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爾思是一個氣質慵懶的女孩,身高大約一米六五,穿著一套米黃色的、有荷葉邊的立領長裙。此時聽到休的話,她抓了抓自己微卷的褐色頭發,有些無奈地道:“什麽事?你自己完成不了嗎?我可以給你出出主意。”


    “不行,我需要搜查一個黑幫頭目的罪證,需要你的‘開門’能力!”休停了停,盯著佛爾思依舊攤在沙發的不雅姿勢,又接著道,“況且,佛爾思,你已經快半個星期沒有出屋了……”


    “我就知道你為了這個……”說著,佛爾思看到休的眉頭皺了起來,才不得不舉手道,“好了好了,我幫你就是!不過你總得給我說清楚具體什麽事。”


    休點點頭,將維修技工裏安先生的請托講述了一遍,最後才道:“所以我需要一些那個黑幫頭目的黑料,增加‘說服’他的成功率!”


    “你確定這是為了說服他而不是激怒他?”佛爾思心裏吐糟,麵上卻不動聲色地道:“這隻是那個裏安的一麵之詞吧?你是不是應該將事情徹底調查清楚再行動?比如,那個黑幫頭目是不是別有目的?”


    “是的,我正準備去調查,之所以迴來是為了取一些錢和裝備。”休迴答道。


    “不光這些,你還得查查那個黑幫頭目是不是非凡者,或者他手下有沒有非凡者……不把這些都查清楚,不止我去開門拿黑料可能有危險,就算你去說服都不一定迴得來。”佛爾思諄諄善誘地道。


    “嗯……你說的對,佛爾思,是我疏忽了。”休想了想,覺得對方有理。


    “所以,等你調查好再來找我吧!”這樣,我就能又拖幾天了。佛爾思沾沾自喜地想著。


    “那好吧……”說完,休從自己的房間內取出一隻小包係在腰間,臨出門前忽然又迴頭看向沙發的方向,道,“佛爾思,雖然你說的在理,但我總覺得你在敷衍我。”


    “哪有……我這不起來了嘛!”佛爾思心虛地站起身,走到門口,微笑著將休送到門外。


    休皺了皺眉,她本來還想和佛爾思說說在餐館見到的那個奇怪的人,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畢竟那個人給她的感覺雖然很是壓抑,但卻並不危險,說給佛爾思沒準是徒增煩惱。


    ……


    不提休和佛爾思,再說迴艾布納這邊。意外邂逅了休小姐並沒有耽擱他既定的行程,他開始根據原主的記憶跑遍喬伍德區、北區以及橋區。從各個草藥店、花草店、珠寶店、飾品店分別購買了不同的植物粉末、銀製薄片等物品。


    這些都是舉行儀式的必備材料,因為不是靈性物品,絕大部分都可以在普通的店鋪買到,隻不過沒那麽集中,需要跑很多家才能湊齊。然而別看它們不是靈性材料,價格也不便宜,一共花了1鎊零12蘇勒,讓得囊中羞澀的艾布納暗中肉痛了半天。


    而艾布納之所以要準備儀式是為了製造靈性之牆,以獲得一個幹淨安全的靈性環境來試驗自己的純白之眼。嗯,順便再把‘閱讀者’的配方解析出來。至於他是怎麽知道這儀式的?自然是因為《詭秘之主》裏老尼爾幾乎是手把手地教給了克萊恩靈性之牆的布置方法和咒語,而他之前在開啟純白之眼時記起了小說裏這段的每個細節。


    下午四點,艾布納拖著疲憊的身軀迴到了租住的一居室小屋。他先是躺下睡了一個半小時,起來後又匆匆吃了些白天從外麵買迴來的幹糧,然後才在六點整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用深眠花、龍血草、深紅檀香和薄荷等草藥粉末調製出了“聖夜粉”,這些都是用於製造靈性之牆的材料。


    艾布納雖然知道方法,但畢竟是第一次上手實操,情緒難免有些緊張。好在他已經融合了部分非凡特性,專注力已經超越了常人,很快就取得了成功。


    在將聖夜粉按照一定順序灑向了四周後,他又撚出一把粉末,繞著自身灑了一圈。


    隨著奇怪的、刺鼻的味道蒸騰散發,艾布納身周多了一圈無形的力量,將他與房間內的環境分隔開來。


    做完這些,艾布納深吸口氣,從鐵製煙盒裏取出那顆代表序列8“推理學員”非凡特性的寶石,將自身注意力盡數投入其上,並默默念誦著‘開啟’,給予自己暗示。通過昨晚的意外以及早上看休小姐時差點自主開啟純白之眼的事,他大致上掌握了自家金手指的開關方法。


    結果正如艾布納所料,隨著他的暗示,其眼中的瞳孔瞬間消失,雙眼呈現出純白之色,而一道道快速劃過的數據流再次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裏。他的思緒也被這數據流牽動,不由自主地進行著高速的迴憶、歸納、分析、解析……


    五秒鍾後,在他的臉色越來越差,甚至已明顯發黑時,艾布納以極大的毅力暗示自己關閉了‘純白之眼’,然後艱難地露出了一抹微笑。虛弱地自語道:“看來,目前在最佳狀態下開啟的極限是五秒……”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便一頭栽倒在地,昏迷了過去。


