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能賺到錢嗎?”我問。

    “一個月六七百還是可以的,夠我買吃的了,就是租金有點高。”娜莎迴道。

    “這還要租金?”我驚了,又不是商業街,一般農村哪有收租金的。

    “是的,一個月租金八百塊,這條街是花佛寺管著的。”

    我草,這破廟簡直是吸血鬼,一個西部偏遠破農村,居然收這麽貴的租金,哪有一點佛的樣子,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僧搞鬼。

    水生想揍人了。

    “花佛寺多少年了?”我問道。

    “好像從古代就有了,我不知道多少年了。”

    娜莎說完便開始忙碌著,一筆生意賺一兩塊錢,香客們好像對她的童音已經習慣了,並沒有太多奇怪的眼神,畢竟她在這經營快十年了。我有些不忍心,便說:“娜莎,要不我給你十萬塊錢,你不要做這個了,不如好好休息,這麽辛苦幹嘛?”

    “我不缺錢啊,張蓬給我的卡裏有一百來萬,都是這些年他攢下的。我就是做點事兒,不然我能幹什麽,身體雖然七十了,心裏卻總是還像十六七歲時一樣不成熟。一到夜裏就容易胡思亂想,想念猴子,又不能聯係他。”

    她何止是心裏是十六七歲,眼神和聲音還不是像少女一樣清澈幹淨,唯獨就是多了無法言說的悲傷。

    “為什麽不能聯係?”我不解,剛才看手機,明明有一格信號啊,上次張蓬還給娜莎打電話了呢,張蓬這王八蛋說沒信號,估計是指他住的山洞裏吧,要麽就是不想跟我聯係,專心陪娜莎。

    “不應該讓他對我念念不忘,甚至是心懷愧疚,我們這樣無休無止的互相耽誤下去,最後都毀了。萬一他碰到喜歡的姑娘,我可能會打擾他。”

    娜莎其實算是很豁達,很好的了,想想她才二十四五歲,現在二十四五歲的姑娘能理解她的話,她的人生嗎?

    我也搞不清這些東西的價格,早上人還挺多,所以娜莎生意不錯,隻是賺的錢都供給花佛寺了,想著文道老頭肯定還沒迴來,便想去看看這花佛寺,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娜莎,我們去廟裏逛逛,你先忙。”

    “好,好,你們待會兒記得過來吃飯,下午我帶你們去猴子家看看。”

    青青連忙跟在我身後,像是怕跟娜莎在一起。她一直悶不做聲,我知道她也被娜莎打動了,她越是想太多,到時候就越為難,跟張蓬搶迴春丹時就越是猶豫不決。

    幸好我的人生不需要做這種選擇,就算沒治好鱗甲病,上山當野人,最慘的時候,也不過是被當做怪物被打死,或者實在被自己惡心得不行,自殺了事。

    人生還是不能有太多牽掛,否則就是身不由己,我本是了無牽掛的人,現在有了朋友和愛人,也就無法逃避命運的戲弄,自殺都得掂量。

    若不是娜莎親口跟我說,就算殺了我,也不相信張蓬這家夥會自挖心髒,畢竟他在我眼裏就是個逗逼,樂觀幽默,還總是開導我這個沒見過世麵的年輕人。

    “不詳先生,你睡醒沒有,待會兒留意下,這廟裏有沒有昨晚那個賣紅薯的老頭。”我提醒道。

    “不是畫給你了嗎?”他迴道,這家夥迴話全看心情,不想迴我也不能拿他咋地。

    “你畫的那麽小,哪裏看得清楚,萬一那痦子是易容上去的呢。”我迴道。

    自從見過宮崎葵和島田文夫這兩個喜歡換臉的死變態,我再也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了。

    “你自己小心點,別再中招了。”他說道。

    “你那清心墨不是能救嗎?怕個鳥。”

    “清心墨隻對春毒有效果,其他的沒用。”

    難怪叫什麽清心墨,看來還是得小心點,這不詳老頭隻會畫畫,也幫不了什麽忙,跟大座頭先生的一曲肝腸斷相比,差遠了。

    青青推開我,沒好氣地說道:“以後他要是跟劉靈中春毒了,你可千萬別解,不然真會被扔掉。”

    “我是這樣的人嗎?”我反駁道。但仔細一想,我好像的確是這樣的人,可惜昨晚中毒了,不記得跟青青激吻的過程,現在想想還挺激動人心的呢,她一來勁兒,就特別生猛。

    青青不理我,走上台階,卻門口小僧擋住了,“施主空手而來,是為何?”

