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睜著眼睛,失神地看著天花板,什麽也說。


    江洛凡以為她是跟阿嵐吵架了才會這個樣子,剛才安向晚從樓上下去的時候,也沒給他們說過阿嵐和長生之間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長生要把阿嵐罵得這麽難聽?


    江洛凡見她這個樣子不是辦法,幾度猶豫後,才問出口,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問她才好,所以才一直在腦子裏找著方式。


    “阿魚,你還好吧?”


    長生聽到江洛凡熟悉的聲音,這道聲音是她作為阿魚時最喜歡的,而眼前這個男人也是作為阿魚時,最喜歡的人。


    可如今在她內心的人,似乎已不再是他……


    思忖的同時,她搖了搖頭,定定地看著江洛凡。


    江洛凡被她直勾勾地看著,渾身有些不自在,猜不出來她心裏在想些什麽。


    剛才在樓下聽到小晚說阿魚體內的長生之血蘇醒了,眼下她的模樣是有幾分像小晚,比起她以前的模樣明豔了許多,明顯是遺傳了安向晚的優點。


    但她的性格跟安向晚卻是截然不同的,外貌也就有那麽一點相似而已。


    好一會,兩人又陷入了沉靜中。


    ……


    良久後,長生暗裏歎了歎了口氣,開口問他:“你喜歡我嗎?”


    江洛凡沒想到會聽到他一直以來都在擔心的問題,他最不懂應付的問題便是這個,作為朋友,他並不想傷害她。


    但看她眼下的情況,他輕點頭迴應道:“嗯,很喜歡你這樣的人做朋友。”


    他的聲線清越裏帶著輕微沙啞,很好聽。


    但他的迴答,終究還是讓她失望了,是作為阿魚才會很失望的,但作為長生,卻是無奈的。


    “你有喜歡的人了?”


    她想知道他心裏是不是早有喜歡的女孩,算是對曾經的自己一個結局。


    “嗯,有。”


    江洛凡迴答得很幹脆,但他不想說出來是誰,因為不能說,倘若說出來,會造成小晚的困擾。


    “得不到嗎?”


    長生猜測,否則以他的外貌和人品不可能到現在還單身。


    “嗯。”


    江洛凡點頭,沒有多餘的迴答,仿佛是被長生問到了自己內心是的秘密,但對其他人來說又不算秘密。


    “是不是這一生都無法在一起?”


    “是。”


    長生越問,江洛凡的迴答越單調,他並不想被人觸碰到心裏的傷口。


    他的答應雖隻有一個,卻能讓她清晰地感應到他內心深處的悲傷,或許同是天涯淪落人,才會體會到對方的傷痛。


    想著她突然坐起來,側身麵對江洛凡,神色裏帶著幾分複雜,道:“不如,我幫你忘了她可好?”


    她也想把阿嵐給忘了,但這更像是一種堵氣的決定。


    仿佛她這麽做,就能把阿嵐氣迴來,可他剛才到底是真的死了,還是到了什麽地方,她並不確定。


    想起匕首刺入他心髒,血液流出來的畫麵,就跟當初父親被子彈暴頭般讓她觸目驚心,反反複複地在腦海裏映現,讓她揮之不去,精神承受著折磨,身心飽受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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