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裏?江毓敏睜開眼,卻什麽都看不到,眼前是漆黑一片。她動了動,感到自己是被綁住了,眼上也被蒙上了黑布。

    一瞬的慌亂之後,江毓敏迅速冷靜下來,她繼續躺在原地不動,心中卻在暗暗尋思:綁架,要麽是與她有仇,想借機出出氣;要麽是打算勒索,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麽。若說是有仇,可原來的江毓敏性格懦弱,受了委屈也不吭聲,應該是不至於跟人結仇吧?那麽就是自己來了之後的事嘍?自己接觸的人隻有相府和皇宮的人,再加上剛剛在茶樓的那個管事的。江毓敏自認和管事絕對沒有結仇,那很可能是相府和皇宮的人嘍?江毓敏暗暗頭大,會是誰呢?畢竟可能這麽做的人太多了。皇帝,皇後,太子,宰相府中的那群夫人小姐,還有那個被她趕出去的侍衛,都是嫌疑人。

    若說是打算勒索,那選中她,又是無心還是有心?是隻打算勒索幾個錢財還是帶有政治的目的?是純屬偶然還是有心人的刻意安排?複雜啊!看來光是自己在這想是想不出結果了,必須要跟他們接觸才行。

    想到這,江毓敏輕輕的呻吟了一聲,扭動了幾下,坐了起來。可出乎她的意料,竟沒有人前來。江毓敏想了想,他們沒有堵住自己的嘴,就是不怕自己唿救,卻也給自己提供了方便,隻要他們有人在監視自己,就有機會。

    “皇上啊,臣女真是對不起你。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若臣女今晚沒有能迴去,恐怕天日就要大禍臨頭了。”

    江毓敏想:若你是無心的,最好的辦法就是趁自己還不知道你是誰,趕緊放了自己,若你是有心人,不甘心就這麽放了自己,恐怕也會忍不住想要問個究竟吧?怕就怕,根本沒有人在監視自己,那就麻煩了,自己得想辦法割斷繩子,自己逃出去。

    果然,不一會兒,江毓敏就聽到了腳步聲。一個平平淡淡的聲音響起:“你剛剛說什麽?”

    江毓敏焦急地說:“兵書啊!”

    “兵書?”那人的聲音急切了起來:“兵書怎麽了?”

    如此迫切?難道是他?可是,自己萬一猜錯了呢?萬一是他身邊的奸細呢?可不能把寶全壓上:“是這樣的,我給過十皇子一個錦囊,裏麵寫了一個地址,那裏藏著一部兵書的下半部。不過我給他的時候,並沒有告訴他那是什麽,隻告訴他,世事難料,萬一我死了,或者失蹤了,他才能打開那個錦囊,那裏麵就是我想對他說的話。如果我今天沒有迴去的話,那。。。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你說什麽?該死!”那人咒罵道,急急忙忙地走了。

    該死?看來是十皇子的敵對麵啊,難道,真的是他?

    過了不一會兒,那人又迴來了:“隻要你說出那部兵書的下落,我就放了你。”

    江毓敏好笑的搖搖頭:“看來你的主子也對那部兵書感興趣啊。隻怕我說了出來,立時就死無葬身之地。”

    “你!”那人頓了一下:“不錯,主子是對那部兵書感興趣,但主子說話算話。你若是執意不說,可是自討苦吃,我有一百種方法叫你說!”

    江毓敏想了想:“好,我告訴你。下半部在西門大街亨通賭場的4號貴賓間裏,而上半部,在祥榮當鋪裏。”

    那人愣了一下:“你可真會找地方!雖然要比一般的地方多費些手腳,可也難不到我們。”

    “哦?”江毓敏聳聳肩:“那我就不留閣下了。”

    那人忿忿的瞪了江毓敏一眼,就出去了。而江毓敏,則愜意的靠在牆上,盤算著下麵該怎麽辦。。。

    不知過了多久,那人氣唿唿的衝了進來:“江毓敏!”

    “到!”若不是江毓敏手被綁著,隻怕她還會舉起手來做一個標準的報到姿勢。

    “你居然騙我?!”那人顯然氣得不輕。

    “哦,沒有嗎?”江毓敏歪著頭想了想:“哦,是我記錯了。上半部在宰相府爹爹的書房裏,是我去上課的時候偷藏的,下半部嘛,就在鳳儀宮的餐桌底下,是我與皇後娘娘一起用膳的時候偷藏的。”

    “胡說!”那人顯然不信:“你藏在鳳儀宮,十皇子怎麽拿得到?”

    “咦?”江毓敏驚奇的說:“你不知道十皇子是個頂尖高手嗎?進出鳳儀宮而已,有什麽難的?”

    那人想了想,又說:“可是你與十皇子見麵最近也是昨天,你是今天才進的鳳儀宮,你怎麽能把下半部藏在鳳儀宮?”

