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重要了,進軍,咱們可是一起喝過花酒的,為兄一直掛念你啊,你在這裏混得怎麽樣?”楊廣元問。

    “說實話,不怎麽樣,這督察還是代職呢,說要考察一年,老爹死了,也找不到路子在馬大帥跟前說好話。”馬進軍迴道。

    “四川乃天府之國,無論是生活還是姑娘,都比這地方好多了,你就不想去發展嗎?”楊廣元問。

    “廣元兄,我哪有這個關係嘛!”馬進軍笑道。

    “實不相瞞,四川不像青海,馬家軍獨大,你父親陣亡,恐怕很難有機會幹一番大事業。四川勢力眾多,遲早有人要坐大,我爹求才若渴,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時機,你若是有興趣,我可以幫忙引薦,我還有七八個妹妹未嫁人,若能博得其中一個的芳心,將來天府之國就是我們兄弟來掌控了。”楊廣元這大鉤子下得牛逼啊,搞得馬進軍喜笑顏開。

    “廣元兄,有何吩咐,盡管說。”馬進軍連忙說道,這家夥前兩天還罵人家有花柳病呢。

    “我不敢啊,你不是跟譚師長都把生意談妥了嗎?”楊廣元笑道。

    “老哥這是笑話我了,我馬進軍是這種不長眼的東西嗎?他要送禮,我便收了,但是我分得清,孫殿英和你們家是不能比的,他現在連個穩定的窩都沒有呢。”馬進軍連忙笑道。

    “那我就直說了,這次對你來說是千載難逢的良機。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保護茶馬古道,你知道我未婚妻家就是茶商,每年給我們不少軍費。你隻需要做兩件事,保證你以後飛黃騰達。”楊廣元說完看著馬進軍,故意賣關子。

    “還望廣元兄指點。”馬進軍急道。

    “一是什麽不要跟馬大帥報告,免得多生事端,畢竟這裏是他的地盤,有人送禮你就收,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我的承諾都有效,你隨時可以來為我父親效勞。第二件事就是幹掉張麻子的馬匪幫,他們一口氣殺了馬隊十號人,簡直不把我放在眼裏。”

    馬進軍皺著眉頭想了一下,然後連忙迴道:“馬匪是小事,很容易就剿滅,但是我出兵的話,馬大帥可就知道了,他一直說,馬匪不能殺絕了,這樣百姓才會更加依賴我們。”

    “很簡單,讓馬匪進城啊,那你宰了他們不是名正言順嗎?你跟張麻子有聯係吧?”楊廣元笑道。

    馬進軍抓耳撓腮想了半天,這家夥剛收了人家好處呢,轉頭就要幹掉張麻子。“行,沒問題。”

    接著楊廣元的手下遞給他一張紙條,馬進軍拆開看了,滿臉的不解。

    “此人必須死!”楊廣元說。

    “為……為啥?”

    “個人私事,讓馬匪殺了他,你再去消滅馬匪,還可以立個守城的小功呢。”

    “對,對,上任幾個月了,也得幹件正經事,正好一箭雙雕。”

    張蓬和歐采青本來耳朵貼著窗戶的,卻同時看向我,靠,什麽意思?難道那紙條上的名單是我?不會吧!

    “我又沒惹他。”我輕聲說道。

    歐采青拉著我離開,翻牆出去後,我們趕緊騎馬先迴了旅館。果然剛迴到房間不久,馬棚裏就傳來馬叫聲,接著那楊廣元便快速上來,走到我門前的時候,還將耳朵貼上來聽了一下,幸好歐采青聰明,讓我們將燈都吹滅了。

    接著楊廣元便上了三樓,輕輕推了一下歐采青的門,連試幾次才放棄,迴了自己的房間。

    “這小子很雞賊啊!”我說。

    “要不我們今晚跑路吧!”張蓬說。

    “劉靈快來了,這時候怎麽能跑啊?”

    張蓬很是擔心,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他和歐采青都認為那名單上是我。就算馬進軍故意引他們進來,這馬匪難道還真的敢明目張膽衝進縣城,在旅館大開殺戒嗎?張麻子是個很謹慎的人啊!

