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又將骸骨用樹葉小心地埋好,往前走,沒走多久,眼前的地形頓時大變,本來成片的樹林消失,成為一處廣闊的平地,瀑布的支流全部匯到一處,形成一條不大不小的溪流,而溪流的對岸,在重重的雜草和荊棘中竟然依稀是一處村落。


    “就是這裏嗎?古跡?鬼苗寨?”幾個人看著那處村落很久,林莫出聲道。


    薑璃道:“小米他們可能就在裏麵。”


    至高無上的力量也在裏麵嗎?


    “我們進去。”阿凱道。


    到此時幾個人都有幾絲興奮,本來是要找人,但看到眼前的景象,隨之而來的好奇心也迅速上升。


    幾個人〇著溪流而過,溪水冰冷,甚至有些刺骨,但還好都是淺灘,隻濕到腳踝。等過了溪流,幾個人坐在岸上重新穿好鞋,薑璃迴頭看著溪流對岸那片他們來時的樹林,心裏不由得有些疑惑,沿著水流的方向再往迴走,應該能走迴最早的瀑布邊,就算有失蹤的人想不到這點,也不會所有人都想不到,特別是那幾個有野外生存經驗的驢友,為什麽最後也失蹤了?難道並不是失蹤,而是這鬼苗寨中有什麽東西?


    她忽然想到剛進穀時看到的那個人影,還有老爹在電話裏說穀內可能有不好的東西,她看了眼那雜草中的村落,幾步走到易蘭澤跟前道:“這村落裏可能有什麽不好的東西,我們不能貿貿然進去。”


    她之所以找易蘭澤商量,是因為易蘭澤跟她一樣是警察,而且還是一個局子裏的。易蘭澤看她一眼,道:“你現在說這些有用嗎?已經到這裏了。”


    “誰會想到真有古跡,我……”


    “救命,啊!”


    薑璃話還沒說完,猛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叫,眾人都是一驚。


    “是小米的聲音。”阿凱第一個聽出來,想也不想地往那處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林莫緊隨其後,薑璃與易蘭澤互看一眼,薑璃一跺腳也跟了上去。


    路並不好走,幾個人跌跌撞撞,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來到小米聲音的出處——村落中央的那處木樓,那木樓已經有些歪斜,整幢樓被塗成了紅色,此時已經斑駁,而奇特的是別的木樓早已爬滿了藤蔓,唯獨這幢樓上,什麽都沒有,連樓的四周也沒有一點雜草。


    “小米。”阿凱連叫了好幾聲。


    沒人應。


    “我們進去。”阿凱咬牙道。


    沿著樓外的木樓梯往上,木樓梯已經有些腐朽,阿凱跑得急,好幾次踏斷了台階,好不容易才進了樓去。


    地板也被漆成了紅色,樓裏幾乎是空的,隻有正中央有一座與人一般高的白色雕像,而小米和池勁就倒在旁邊。


    “小米,池勁。”阿凱和林莫同時叫了一聲,準備上去扶。


    “等一下!”一旁的易蘭澤忽然叫了一聲。


    兩人一愣,迴頭看易蘭澤。


    “那雕像有問題。”易蘭澤盯著那座金色的雕像。


    幾個人同時看向那座雕像,那雕像竟然不是一個人的形象,而是一隻巨大的振翅而飛的金色蟲子,觸角、口器及複眼都栩栩如生。


    “管它有沒有問題,先看那兩個孩子。”阿凱很煩躁,人又跑上去。


    “不行!”易蘭澤一把扯住阿凱的衣領將他往後一扯。阿凱是個一米八幾的大胖子,體重驚人,易蘭澤這麽單手一扯竟然讓他不自覺地向後跌出去,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


    “你怎麽迴事?”阿凱瞪大眼,顯然他也沒想到易蘭澤的力氣竟然這麽大。


    “你看他們的臉。”易蘭澤稍稍往前一步,指著池勁和魏小米的臉道。


    “什麽臉?”阿凱看過去,頓時一驚,“怎麽是金色的?”


    “對,跟那雕像一個顏色。”一旁一直不說話的薑璃忽然道,同時舉著手中的單反送到阿凱的麵前,把一張照片放到最大,道,“你自己看。”


    照片裏竟然就是這座雕像的照片,也不知道薑璃是什麽時候拍下來的,照片被放大,那金色的雕像現出一點點肉眼勉強可辨的細小粒子。


    “我的單反像素可沒那麽低,那些細小粒子是雕像上附著的一層東西,我們現在肉眼看就像是雕像是金色的,但其實是有無數個小得不能再小的金色東西附在上麵。”薑璃說著,眼睛看向池勁和魏小米,“也附在了他們身上。”


    “那他們還活著嗎?”阿凱的聲音有些發抖。


    “不知道。”薑璃道,“但有一點可以猜到,他們進來時驚動了雕像上的東西,而那些東西攻擊了他們。”


