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璃背著包從長途車上下來,在車站旁邊的小店裏問路。


    “大興村啊?沒聽過。”小店的店主是個年輕的男人,看到薑璃長得漂亮,態度很殷勤,轉身問店裏另一個年長的老人,“爺爺,你聽過大興村沒有?”


    老人正在邊抽煙邊看電視,聽到孫子問他,想了想,道:“大興村早沒了,遷村跟其他大村合並了。”


    “那原來的大興村在哪裏呢?”薑璃人扒在櫃台上問。


    “這個啊,這裏可沒車過去,得走過去,不過最近也怪,總有人往那裏去,那裏可不是很太平,不然就不用遷村了。”


    總有人?薑璃聽到這句,人有點興奮,拿著手機翻了翻,找出薑唯明的照片遞給老人:“您見過這個人嗎?”


    老人戴上老花眼鏡,拿著手機,遠遠近近地看了一會兒,才搖頭道:“沒印象了。”


    薑璃有些失望,但想了想,陳江是自駕過來的,老爹很可能會坐別人的車,那就不可能經過這個車站,老人沒見過也正常。她拿迴手機又翻了翻,找到易蘭澤的照片,這照片還是上次去迷幻穀的路上隨便拍的。


    她遞給老人,旁邊的年輕人卻先叫出來:“這個見過,還在這裏買了水和好幾包餅幹,那天我妹妹在,看到他直說帥,所以我記得比較清楚。不過他沒問大興村在哪裏,而是問向河穀穀口怎麽走。”


    “那不就是原來大興村的位置嘛。”旁邊的老人插嘴,“告訴你啊,姑娘,那裏以前可是個很熱鬧的地方,聽老輩說古時那裏有個大戶人家,連出好幾個禦醫,周圍種滿了各種草藥,這全國的病人啊都慕名而來。一條山道上都是求醫問藥的人,漸漸就有了集市,那大興村就是這樣形成的。”


    “那後來怎麽淪落到遷村的地步?”旁邊的年輕人感興趣道。


    “俗話說物極必反,那個大戶人家家道中落,但還好有大片的草藥在,所以那裏又成了草藥買賣的大集市,又繁榮了很久。但解放後中醫漸漸不流行了,大興村那些藥農的日子就越來越難過,但這並不是遷村的原因,原因啊……”老人的聲音忽然低下來,年輕人馬上把耳朵湊過去,老人繼續道,“那裏出現了猛獸,可以把人的胸膛撕開,把裏麵的內髒吃得一幹二淨。”


    “哦,這個我聽過,死的好像是外地人,好幾年前的事了,當時到處都在傳,不過這事也沒登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年輕人叫起來。


    “所以啊,姑娘,你還是別去那裏了,危險。想旅遊的話,我們這裏就不錯,我們家還開了農家樂,土雞啥的都有,要不讓我孫子帶你去看看?”


    竟然做起廣告來了,薑璃有些哭笑不得,但腦中卻在飛快地運轉。


    吃內髒的猛獸,她忽然想到陳江。


    看來,自己找對了地方。


    她昨天在那份縣誌上看到了“大興”兩個字,仔細看才知道是一個村莊的名字,就位於近郊,不算遠。


    薑璃也是病急亂投醫,第二天就請假過來了,現在聽老者說這些,還說見過易蘭澤,她便覺得自己是找對了。


    拒絕了老人去農家樂的好意,薑璃照著老人所指的路往大興村的方向走。


    一直走到晚上,才走到向河穀穀口,那裏果然有一片村落,雖然雜草叢生,但並不像老人所說的已經廢棄,而是還有幾戶人家亮著燈。


    薑璃又餓又累,直接敲了一戶人家的門。


    開門的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看到薑璃愣了半天,才迴頭對著屋裏喊:“老婆子,又有人來了。”


    果然,不一會兒,從屋裏又走出一個老太太,看到薑璃,又看看她身後,確定就她一個人後,道:“就你一個人嗎?一個小姑娘往這裏跑可不安全。”


    薑璃隻好道:“我一個人出來玩,迷路了才跑到這裏,老婆婆,可以借宿一晚嗎?”


