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奶奶背著小時候的我,走到一條深溝前,她想嚐試著跨過去,但溝又太寬了。

    奶奶深唿吸了幾口氣,抬起頭,皺著眉頭,擦了擦嘴,鼓起勁兒,抬腿跨過去。

    但是她腳下一滑,掉了進去,小時候的我一聲尖叫,消失在深溝裏。

    我連忙也跟著跳進去,但我什麽都沒看到,沒有奶奶,也沒有年幼的我,隻有黑暗無底的深淵。

    一直掉啊,一直掉啊,無窮無盡的黑暗與恐懼。

    我似乎掉進了水裏,激起巨大的水花,睜開眼睛一看,眼前一片紅色,這情景似曾相識,我拚命朝上麵遊,奶奶也掉進來了嗎?我得救她出去。

    但當我浮出水麵,居然發現自己在血海,這是怎麽迴事?冥河難道都管到印度了嗎?冥河渡者明明說的話,我能聽懂啊,那不是中國的嗎?

    血海茫茫,永無邊際,我在血水裏遊著,一艘巨大的黑木船快速開過來,不過這次船上的人沒用撈網,而是跳下幾個拿魚叉的人黑影。

    “老冥,我是江水生啊!”我唿喊道。

    他們站在血海上麵,如履平地。

    “冥河渡者令,抓江水生迴冥河府受審。”其中一個黑人說道。

    他的魚叉至少有五米高,跟他的身高差不多,其他幾個黑人也是如此,這些家夥的臉根本看不清楚,黑漆漆一片,好像有臉,又好像沒臉,隻能看到黑色赤腳,腳板至少有一米長,好想叫張蓬來看看。

    我喚出紅鸞,踩著它飛出血海,飄在血紅色的晚霞中,“這是怎麽迴事?你們是誰?”

    “冥河陰差,抓你歸案。”

    七殺火鈴槍握在手,“憑啥抓我?”

    “你殺人無數,即將在童話村犯下六百條人命的罪行,必須要先抓捕你。”

    “麻痹的,還沒發生的事兒,你們就來抓,講不講理?”

    五把魚叉刺過來,我長槍一甩掃開,這些家夥力量還挺大,直接將我和紅鸞震飛出去,不過他們五個也沒好多少,大腳板後退了好幾步。

    右手喚出海神之心。將血色海水吸出來,冥河渡者穿著長袍,站在船上,我踩在紅鸞上,飛身上船,跟他平視。

    “老冥,都是一家人,你幹嘛搞我?”我問。

    “你犯殺戒太多了。”

    “別人殺我,我難道不能反擊嗎?”

    “冥河渡者主生死,論行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好人。你難道是好人嗎?為了自己的愛人,就可以殺別人了?我給你殺人的權利了嗎?跟那些為了功名利祿,不顧他人生死的,有什麽區別?不用多說,上次就該收了你,我妹妹的情誼到此為止。”

    “那他媽能一樣嗎?我這是情,他們那是利。”

    “你之情,不是別人的情,你的利也不是別人的利,都是你自己的自私自利,有何區別?這血海裏每一滴血都是從人間流下來的,每個人都說自己沒錯,我可不懂你們人間虛假的情與義。”

    媽的,跟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三觀完全不一樣,幾乎是沒辦法講道理了,所以沒什麽可說的。

    既然是論行不論心,那一切扯淡都是白瞎,人魚姥姥的情誼用過一次,已經無效了。

    “行,行,我不跟你廢話,我問你,我明明在印度,怎麽會跑到這裏來?”我問。

    “我收了那鬼嬰到冥河界,太陽神廟的大祭司跟我做了交易,還給她太陽神石,她幫我把你送過來。”

    “我要的就是太陽神石。”

    “不用救了,那劉靈欠我兩千零三十年的壽命,她若死了,我要將她羈押在冥河界兩千零三十年。”

    “草你奶奶的,你也太較真了,我靈兒死了便死了,你不讓她投胎,還讓她歸還壽命,信不信我廢了你冥河界。”

    “你的海神之心在這裏是沒用的,你有能耐廢了冥河界?”

