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避著她,就當著她的麵接了電話。房間裏很安靜,何妍可以清楚地聽到電話中田甜的話。其實也沒什麽好瞞人的,田甜說她突然要取消訂婚這事惹惱了父母,他們認定了這事是她作出來的,不肯相信傅慎行也認同這個決定。

    傅慎行溫和地問田甜:“需要我做什麽?”

    “如果你方便的話,能不能來我家一趟,親自向我父母解釋一下,說暫時取消訂婚是我們兩個人共同的決定?”田甜說話也很客氣,顯然是認為自己的要求給傅慎行添了麻煩。

    傅慎行手指隨意地纏著何妍的發絲,應道:“好,什麽時候?”

    田甜遲疑了一下,問:“現在可以嗎?”

    傅慎行還沒迴答,就見何妍向著他比出了“ok”的手勢,又用嘴型無聲地說道:“快去。”

    他不覺勾唇笑了笑,應田甜道:“好的,我現在就過去。”傅慎行掛斷了電話,又低下頭來輕咬何妍的唇瓣,調笑道:“我現在覺得就是娶了田甜也不錯,你們兩個感情這麽好,一個大一個小,沒準還能相處融洽姐妹情深呢。”

    好似每個男人都恨不得自己能有三妻四妾,且這些女人能夠和平相處情似姐妹。

    何妍都懶得搭理他,離開他的懷抱,在被褥中左右扭了扭,重新尋了一個舒適地姿勢,懶洋洋地說道:“嗯,這個夢不錯,可以多做一做。”

    傅慎行輕聲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她的翹臀,這才起身離開。他趕到田家時,不隻田家父母都在,還有田甜的幾個叔伯阿姨之類的近親屬,一大屋子的人,跟審犯人一樣的守著田甜一個。她一瞧見傅慎行,真是的眼睛一亮,立刻把他拉了過去跟著自己受審。

    傅慎行倒是從容淡定,而且以他的身份和氣場,除了田父,其他人還真不敢把話問到他頭上來。不過,即便這樣,他還是不卑不亢地解釋了一下取消訂婚的理由。這是之前和田甜就對好的口供,無非就是說兩人都覺得彼此還需要進一步的了解,現在訂婚有些倉促。

    田父臉色仍不好看,問道:“怎麽早不說?直到頭一天晚上才給家裏信,這不是胡鬧是什麽?”

    取消婚禮的決定是昨天上午的時候兩個人商量的,然後各自去解決自己的家人。傅慎行是等田甜一走就安排了阿江等人去通知親友,不想田甜竟是到了晚上才和父母說。他不覺有些詫異,瞥了田甜一眼,卻也沒說什麽,隻沉聲說道:“對不起,田叔叔,是我的責任。”

    他把責任攬了過去,田父就不好再說別的,田甜那裏一臉感激地看傅慎行,趁著別人不注意,小聲說道:“謝謝啊。”

    傅慎行淡淡一笑,稍坐了片刻,便就借口公司有事出來了。

    田甜送他出門,待到了外麵,忍不住長長地鬆了口氣,又十分歉意地向傅慎行說道:“對不起啊,折騰你跑這一趟。”

    傅慎行笑笑,沒說什麽。

    田甜遲疑了一下,就又問道:“中午有時間嗎?要不,我中午請你吃飯吧。我可不想迴去挨他們輪番轟炸了,真是腦袋都要爆掉了。”

    今天本來是訂婚日,傅慎行這一天是沒有什麽工作安排的。不過他好容易挪出這麽一天空閑來,哪裏舍得和田甜吃飯,於是便就推辭道:“還有別的事情,改天吧。”

    田甜似是有些遺憾,不過也沒說什麽,隻道:“那等以後有機會再說。”

    傅慎行淡淡一笑,又問她道:“怎樣,你朋友那裏有消息了嗎?”

    田甜知道他問的是何妍,聞言無奈地聳了聳肩,“還是聯係不上。”

    傅慎行抿了下唇角,裝模作樣地說道:“迴頭你把她資料發給我,我看能不能也幫你找你一下。”

    “好啊。”田甜應道,又皺了下眉頭,道:“慎行,你說會不會是何妍在和我開玩笑?所以才打那麽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

    傅慎行看她一眼,說道:“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田甜麵上不覺微有尷尬,忙又補充道:“也許隻是因為誤會,或者是名字搞錯了。”

    “希望如此吧。”傅慎行說道。他和田甜告辭,上了自己的車子,待車子拐出小區大門之後,這才吩咐前麵的阿江道:“迴別墅。”

    阿江應了一聲,打轉方向盤往市區外走。初時一切正常,待車子快要駛出市區時,阿江突然說道:“傅先生,有輛車子一直跟著我們。”

    傅慎行一直仰著後座閉目養神,聞言這才坐直身體,抬眼從後視鏡裏冷冷瞥了一眼那綴在不遠處的黑色轎車,問道:“什麽時候跟上的?”