    老太太“嗯”了一聲,道:“進來吧,隻是沒什麽好吃的,我們無兒無女,窮著呢,沒什麽好招待你。”


    薑璃進了屋,這才看到這家人果然是家徒四壁了。桌上擺著幹巴巴的兩碗飯,還有一碗看不出菜色的菜,心裏不太好受。


    “老婆婆,我看這村子幾乎都空了,就幾戶亮著燈,是怎麽迴事啊?”薑璃放下身上的包,坐下來道。


    “遷村了,大部分人都搬走了,就我們幾戶無兒無女的,也沒錢,又不想離開這出生的地方,就留在這裏。”老太太盛來一碗飯,遞上筷子,“吃吧。”


    薑璃應了一聲,扒了幾口飯,硬得很,有些難以下咽,看著兩個老人低著頭吃得慢,心裏更難受,放下碗,道:“剛才老爺爺說又有人來,這裏有其他人來過嗎?”


    老爺爺抬起頭,道:“有啊,昨天還有個年輕人來過,就住在不遠處的老王家。姑娘,我也不問你是不是真的迷路來這裏,反正,今天住一晚,明天就走吧,這裏不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玩的地方。”


    沒想到老人還很精明,薑璃幹脆不隱瞞,拿出自己的手機,找到薑唯明的照片,道:“老爺爺,我在找人,你見過這個人嗎?”


    老人對著照片看了很久才看清楚,看完,把手機遞給旁邊的老太太,道:“你看看是不是那個薑專家?”


    老太太也看了半天,點頭道:“沒錯,是薑專家,姑娘,你是他什麽人啊?”


    “我是他女兒,他前段時間失蹤了,我想他可能來了這裏。”


    兩個老人互看一眼,道:“前幾天?這我們可沒注意,不過我們兩個老的年紀大了,眼神不好,耳朵也背,估計他已經進了林子也說不定。”


    “林子?”


    “對,村後的林子。”


    “那林子怎麽了,裏麵有什麽?”


    老頭猶豫了一下,有些不太想說,但最後還是放下筷子,道:“是古時候一個大戶人家的宅子,空了幾百年了,聽說裏麵關了吃人的野獸,我們村裏人是絕對不敢去的。這不幾年前來了一組專家搞文物發掘,薑專家也在,進去十八個人,卻隻有七個人出來了,其他全被野獸吃了內髒。這也是我們這裏遷村的原因,那林子也被封了,沒人敢進。”


    老頭看看薑璃皺起的眉,似乎看透她的心思,道:“姑娘,你爸是專家,還帶了人進去,不會有事,你就乖乖等著,別多事。”


    老人那是關心,薑璃點點頭,道:“你放心,我不會多事的。”


    老頭歎了口氣,似乎並不太相信薑璃的保證,道:“你想知道的我都說給你聽了,時間不早了,快吃飯,吃完飯,住一夜,明天就迴去吧。”


    薑璃隻好點頭,快速地往嘴裏扒了幾口飯,又夾了筷那菜吃了一口,發現是鹹菜,薑璃不由得又在心裏歎了口氣。


    第二天,薑璃起得很早,錢包裏隻留下些路費,其他的錢全拿出來放在桌上,一個人悄無聲息地開門出去。


    她要進林子,當然不可能乖乖迴去,但又不想兩個老人擔心,所以在他們起床之前離開。


    外麵露水很重,薑璃沒走一會兒,腿上就濕了,還好這個時候天氣不算冷了,不然還真的不好受。薑璃幹脆卷起褲管,又走了一段,看到村外那處樹林,並沒有想的那麽大,也沒有那麽密,隻是周圍圍著鐵絲網,上麵掛著“閑人勿入”的牌子。


    薑璃看了一會兒,抬腳往前時,看到一個人從旁邊的路走出來,人瘦高,一身防風服。


    薑璃竟然隻看背影就認了出來,叫道:“易蘭澤。”


    易蘭澤看到薑璃愣了一下,然後眉就緊緊地皺起來。


    “你果然在這裏。”薑璃道。


    易蘭澤看著薑璃一身露水,頭發淩亂,道:“你怎麽找來這裏的?”


