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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一章《英烈傳》


    明朝以文製武,文官身份尊貴,而視武將為潛在的不安定因素那是在明朝後期的事情。實際上,在土木堡之變之前,軍隊大多被勳貴和功臣子弟掌握,武將的地位還是很高的。隻可以經過那場大變之後,勳貴被一掃而空,武官的地位也一落千丈,以至到後期,變有了文臣統軍一說。


    說起來,這個郭勳應該是明朝最後一個手握軍權的貴族。


    說起這個郭勳,在史籍上的評價並不高。一般人提起他,隻知道他是明朝開國功臣郭英的六世孫。在一般人看來,這就是一個腐朽沒落的貴族。


    實際上,來到明朝之後,經過孫淡的了解,此人卻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且不說他現在執掌著禁軍,並暫時節製錦衣衛這個特務機關,是正德十五年最炙手可熱的權貴。就他個人而言,在一眾顯貴中個人能力也異常突出。


    此人十四歲從軍,多年來在邊境與北方草原民族在北方作戰,身經百戰,立下無數戰功,是明朝中期第一戰將。


    雖然武功顯赫,可此人並不如普通人想象那樣粗魯不文。郭勳從小接受貴族式的教育,是古典教育模式培養出的精英,能詩能文,“好聚書為詩,樂與文儒交”。他為人精明,政治手腕極高。加上又是皇家的血親,黨羽遍及朝野,是個黑白兩道通吃的文強式的人物。


    就這麽一個耀眼的大人物,可說是見多識廣,要想使用普通手段打動他,並讓他幫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可孫淡腦中有強大的資料庫,裏麵可有不少郭勳的資料。隻要把這個家夥的脾氣性格摸熟,就能對症下藥。


    還是那句俗話:怕就怕你沒有愛好,隻要你有愛好,就能從你身上找到突破口。


    這個郭勳說起來,其實沒什麽愛好。酒色才財氣對這樣大人物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隻要他願意,也不會缺這種東西。


    像他這樣的人物玩的是文化,對,文化。


    上下五千年,浩瀚史冊,真說起來,郭勳也不怎麽起眼。可隻要熟悉明朝俗文化史的人都迴知道,這個家夥對明朝文化的發展還是有一定貢獻的。此人最大的愛好是刻印、編輯通俗文藝作品。像後世耳熟能詳的《水滸傳》和《三國演義》最早都是由郭勳組織刊刻。


    有這麽一個大人物的推廣,這兩本書才在明朝時風行一時,為世人所熟知。


    當然,在編書的同時,郭勳也免不了為自己祖上臉上貼金。反正他搞的是俗文化,又不是正統的史書,自然是怎麽戲說怎麽來。


    比如在嘉靖十八年的時候,他就主持編撰了一本《英烈傳》。在這本小說中,郭勳這裏描寫了祖先郭英的勇猛,並鄱陽湖大戰中,讓郭英一箭射死了陳友諒。進而影響了嘉靖帝,爭得了使郭英與徐達、常遇春等六王並列配享朱元璋太廟的殊榮,他自己亦被“進翊國公加太師。”


    當然,所有人都知道小說這種東西不能當史書看。陳友諒的死因至今都是一個謎,在正規的的史料中,史官也漸漸淡淡地記上這麽一句:“陳友諒與朱元璋鄱陽水戰失利漢軍且鬥且走,日暮猶不解。友諒從舟中引首出,有所指揮,驟中流矢,貫睛及顱死。”


