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日本女人都這麽穿嗎?”我問。

    “也不是,今兒為了來見你,表示尊重,特意穿得比較正式。”她迴道,然後搓了搓剛才擦鏡子的手指。

    “你們背後那枕頭幹嘛用的?”我很無聊地問。

    “你對這個有興趣?”她轉身看著我。

    “是啊,我聽說,這背後的枕頭是啊啊時用來墊女人腰的,說是比較好操作。”反正已經無禮多少次了,不如撩幾句再說,看看她的修養到底有多好,怎樣才是她的臨界點。

    “啊啊?”她不解地問。

    “就是那個的意思,島國片裏的那種之類的,聽懂了沒?”我笑著調戲道,她越是正經,我越覺得好玩,反正沒別人在場。

    “你自己晚上慢慢猜吧。”她魅惑地笑了下,拍了拍背後的枕頭,轉身出門。

    我站在門口,她迴頭看著我,“江先生,到上海了,記得聯係我。還有,好心提醒你一句,衣櫃鏡子該換了,很髒。”

    “放心吧,過幾天這房子就被拆了。”我迴道。媽的,管得真寬啊,這衣櫃才用兩年,哪裏很髒了,她自個兒潔癖還怪我嗎?

    女人慢悠悠地走到飛機前,她那大保鏢將她扶上去,起飛前她還給我做了一個打電話的姿勢。一看就不是個老實人,說的話到底多少可信不知道,那照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據說電腦合成的照片是可以被識別出來的,不知道我剛用手機拍的,還能不能解析出來。

    但我也想不通她造假的目的,她坐個大飛機那麽遠跑過來,又搞這麽多名堂,甚至不顧我的挑逗,願意脫衣服跟我交換,觀看彼此的肉體,就是為了讓我去撈那什麽狗屁定情信物嗎?

    我想起歐陽雄,這老混蛋耗費心力的騙人,讓我長了見識,那定情信物可能不是那麽簡單,該不是歐陽雄派過來忽悠我,讓我給他去長江入海口什麽九段沙之類的地方找迴春丹吧?

    靠,堅決不上當!

    迴到房子裏,我仔細看了看鏡子,哪裏髒了,就有幾滴水而已,搞不好還是那女人自個兒說話時噴上去的,但她對著我的時候,也沒噴口水到我臉上啊,她那麽講究的人,應該會很注意自己的形象。

    晚上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是那張照片,因為我看那背影跟我很像,或者說一模一樣。如果不是他勾著頭,照片也不清晰,我可能會更好判斷。他好像受傷了,那日本軍人舉著刀,不知道有沒有砍死他。

    一想到這裏,我就感覺的很驚悚,他媽的,嚇得我又看了看手機,照片依然在那,我給歐陽青青發了照片,問她認不認識那個什麽端木百惠,她沒有迴複我。這個薄情寡義的城裏女人,在水裏跟我接吻的時候,舌頭在我嘴裏亂甩,現在簡直是穿了褲子就不認人,信息都不迴,電話又打不通。

    等了半小時覺得有點困,準備起來尿尿就睡覺了,結果我看到衣櫃鏡子上麵好多水珠,估計是下雨從窗戶飄進來了,外麵風很大,但是並沒有下雨啊,我連忙關上窗戶。

    第二天早上起來,收到了歐陽青青的信息,就三個字:不認識。

    總算是有豬隊友迴我了,她的信息是淩晨三點迴的,這女人如此會玩,搞不好夜生活豐富。我連忙發了信息問:你們怎麽迴事,都不理我。

    這下很快就迴了信息:我在美國,過幾天迴來再說。

    好吧,我可能冤枉她了,中美有時差。

    她不是陪歐陽雄看病,就是在轉交查爾斯的遺書給那個懷了他孩子的女朋友。現在想想,查爾斯其實還是不錯的,知道他有個尚未出生的孩子,我也覺得挺開心,畢竟一起出生入死過。可惜他的屍體也跟著一起被太陽燒了,不然可以給他立座墳,但他們美國人不也是火葬的傳統嗎,應該也不會介意吧,我爸爸的屍體也找不到了。