    “我當然有自己的辦法。”她一下湊近易蘭澤,“你也要去林中的那處老宅?你知道些什麽?”


    易蘭澤口氣冷冷道:“進去不就知道了。”


    他竟然也不阻止薑璃,轉身拉開林外圍著的鐵絲網,鑽了進去,薑璃則跟在他身後。


    林子不密卻雜草叢生,一看就知道已經有很久沒有人進來過了。易蘭澤並不看地圖,也不用指南針,而是順著一個方向走,薑璃有些奇怪,問道:“你知道方向?”


    易蘭澤沒說話,用手中的樹枝撥開旁邊的雜草,露出一尊小小的石像,薑璃湊上去看,是個捧著草藥的童子。


    “這是什麽?”薑璃問道。


    易蘭澤還是不說話,樹枝又往前撥,前麵竟然還有,一尊、兩尊……一直往前延伸。


    “跟著這些童子雕像走就可以了。”易蘭澤終於道。


    “看來以前是路邊的裝飾,就像橋上的石獅,”薑璃這才看出端倪,問易蘭澤,“你怎麽知道的?”


    易蘭澤道:“我不知道,但我比你眼尖。”


    薑璃瞪他一眼,道:“你就裝吧,我看你知道得不少。”


    易蘭澤輕笑一下,也不爭辯,轉身又往前走。


    薑璃不死心,跟上去,道:“易蘭澤,為什麽我上次一問大興,你就偷偷地跑來這裏,你知道些什麽?既然我人都跑來這裏了,你就不能告訴我嗎?”


    易蘭澤停下來,望了望這林子,道:“我並不知道什麽,我隻是比較喜歡探險和一些古代的東西,我可以告訴你,這裏我來過,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至於後來發生過什麽,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好奇才跑來這裏。”


    “那你為什麽不說一聲就跑來了?”


    “不說一聲?”


    “我那天問你大興的事,你說三天後去找你,但隻過了兩天你就開溜了。”


    “開溜?”


    “難道不是?”


    薑璃生氣地瞪著易蘭澤,易蘭澤也看著她,兩人在一片雜草中隔了一米遠互瞪著,忽然易蘭澤一伸手,將薑璃用力扯過來,另一隻手裏的樹枝很快一挑。


    薑璃是被他極用力地扯過來的,撞在易蘭澤硬邦邦的胸膛上,七葷八素的,正想問易蘭澤想幹嗎,迴頭卻看到易蘭澤手中的樹枝上挑著一條碧綠的小蛇,正衝兩人吐著芯子。


    一看就是有毒的。薑璃倒吸了口冷氣,抬頭看易蘭澤,易蘭澤三兩下把蛇甩出去,放開薑璃:“這裏幾乎沒人來,蛇蟲鼠蟻最多,看好腳邊。”


    薑璃本來的怒氣被這麽個插曲打斷,頓時什麽氣勢也沒有了,臉撞得有點疼,她手往易蘭澤胸膛上一拍,道:“跟堵牆似的,一個it男,肌肉練這麽好幹嗎?”


    易蘭澤下意識地看看自己的胸膛,竟然迴了一句,道:“你們女人不是都喜歡這樣的?”


    薑璃挑眉,道:“那你是為了討女人喜歡?”


    易蘭澤,道:“不是,但我是天生的。”


    “哈!”薑璃失笑,這個人就是有辦法用無表情的臉說出超自戀的話,臉還不帶紅的,“易蘭澤,你還有什麽不敢說的?”


    “我說的是實話。”易蘭澤很認真地說,說完不理薑璃,繼續往前走。


    薑璃隻有翻白眼的份,默默地跟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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