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艾染,冒昧前來還請見諒。”


    “艾染?”白絮兒放下手中的草藥,用帕子輕輕擦了幾下手後饒有興趣的問道:“你就是江湖赫赫有名的俠醫艾染?”被那個老頭請來陪白溪塵玩的人?


    洛依雖不耐她滿臉高人一等的模樣,但畢竟現在在她的地盤上惹惱這個女人沒有任何好處於是耐心答道:“是,聽說神醫要到白家為令堂診治,所以慕名前來,沒想到竟來早了,神醫還沒有到。”


    說著看到她的臉有些沉心裏止不住的幸災樂禍,忍不住想刺她一下,“聽說神醫也去了武林大會白小姐為何不直接請他來白家,反而讓他一人獨自上路呢?”


    白絮兒臉完全陰沉了下去,雪白的帕子在她手裏被扯來扯去,才勉強壓製些心中的怒火,還不是那個該死的女人,那天她用心打扮良久親自去請瀟然,沒想到到了他的院落卻人去樓空隻留下那個女人囂張的一張紙條。


    “人我帶走了,但是他既然答應為你母親治病,我自然不會阻攔,你獨自迴家等著去吧,至於什麽時候到,那要看我心情,哼,和本小姐搶男人,下輩子吧!”


    那張紙條被她當場撕個稀巴爛,但是還是忍不住滿腔的怒火險些氣暈過去,為了給那個該死的女人壓力,她放出了瀟然要來白家的消息,她就不信她敢冒著摧毀他信譽的危險阻止瀟然來白家,隻要他來白家一切都不由她了。


    無論她是不是什麽所謂的‘天命之女’。


    白絮兒看著眼前這個笑得文雅的男人,不知道他是故意這麽說還是無言之失,但是努力壓下心中的怒火,不能毀了她溫柔善良的好名聲,“瀟然先生不喜與人相處,再說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家也不好與男子獨處。”


    “白小姐果然是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洛依讚著心裏卻鄙視的不行。這女人真能裝!


    白溪塵看看白絮兒又看看洛依,沒太聽懂他們說的什麽,隻是言語中涉及到的另一個人,他到十分感興趣,“哥哥,神醫瀟然是誰呀?你認識嗎?”


    洛依衝他笑了笑,“神醫瀟然啊是這個世上醫術最好的人,他馬上就要來白家了,你想見見他嗎?”


    “醫術最好的人,比絮兒姐姐還要好嗎?”


    “那是自然。”


    白絮兒臉又黑了黑。她的醫術是比不上瀟然但至於這麽理所當然的說出來嘛,反正這個艾染真夠討人嫌的,“艾公子我還要配藥。不能相陪了,如果沒有什麽事了,你陪著溪塵去別處玩吧。”


    洛依視線放到桌子上的草藥上,“天麻,白芷。槐花,這些都是治頭痛的藥,白小姐是頭不舒服嗎?隻是這些藥性十分溫和隻是止痛藥效很好,但是想要根治卻是不能的。”


    白絮兒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醫術倒還真不錯不是那沽名釣譽之輩,“那你說說頭痛該如何根治。”


    “白小姐說笑了。引起頭痛之症的原因有很多,不同的誘因自然有不同的治法。”洛依朝她拱了拱手,“如果白小姐不嫌棄。我能看看病人嗎?說不定能想出什麽法子。”


    白絮兒沉吟著有些心動,母親病了有一段日子了,家裏叔伯都不能醫好她,隻有瀟然的藥管些用,可是他配的藥用完後她配的藥卻不管一點用。明明就是他給的藥方,現在瀟然不知被那個該死的女人帶到哪去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到白家,母親的頭痛之症卻越來越嚴重,這個人在江湖上有些名氣,讓他試試也不是不行。


    洛依看著她有些心動,又說道:“我知道白家是醫藥世家,醫術高明者甚多,我自認識差的甚遠,但是醫術博大精深我的醫術雖上不得台麵,但是如果正路走不通也許一些野路子要管用些。”


    白絮兒眼神狂閃,白家名聲確實是她最大的顧慮,作為醫藥世家請別人為主母看病已經夠惹人非議了,還好那個人是天下第一神醫倒也沒什麽,如果其他阿貓阿狗的都能被請,那醫藥世家的麵子往哪放?