    當時嘉靖皇帝之所以把小說家言當成真正的曆史,並讓郭英配享太廟,未必沒有籠絡郭勳的意思。嘉靖皇帝本就是一個實用主義者,他才不在乎真實的曆史究竟是怎麽迴事呢。


    以至當時就有人上書駁斥郭勳,說:郭勳卑劣,侵冒射殺陳友諒之功,為其祖百計設謀,冀達上聽,企圖封贈世襲。讓郭勳很是下不來台。


    小說是小說,曆史是曆史,不可混為一談。不過,孫淡並不關心郭英當初是否真的殺死了陳友諒,這件事情同他也沒有一文錢關係。


    不過,據孫淡所知,此時距離《英烈傳》的問世還有十來年,如果早一步把鄱陽湖大戰那段弄出來,或許能夠引起郭英的注意。


    郭勳不是要讓布官給他排戲嗎,那我就給他來這麽一出。雖然不知道郭勳究竟想讓布官演一出什麽樣的劇目,但能夠在舞台上看到祖先的英姿,郭勳總不可能當場翻臉吧。如此一舉兩得,當是一件皆大歡喜的好事。


    提前一步把英烈傳的故事給寫出來,並著力描寫郭英的威武,應該能打動郭勳的心。


    沉思片刻,孫淡有了主意,他微笑著對展布道:“展老板休要憂慮,不就是一出戲嗎?想郭大人那樣的人物,什麽樣的戲沒聽過,你弄些老本子出來唱,人家自然不樂意。依我看你索性搞點新的劇目出來吧。”


    布官仔細一想,展眉嬌笑道:“淡哥兒說得在理,我也有這個打算,本打算從楊學士新寫的本子裏找幾出的。但可惜楊學士事務繁忙,很多本子都隻寫了一半。至於你和小楊學士一起寫的那出《林衝夜奔》,人家郭大人說已經聽過一百遍了,耳朵裏都生生地聽多了繭子,不耐煩再聽。這下好了,沒有新劇,奴家也愁死了……”說到一半,展布眼睛一亮:“淡哥兒可有新本子給我?”


    孫淡微微一笑:“隻有一些想法,還沒寫呢!”


    布官“哎!”一聲,“討厭啦,明明還沒寫,卻用話來撩撥奴家。”又伸出蘭花指朝孫淡額頭上點來。還好,這次孫淡早有防備,在千鈞一發之際閃開。


    孫淡:“我不是說了嗎,隻有一點想法。不過,真要寫起來也快。”


    “著呀,你誰呀,你是山東第一才子。真想動筆,也不過一壺茶時間。”展布也不廢話,立即對正在練功的幾個女孩子嬌唿一聲:“都安靜下來,抬張桌椅,文房四寶侍侯著,孫才子要寫新劇了。”


    一陣鶯鶯燕燕,幾個女孩子慌忙抬出一張桌,有將墨給孫淡研開。


    提起筆,孫淡卻有些躊躇,這是他第一次**創作,也沒現成的劇目可以抄,若真寫不好,隻怕會畫虎不成反類犬。


    寫戲劇的腳本並不如他當初想象的那麽簡單,要根據固定的曲牌填詞,有嚴格的規矩,不是你想寫就能寫出來的。況且,鄱陽湖大戰規模空前,要想在舞台方寸間表現出如此慘烈戰況,以明朝的技術手段根本沒有可能。


    想了半天,他的手舉在半空久久沒有落下去。


    “怎麽了?”展布大睜著一雙丹鳳眼看著孫淡,有些著急:“淡哥兒你就快寫吧,侯府催得厲害。”


    聽到布官這句話,孫淡心中一陣沒由來的焦躁。突然升起一個念頭,轉頭問展布:“展老板,如果這出戲不用樂曲,不唱,讓你手下的女孩子們化了裝上台去,就用我們平常所說的話演可以不?”


    “你的意思是……是雜劇……”展布有些口吃:“這戲本就是要唱出來的,不唱,就不變成說書了嗎?”


    “不,不唱歌,同說書一樣。不過,卻不是一個人說,而是一大群人上去演,各人自有各人的角色。”孫淡嗬嗬一笑,問:“展老板,你覺得這樣可成,有這樣的戲嗎?”


