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猛地掙紮,睜著大眼睛狠狠瞪著我,我指了指空氣中那遊走的黑煙蛇,她突然閉上眼睛,然後慢慢睜開,帶著怪異的眼神看著我,放棄了掙紮。

    我不是一個下流的人,給歐采青輸了氧就鬆開了,她咬了咬嘴唇,老老實實呆在水裏看著我。

    我將眼睛露出水麵,鼻子還在水裏。紙窗洞裏有根竹筒伸進來,黑煙從那玩意兒裏麵吹進來的,張蓬這家夥慢慢摸過去,突然含上竹筒,猛地吹了一口,接著外麵便傳來一個女人的咳嗽聲。

    “夜深了,諸位迴去休息吧!”隔壁慈航說話了。

    那女人咳嗽了很多次,有些惱火了,在窗外說道:“你們兩個別多管閑事,交出這個女人。”

    “老巫婆,別瞎搞,這裏有慈航大法師在,容不得你這妖孽放肆。”張蓬喊道,這家夥挺聰明啊,居然扯上那喇嘛,正好可以試試那喇嘛有什麽本事,果然是七竅玲瓏心,簡直跟我一樣的機靈。

    我擔心一會兒要打架,張蓬雖然不怕迷幻香,卻怕毒物啊。我看著歐采青,她藏在水裏看著我,水這麽冷,她不怕凍嗎?老看著我幹嘛?我鑽進水裏,對著她緊閉的雙唇,舌頭一撬就開了,先來一個大口輸氧。

    接著我脫了濕大褂,蒙在臉上,這樣至少可以過濾一下。窗戶紙洞裏,突然鑽進一縷黑煙,幻化成一隻怪鳥,別說,還真像鳳凰呢,也挺像孔雀,畢竟誰都沒見過鳳凰長啥樣。這怪鳥突然張開嘴咬向張蓬,他一劍砍上的時候,就像砍到空氣一樣。

    我以為這鳥隻是煙呢,但我想錯了,張蓬的臉被羽毛割了一下,頓時破了口子,還流著黑色的血,“嬰屍毒!”張蓬捂著臉痛喊道。

    他灑出幾隻金符折成的紙鶴衝向那黑鳳凰,雖然金鶴有十來隻,但纏鬥不到十秒鍾,就被黑鳳凰一口吞掉,接著符在黑嘴裏突然燒著,居然噴出火來,我連忙用後背擋住火,媽的,那一塊火鈴甲丟了,被燒得真痛。

    “歐采青!”張蓬喊道。

    我看到那個綠眼屍嬰快速跑向大木盆,猛地跳進去,我幾步衝過去,那屍嬰正要咬向歐采青的脖子呢,嚇得歐采青臉色蒼白地從水裏鑽出來。我一把抓著屍嬰撈上來,這玩意兒咬在我手臂上,突然嗷嗷大叫,嘴裏冒起難聞的黑煙,靠,竟然是個印度小屍嬰。

    “知道你發嘖兒的厲害了吧!”我說完將他狠狠砸在地上,猛踩幾腳,把頭都踩扁了,這小鬼發出很怪異的聲音,尖銳而恐怖。

    那黑鳳凰翅膀一抖,三根黑色羽毛浮在空中,羽毛尖朝著我的眼睛,距離不到三米,衝過來就把我眼睛刺瞎了。

    “把孩子還給我。”老巫婆在窗外怒道。

    這時候隔壁傳來和尚念經的聲音,節奏特別奇怪,莊嚴中帶著邪氣,從遠至近,從慢到快,好像霧霾籠罩過來,整個人都沒法唿吸了,聽得我頭痛欲裂,滿地打滾,張蓬連忙坐在地上,嘴裏也念著涅槃經抵抗。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他媽這是什麽歌兒啊?真是難聽死了。

    那黑鳳凰的羽毛也頓時飄落在地,無影無蹤,黑煙鳳凰轉頭從窗戶洞裏逃走,屍嬰的頭明明被我踩扁了,居然突然恢複,快速逃出房間。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那慈航還在唱,一句中文,一句我聽不懂的話,估計是梵文之類的。

    “別唱了,你到底是誰?”老巫婆吼道。

    “我乃慈航法師,夜深了,幾位迴去歇息吧,別打擾我清修。”慈航說道,終於沒唱了。

    我看歐采青已經昏迷了,連忙將她從水裏撈出來,閉著眼睛扒了她的衣服,放到床上用被子蓋著。張蓬滿頭大汗的睜開眼睛,我將他扶起來,看了看臉上的傷口,還在流著黑血呢。他燒了符,用符水擦洗著傷口,痛得呲牙咧嘴。

    “剛才那喇嘛唱的是什麽玩意兒?”我問。

    “不知道,邪氣的梵音,不是正道中人,小心了,我法力不如他。”

    “這麽厲害嗎?我聽你剛才念的涅槃經,你已經會背了?”

