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膾?這麽做能好吃嗎?這麽大的體格切片也不容易,而且要剮那麽多刀,等我們剮完了先前的那些個薄龍肉可就失了鮮味。”


    “沒關係,咱們把整條龍都抬上去,給老爺他現剮現吃,這樣子龍又不會死,肉又新鮮,剮完之後在將龍骨入鍋熬成湯,龍下水現做就可以了。”


    “這倒是有道理,隻是這龍膾真的好吃?隻聽過魚膾,可沒聽說過龍膾。”


    “能行,我七舅姥爺家的就曾經從豢龍氏裏這麽吃過,隻是很考驗刀工就是了。”


    一群水靈童子在廚房裏嘰嘰喳喳的討論著龍的吃法,也不知道怎麽著,居然給偏到了吃魚膾的方法吃龍。


    而被捆紮案板上的當事龍這事瑟瑟發抖,龍膾是什麽她不想知道,但魚膾是什麽她知道。


    對於這些水靈童子來說,是刀工。


    但對於即將要成為龍膾的當事龍來說,這就是千刀萬剮的淩遲手段。


    要不然能叫龍膾。


    她很想說真要吃的話給個痛快,但她無法開口。


    隻能看著一眾水靈童子嘰嘰喳喳的聊著,並且把她纏繞在一座冰山上。


    據說這冰山是為了讓當事龍的肉質更加緊實並且切片的時候能夠進行保鮮。


    她不僅感覺到身體寒冷,更感覺到了心裏頭寒冷。


    看著自己連同冰山一起被抬出了廚房,朝著宮殿而去,那種莫若心死的想法不斷的蔓延開來。


    隨著被端上了餐桌,一個個水靈童子是磨刀霍霍,似乎是在思考著從哪裏下刀。


    坐在主座上的一個道人似乎正在打盹,這人應該就是這些個童子們的老爺了,隻是看著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沒曾想竟然這般可惡。


    “咋有點冷...等等,這就是你們說在外頭撿到的泥鰍?”殷長生看著冰山上的小龍,忍不住吐槽道。


    “是的老爺,我昨天出門的時候在路邊撿到的。”一個水靈童子麵無表情的說道。


    殷長生一頭黑線:“咱能正常點嗎?你要說是條蛇我都能勉強說你看錯了,但你這給我說是泥鰍,這就有點過分了。”


    “好吧,老爺,這是條蛇。”那水靈童子一臉無可奈何的說道。


    “這是蛇的問題嗎?這是條龍,你丫不會去哪裏打的吧,等等,昨天那鍋鯉魚湯不會也是這條龍的附屬品吧。”殷長生好似反應過來一樣問道。


    “老爺你覺得應該是不是?”水靈童子猶豫了一下,反問了一句。


    龍女眼中放出了精光,這好像是峰迴路轉,自己可能有救了。


    從目前來看,那位仙人老爺似乎沒什麽架子,再一個就是對方對自己的事情並不知情,一切都是這些個水靈童子自己做的。


    “什麽叫我覺得是不是,這龍和昨天的鯉魚哪裏來的?”殷長生借著問道。


    “那我說了,老爺你別打我。”水靈童子頗有些猶豫的說完,又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早知道就不做龍膾了,在廚房做其他的菜了。”


    聽到這話,龍女也是心有餘悸,作為當事龍,現在想想幸好是龍膾,真要在廚房裏煎炒烹炸那她可真就沒活頭了。


    “你還有理了,趕緊說。”殷長生大喝一聲說道。


    水靈童子也是無可奈何,也就隻能認真的把前因後果給說清楚了。


    “所以,你是把人家新娘子給抓來給我當菜,這就是你說撿的?!!”殷長生臉上那種震驚,怎麽說呢,非常的逼真。


    至少龍女信了。


    瞧殷長生那模樣,就跟血壓上來了一樣,好像是被這群童子氣的。


    “還不快給人,不對,被你們氣糊塗了,還不快給龍放下,這還真是...”看著還想要解釋的水靈童子,殷長生大聲的說道。


    “是,老爺。”幾個水靈童子不情不願的把纏繞在冰山上龍女給抬了下來,又解除了身上的束縛後,這龍女才恢複了自由。


    一恢複自己,龍女就趕忙變成人形,朝著殷長生行禮說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她自然是沒敢上來就告狀說這群水靈童子的壞話了,正所謂親疏有別,再看著人對待著這些個童子的態度,很顯然是非常寵愛的,自己要是光想著為自己出頭,肯定會惹對方不悅的。