    “不唱的戲還是有的,比如優諫戲、滑稽戲、參軍戲、戲弄戲和傀儡戲。不過,那些段子都短,也不過給人逗個樂。”展布被孫淡這麽一嚇,總算沒有使用娘娘腔,聲音雖然依舊綿軟,卻好歹像個男人了:“再說,這可是給武定候唱戲,這麽搞,是不是有些過火,要受責罰的。”


    “別怕,別怕,我的戲你還信不過。”孫淡忙安慰展布:“我以前給你寫的《林衝夜奔》如何,難道你就這麽對我沒信心。我保證,如果隻要用了我的戲文,又用我說的法子去演。你不但不會有事,反而會受到郭侯的重賞。”


    “你的戲那是最好的,《寶劍記》在京城演了一百多場,場場暴滿。若不是你這出戲,侯爺也不會請我們過去。”展布還是有些驚疑不定:“不過,不用唱的戲,像說書先生那麽演,我以前可沒見過,也不知道究竟會怎麽樣?”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給我一下午時間,到時候排一出給你看看,如果能用,你就用。不用就拉倒。”


    “如此也好,我也是沒辦法了,且將死馬當做活馬醫吧。”展布一咬牙:“淡哥兒,你還是快些吧。”


    既然說服了展布,孫淡點點頭,心中已有定計:如果是話劇,那就好辦了,我資料庫裏正好有一套《英烈傳》,去掉鄱陽湖大戰中的場景描寫,直接把對話抄下來就是了。


    於是,孫淡也再說話了,提起筆來就寫道:“第一幕,太祖軍營。太祖、郭英、周癲。太祖出營,上了赤龍舟。”


    “周癲:我也要附舟前去。


    太祖命人扶周癲上船,風大,船不能行。


    周癲:隻管行,隻管有風。倘是沒膽氣行,風也便不來。


    太祖便令眾軍著力牽挽。行未二三裏,那風果然迅猛的來。倏忽之間,便至湖口,卻望見江豚在白浪中鼓舞。周顛做出一個不忍看的模樣來。


    太祖:為著甚的?


    周癲:主損士卒。


    太祖大怒,命郭英丟周癲下水。一個時辰後,郭英與周癲迴船上來。


    太祖問:何不溺死了他?


    郭英:把他設在水中十來次,他仍舊好好的起來,怎麽溺得他死?


    周癲唱個肥諾,將脖子伸到太祖之前:死活淹不死俺,某也煩了,幹脆用刀吧。


    太祖驚問:郭將軍,你是怎麽行刑的?


    郭英:陛下讓臣丟周癲下水,臣就將他丟在澡盆中,裏麵有水的。臣這不算是抗命吧?


    太祖笑道:淹了如許多次也死不了,看樣子你這廝命也硬。有你郭家這個義氣兄弟在此,隻怕用刀也不成。你二人設的好計哄我,當我不知道?退下去吧。


    須臾有大風起。


    ……”


    這個段子在現代人眼中看來,也很尋常,可古人什麽時候看過這樣的故事。隻瞄了一眼,展布就笑出聲來:“這個周癲真是有趣,淡哥兒,你快些寫吧。”


    “好,如果你覺得這個故事好,我就繼續寫下去。”


    孫淡提起筆在紙上沙沙地寫著,這一個下午就將《英烈傳》中的鄱陽湖那段合成三幕,其中也有不少改動的地方,比如其中有好幾場大戰,本是別人所為,他都牽強附會把那人的名字換成郭英,寫到後來,連孫淡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這麽寫,就好象整個鄱陽湖大戰都是郭英一個人打下來的,同別人卻沒有任何關係。


    不過,這是藝術創作,來源於生活,高於生活,允許一定程度的虛構。而且,文學作品有一個“三突出”原則:在所有人物中突出正麵人物,在正麵人物中突出英雄人物,在英雄人物中突出主要英雄人物。


    孫淡這麽寫,也算是符合文學創作的基本原則。


    寫到最後一幕,孫淡也覺得有些臉紅。不過,為了救出李梅亭,現在也顧不得許多了。隻草草寫道:


