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豆在蛇山底下開出的蛇洞特別惡心,被砍斷的蛇在噴血,我們在蛇山洞裏穿梭,就像是在過噴漆房,全身都是蛇血,眼睛都睜不開。明明跑了好久,卻還沒到頭,陰兵緊追不舍,剛逃出蛇山,我們傻逼了,因為黃袍鬼王就站在前麵。

    我們離木屋隻有不到一百米的距離,那裏已經沒蛇了,電燈還亮著。

    黃豆小金劍在鬼王跟前紛紛掉落,一點用處都沒有,鬼王也不著急,綠眼珠冒著寒光,就算他不動手,隻要我們不跑,也是個死。

    張蓬踹著粗氣停下來,看了看我,“死定了!”

    他掏出一把朱砂撒向空中,雙指快速畫出一個八卦圖,圖形居然定在半空,他朝後麵劍陣喊道:“爻劍歸位!”金劍和黃豆同時飛過來混合在一起,繞著中間紅色八卦圖飛速旋轉。

    “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變幻無極……”

    張蓬念經的時候,黃色金劍隨著他的口訣成幾何級分身,頓時變得密密麻麻,劍陣也越來越大,旋轉速度飛快,非常壯觀,張蓬手指轉著八卦圖,猛地推向鬼王。

    “殺!”張蓬吼出時,所有金劍從四麵八方射向鬼王。

    黃袍鬼王後退了幾步後,突然張開枯嘴,飛出一堆像蒼蠅的黑色玩意兒跟金劍纏鬥,空中劈裏啪啦的聲音響起。張蓬掏出木魚,坐在地上念經,維持劍陣。後麵的陰兵已經將我們包圍了,但沒砍我們。

    “還愣著幹嘛,我頂不住了,給你開道,趕緊逃!”張蓬滿頭大汗地說。

    “不走了,沒地兒去了。”我迴道。

    張蓬越念越快,木魚敲得跟雨點似的,我站在他身後,拿著柴刀守著後麵的陰兵,他們根本不著急進攻,在那傻逼兮兮地看著,也不知道是偷懶,還是他們有什麽規矩,比如老大在打人裝逼,你們學著點,別搶風頭之類的。

    張蓬念得越快,我喉嚨也越來越痛。

    這時候我聽到一聲劃破長空的嘶嚦,金劍居然被鬼王的吼聲震飛,殺向我們,張蓬手一揮,“撤!”密集的金劍頓時消失不見,張蓬也累得沒了力氣。

    鬼王走向張蓬,舉起魚刺刀,像是來砍頭的架勢。我想反正都是死啊,從張蓬身上跨過去,衝向鬼王,大聲罵道:“草泥馬勒個逼!”都要被砍頭了,還講什麽素質,打不過還不能罵幾句撈點本嗎。沒想到張蓬這傻逼卻拽著我的褲腳,差點把我絆倒,他說:“別去送死。”

    我氣得一腳踹在他臉上,然後衝向鬼王,用後背狠狠撞向他的身體,因為我知道後背鱗甲不怕砍,魚刺刀我就不知道怕不怕了。結果鬼王巍然不動,魚刺刀卻將我砍飛到五米開外,喉嚨中什麽東西被震出來,吐出的汙穢之物中金光一閃。

    張蓬似乎發現了什麽,雙指一挑,“起!”

    一粒豆子從我吐出的血穢之物中冉冉升起,變成一把黃黑相間的大劍,金色和黑色氣流相互糾纏,劍身越來越大,跟白宗耀的長刀有得一比,跟其他黃豆的顏色有點不一樣,隻能用屎黃色來形容了。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殺!”張蓬手一指,屎黃色劍便朝鬼王殺去,鬼王用魚刺刀擋了一下,劍竟然將魚刺刀砍斷,直插鬼王心髒,黃袍鬼王的身體向後飛去,插在一棵大樟樹上,發出尖銳的怒叫聲,想拚命掙脫。

    “牛逼!”

    “牛逼!”