    “參觀不行嗎?”青青沒好氣地說。

    “本寺不接受參觀,誠心拜祭者,請帶著參拜之物,購買香油券。”

    剛才看到進廟的人都在門口的小窗戶跟前排隊,原來是購買香油券,這是怎麽破廟,搞得跟酒吧會所一樣,咋不搞會員製呢。

    娜莎提著香紙鞭炮走過來,遞給我,說:“我去幫你們買香油券。”

    我將東西遞給青青,拉著娜莎,說道:“娜莎,我自己去買。”

    倒是要看看這些狗東西在搞什麽名堂,我走到小窗口前,問道:“香油券多少錢?”

    裏麵的和尚叼著煙,數著錢,不耐煩地說道:“童話村的一百塊,你是外地口音,三百塊一張。”

    “我草你媽,咋不搶劫?”我沒好氣地說。

    “我草你媽,不進去就滾,又沒逼著你。”小和尚迴罵道。

    “你這哪裏是廟,就是個匪窩。”我被罵懵了,主要是沒想到,剃著光頭,穿著僧衣,卻是這幅德行。

    “廟不用錢養啊,和尚過日子不要花錢啊?”小和尚牙尖嘴利,遲早有天我會把他嘴打腫。

    這時候裏麵有聲音說道:“對香客態度好點,嫌貴的不理就行,不要對罵,影響形象。”

    還知道形象啊?對聯都那麽赤裸裸了。

    青青走過來,推開我,“你咋這麽多廢話?掏錢。”

    小和尚看著青青,口水都饞出來了,笑道:“還是你女人有魄力,快點,後麵人等著呢。”

    我隻能肉痛的掏出六百塊錢,麻痹的,娜莎一個月才掙這麽多呢。所謂的香油券,就是一張小黃紙上,用毛筆寫著三個字:香油券。也沒有標價格。

    “有發票嗎?”我問。

    “你腦子有問題啊,滾!”小和尚不耐煩地說。

    本想著要是有發票,我就去工商局投訴,弄死他,但想到他們搞了這麽久,都安然無事,肯定是早有應付的各種招數,不是我一個外地人能搞定的。

    我跟青青進去,裏麵香火繚繞,生意還不錯,有一個很大的院子,兩邊牆壁上奇怪的壁畫,很有點西域風情,用一句話形容就是看不懂,像是一張密集而巨大的網,上麵斑斑點點,看得人頭暈。

    隻有一個花佛正殿,沒供其他佛像,我們在外麵祭壇把香紙都燒了,也沒拜祭。

    走進花佛殿,看到一尊巨大的佛像臥在跟前,那佛像特別怪異,不是坐著的,而是側躺著,歪著頭色眯眯地笑著,嘴裏叼著一朵粉紅色桃花,嬌豔欲滴,娜莎說她每晚將枯萎的桃花捂成鮮花,難道就是這個嗎?就是這桃花吸光了她的青春年華?

    到處都透露著妖氣,也沒人理我們,倒是有幾個和尚坐在花佛前念經,也不知道念的什麽玩意兒。

    走過正殿,是一個後院,被白雪覆蓋,一棵光禿禿的大樹孤零零豎在那,也不知道是什麽品種,樹下立著一塊石碑,上麵寫著:花佛真身。

    後院有一排房子,紅漆青瓦,建得還挺漂亮,應該是和尚宿舍,這裏應該不缺香火錢,僧人們站在附近村莊食物鏈頂層,被好吃好喝供著,畢竟沒有幾個廟敢這麽明目張膽的要錢。這也側麵說明了,花佛寺有些名堂,不然誰願意供奉啊!

    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到誰臉上有大痦子,拉著一個小和尚問道:“你們住持呢?”

    “找他幹嘛?”他問。

    “我要找他請教點事兒,順便捐點香油錢。”我說。

    “捐多少?”他恬不知恥地問。

    我恨不得一拳頭揍死他,媽的,太不要臉了,直接問多少。

    “十萬。”青青說道。

    這女人也太豪爽了吧,有錢也不能這麽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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