    可是想起母親發作起來那痛不欲生的模樣,她就十分心痛。


    白絮兒不說話,洛依也不再催她,她想給她母親治病其實隻是想通過她的母親接觸那些醫館的醫者們,建立一下良好的友誼爭取打入他們內部,這樣辦起事來才方便。


    白絮兒忽然站起身來,“好,你跟我來。”


    洛依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摸了摸白溪塵的小腦袋,“我和你的絮兒姐姐有事,你先迴去,我一會陪你去玩。”


    白溪塵一把拉住她的衣袖,“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去。”


    “母親,您今日感覺如何?”白絮兒半坐在床邊接了侍女手中的藥碗親自為她喝藥,她母親喝完後又細心的為她擦去嘴邊的藥汁。


    “還是老樣子,這副身子怕是沒救了。”白夫人半靠在床頭上,聲音有些虛弱。


    “嬸嬸,溪塵來看您了,您的身子一定會好的。”


    “嗬嗬,溪塵最乖了,嬸嬸相信你。”


    洛依站在旁邊看著白夫人,她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保養的極好但是渾身上下一股子倦意,眉宇間更是深深的病容,看來這病的確折磨的她不輕。


    白絮兒坐在床邊細心的喂著她母親喝藥,動作輕柔臉上掛滿了笑容沒有一絲的不耐煩,洛依倒對她的印象改觀了些,無論怎樣她對母親是極孝順的。


    白絮兒喂好了藥把碗遞給身邊的侍女又為母親整了整身後的靠枕好讓她更舒適些,才開口說道:“母親,這是我的一個朋友,醫術極好今天來為你把把脈。”


    聽了白絮兒的話,白夫人的視線轉向了一直在旁邊站著的洛依,麵容雖疲倦但眼中透著一股淩厲之意,許久才露出一抹笑容,“這位公子看起來一表人才,隻是十分的陌生。”


    洛依被打量的有些心虛不愧是大家族的當家主母雖然病著氣勢仍在,向前邁了一步,“在下艾染。”


    “艾染一代俠醫很不錯,隻是我這丫頭已經為我請了神醫來看,就不勞您多費心了。”


    “我知道我的醫術和神醫無法相比,隻是聽說神醫還未到,您的病亦拖了很久所以想看看有什麽可以幫忙的。”


    “就是母親讓他看看吧,他是我的朋友出去不會亂說的。”


    白夫人也有些心動,這頭痛之症發作起來真是要人命,神醫又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到,又看了一眼洛依,這個人看起來雖小但也是個沉穩的,尤其丫頭也這麽說了,如果能解了痛苦讓他試試也無妨。


    “那好,你來試試吧。”


    白絮兒起身為洛依讓了位,洛依上前一步也不好意思坐下隻好半跪在床邊,白夫人伸出了手立馬有侍女過來在她手腕上搭了白色帕子,一切做好之後洛依才伸手搭在她的脈上。


    洛依眉頭越皺越緊,這脈象十分像中毒之象,因為瀟然愛毒她也研究過,隻是實在研究不通後來放棄了,但是記得有一種毒人中了就是這種脈象,症狀是初始頭痛後來開始全身痛再後來就是被折磨的虛弱而亡。


    而且這脈象極弱,若不是洛依醫術不錯對那種毒有一定的了解,今天還不一定能診斷了出來,到底是誰這麽恨她給她下了這麽狠毒的毒?


    白絮兒看洛依眉頭越皺越緊有些緊張,她的手一撤馬上開口問道:“是有什麽問題嗎?”


    洛依站了起來,有些不確定的開口,“令堂可能是中毒了,具體我也不是很確定隻是一種猜測。”


    白絮兒的臉色馬上變了,“怎麽可能?家族那麽多人診斷過都沒診斷出中毒之象。”說著蹲下了身把手搭在白夫人手腕上。


    良久才站了起來,臉色雪白,好像真的有中毒之兆。


    白夫人看白絮兒那模樣,心裏也有些底,臉色沉了下去,敢對她下毒膽子不小,“絮兒你可知道是什麽毒?”


    白絮兒咬著唇有些怔愣,聞言輕輕的搖了搖頭,“母親,我不知。”


    “艾公子呢?您可知?”


    這會倒用上了敬語,洛依微微撇了撇嘴,“我也不知道。”


    白夫人看洛依這模樣知道之前有些得罪他了,正欲開口說什麽一個小侍進來了,“老夫人,神醫來了!”


    白夫人臉上湧上了一抹喜色,也不理洛依了,“快請!”


    洛依更是滿臉的笑容,三師兄你終於來了,我想你。


    白絮兒也有些坐不住了眼巴巴的瞅著門外。


    “艾公子...”


    “神醫來了您到底是不是中了毒中了什麽毒想來馬上就要見分曉了,我對神醫敬仰依舊,想去迎一迎他先告辭了。”說完轉身就走。


    “哥哥等等我,我也去,嬸嬸我也先走了。”


    白夫人看著他們匆匆而去的背影不悅的皺了皺眉,“絮兒你這是什麽朋友。”


    “母親不要動怒,他是叔叔請來陪溪塵玩的,聽說他就是因為十分敬仰瀟然想來拜見他才同意陪溪塵的。”


    白衣銀發,他帶著一身的清冷仿佛從冰雪中來,在耀眼的陽光中一步步走向洛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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