    ……


    夜晚,東區,達拉維街,一個逼仄但熱鬧的酒館。


    休.迪爾查捂著鼻子和嘴巴,擠了進去,對她而言,這個地方不僅充滿酒香和汗臭,還很容易碰到個子比她高很多的人,讓她不得不直麵對方的腋下,而那裏濃鬱的味道簡直能熏暈正常人。


    費了很大的力氣,甚至用上了“仲裁人”的能力,休終於擠到了吧台位置,看見了自己想找的那個人。


    那是一個一副和善樣子的中年男子,圓潤的臉蛋上始終掛著充滿親和力的笑容。但休知道,這個男人是位殘忍狠毒的惡棍,他曾經踩斷過一位十三四歲的小偷的手,隻因為對方私藏了收獲。


    如果不是必須,休甚至不願意看見他,但詢問一位黑幫頭目的情報,再沒有比這個人更合適的了。因為他不但也是黑幫頭目,還和那位有仇怨。


    “達克霍姆,我有事找你”休重重地敲了下吧台的木製桌麵。


    這粗魯的動作頓時引來了一道道怒視的目光,但它們很快就在“仲裁人”的嚴厲對視下,默默退縮了。


    “噢,休,好多天沒見你了,感覺上你好像比之前更厲害了!”那個叫達克霍姆的人半醉半驚訝地說道。


    那是當然,之前我隻是因為父親的遺傳有部分仲裁人的能力,但現在,我已經是真正的“仲裁人”了!


    休心裏頗為驕傲地迴了一句,但表麵上卻嚴肅地道:“我想知道羅森的所有情報!”


    “哦?‘雙麵人’羅森?哈哈,休,你這次盯上那個混蛋了?!好,隻要你修理了他,我就把知道的全告訴你!”達克霍姆先是一愣,隨即幸災樂禍地道。


    “‘雙麵人’?”休挑了挑眉頭,覺得這個外號並不簡單。


    “對,羅森那個混蛋平時把自己偽裝成一位謙遜有禮的紳士,還總宣傳什麽願意幫助有需要者度過難關,但他其實就是個放高利貸的,利息還非常高!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手法,每次都能在合同上動手腳,把人騙的團團轉,凡是和他借錢的人最後大多家破人亡!這個混蛋可比我可惡多了,休你一定要教訓教訓他!”達克霍姆說起羅森恨得咬牙切齒,也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麽大仇,他不斷地慫恿休去幹掉羅森,為此還舉了好多因為羅森而家破人亡的例子。


    休聽得卻是眉頭越皺越緊,打斷達克霍姆的喋喋不休,問道:“他每次都能在合同裏動手腳,而借貸的人都是在事後才發現不對?”


    “沒錯,所以我才說不知道這混蛋到底發現了什麽新手法,畢竟不可能每個借貸的人都那麽蠢。以前這混蛋放貸可沒那麽順利。”達克霍姆點頭道。


    “以前?他是從什麽時候起才這麽順利的?”休敏銳地發現了問題的關鍵。


    “七個月前,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那正是我和他結仇的時間。哎,他之後事業這麽順利,手裏的錢多了幾倍,所以我才不敢報複他。”達克霍姆咬牙切齒地道。


    “七個月前……你是因為什麽和他結仇的?”休想了想後追問道。


    “這個嘛……”達克霍姆本不想說,但抬眼看到休威嚴的眼神,不自覺地一抖,連忙老實交代道,“當時我手下的一個王牌偷了羅森的手提箱,那裏麵是他剛剛從一個欠債人家裏搜刮來的東西。羅森很快就發現了,然後派手下打了我那個王牌一頓,並奪迴了手提箱……本來事情到這結束也沒什麽,但那混蛋竟然在事後不久找人悄悄做掉了包括那個王牌在內的一組人,這簡直是打我的臉啊!”


    “那個箱子裏有什麽?”休問道。


    “哼,你也懷疑那裏麵有什麽敏感物品,羅森才滅口?我當時就想到了,可我找到那個欠債的倒黴蛋詢問後,才知道裏麵隻有一些他收集的各類徽章,那是他的愛好,對別人來說那些東西其實並不值錢,除非羅森能找到一個同樣的徽章收集愛好者賣給他。所以我覺得他這就是刻意針對我,根本沒別的想法。”達克霍姆哼聲道。


    “那個欠債人叫什麽?現在在哪?”休沒有因為達克霍姆的話而改變思路。


    “那個人早就死了,全部家產都抵債了,家人也被賣了,他最後跳河自殺了。”達克霍姆不以為然地道。


    休點點頭,覺得了解的差不多後,從兜裏抽出一張鈔票給了達克霍姆算是情報費,然後轉身離開了酒吧。


    “徽章……會不會是神奇物品?得仔細調查一下。”休暗自想道。


    ……


    夜裏十二點,艾布納睜開了眼睛,他揉了揉額角,默默布置加固了已經接近失效的靈性之牆,然後撿起掉在地上的非凡特性,又一次開啟了“純白之眼”。


    “今晚一定要把序列九的‘閱讀者’配方完全解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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