    “隻見張定邊拈弓搭箭,正射著郭英左臂,那郭英熬著疼痛,拔出了箭頭,也不顧血染素袍,便也一箭,正中著陳友諒的左眼,透出後顱,登時而死。


    太祖見狀大喜:郭英一箭勝百萬甲兵,有此大功,並不自逞,人所難及。”


    “這個故事好看。”從始至終,展布都在孫淡身後看著,當看到陳友諒被郭英一箭射死,禁不住長出了一口氣,道:“終歸是死了。”


    “好,給你。左右也不過三幕戲,千餘字台詞,演出來應該不難。”


    “當然,立即就能排戲……這種新戲種也挺有趣的,不過就是太俗了些,也隻能應付這一次,當不得真的。”布官嬌笑一聲,“可有一點淡哥可算是忽略了,太祖的尊諱寫在書上倒不覺得什麽,真弄上舞台去演,可沒有人敢。為尊者諱,我還想多活幾日呢!”


    孫淡心中一驚,忙提起筆來就改:“你說得對,把太祖的戲份換成劉基軍師的吧。”他背心中也是冷汗淋漓,這可是封建社會,把朱元璋的形象搬上舞台,活得不耐煩了嗎?


    等改完稿子,布官一把將那疊戲文搶過去,就安排手下的女孩子們背台詞,然後開始排戲。


    將現代話劇搬到明朝的確是一件很新鮮的事情,剛開始的時候,布官那群女孩子們一邊念一邊嘻嘻哈哈,鬧了個不亦樂乎。好在這些人畢竟是專業演員,從六歲起就在戲班子學戲,入手倒也很快。


    等到她們背熟台詞,換上武生的的戲服在院子裏一站,倒也演得像模像樣。


    隻不過,孫淡看了半天總覺得有些不對味。這些人唱了多年戲,念打作唱的功夫自然極好。可用戲劇的方式來演話劇,扭扭捏捏看起來卻非常雷人。


    孫淡好不容易等她們演完,身上的雞皮疙瘩已經掉了一地,忙站起來告辭:“展老板你盡管去演,絕對出不了問題。”


    “那是,畢竟演的是人家祖宗,想那郭侯爺也不好意思責怪我們,這一關可算是過了。”布官咯咯地笑著:“今兒個晚上侯爺就要看我們的戲排得如何,我就演給他看看。你這出戲故事極好,就算是換其他人來看,也會被吸引住的。”


    “盡管去。”孫淡信心十足,再怎麽說,這段來自《英烈傳》中的故事本就是郭勳寫的,自然會合他的心意。


    等忙完這出,孫淡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吃午飯。他便帶著風鎮到街上隨意吃了點東西,這才迴家去了。


    第二日,孫淡睜開眼睛,正想著是不是去國子監上班時,就聽到院子裏響起展布的聲音:“淡哥起床沒有啊,馮大哥快叫你家老爺起床,天大喜訊,天大喜訊。”


    “成了!”孫淡心中一樂,一個骨碌從床上坐起來,顧不得穿衣服就走到房門朝院子裏看去。


    卻見院子裏放著一個禮物挑子,展布見孫淡走到門口,嬌笑道:“淡哥哥起床了?”


    孫淡被他一聲哥哥喊得心中發毛:“你說話怎麽這種味道,還是叫我的名字吧。對了,你昨天去侯府排戲的情況究竟如何?”


    “大獲成功。”展布得意地笑起來:“我就說淡哥你的戲乃天下一流,任何人隻要一看你的戲就挪不開眼睛。昨天我在侯府按照你說的,姑娘們上了台去也不唱,就那麽一字一句地念白。剛開始的時候,郭勳郭侯爺還有些納悶,問我這戲怎麽這麽奇怪。


    可看了一幕,侯爺他老人家倒沒什麽,反是侯爺的母親就開始掉淚了,說她能夠看到先祖的英姿,心中很高興。又道,她是個老人,戲台子上又是鑼又是鼓的吵得心慌。反到是這種全是念白的戲看起來清爽、不累。


    侯爺見他母親喜歡這出戲,心中一高興,就賞了我不少財物,這不,一大早我就過來感謝你了。”


    “客氣,展老板客氣了。”孫淡又隨口問道:“郭侯還說什麽沒有?”這才是關鍵,若郭勳看了戲之後沒有一點表示,豈不代表孫淡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付之東流?


