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瞟了我一眼,嘴唇都是幹裂的,根本不想理我。我將饅頭強行塞她手上,她拿起來看了一眼,我還以為會塞到嘴裏吃呢,沒想到猛地砸向我的臉,掉在地上,我撿起來拍拍灰,咬在嘴裏,我肚子都快餓死了,可不能浪費。

    “咋跟小孩一樣呢?”我說著又拿出一個幹淨的遞給她,裝作很深情的樣子說:“小靈子,你知道我被困在羕島下的時候,想的是什麽嗎,那就是擔心再也見不到你了,所以我想著無論如何都要出來,就算是死,也要見你一麵。”

    “小子,你想過我沒?”張蓬插嘴道。

    “你他媽閉嘴,別破壞氣氛。”我吼道。什麽智障朋友,沒看到我在哄姑娘嗎?

    劉靈從我手中搶過饅頭,一腳將我踹到在地,狼吞虎咽地吃著饅頭,畢竟兩天沒吃東西了,我多少還吃了點亂七八糟的東西,現在依然餓得頭暈腦脹呢。我嘿嘿笑著,看來我的哄妞大法很有效果嘛,我擰開水壺倒了一杯遞給她,她乖乖接著喝。

    我站起來,摸了摸她的頭,連忙縮迴來,說道:“慢點,別噎著了。”

    張蓬拿著饅頭,瞪著我說:“你好賤啊!”

    “你懂毛線啊!”我們先吃了點東西,我將這兩天的經曆大概說了一遍,本以為他第一句話是問人魚到底有多美,沒想到他卻說:“大座頭先生消失得太早了,不然以我的音樂修為,或許能跟他共奏一曲《高山流水》,他乃琴師伯牙,我便是鍾子期。”

    “就你唱的那些玩意兒,人家可能看不上。”

    “我可以跪在地上唱啊,求他教我百鳥朝鳳,按照你說的,他都能讓動物為之所動,這一招可太牛了。”

    “還有一曲肝腸斷,把鐵耳老婆給彈死了。”

    “牛逼,牛逼,宮崎葵這老妖婆死不足惜。曾經以為我師父就很會拉二胡了,沒想到還有這種高手。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張蓬說完吃了手中饅頭,偷偷打開門,四處張望了下,發現沒什麽危險,一溜煙地跑出去,衝到那垮塌的房子跟前,鞠了三躬,又屁顛屁顛地跑迴來。

    “你有毛病啊,你認識人家嗎?”我問。

    “我自個兒成不了大師,就致敬一下嘛!”

    這時候,石清夫人吃完饅頭,喝完水,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然後走到李奴跟前,取下他脖子上戴著的佛珠,準備用槍托去砸,張蓬連忙衝過去,抓著槍說:“石清夫人,等等,我來,我來。”

    他拿起來先是聞了一下,又舔了一下,讚道:“好東西,好東西,不愧用海魂彈養的。”天底下也就他這種智障幹得出來了,那佛珠天天被李奴帶在脖子上,估計一層汗垢,他居然能舔得下去。

    他用太阿劍輕輕割開一粒佛珠,藍色的海魂彈頭從裏麵滾出來,接著他毫不猶豫地割開自己的掌心,小心翼翼的將血滴進佛珠圓孔裏。

    “這是幹嘛?”

    “血祭啊,再念個經培養下感情,借用個幾次應該可以。”

    石清夫人撿起那顆小海魂彈頭,遞給劉靈,說:“子彈被他毀了,彈頭射不出去,你手勁兒足,待會兒聽我指揮彈出去。”

    劉靈傻大妞已經吃了三個饅頭了,可見真是餓壞了,沒想到她這麽關心我啊!她接著彈頭塞進上衣口袋裏,繼續啃饅頭。

    “三個差不多了,別撐壞了。”我說,這丫頭要麽餓兩天一口不吃,要麽猛吃。她見我這麽說,將剛拿到嘴邊的饅頭又放迴去,喝著水。

    我想起被老先生的曲子影響的時候,抱著她痛哭的情形,竟有些心痛,便說:“以後別這樣,生死有命,緣分天定,你也像石清夫人一樣,有點男子漢氣概,別不吃東西。”

    “像她那樣永遠等下去嗎?”劉靈問我。

    真是太不會說話了,人就在邊上呢。石清夫人聽到這裏,抬起頭看了看我們,沒有說話。張蓬則在屋子角落,盤腿而坐,數著佛珠,敲木魚念經,按照他的說法是溝通感情,他那手速比我擼的時候還快。