    我聽了心裏一沉,若是真沒用,我該怎麽出去,我又是怎麽進來的,被那大祭司設計了。這該怎麽辦?

    試了試,海神之心雖然能吸血海的水,但始終與紅色糾纏,無法做到藍化血海的血水,說到底,這裏麵不是水,而是人血。

    三八雙甲也幫不上什麽忙,始終形成不了漩渦,我也看不到裏麵的倒影。

    這裏畢竟是冥河渡者的地盤,很難為所欲為了。

    “老冥,我是怎麽進來的,我死了嗎?”我問。

    “你中了我和大祭司聯合設的局,你既然這麽懷念你的奶奶,那何不跟我走,她還在我這。”

    “怎麽可能?我奶奶這年頭估計剛生出來。”

    “你的時間軸,不是我的時間軸,我是從你本來的人生開始算,人魚族長幫你作弊,我這可不會馬虎。”

    “告訴我,該怎麽出去,我現在很忙,沒時間和你鬼扯。”我說,這真他媽是鬼扯,這冥河渡者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人?鬼?獸?

    我確實很著急,靈兒在等我,青青在等我,我卻來到了冥河界,簡直莫名其妙。

    “你走不了。”

    “冥河渡者,咱們做個生意,等我辦完事,我來你這自首。”

    “那得多久,三百年後,四百年後?到時候你的真身覺醒了,冥河界還能留得下你?”

    “什麽真身?”

    “我哪裏知道,你是妖人,就有真身,你若不是妖人,哪有這些本事,居然可以空間遁,難不成你還會時空遁,逃避冥河使者的追捕嗎?”

    時空遁?就可以逃避冥河渡者的追捕?這意思是隻要我不死,他們就拿我沒辦法了,有了時空遁這個牛逼的本領,我就可以在快死的時候,遁到我想去的時空,然後再來一遍,那樣我就可以永遠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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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指點。”我說道。

    身後的幾個魚叉男已經將我包圍,這裏麵不知道有沒有空氣,也不知道有沒有地心引力,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在唿吸。反正他們在空中也是如履平地,難道冥河渡者的使者團就這麽五個人嗎?

    那我還是不怕的。

    “既然你不肯給人魚姥姥麵子,那就來吧,咱們打一架,你把我送迴去,不然我就殺了你。”我說道,上次他可以送我出去,這次肯定就行。

    紅鸞噴出一股紅藍交織的火焰,在血紅色夜空中,顯得十分顯眼。

    但冥河渡者並不怕,手一伸,原本被我吸起來的血海之水,離開我的控製,居然掉頭將紅鸞的火焰撲滅了,我草了,之前他們最多可以用水牆來擋火焰,還沒見過能將紅鸞的火焰撲滅的招數。

    既然這一大殺招不靈,我就隻能硬拚了。

    “先等等,你為啥說我在童話村犯下六百條人命的罪行?”

    “因為你想要搶占七頭金佛的地盤,到時候會有六百條村民的性命被玉峰天池的水淹死。”

    “是我導致的?七公在那裏害人,你怎麽不找他們麻煩?”

    “我自然會找,隻要他們一死,就永無重新投胎做人之日,永沉冥河底。你若去搶他們的地盤,導致玉峰倒塌,那你也有責任。我說過,論行不論心。”

    “那就是不講理了?”

    我無奈地說,跟他講不了道理,他就是爺,他有權審判別人,而且他說啥就是啥,別人沒有爭辯的權利,甚至是,不管你做的是對是錯,冥河渡者隻論行,那七公若是永遠躲在永夜之境,就永遠沒事,因為他們隻要還活著,冥河渡者就可能拿他們沒辦法,至少永夜之境冥河渡者搞不定吧,不然為啥不去抓。

    所以問題來了,難道現在的我他媽是個死人嗎?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要出去,靈兒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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