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曼在看到陸安國的時候,懊悔地咬了咬嘴唇:“陸爺爺。”

    “人怎麽樣了?”陸安國抬起手,阻止李小曼道歉,隻是沉聲問趙青荇的情況。造成這場傷害,他也有錯,如果不是他趕她走,小曼也沒機會動手。

    “脫離危險了,聽護士說剛醒過來。我想進去看看,又沒有勇氣。”李小曼無措地眨了眨眼睛。在青荇受傷之後,她徹底清醒。

    她是喜歡陸少琛,可是這份喜歡摻雜了很多東西,並不純淨。她愛他,因為他有才華,是陸安國的孫子,身分背景都配得上她,也因為他外表俊逸儒雅,貴族氣質濃鬱。如果陸少琛不是陸安國的孩子,不是外交部最傑出的副部長,也許她根本不會注意他。她會這麽嫉妒趙青荇,其實不是因為愛的太深,而是她所擁有的驕傲不允許她失敗,她看上的男人不甘心被人搶走。她坐在急診室外麵的時候,就曾經想過,如果沒有陸少琛,她李小曼會不會活不下去,答案是不會,沒有陸少琛,她依然是那個李副主席的孫女,驕傲的李小曼,她的生活依然會多姿多彩。自己其實並不如想像中那麽愛陸少琛。她竟然可笑到因為嫉妒去傷害一個無辜的女人。

    “我們去看看她。”陸安國聽到青荇已經脫離危險,鬆了一口氣。他邁步走向病房,李小曼緊跟在他後麵。

    青荇因為腹部疼痛,難受地皺了皺眉。這個孩子是她現在唯一能擁有的。一想起被陸安國羞辱,她就心酸地垂下眼瞼。她跟陸少琛再也不可能複合。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再去找陸少琛。她不想再被羞辱一次。那份愛,就此埋葬在心底吧。

    “少琛,我不是不愛你,而是不能愛。”青荇傷心地咬住嘴唇,阻止自己哽咽出聲。真的不能愛了。她隻是一株雜草,根本進入不了陸家那個門。曾經因為有了陸少琛的愛,她以為自己是不凡的,以為自己能配得上高貴儒雅如神祇的陸少琛,其實不然,她永遠也改變不了自己雜草的本質,隻能在野地裏,經風經雨。如果哪一天她被移進溫室,也許還會不適應那裏的環境。她怎麽能跟那些驕貴的名花比美?陸安國肯定是喜歡像李小曼那樣的千金吧。

    一想到陸少琛可能會跟李小曼結婚,青荇的心就痛到痙攣。原來她那麽在乎他,生命裏根本不能沒有他。她對他的感情其實並不是隻有這短短半個月,而是積累了八年的一份情,從他出手相救那天起,他就已經深深進入她的心,隻是那時候的她,根本不敢愛他。在他向她告白後,這份感情才從她的心底鑽出來,迅速地生長為參天

    大樹。陸安國一張支票狠狠地給了她一錘,她心裏的那棵愛情樹被一陣狂風連根拔除。

    從此,她與陸少琛再也不會有交集。

    枕旁的手機突然響起熟悉的音樂,她拿過來,看到是陸少琛那熟悉的號碼後,並沒有接通,麵是選擇按斷,並將手機的後蓋打開,決絕地連電池一並取出。他在參加東盟會議,她不能在這個時候跟他談分手,就讓他以為她手機斷電吧。等他迴來,她會向他提出分手。

    她將手機塞到抽屜裏時,不經意抬頭,竟然看到陸安國跟李小曼一起走進來。她立刻防備地瞪著他們:“陸副主席還有什麽指教?”

    “小曼要跟你道歉。”陸安國清了清喉嚨,威嚴中多了一份別扭。

    “不需要。我已經夠狼狽,你們不需要再來看我笑話。陸主席放心,即使我趙青荇無路可走,也不會再去打擾少琛。我雖然是雜草,也有雜草的尊嚴。請你們出去!”青荇沒給李小曼開口道歉的機會,驕傲地指著門口。

    李小曼不太明白青荇為什麽這樣說,隻以為對方不肯原諒自己,她尷尬地站在那裏:“青荇,我知道我犯的錯很嚴重。希望你能給我贖罪的機會。”

    “我肯請……你們這些高貴的人……離開我的病房……”青荇吃力地低吼。在她因為失去陸少琛而痛不欲生的時候,她不想看到這些切斷她所有希望的人。她不需要陸安國跟李小曼裝好人來安慰,她會自己療傷。

    李小曼看到青荇在急促地喘氣,她立刻慌亂地擺手:“你先冷靜。我……我明天再來看你。陸爺爺,我們不要打擾青荇休息了。”

    說完,李小曼就拽著陸安國往外走。

    “體重身體。”陸安國丟下四個字,才轉身跟李小曼一起離開。

    保重身體?