    我和張蓬幾乎同時喊道,我說他牛逼,他也說自個兒牛逼,不過他一向自吹自擂,我早已習慣了。

    陰兵終於向我們衝來,張蓬重新喚起劍陣抵抗,從布包裏掏出一大把符,撒向空中,符未落地,就被他一掌推向鬼王,黃符飛過去將鬼王的身體包裹著,接著便燃起熊熊火焰,鬼王這下就沒法裝逼了,聲音越來越淒慘。

    我和張蓬由劍陣護送,狼狽逃迴到小木屋裏,陰兵將木屋包圍,幸好木屋早就被張蓬用陣法封死了入口,隻要蛇群不用那種壓倒木屋的流氓手段就行,不過我覺得也很難撐到天亮,因為陰兵正在撞擊窗戶和門。

    “聽天由命把,我也沒辦法了。”張蓬已經累得沒了力氣,他看了看腳上被蛇咬的傷口,有點腫。“還好,不是那雞冠蛇。”

    “要不要給你把蛇毒吸出來?”我問。

    “寧死也不接受男人吸,沒事,隻是有點屍毒,不是劇毒蛇。”他說完燒了一張符,咳了幾口痰,搓成泥抹在傷口處。

    我一樣累成狗,屋子裏地板上都被我們身上的蛇血搞髒了,這時候我發現大腿有點痛,坐起來一看,麻痹的,上麵插著兩把小金劍,已經開始流血了,“傻逼,你的劍怎麽插我腿上了?”

    “鬼王吼的啊!”張蓬拔掉劍,痛得我一聲慘叫,大腿那地方可是有血管的,萬一插到,沒被鬼王搞死,被張蓬的金劍插死了,幸好傷口很小,貼上創可貼,也就止血了。

    我們從窗戶看了看,那鬼王還在燒著,依然在掙紮,應該能死吧!不過那些被熊家父子剁斷的屍體為什麽會自動複原呢?難道這就是他們的可怕之處?

    陰兵還在那努力撞門,每撞一下,窗戶和門上的符就金光一閃,門板哐哐響,不知道能堅持多久啊,張蓬已經沒招了,又沒地方可逃。

    “你剛才說誰牛逼呢?”張蓬問我。

    “你啊?”我迴道,躺在地板上,點上一支煙,累得不行。

    “傻逼啊,你這是諷刺誰呢?我都快被那老不死的東西打成狗了,哪裏牛逼了?”

    “你自己也喊牛逼了啊,我哪裏諷刺你了?能殺三百年的鬼王,你將來出去混能吹一輩子。還不牛逼啊?”我不解,這小子腦子被鬼王打壞了?

    “我那是說你牛逼,因為那粒黃豆粘了你的屎,突然威力大增,我沒那本事鬥過幾百年的鬼王,普通的法器更不行。沒想到區區一個牛逼鬼王,居然被你的屎熏死了。”

    “我的屎這麽吊?那我趕緊去拉,你用來摻著畫符。”

    “神經病,我猜應該是那顆被你吞了的黃豆在你肚子裏麵養了好多天,可能被你鱗甲的陰陽之氣養成神兵利器了,可惜跟鬼王一起燒了,不然還是很吊的。明兒你再吞個幾百粒,給我養養。”

    “滾蛋,自從吞了你那顆豆子,沒有一天不拉肚子的,都快虛脫了,現在每次上完廁所隻能用水衝,用紙擦都能痛哭。”

    過了一會兒,我們發現那些陰兵沒有撞擊了,在窗戶跟前看了看,他們正在離去,我看到斷頭崖的方向煙火衝天,好像什麽東西燒著了,不會是山吧!

    “那裏是懸棺的位置嗎?”張蓬問。

    “是的。”我迴道。

    “我靠,不會有人趁陰兵出來搞人了,把懸棺全燒了吧?”

    “誰有這本事,那懸棺不是燒不著嗎?”

    “不知道,但若真是這樣,那就有意思了,沒了棺材,太陽一出來,這些陰兵全得報廢。”

    我們已經沒了力氣,張蓬點上陰眼燈,我們準備休息一會兒。看了看手機,已經三點了,再有一會兒就雞叫,今晚一夜沒睡,嚇得魂飛魄散。

    剛閉上眼睛,張蓬卻從床上翻身而起,我睜開眼睛,屋子裏一片漆黑,這就說明陰眼燈滅了。張蓬鐵劍過符,躲在門後,我也將斧頭和柴刀都拿在手上。

    門被人一腳踹開,張蓬一劍砍過去,弧形藍光一閃,“哐當”一聲,火星四濺,鐵劍斷了,砸在地板上,門口站著一個黑影,比張蓬要高半個頭,估計得有一米七左右了,那弧形藍光已經插進背後的刀鞘,整個過程非常快,黑影一腳將張蓬踹到三米開外。

    我拿著斧頭衝上去,還沒到跟前呢,肚子也挨了重重一腳,撞在桌子上,這家夥的腿真他媽長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從水中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郭無歡_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郭無歡_並收藏我從水中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