨慕自己,盡管婚姻早已滿目瘡痍,也要讓丈夫永遠留在自己身邊,就算她已經對他沒有什麽感情。

    她一直在爭。

    有些爭到了,有些沒爭到。而那些她爭到的,卻是伴隨著鮮血淋漓和無數夜深時的噩夢。

    她曾經無比痛恨越璨,他的存在證明了她的失敗和屈辱,也令她戰栗和恐懼。她日夜憂心,害怕越璨會替死去的那兩個人報複她,奪走她所有的東西!而如今一切真的發生了。真的都被越璨奪走了。她卻長長鬆了口氣,就如千斤重石終於落了下來。

    除了最初的幾天,她發現太陽竟然還是每天照樣升起,生活還是每天都在繼續,而她終於不用在噩夢裏看到死去的那兩個人的臉。

    “瑞士那邊已經安排好了,爺爺說他等著您。”

    越瑄溫和地告訴謝華菱。前兩天,謝華菱對他說,她想出院以後去瑞士,跟謝老爺子相伴住在一起。

    看著輪椅裏又消瘦了一圈的越瑄,謝華菱緩緩從病床上坐起來,越瑄扶住她的背,幫她靠坐在床頭。

    “瑄兒,你的身體到底怎麽樣了?”

    心疼地拉住越瑄的手,謝華菱對他的身體情況非常擔憂。雖然在她的麵前,他總是一切如常,告訴她,他身體很好。她也無法從醫生那裏問出他身體的狀況,除了第一次她聯係到了寇斯醫生,寇斯醫生簡短地說了兩句就把手機掛掉,後麵她甚至無法跟他的幾位專屬醫生取得聯係。瑄兒把他的身體狀況隱瞞得如此密不透風,又一天天異常消瘦,視力似乎也在減弱,這些令謝華菱憂心忡忡。

    “上次寇斯醫生說,情況很不好,要動完手術再看。”謝華菱擔憂地看著越瑄那蒼白到竟有些透明的麵容,“為什麽要動手術?是什麽手術?要不要緊?”

    “寇斯醫生事後跟我解釋過,他把您誤當成另一位病人家屬了,”越瑄溫和地說,“您

    別擔心,我身體很好,隻不過前陣子有些感冒,拖拉著沒有完全好。”

    謝華菱搖頭:“瑄兒,你別騙媽媽。”

    “沒有騙您,”越瑄溫和地笑,“過幾天我讓謝浦先送您去瑞士,這裏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等過陣子處理好了,我就去陪您和爺爺。”

    “你……”

    謝華菱猶豫半晌,迴想那天與瑄兒的對話,瑄兒的痛楚與隱忍揉碎了她的心。而這段時間以來,瑄兒的孤獨寂寞她全都看在眼裏,她又怎麽會忍心呢?她的一生已經是這樣,她無法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也得不到最想要的幸福。

    “要不然,你就留下來吧!”

    歎了口氣,謝華菱無奈地說。她是真的不喜歡葉嬰,來曆不明,心機深沉,就像一團迷霧,完全看不出來那個女孩子究竟在想什麽。可是,從小到大,瑄兒也就隻有跟葉嬰在一起的時候真正開心過。

    “瑄兒,隻要你能保護好自己,不被葉嬰傷害,”猶豫又猶豫,謝華菱終於拍了拍他的手,說,“媽媽同意你跟她在一起,即使你想跟她結婚,媽媽也同意”

    沒有想到謝華菱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越瑄的眼底漸漸濕潤,他勉強笑了笑,反握住謝華菱的手,啞聲說:“媽媽,別擔心我。”

    “不擔心,不擔心!”