    張蓬點點頭,照著鏡子,說道:“記憶力大增,昨兒隻是翻了一遍你的書,就差不多背會了。”

    搞得我很羨慕啊,我不知道要背多久,才能記住那麽多經文。“把你的七竅玲瓏心借給我用一下。”

    “你也想硬不起來嗎?”張蓬沒好氣地問。

    好吧,算了,還是堅硬比較重要點。

    我關好門窗,其實也沒什麽用了,這紙窗戶形同虛設,隻能自己小心點。

    第二天我並不是自己醒的,而是被歐采青一巴掌打醒的,我都沒搞明白什麽情況呢,連忙爬起來準備反擊,她一臉的嬌怒。

    “你……你……”

    “我怎麽了?打人幹嘛?”我捂著臉吼道,睡得正香甜呢。

    “你把我脫光了。”

    “那是因為你全身打濕了,難道穿著濕衣服睡床上嗎?我什麽都沒看到,閉著眼睛的。”

    “你……流氓!”她憋了半天就這麽一句話,然後氣得摔門而去。

    我跟張蓬下去吃飯,慈航從隔壁房間出來,我們並沒有跟他說話的意思,惹不起躲得起。

    “這位小兄弟,到底是學道還是學佛啊?”他問張蓬。

    “什麽好玩我學什麽。”張蓬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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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航點頭微笑,走到譚師長邊上坐著,現在一樓吃飯的地方被我們兩撥人占滿了,譚師長昨晚應該玩得很晚,眼睛都是腫的,他對慈航非常尊重的樣子,旁邊的位子專門留給他的。

    “歐小姐,楊少帥說明兒過來。”胖子說,然後將電報放到歐采青跟前。

    “他來幹嘛?”歐采青不解地問。

    “不知道,但是你最好注意點啊!”胖子提醒道,說的時候看著我們,估計就是覺得我們睡在歐采青房間不好吧。

    “吃你的東西。”歐采青沒好氣地說,眼神裏卻滿是擔憂,她看了我一眼,馬上低頭吃著麵。

    迴到房間,我便拉著張蓬下去睡。歐采青在布簾後麵走來走去,想了半天還是說:“你們就睡這裏,他要不放心,就讓他也睡進來,你們三個人一張床。”

    “我有毛病吧,那馬進軍說他有花柳病呢,我跟他睡一張床。”

    “別聽馬進軍瞎說。”

    “你跟他睡過嗎?天天喜歡去妓院的人,不得病才怪。不知道你是什麽胃口,居然喜歡這種人。”我沒好氣地說。

    “你閉嘴,哪來這麽多廢話。”歐采青怒道。

    張蓬將我拉到一邊,嘀咕道:“她剛才看電報的時候,為啥突然看你一眼,不會是想起你了吧?”

    “沒這麽快吧!”

    “你的情敵要來了。”

    “別瞎說,我的靈兒要來了才是真的。”

    我們幾乎無事可做,那譚師長好像也不著急,都在等什麽呢?他白天睡覺,晚上便讓人抬著幾個大木箱子出去,估計是找馬進軍。

    外麵有人在喊宵禁,說這幾天可能有馬匪要攻打縣城,讓大家晚上不要出門。

    “除了張麻子,還有別的馬匪嗎?”我問。

    “沒有馬匪敢在馬步芳頭上動手,而且一般馬匪裝備跟守城軍不是一個級別的。”歐采青說道,看來她對這裏真的很熟悉了,畢竟這裏有他們康定茶莊的一個中轉庫。

    “不會故意放張麻子進來吧?”我問。

    這個不是沒有可能,那印度老巫婆失敗了,極有可能把張麻子放進來劫歐采青,馬進軍自己不敢動手,但可以把責任轉給馬匪。本來就是想拉楊大帥進局,現在那楊大帥的兒子主動送過來,正中老巫婆的下懷。

    眼看她攪亂茶馬古道的計謀就要得逞了,別說那些石騎兵,就是誇呂墓裏的金銀財寶就夠軍閥們眼紅的了。這裏還不同於慈禧墓,西北偏僻之地,把鱷靈湖搞個底朝天,也未必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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