    陸安國會在意她的身體?

    青荇譏誚地挑眉。

    當他拿著支票丟給她的時候,他何曾在乎過她的感受?在陸安國眼裏,她就是一個貪圖陸家財產,想要毀掉陸少琛的貪婪女人,既然這樣,他來做什麽?隻會讓她更恨他的虛偽。

    她趙青荇以後會甘做一株雜草,不會再給這些高貴的人傷害自己的機會。

    當陸安國跟李小曼離開時,她清麗的眸子裏充滿恨意。

    ……

    陸少琛站在酒店的房間裏,煩躁地撥著青荇的號碼。為什麽一直關機?家裏的電話還沒人接。青荇到底怎麽

    了?他焦慮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期盼青荇的手機能接通。得不到她的消息,他怕自己今夜會失眠。

    不知道打了多少次電話,他也沒撥通。無奈之下,他隻好求助堂弟。

    “少琥,有空嗎?”

    “剛執行完任務。哥,找我有事?”陸少琥不羈地笑問。

    “我打不通青荇的電話。”

    “才一天不見就不放心了?”陸少琥戲謔地逗弄陸少琛。

    “青荇不接我電話不太正常。少琥,麻煩你去我公寓一趟。”陸少琛誠懇地求堂弟幫忙。

    “好。為了讓哥放心地在昆明開會,堂弟我犧牲泡妞的寶貴時間,幫你跑這個腿。”陸少琥笑著答應。

    “謝謝。”陸少琛揉了揉額頭,擔憂地說道,“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給我迴個電話。”

    “知道。你的酸杏兒可能睡的太沉沒聽到電話響,你別太緊張,自己嚇自己。”陸少琥調侃著有些神經緊張的陸少琛。堂哥才離開不到二十四個小時,那趙青荇能出的了什麽事?說不定正做夢想著堂哥呢。

    “希望。”

    陸少琛掛斷電話後,久久不能靜下心來。他的心總有一種擔憂,不明所以的難受。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著昆明這個永遠像春天一樣的城市,無法高興起來。

    他也希望青荇是睡的太沉,沒聽到電話響。

    ……

    陸少琥一隻手倚著公寓的門板,一隻手按著門鈴。他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人開門,這時才緊張起來。他掏出備份的鑰匙,打開堂哥的公寓,疑惑地走了進去。

    “有人嗎?”

    “趙青荇,堂哥讓我來看看你!”

    怕青荇看到他會被嚇一跳,他站在空曠的客廳裏大聲嚷嚷。

    半天,也沒個人出來。

    他這才確定堂哥的懷疑有些準確。他打開燈,走向堂哥的臥室,臥室的門根本沒關,他很容易就看到臥室的床上一個人都沒有。

    趙青荇的確不在這裏。

    陸少琥走進臥室,站在梳妝台前,他用手指抹了一下梳妝台上的灰塵,發現有一些沒有灰塵,似乎應該是放護膚品的地方,可是護膚品卻消失了。梳妝台上一件女人的東西都沒有。做過多年警察的他立刻意識到有問題。趙青荇跟堂哥同居,她再不喜歡化妝,這桌上也多多少少要有一些最基本的護膚品。他環顧了

    一圈,也沒找到屋裏有女人存在過的痕跡。

    難道那個趙青荇突然人間蒸發,穿越到另一個時空去了?

    陸少琥走出臥室,開始查找一些有用的線索。

    在沙發旁有一個小垃圾桶。陸少琥發現在垃圾桶上訪有一堆撕碎的紙。他蹲下來,將那堆碎紙全撿起來。當他發覺那有可能是一張支票時,立刻警覺地皺起好看的眉。

    他去臥室打來一張白紙跟一卷雙麵膠,就坐在沙發上細心地玩起拚圖遊戲。

    一個多小時過去,支票終於恢複原貌,雖然仍有些許殘缺,陸少琥卻還是看清楚了那支票上的數字與落款處那熟悉的簽字——“陸安國”。

    “爺爺?”陸少琥差點跳起來。

    這張支票會出現在這裏,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爺爺白天來過,並且用這張支票逼青荇離開。不用猜陸少琥也非常肯定地知道,青荇並沒有要支票,所以這張支票才會以碎紙的形式出現在客廳裏。

    想不到爺爺竟然會做這麽過分的事。爺爺難道不明白堂哥有多愛趙青荇嗎?

    以前他也不清楚,偶然一次機會他闖進堂哥三令五申不請他進入的臥室,看到那張趙青荇昂頭忍淚強笑的照片時,才明白,原來堂哥不近女色不是因為身體問題,而是因為心裏早就有了深愛的女人。堂哥放了一整顆心去愛趙青荇,爺爺竟然拿支票來羞辱那個倔強而驕傲的小女人。爺爺這次做的太過分。

    陸少琥騰地一下站起來,他將支票的複原圖放進口袋,大步走出堂哥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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