    “怎麽不能?你不知道我料事如神嗎?”江毓敏輕笑道:“要我把推理的過程說給你聽聽嗎?”

    那人傻傻的點頭,看到江毓敏沒反應才想到,她看不見:“你說。”

    “很簡單。皇上今天招我和各位將軍入宮必是要討論邊疆的局勢,而我知道,我的那個故事,就是講一天也講不完,而且越到後麵就越精彩,一定會吸引住他們,拖到中午根本不稀奇。我是個女人,難不成與各位將軍一起用膳嗎?當然不能。那麽,你說,皇宮中能夠招待我的人,舍皇後其誰?”

    “這。。。”那人遲疑了一下:“你說得也有道理。。。可你怎麽專找這種地方藏書。。。”說完,就又轉身出去了。

    又過了好久,那人氣勢洶洶的衝了進來:“江毓敏!!!”“誒?”江毓敏應道:“我在這!”

    那人的眼光恨不得掐死她:“你又騙我?”

    “又錯了嗎?”江毓敏皺皺眉:“讓我再想想。”

    “不用想了!”那人大吼道:“主子說,你根本是在耍我!”

    “說得對!”江毓敏挑挑眉:“我江毓敏什麽時候任人拿捏了?不好好報複一下,我也就不是江毓敏了。”

    “你!”那人氣結:“你就不怕我對你用刑?”

    江毓敏懶洋洋的說:“天是不是已經黑了?”

    呃?那人一時沒反應過來:“是啊,你問這個幹什麽?”

    江毓敏笑了笑:“要用刑就趕快,你可是沒多少時間了。”

    “你!”那人目瞪口呆:“你是在拖時間?”

    “不然你以為呢?單純的耍你很好玩嗎?我有那麽無聊嗎?”

    這時,外麵有進來了一個人,跟那人小聲地說了些什麽,就出去了。

    “主子想到了一個好辦法。”那人向江毓敏笑道:“用刑你可能不怕,但我若是弄一個吃了春藥的男人來呢?”

    哦?若是對付一般的大家閨秀,的確是個好辦法,可是,江毓敏淡淡地笑了,她可不是一般的大家閨秀啊,在那個物欲橫流的時代,一片小小的膜算什麽?

    那人見江毓敏笑了,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你笑什麽?”

    “自然是笑你的天真。”江毓敏淡淡的說:“這方法對付一般的女人的確有用,可惜啊,我偏偏不是一般的女人。不就是所謂的清白之軀嗎?我不在乎!你連對手是什麽樣的人都沒搞清楚,豈不可笑?”

    “你!”那人額上青筋暴跳:“哼!啊,主子。”

    江毓敏沒聽到那主子說話,隻聽見紙筆磨墨的聲音,心中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隻聽得那人的聲音又響起:“你不在乎自己的清白,可在乎自己的母親?”

    五夫人?江毓敏心裏咯噔了一下,麵上卻毫不在乎的笑道:“在乎,不過,是在不有損於我的前提下在乎。”

    “嗯?”那人不解:“什麽意思?”

    江毓敏笑道:“漢朝的開國皇帝叫劉邦。在他還不是皇帝的時候,他有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叫項羽。有一次,兩軍對峙,項羽抓了劉邦的父親,要劉邦投降,否則就活煮了他的父親。你知道劉邦是怎麽答複的嗎?”

    “怎麽答複的?”

    “劉邦說,”江毓敏笑笑:“分我一杯羹。”

    “什麽?”那人驚唿道,下巴都差點掉在了地上:“如此不仁不義之人也能做皇帝?這也太。。。呃,主子,屬下,屬下的意思是。。。”

    真是個蠢貨!江毓敏暗歎一聲,本來想裝作不知道的,這下也不好再裝下去了,不然隻會惹人起疑,畢竟皇帝對她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臣女江毓敏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咦?你猜到了?”又是那人大驚小怪的聲音。

    江毓敏暗中翻了個白眼:“你的惶恐那麽明顯,猜不到的是傻子!你剛剛那句話問出來,還不能肯定的就是白癡!”

    “呃,”那人語塞,隨後又惶急的說:“皇上,屬下”

    “滾!”正是皇帝的聲音。

    “啊?”那人愣了一下。

    “朕說,滾!”皇帝的聲音已泄漏出遮不住的怒氣。

    “是,是,屬下這就滾,這就滾。”話音剛落,那人已經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皇帝走到江毓敏麵前,解開了她身上的繩子。江毓敏摘下遮眼的黑布,靜靜的凝視著皇帝。

    皇帝被她看得有些惱火:“你叫破了朕的身份,就不怕朕殺了你?”

    江毓敏平靜的說:“皇上,今天你虜了臣女來,就沒想讓臣女活著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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