    什麽時候跟上的阿江不能確定,他開始以為隻是湊巧,試探地加速減速,又超了不少車,發現那輛黑車一直咬在後麵不放,這才確定是在跟蹤他們。阿江通過後視鏡偷瞥傅慎行的臉色,問道:“要甩掉它嗎?”

    傅慎行劍眉微皺,淡淡答道:“逼停它。”

    這個命令叫阿江略有遲疑。以傅氏黑道起家的底子,之前沒少遇到過放黑槍的事,如果沒有十足的準備,一般遇到這種情況是要盡快甩掉跟蹤去安全地方的。因為你根本不知道對方是什麽底細,停下車也許會正中對方下懷。

    “要不要先打個電話叫人過來?”阿江試探地問道。

    傅慎行眉頭皺得更深,顯然對阿江的遲疑感到了不快,隻冷聲說道:“不用,直接逼停後麵那輛車。”

    “是。”阿江趕緊應道,有意加快速度拉遠了兩車之間的距離,等那車追上來後,這才突然換道壓在了那車的前方,然後猛地刹車打方向,將那車逼停在了路邊。阿江先下了車,走過去一把拉開車門把駕駛座上的男人扯了出來。男人掙紮著反抗,可他哪裏會是阿江的對手,隻三兩下就被阿江反駁住雙臂,摁在了車上。

    阿江冷聲問他:“幹什麽跟著我們?”

    男人裝傻不肯承認,隻叫道:“誰跟著你們啦?放開我,小心我報警告你們!”

    傅慎行那裏也已經下了車,冷著臉走過來,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眼,二話不說抬腿就是一腳,直把人踹飛出去老遠,爬都爬不起來。他又在後麵慢悠悠跟過去,抬腳踩住了男人的腦袋,淡淡說道:“說實話。”

    那男人也沒想到傅慎行能這麽狠,真是嚇壞了,驚慌地叫道:“我是私家偵探,受人委托才跟蹤你們的。”

    阿江那裏也從車裏翻出了望遠鏡、相機等物,拿過來給傅慎行看。傅慎行掃了一眼,又問那男人道:“委托人是誰,叫什麽?”

    “是個姓田的女人。”男人答道。

    傅慎行微愣了下,卻是不禁輕輕勾唇,頓覺好笑。難怪田甜會特意調他跑這一趟,原來竟是做著這樣的打算。如此看來,她昨天上午離開後沒有及時把訂婚取消的事情告訴家人,應該是忙著去找私家偵探去了。

    倒不愧是何妍的好友,兩人性子真有那麽幾分相像!

    他心情不錯,便就不打算和這個什麽私家偵探計較,抬了腳起來,淡淡說道:“兩條道。要麽,我叫人把你打個半死,進醫院裏好好住一陣子;要麽,你就按照我交代給你的和你的委托人說。”他又用鞋尖踢了踢男人,問:“選哪一條?說。”

    那男人被他一腳就踹怕了,連忙答道:“第二條,選第二條!”

    傅慎行嘲弄地扯了扯唇角,吩咐阿江道:“你跟著他,領他跑一趟公寓。”

    他說完,轉身上了自己的車,坐到了前麵的駕駛位,獨自開車去何妍所在的別墅。這樣一耽誤,到那的時候就已經是中午,何妍正自己一個人坐餐桌旁吃午飯,瞧他突然迴來,臉上露出些驚訝,奇道:“你怎麽來了?”

    他前幾次來時都是晚上,還真沒在白天來過一次。

    “過來吃個飯。”傅慎行隨口答道,他叫保姆添飯,自己脫了外套去洗手,迴來才注意道餐桌上就擺了幾盤素菜,不覺有些意外,“怎麽吃這麽簡單?”

    何妍愣了下,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答道:“減肥。”

    傅慎行抬眼看她,說道:“你現在不需要減肥,需要長肉。”

    他又叫了保姆過來,吩咐她去廚房再做幾個簡單的葷菜,那保姆忙就去了,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先端了一盤蔥爆羊肉出來。那盤子剛一往桌上放,何妍的麵色便就是一僵,忙以手掩口,無法控製般地幹嘔了一口。不過也隻是輕輕一下,她很快就又放下了手,恢複了正常,抬頭看到傅慎行正詫異地看她,便就厭惡地皺了皺眉頭,道:“膻死了,我最討厭羊肉這味了。”

    傅慎行看似不以為意,道:“那就不吃好了。”

    他端起碗來不急不忙地吃飯,不想對麵的何妍卻放下了筷子,站起身來,神色自若地說道:“我吃飽了,你自己吃吧,我要上去補會兒覺。”

    她碗裏的飯明明還沒怎麽動,卻說自己吃飽了。傅慎行神色有些複雜,抬眼看了看她,淡淡說道:“坐下,阿妍,陪我吃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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