    “你是說那些金色的東西是活的?”一旁的林莫難以置信。


    “那我們怎麽辦,不能因為怕這些東西,不管他們?”阿凱已經完全沒方向了。


    “我想他們已經死了。”易蘭澤卻道。


    “什麽?”三人都看向易蘭澤。


    “你們自己看。”易蘭澤盯著地上的兩人。


    他說話間池勁和魏小米露在外麵的皮膚上忽然騰起一小團金色的霧來,而霧騰起時薑璃幾人看到池勁和魏小米兩人的皮膚已經成了灰黑色,像是被吸幹了精氣的僵屍。


    “啊!”林莫驚恐地叫了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而那團金色的霧重又迴到了那雕像上,與那些金色混為一體。


    “快、快離開這裏!”阿凱也好不到哪裏去,看到這陣勢哪兒還顧得了救人,腿發軟,人想出樓去,卻沒走幾步就跌在地上。林莫好不容易站起來扶阿凱,阿凱扯住薑璃,“一起走。”


    幾個人出了樓,跌跌撞撞地往剛才來時的溪流走,剛想涉水離開,薑璃猛地拉住阿凱道:“易蘭澤呢?”


    易蘭澤還在那幢紅色歪斜的樓裏,人站得筆直,手上是一個本來放在木盒子裏的玻璃瓶,正是用來烤兔子的那瓶黃色粉末,另一隻手湊近那雕像時,那雕像上的金色忽然化成一團金色的霧,向易蘭澤撲來。


    易蘭澤的表情變也沒變一下,瓶子裏的黃色藥粉忽然撒出,異香彌散,那金色的霧猛然向後一退,不敢靠近。易蘭澤於是又撒了一點在那雕像上,等那上麵的金色驅散,雕像竟然是泥製的,他盯了那雕像一會兒,伸手過去。


    “住手!”手還沒碰到雕像,忽然自雕像後走出個人來,那人衣衫襤褸,頭發和胡子已經長到胸口的地方,赤著腳伸手將易蘭澤用力一推。


    易蘭澤哪會想到忽然冒出個人來,始料未及,險險避開,卻不得已向後退了幾步。


    “滾出這裏!”那人說了一句,似乎是長時間不說話的緣故,語速有些慢。


    易蘭澤盯著那人,眼看著那團金色的霧也不近那人的身,微微一怔,道:“你是鬼苗?”


    那人聽到這兩個字一怔,道:“你怎麽……”


    易蘭澤,道:“沒想到幾百年了,鬼苗一族竟然還在。”


    “你是誰?怎麽知道鬼苗的?”那人盯著易蘭澤。


    易蘭澤道:“明朝的鬼苗最盛,分散民間,受雇以蟲殺人,最後被朝廷追殺,避到深山,原來就是這裏?”他不理會那人臉上的驚訝,道,“幾百年了鬼苗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這些蟲子也應該滅絕,不如把蟲後給我帶走。”


    “想也別想!”那人說話間抽出腰間的笛子,放在嘴邊吹起來,頓時那團金色的霧在空中亂舞,將雕像緊緊地護住。


    易蘭澤冷冷道:“我這裏有藥,這些蟲子根本奈何不了我。”


    那人卻放下笛子道:“我不是要對付你,而是你那幾個朋友,他們身上都被下了蟲,連那條溪流的範圍也出不了。我現在笛子一吹,他們隻能不自覺地跑迴來,給蟲後當食物。”


    易蘭澤眉一擰,道:“不可能,他們吃的東西我都撒了藥。”


    “那麽曹金給的肉幹呢?你不吃葷,我沒辦法,但其他人都中招了。”


    “曹金?”


    “她是我女兒,我叫曹四橫。”那人輕笑了一聲,“你們不進到深穀,體內的蟲卵這輩子都不會孵化,當然不會有事,但一接近蟲後氣味的範圍,就再也別想逃了。”


    “所以曹金從我們讓她帶路開始,就已經在算計我們了?”問話的人不是易蘭澤而是為了找易蘭澤而折迴來的薑璃,她此時看著那座雕像,心裏竟然有種衝動想往那雕像衝去,於是她伸手拉住身旁的易蘭澤,“你拉住我,不然我要去喂蟲子了。”


    易蘭澤這迴沒有袖手旁觀,而是伸手將薑璃扯過來,護在身後。


    薑璃抱著易蘭澤的手臂,道:“好難受啊,好像有磁石在吸著我似的,你手裏的藥能不能吃啊,快給我吃一點。”


    易蘭澤道:“蟲已經在你們體內發作,這藥沒用。”


    “那怎麽辦?阿凱他們肯定也被吸迴來了,到時你拉得住我們三個人嗎?”


    “拉不住。”易蘭澤口中說著,同時撒了點藥粉在薑璃的頭上,藥的香味散發開,稍稍蓋住了雕像裏蟲後發出來的氣味。


    薑璃一下子覺得好多了,一屁股坐在地板,冷汗自額頭淌下來。


    “藥的香味堅持不了多久,你趁現在把自己綁起來。”易蘭澤說著,扔給她一捆繩子,人一刻也不耽誤地往那座雕像而去,“我去殺了蟲後。”


    聽到易蘭澤說要殺蟲後,曹四橫迅速地擋在雕像麵前,手中已經多了一根木棍,抬手就向易蘭澤砸去,同時那金色的霧也將易蘭澤團團圍住,雖然不敢近易蘭澤的身,卻將易蘭澤困住無法往前。


    “你這點藥根本不夠你用,我看你能堅持多久。”曹四橫瘋狂地揮舞著木棍,臉上現出猙獰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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