    看劉靈的樣子,估計也是兩天沒睡覺了,我坐在她邊上,鼓起勇氣搭在她肩膀上,輕輕拍著說:“來,肩膀借你一下,還有兩小時,睡會兒再說。”

    本以為這招很靈呢,讓她芳心如小鹿亂撞,卻被她一把推開,從板凳滑落到地上,屁股著地,痛得我呲牙咧嘴,她寧可自己躺在窄板凳上睡。

    我想算了,沒必要爬起來,便坐在地上,靠在她腿上,先休息下。

    外麵房子突然垮掉了,嚇得我一驚,準備站起來去看看,劉靈卻說:“台風吹的。”

    石清夫人沒有睡,杵著槍,佝僂著身子靠在門口,看著外麵的寨子,我想她大概是在懷念過去吧,懷念她轟轟烈烈的上半生。

    迷糊了好一會兒,聽到石清夫人說:“時間差不多了。”

    我艱難地揉著眼睛,太他媽困了,他們都在,睡覺都安心好多,劉靈居然已經醒來,大眼睛看著我。我都有點不好意思,連忙爬起來。

    張蓬居然坐在那睡著了,這是念的什麽經。我走過去戳了一下他的額頭,他便向後倒去,頭磕在牆壁上,痛醒了。我準備掏出那十幾顆在羕島下麵撿的黃豆給他用,卻發現不對勁兒,明明都裝在上衣大口袋裏,還有拉鏈,怎麽沒有了,掏出來一看,隻有一把黑灰,帶著娜莎標記的線包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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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麽情況?夢一場嗎?

    “怎麽了?”張蓬走過來問道。

    “額,沒…沒…事……”我連忙說道,暫時不想將這件事告訴他。

    他抓起黑灰聞了聞,說道:“怎麽屍氣這麽重?”

    “我們得到海邊去。”石清夫人說。

    我點點頭,想想也好,反正在海邊,我好歹有用武之地。鬼兵雖然砍不死吧,但好歹沒毒,那海蛇量大又毒,這種小玩意兒才是最可怕的,殺不盡。除了我,他們很危險。幸好帶了幾件潛水服,這布料特製的,上麵有雄黃酒,好歹能撐一會兒吧。

    走到寨子口,就知道麻煩了,外麵兩米高的海蛇牆,怎麽過去?

    “背著石清夫人,我來開道。”張蓬說道。

    我連忙背著石清夫人,張蓬從布包裏掏出一把黃符折的小黃鳥,對我說道:“你那龜血有沒有用,現在就可以看看效果了。”

    他抓著一把朱砂撒向空中,“乾坤借法……”雙指畫出一個八卦圖,朱砂圖便定在空中,再灑出那黃色紙鳥,圍著紅色八卦圖飛速旋轉,他一聲巨喝:“乾坤借法,仙鶴問道……”那些紙鶴一聲鶴唳,變成金黃色的巨鶴衝向蛇堆,利嘴利爪齊上,將蛇牆推垮,蛇堆中發出怪異的慘叫聲。

    “跑!”

    張蓬和劉靈拿著武器在前麵,我背著石清夫人緊緊跟在後麵。

    石板路兩邊全是蛇群,太多了,那些蛇群剛開始還有點怵雄黃酒,很快它們就適應了,張蓬又灑出黃豆護著我們,那些蛇群不敢跟黃符紙鶴搞,被趕得紛紛追向我們,總之它們的優勢就是量大管飽,也沒啥好辦法對付。

    這時候我看到海麵上一艘船停在岸邊,好像是一童呢,她抱著嬰兒站在船頭,海邊沙灘上,密密麻麻的赤狐朝我們狂奔過來。

    這赤狐果然是靈物啊,在我們後麵站成兩排,前麵一排很密集,廝殺蛇群,跟黃符紙鶴形成前後夾攻之勢,後麵一排赤狐則比較稀疏,專門負責撿漏,這玩的是兵法啊!

    我們跑到海邊,鐵耳已經在那等著我們了,他舉著一把白色倒三角旗子,上麵有個副字。

    “江水生,交出招魂正幡,我就饒你一命。”他喊道,黑色巨型蝙蝠在他頭頂盤旋,在他身後,三排鬼子兵站得整整齊齊的,手握刺刀。

    敢情他手上是副幡啊,這也正常,畢竟宮崎葵可是島田文夫的正室,就像現在老婆拿著丈夫的銀行副卡一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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