    但我想,他們能從斷頭山下出來,轉世輪迴,重新投胎做人,這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墳墓和下葬方式,那都是安慰活人的。

    在村裏包子鋪買了五個包子,兩個自己吃了,三個準備留著偷偷去找小賣部老板他奶奶,用肉包子來誘惑,問個清楚。這老奶奶今年好像快九十了,比較健康,應該是我知道的,村裏年紀最大的人了。

    她住在一個老房子裏,自己還養了二十多隻雞,小賣部老板娘對她不是很好,天天指桑罵槐,說什麽她以後別人活七十就夠了,老而不死是為賊之類的。

    老奶奶杵著竹竿正在操場喂雞,她的房子又小又破,看得我很是心酸。她雖然駝背很厲害了,但精神不錯,我擔心年代久遠,她這個年紀可能不記得了,人年紀大了,多少總有點健忘症的,經曆的歲月太長,記憶就越是攪成一團,理不清。

    “奶奶……”我大聲叫道。

    “我隻是耳背,還沒有聾。”她揉著昏黃的老眼看著我。

    我將包子遞給她,她卻沒有接,“這是幹嘛?”

    “我剛才買多了吃不下,看到你在這喂雞,估計你還沒吃呢。”

    “哦,吃不下的啊,那別浪費了,給我吧,好久沒吃肉包子了。”她說著接過去,我連忙搬了屋簷下的凳子讓她坐下,接過她手裏的葫蘆瓢,幫忙撒稻穀喂雞。

    “奶奶,你記得我們村以前有個叫江中鶴的人嗎?”我問。

    “有啊!”她很幹脆地說,沒了牙的嘴一癟一癟的嚼著包子,油漬流到她嘴角,她長滿老年斑的手一抹,塞進嘴裏吸了吸,這是一個熱愛生活的老奶奶。

    但她看著我這麽久,都沒發現我是當歸村第一大克星,似乎並不介意,不會真有點癡呆什麽的吧。但她如此肯定,我想還是很有必要聽聽她的說法。

    “你給我講講他唄。”

    “他有什麽好講的。”老奶奶說。

    完蛋了,老人家真是糊塗了,我可是江中鶴的曾孫啊,她沒認出來吧,不過她不認識我也正常,畢竟隔了兩代人。“我是江水生,他是我曾爺爺。”

    “哦,是嗎?你是江別山的孫兒啊,我老咯,不認識你們這些後生。”

    我心哇涼哇涼的,連我都不認識,不過她知道江別山是江中鶴的兒子,那說明還好啊!

    “對啊,我爺爺就是江別山。奶奶,江中鶴年輕時去上海混過嗎?”

    “哪?”她耳朵湊過來。

    “上海!”我大聲說道。

    “沒有,去什麽上海,就一打魚的,扁擔倒了不知道是個一字,去上海做啥呢。”

    “不可能啊,1936年,記得嗎?”

    “1936年?”老奶奶撓撓頭,看著遠方,努力迴憶,“他好像是1900年生人,三十五歲就病死了啊!”

    我聽完就傻逼了,如果老奶奶沒記錯,那我爺爺35歲就死了啊,哪來的什麽江別鶴混上海灘的事兒。“奶奶,你是不是糊塗了,再想想,1936年,白宗耀,熊啟齡,江中鶴,一起在上海混得很好。”

    “白宗耀和熊啟齡不知道,那時候我們也不住這裏嘛,互相不認識,三十年前發洪水才搬上來,哪裏知道這些,隔好幾個山頭呢。那時候他們也不跟我們來往,我就知道江中鶴不可能去上海,否則我就嫁給他了啊。”

    老奶奶說得沒錯,那時候我還沒出生,搬到這裏來之前,確實有些距離。不過聽老奶奶這意思,她跟我那曾祖父還有一腿啊!“奶奶,你跟江中鶴還有點什麽愛情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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