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控製欲

    陽一一聞言,輕笑出聲:“我也好奇究竟是什麽應酬,必須要我來。結果也不是非我不可嘛……”明媚的眼波,尾風悠悠帶向副駕駛座的寶藍女,再輕聲續道,“既然如此,我更好奇紀總為什麽一定要破壞我的麵試呢?”

    “因為我不想你去麵試,”紀離說的很輕巧,渀佛這是件再普通應當不過的事情,停了停,他才微彎唇角:“十一,你就這麽急著紅麽?”

    陽一一垂了眼睫,半晌沒有應話。

    紀離見她這般模樣,低低笑了聲,也轉開了目光,慢條斯理地溫文道:“是,你條件不錯,要紅也不是很難的事。可你剛讀了大一,而對於選秀明星來說,選秀後的幾年是吸金最好的時間,那麽你隻能放棄學業。就算你覺得學校學的那些聲樂知識對你而說已經全無意義,安安穩穩地舀個文憑又有什麽壞處?這才是你能在那個圈子真正立穩腳跟的長久之道。何況你年齡還小,何必這麽著急?多在校園待待,培養些穩定的氣質,才不至於在那個浮躁的地方迅速失了自我。”

    他說的該死的都對,至少陽一一是找不到什麽能立刻反駁的話來,可他就真的是他所說的這般,其實全在為她考慮了麽?

    “那你為什麽不給我說,卻要直接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給我教訓?”說到“教訓”兩個字的時候,她沒忍住,自嘲般樂出聲。

    紀離也像聽到了好笑的事情,唇角更揚了分寸:“對這件事的打算你又告訴我了麽?”

    的確,她也沒有告訴他,為了那麽一點不能說的原因……

    陽一一斂了笑,“我們之間當初有說我的任何決定都必須報你批準嗎?而且反正最終你還不是知道了?”

    “我自己知道和你主動告訴我是兩迴事,這次如果不是香港那邊的主辦方是我很好的一個朋友,節目組發預選名單給他看的時候,他看到了你,你認為我會知道?”紀離笑的有些無奈,“十一,我並沒那樣的癖好和精力,派人時時盯著你。包括這次的朋友,也真是巧了,之前聚會的時候,我對他提起過你,說三年後交個好苗子到他手上,他聽說是陽家的女孩子,還特別上心……”

    陽一一心跳一聲強過一聲,亂的她腦中一片空白,隻是怔怔地看著紀離。

    “三年,很難熬麽?”而他,隨著這個問題,也側過視線,對上了她呆滯的目光,唇邊微笑分明溫柔,在她看來,卻是十分殘忍,幾乎就想伸手去捂住他嘴,

    讓他不要繼續往下說,“你說你的決定與我無關,可是如果是你打算離開我的決定,我是不是應該擁有最基本的知情權?”

    她以為是深藏的心事,卻果然被他窺得這般分明,他也果然是為了這個,才徑直毀了她的麵試?

    在想的更真切之前,她聽見自己問出了這個愚蠢的問題:“……你不想我離開你?”

    “唔,坦言說,的確不太想。這段時間,我並沒有對你生出任何厭倦,”紀離的神色公式化到像在和她談一筆生意,平平靜靜地說完後,才牽了牽唇角,“可即使如此,如果你真想離開,我不會勉強於你,但我確實不喜歡你自以為是的做法。”

    陽一一笑聲淒愴,“你不喜歡我的做法,所以直接摧毀我的機會?我就喜歡你的做法了?”

    紀離也收了笑容,神色凜冽:“是,這件事,我的確不必做的那麽難看,畢竟也不是昨天才知道你要參加這個選秀,不用讓你對此抱那麽長時間的期待,才在你臨去前敲碎。可阿謙昨天問你去做什麽事的時候,你不願意說,直到今天白天依舊不肯。十一,我也會想給你機會,可你對麵試這件事諱莫如深,不是試圖借此離開我是為了什麽?既然你反複讓我失望,我又何須再跟你客氣?”

    “那萬一……我是想給你驚喜呢?”陽一一勾唇,笑容如花地反問他。

    “驚喜?”紀離漠然轉過視線看向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攤了攤,“抱歉,即使你不是想結束,我也真不覺得有個將圍著演藝事業團團轉的女友是驚喜。”

    “噓,”陽一一食指在唇上一比,下巴往副駕駛座那個稍嫌僵硬的寶藍色身影點點,“是女友之一吧?”

    紀離笑笑,並不作答。

    目的地的酒店也已經離得很近,因而寂靜無交談的情況並沒有維持多久,車就停了。雖然有門童開車門,阿謙卻依舊先下了車。

    此時紀離終於又挪過眸光施舍在她麵上,聲音又穩又沉,與外麵的狂風席卷形成鮮明對比:“十一,我知道你對此事不服,但現在我是定規則的人,你隻能選擇忍著或放棄。等你將來也成了定規則的人,可以將今天的難受與不滿十倍百倍地發泄出來,現在卻遠遠不行。”

    停了停,他轉迴臉,卻又彎了唇角:“好好考慮一下,如果你是真的想終止,別再為難阿謙,直接告訴我。”

    說完,他便下了車,在暴怒的風中,對旁邊的阿謙低聲說了句。前座的女人跟著下去,裙子被風吹

    的緊貼玲瓏身段,曲線纖毫畢現。她追了兩步到他身邊挽住他,在他耳邊巧笑著低語了什麽,但他卻並沒有什麽明顯反應,至少在陽一一這個角度沒有看到。隻是在寶藍女撒嬌般拽著挽住他手時,略微帶起他左手袖子,令她清楚看見他手腕上戴著的表,是她送的那隻。

    在車上時,她倒沒有注意到,或許就如他牽絆住她的那條線,隔得近處看不真切,將要離開卻分外清晰。

    他其實一點也不虛偽,沒說半句好聽的來安撫她或者欺騙她,原本想的他所說的那些巧合、對她所作的那些考慮都不過是他的說辭,可他哪裏需要說辭?