    “請起,請起,此次是我貧道管教無法,這些個童子頑劣不堪,竟然烹了你家的那管事,但此事也不能全怪我那些個童子,你家那管事耍無賴,何以至此。”殷長生這般說道。


    那龍女對於那鯉魚精也是恨得牙癢癢,你說人家他們走,你這趕湊著過去耍無賴,害的事情變成這中地步。


    “此事無關前輩座下童子,實乃是我那管事心中有鬼。”龍女咬著牙說道。


    這還能怎麽辦,真頭鐵說是你童子的錯?


    人家童子說完前因後果就讓自己一眾人離開的,是那鯉魚精先挑事的。


    而且就算是人家童子先挑事的,自己也不能說出來,真要把對方惹惱了,這剛下的冰山估計又得再上去了。


    “此事也算是貧道的因果吧,你本嫁於那淮水無支祁,然那無支祁興風作浪,瀆職不堪,更是在貧道路過之時意圖不軌,貧道一怒之下,便將其填入了水眼,暫居於此地,不料進入發生了這等事由。”殷長生的語氣裏帶著誠懇說道。


    當然,誠懇歸誠懇,殷長生可沒有任何實際行動,也就是嘴上說的好聽一點而已。


    這龍女自然也是看了出來,不過她也不敢說些什麽,隻是一想到這人居然能夠輕而易舉的將無支祁填了水眼,這一身道行通天。


    特別是還能夠在這淮水之中辦到這事,怕不是上界真仙?


    這無支祁在淮水之中,兇威十足,不知道殺了多少道行高深的妖魔鬼怪咧。


    想到這裏,龍女也是心裏一動,似乎是想通了某種關節所在。


    “小龍今日遭逢此難,已無顏麵迴去見家中父母,還請前輩收留。”龍女當即跪下說道。


    “...”


    殷長生覺得,自己可能低估了人族在這個世界的地位,這戲才演了一半都不到,怎麽就直接給跳到最後一幕去了。


    “這...”殷長生臉上帶著一絲為難說道:“龍女何必如此,貧道隻是一個過客罷了。”


    “還請前輩收留,哪怕做一腳力也可。”龍女自然是發覺了這殷長生的為難,為此趕緊是趁熱打鐵,想要抱上大腿找一個鐵飯碗。


    就如同那條抱上了姑射女仙的黑龍一樣。


    “不成,不成,貧道懶散慣了,可沒那個心思養坐騎。”殷長生搖著頭拒絕道。


    另一旁的水靈童子開始拱火了:“老爺,不養的話那咱們吃了吧。”


    這話一出來,龍女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些個水靈童子怎麽就盯上了吃她這件事。


    “別在這裏鬧騰了,忙去吧。”殷長生瞪了眼這水靈童子,這一眾童子便一哄而散的離去了。


    “還請老爺收留小龍。”趁著這個縫隙,龍女再次開口說道。


    殷長生思索了一下:“罷了罷了,你且在我身邊候著吧,這水宮本是於你有緣,我既暫住於此,便在我門下聽候教誨。”


    聽到這話,龍女心中一喜,這事簡直是出乎意料,原本她以為隻是當個腳力奴仆鞍前馬後,沒成想地位一下子就高了起來,門下聽候教誨的意思就是先考察一段時間,說不定能入門牆內當個弟子。


    更重要的是她還敏銳的察覺到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座水宮和她有緣,換句話說就是她的了。


    一時間是雙喜臨門,但她也沒有得意忘形,反而是更加恭敬的說道:“謝老爺收留。”


    今天這遭遇,簡直是跌宕起伏,原本隻是盤中餐,如今一躍而成了這門下聽候的臨時工了,更重要的是她算是臨時傍上了某位大能了。


    “貧道觀你所修,不過是妖族采氣法,且粗糙雜亂,這一卷《大荒水元經》且拿去修,若有何疑問可來尋貧道。”殷長生說著,扔出了一卷功法來。


    龍女趕忙接過了這功法,有些難以置信,這就給送功法了?