    還好布官還有後話:“侯爺看了戲之後,說不錯,又問這戲文誰寫的,倒也新奇。鄱陽湖大戰雖然不錯,卻也不太適合,還有沒有其他同樣的戲?”


    展布一臉的苦惱:“淡哥,這出戲可是你昨天下午現寫的,我手頭哪裏有其他的戲好演。可侯爺那裏我也不敢說假話,就迴答說這戲是你寫的,隻有這一本。而且,我也不知道侯爺究竟要什麽樣的戲,也不知道什麽樣的適合。於是,我就同侯爺說,‘侯爺,這個本子是孫淡今日下午隨手寫成的,估計他手頭也沒其他本子了。’你猜侯爺當時是怎麽說的?”


    孫淡聽展布在郭勳麵前提起自己,雖然早在預料之中,心中卻也有些高興。伸手拍了拍布官的“香肩”,拍得這個死人妖嬌軀一震:“怎麽說的?”


    展布迴答:“當時侯爺就笑道‘一個下午就寫一個本子,此人好才氣啊!’。我當時就迴話說,‘侯爺你就不知道了,寫這個本子的孫淡是本科山東院試的案首,是有名的大才子。然後,侯爺爺就一拍大腿‘原來如此,我說嘛,這樣的戲文一般人可寫不出來。’”


    布官:“於是,我就說,‘侯爺要看什麽的的戲,讓小人演給誰看,又不肯明說,小人這麽猜下去也不是辦法。還請侯爺明示,小人也好請那孫才子給你寫。’”


    說著話,布官摸了摸額頭:“結果,侯爺臉色一板,冷冷對我道:‘你一個優伶小人,問這些做什麽。既然你說戲文都是那個姓孫的秀才寫的,你就去把他給我叫過來。我當麵同他說。若寫的戲文合那人心意,不但孫秀才,連你有也重賞。否則,都砍了。’”


    布官連連作揖,哀哀說:“淡哥,我這次把你給害了呀!看在你我相熟的份上,無論如何也要去侯府一趟啊!”


    “去侯府!”孫淡心中一陣驚喜,暗道:總算可以單獨同郭勳接觸了,隻要見了人,再拿出楊慎所寫的那封信,總歸有救李梅亭出獄的機會。隻等李先生一出獄,估計他那個官也要丟了。沒有李先生在國子監罩著自己,以後也沒辦法在裏麵混下去。實在不行,就跑一趟湖北,看不能不能同未來的皇帝搭上線。老在京城這麽鬼混下去也不是辦法。


    “怎麽,淡哥不願意?”布官可憐巴巴地盯著孫淡。


    孫淡故意歎息一聲:“我若不去,展老板得罪了郭侯,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那就去吧。”


    展布自然是一臉感激,千恩萬謝:“轎子已經在門口侯著了,我們這就走吧。”


    這還是孫淡來古代後第一次坐轎子,感覺顛得厲害,裏麵空間小不說,還悶得厲害。


    好不容易挨到武定侯府,在一個家人的帶領下,孫淡走了半天就來到後花園的一個個涼亭中。就看見一個魁梧的中年人和一個身穿文士服裝的十四五歲的英俊少年正在閑聊。


    那家人走上前去對中年人道:“侯爺,山東的孫秀才來了。”


    原來,這個中年人就是權傾朝野的武定侯郭勳。


    郭勳點點頭,對那個年輕人點點頭:“陸哥兒,你大老遠從鍾祥來一趟北京不容易,旅途勞頓,先在我這裏歇幾天再做打算。”


    “是,陸炳聽伯父的。”那個年輕人風度翩翩地一施禮,轉身離開,在離去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看了孫淡一眼,目光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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