    早上起來吃早餐,楊廣元跟歐采青兩人坐一桌,其他位子都滿了,我差點一屁股坐在楊廣元邊上,他都沒抬頭看我,埋頭喝羊肉湯,倒是歐采青狠狠瞪了我一眼,那兩個警衛不僅是兇狠地看著我,都要站起來揍人一樣,嚇得我連忙讓開,跟張蓬兩人端著麵條在角落處找了個空位子吃著。

    看來階級很分明,除了楊廣元和歐采青,其他都是下人。

    “楊少帥怎麽親自來這種鬼地方了?”譚師長笑道,他坐在隔壁桌子上,一直盯著楊廣元。

    “我怎麽說也是老板,你譚師長一個軍人,不好好帶兵,不也跑到這鬼地方來了?”楊廣元說完捧著碗,認真地吹著羊肉湯。

    “你可未必是老板啊,你二弟可厲害了呢,搞不好會革了你的命。”

    “他還沒這個本事。”

    我現在跟歐采青搭話的時間都沒有,她跟那楊廣元也沒有太多話說,兩人吃完了就各自迴房。張蓬跟我將所有家具都搬到窗戶跟前擋著,因為這窗戶是朝街道的,我們還計劃晚上把床挪到門口擋著睡,但若土匪真想衝進來,這木門也沒什麽卵用。

    晚上的時候,我和張蓬根本沒心情睡覺,樓梯每傳來一次腳步聲,都精神緊繃,這時候有人敲門,“是我!”歐采青的聲音。

    我打開一條門縫,她塞進兩把槍進來,“城門守軍已經撤了,你們小心點,楊廣元也已經下令,晚上誰都不許出門,你們隻能靠自己。”

    接著她又塞進幾個彈夾給我們,說道:“你們自己保重,至少要撐過十二點。”然後快速上了樓梯,迴到房間。

    “你會玩這個嗎?”我問張蓬。

    “生平都沒摸過槍,趕緊研究下。”

    “打死人會不會說我們是殺人犯?”我問。

    “要是打死了張麻子,咱們就逃走,城外就是安全的,在外麵等劉靈。”

    在這安靜的夜裏,怎麽研究呢?又不能開槍練習。今晚巡邏軍隊喊宵禁的時間特別早,之後街道就死靜,我們在窗戶上留了個小洞觀察。

    “客官注意了,今晚宵禁,不管發生什麽事,大家都不要出門。”旅館老板端著油燈,樓下樓下喊了一遍,然後就關了大門休息。

    大概十一點多左右的時候,樓下傳來密集的馬蹄聲,我和張蓬從床上翻身起來。

    接著旅館大門被一腳踢開,我在門洞裏看了一眼,十幾個黑影衝上來,我們連忙躲起來拿著槍對著門口,門被推了一下。

    我們還沒開槍呢,麻痹的,外麵就聽到拉槍栓的聲音,接著子彈便像雨點一般從紙窗射進來,幸好我們早就準備好了藏身的地方,躲在掩體後麵。

    我和張蓬連續開槍,外麵傳來慘叫聲,看來還是打中了一兩個。

    “他們有槍!”外麵有人說。

    “衝進去!”好像是張麻子那老三的聲音。

    接著房門便被猛地撞開,他們舉著火把,我們已經換上新的彈夾,頭都沒伸出來,舉著槍胡亂開著,將他們逼出去,但是我們槍法太臭了,好像沒打死人啊。

    “他們在櫃子後麵!”老三吼道。

    眼看櫃子都要被子彈打亂了,一顆子彈幾乎從我耳邊擦過去。

    “猴子,咱們得從窗戶跳下去,不然被打成馬蜂窩了。”我喊道。

    “他們騎馬,又跑不過。”

    “從窗戶上翻到三樓,楊廣元的房間就在樓上。”我說,這是今天我勘察的,這外牆很容易翻上三樓,若是被逼無奈,隻能拖上楊廣元,要死也拉著這龜兒子。

    “怎麽到窗戶跟前?”張蓬的子彈已經打完了。

    這時候靠路邊的窗戶插進兩把長刀,交叉的雙刀一分,切開窗戶,擋窗的桌子被一腳踹倒,撲通一聲摔在地上,一個黑色身影衝進來,在地麵一滾,便到了門邊紙窗後,雙刀插進窗戶,朝兩邊一掃,頓時窗戶上全是鮮血,外麵傳來慘叫聲。

    黑影趴在地上,躲過一波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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