    從沒有哪一刻,謝華菱覺得自己距離兒子的心這麽近,她眼中含淚,顫巍巍伸出雙手,抱向病床邊的越瑄。當越瑄沒有拒絕她,任由她像小時候一樣抱住他時,謝華菱突然哭得泣不成聲,難以自抑。

    夜晚。

    海邊的酒廊。

    酒廊是用水晶玻璃搭建而成,在夜空的星芒下,燈光璀璨,宛如一顆熠熠閃光的寶石。遠處的海浪一層層拍打沙灘,在夜色中遼闊浩遠。潘亭亭開了一瓶昂貴的紅酒,在酒廊迷離的光線裏,舉起高腳杯,與葉嬰的酒杯相碰—叮!

    潘亭亭心情很好,喝酒喝得豪情萬丈,不一會兒半瓶紅酒就下去了。對於目前坊間正在盛傳的關於葉嬰幾個版本的傳聞,潘亭亭講得眉飛色舞,不時哈哈大笑。

    “還有人說你是希臘船王的女兒,是隱瞞真身來時尚圈玩一把,買區區一個謝氏集團隻不過是手到擒來,哈哈哈哈!”潘亭亭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娛樂圈那些人也是八卦得要死,知道我跟你交情好,每個人見麵都要問我,你究竟是什麽背景,我就很為難地讓她們千萬保密,我說你並

    不是希臘船王的女兒,而是,你自己就是希臘女船王,隻不過是有亞裔血統,所以看起來沒差。哈哈哈哈!她們那些笨蛋,居然全都信了!”

    “娛樂圈全都是演技派,也許人家隻是裝作信了。”葉嬰微微一笑,望向夜空下的海麵。

    “不管!反正我開心就好!”潘亭亭嬌嗔地說,“還有,親愛的,亞洲高級女裝大賽的總決賽,你的設計作品,我要當模特壓軸出場哦!”

    葉嬰喝了一口紅酒。

    “好。”

    “哇!親愛的!你太棒了!”潘亭亭激動地從她的座位跳起來,擠到對麵的葉嬰身邊,抱住她的胳膊,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忽閃忽閃,興奮地說,“你答應我了哦!不許反悔哦!哇靠,到時候我肯定又能占頭條了!愛死你了!”

    葉嬰含笑點頭:“那是肯定,你穿著總冠軍的壓軸設計呢!”

    “親愛的,我就愛你這樣!”潘亭亭眼中閃爍著崇拜的光芒,“是有才華就是有才華!是冠軍就是冠軍!不扭捏!很自信!你說,為什麽我現在才認識你呢,你絕壁是我最愛最愛的好閨蜜一輩子啊!”

    葉嬰莞爾一笑:“在你心裏,我打敗越璨了嗎?”

    “絕對打敗沒問題呀!”潘亭亭斬釘截鐵毫不猶豫地說,“我想通了,男人都是空氣,咱們堂堂大女人,行走江湖,靠的是實力!要男人做什麽!我有我的美貌、我的演技,現在娛樂圈的女明星長得漂亮的全都沒有我演技好,演技好的全都沒有我漂亮!你就更強大了,在時尚圈,無論是才華還是美貌,無論男的女的設計師全都差你一大截!幹嗎要靠男人!讓他們有多遠走多遠吧!”

    “說得好。”

    葉嬰舉起酒杯,與潘亭亭的高腳杯在半空清脆碰響。

    “親愛的,我現在超級崇拜你,你知道嗎?”酒意微醺地靠在葉嬰肩頭,潘亭亭媚眼如織,“幹脆利落地拿下來謝氏集團,然後幹脆利落地趕走謝越瑄和謝越璨,帥呆了好不好!就該這樣,讓那些男人們知道,不是隻有他們能玩弄女人,女人也能一轉身就甩掉他們,理都不理他們!讓他們全都痛苦去吧!”

    “你這是在誇我?”

    葉嬰笑了笑,垂目晃動手中的酒杯,酒液猩紅如同血液。從這間酒廊望出去,旁邊是那家海邊的德國餐廳,在那裏,是她最後一次與越瑄說話。

    “……可能還有一點點、一點點的嫉妒吧!”掐著用小手指比了比,潘亭亭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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