    在他看來,她的的確確隻是個依附於他的普通女人,他隻需要按照他的心情來應付她,也隻需要實話實說。

    能接受,那麽好,就繼續玩下去;不能接受,一拍兩散也不是什麽大事情。

    阿謙上車,啟動了車子後說:“紀總說讓我送你去機場,但今天最晚班飛m市的飛機也已經起飛了。我帶你去別家酒店?還是幹脆在我那兒的客房將就一晚上?”

    陽一一懨懨地迴答:“送我去機場吧。”

    “下暴雨了,陽小姐,明早飛機都不一定能按時起飛,我也不喜歡雨中開車那麽危險。”隨著他說話,果然有大滴水珠“啪嗒”“啪嗒”地拍在擋風玻璃上,從後視鏡裏見陽一一凝視著玻璃沒有反對,阿謙活潑笑著說,“我新買的房子就在附近,你就當去參觀參觀吧?省時又方便。”

    陽一一這下倒是笑了,側過臉幽幽地說:“你這算是自作主張,違抗他的意思了吧?”

    “當然不算呀,紀總也沒說明什麽時候送你去。”阿謙笑的有一些小小的狡猾。

    “如果你覺得危險,或者放我下來打車?”陽一一搖了搖頭,抬臉望著外麵烏漆麻黑的夜空,厚重的陰雲壓的天都矮了許多,暴風雨卷著鸀樹前撲後倒,能見度低的隻能見到城市忽明忽暗的燈火,如她此時混亂不堪又森然可怖的心境。

    “嘶……這時候你哪裏可能打得到車?”阿謙輕輕倒吸了口涼氣,隨後語氣就沉了些許,“其實陽小姐,你真的是很不聽勸。紀總既然沒有明明白白說死,就是默許我帶你找個地方住下,否則你覺得他真的刻薄到此般境地?我跟他的時間比你跟他長多了,知道的事情比你多得多。”

    陽一一往前俯去,手撐在駕駛座的椅背上,低低笑說:“阿謙,你知道嗎?我本來想說,以我此時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去你家

    的話說不定會忍不住勾引你。但你說了剛才最後那句話,我突然就不想說我的了,你知道為什麽?”

    阿謙怔了怔,隨後“噗”的一聲笑出來:“有時候真不知道女人的腦迴路是怎麽長的,你想到哪裏去了?紀總和我都還沒有這樣的興趣。”

    “也許有一天,女人玩膩了,會想試著玩玩男的呢?”陽一一玩著手指輕歎。

    “呃……”阿謙無語。

    陽一一彎彎唇角,也不再逗他:“你幫我隨便找個酒店吧。”

    “已經到家了,一會兒等這該死的雨小些了,你如果堅持,我再送你去。”阿謙開進小區,停下車,先頂著風雨推開車門,剛從後備箱裏舀到傘,卻看到陽一一已經冒雨跑進了樓道,正在門前一邊擦臉上的水一邊望著他笑。這麽短短的一段距離,就已經惹得她麵前幾縷烏黑發絲滴著水黏在麵上,雪白的臉更小的可憐,奶茶色的裙子也濕了一半。

    阿謙把傘丟迴去,關上後備箱,也衝進了樓道,不滿地嘀咕了一句:“不領情的典型。”

    雖然是電梯公寓,阿謙卻買的一樓,客廳前麵有個小小的花園,此時的天氣影響看不太真切。房裏布置的很溫馨,很多裝飾及細節都有著小女生的浪漫與天真。阿謙說煮方便麵吃,她就自己挨個房間逛了逛,最後走到廚房,笑著說:“阿謙,你其實是女的吧?”

    “東北話說,純爺們兒好嗎?”阿謙往麵裏敲雞蛋,隨意地笑了笑,“我大學時期交的女朋友,她喜歡這樣的風格。”

    “哦,”必定又有什麽不好的故事,陽一一看著他溫厚的背影,輕歎:“不願意說就別說,反正我不問。”

    “她走了,”阿謙聳聳肩,“白血病,前年走的。”

    陽一一默然,阿謙迴過頭來看她一眼,又笑的喜嗬嗬的,“沒事,其實沒那麽感人至深。在她得白血病之前,就拋棄了我,國外留學時認識了個風燭殘年的白人富商。結婚後第二年查出這病,結果她走了,那老頭還活著。”

    作者有話要說:嗯,紀總很囂張,紀總很欠扁,後麵肯定會虐他的,但是估計會比較後麵……

    我家咪咪又不見了,抓狂ing,心情差到爆啊,一隻15歲的貓,你們說咋還到處亂跑惹人擔心呢t^t

    ps:謝謝東南西妹紙的地雷哈,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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