    “多謝老爺賜法,小龍定當為老爺肝腦塗地。”這時候當然是得表忠心了。


    “下去修煉吧。”殷長生說道。


    “是,老爺。”


    龍女說完,便告退了。


    等龍女離開之後,殷長生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那就是這條小龍叫什麽來著的?


    ‘算了,名字什麽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修煉這《大荒水元經》就可以了。’殷長生對於這龍女叫什麽也無所謂,反正就是一個工具人。


    又不是說像是周成這種好用的實驗品殷長生他需要進一步的進行了解。


    工具人有沒有名字都不影響殷長生使用。


    ...


    龍女在一個水靈童子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靜室裏,這水靈童子看起來很不爽的樣子,嘴裏還是嘀嘀咕咕著尋思要切片。


    要是之前,龍女肯定會覺得分外的恐怖,但現在卻是覺得有點好笑,因為她知道,這水靈童子根本就奈何不了她,也隻能在嘴上說一說了。


    如今是自己人,這水靈童子自然是不會做的太過分了。


    在帶到了靜室之後,跟龍女說完了水宮裏的各種大致情況之後,這水靈童子便離開了。


    龍女也沒什麽其他的想法,趕忙拿出了《大荒水元經》出來翻看一番。


    這個世界的妖族可沒有什麽所謂的傳承功法,大部分都隻是按照本能的采氣或者是吞吃血食進行修煉成長。


    一般的妖族想要獲得成功,要麽投靠人族的那些修煉有成的仙人或者是加入人族部落。


    前者能夠獲得功法,後者則是血食。


    不過也並不是說所有妖族都能夠成功的,投靠仙人的話要麽當坐騎,要麽當寵物,而且還得混上不知道多少年才會獲得功法。


    而後者加入部落就更難了,一些部落裏的人族憑借著肉身都能夠壓著他們打,要他們有什麽用?多一張嘴浪費糧食?還不如直接宰了變成肉不是更好。


    像龍女這種情況,她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撞大運了,雖然說目前隻是暫時處於這位陰真人門下,但如果自己努力努力,別的不說,從臨時工爬到正式坐騎或者是正式寵物,基本上就是吃上了鐵飯碗。


    不過瞧那位陰真人的懶散樣子,似乎是不大喜歡養坐騎或者是寵物。


    那麽龍女覺得自己就得要有較強的自我管理意識才能夠競爭上崗。


    至於往上升級成童子,這個估計難度有點大,人族仙人很少會收妖族當做記名弟子,大部分都是人類,小部分是那些個人形的先天神聖。


    至於妖類或者是其他的種族,基本上沒有多少可能會被收入門牆。


    記名弟子的童子有點可能,真傳弟子至今一個都沒有。


    人族的有教無類是針對人族,意思是隻要被老師收成弟子,哪怕資質和悟性再差,老師也是會耐心認真的教你,而不是說什麽動植物都收。


    龍女翻閱著這《大荒水元經》,這一功法由淺入深,哪怕是她這種偏僻地區的鄉下龍都能夠看得懂。


    “借天下水脈,修大荒水元,老爺究竟是何方真仙,此法若是修成,天下水脈無不可去。”龍女看完了功法,神色之中帶上了一絲的震驚。


    而後便珍重的將這功法收了起來,若是讓其他妖族知曉,她肯定是保不住的。


    為此,她更是下定了決心要抱緊大腿,妖族可不像是人族一樣強勢,她要是暴露了,可能不會死,但功法肯定是要被搶走了。


    再一個就是這功法是陰真人賜給她的,要是在她手上給泄露了出去,那後果會怎麽樣不言而喻了。


    因此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此法需修水元,我身處淮水河中,又鄰長江黃河,以此行天下水脈,進境定然不俗。”龍女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當即開始按照《大荒水元經》的方法開始修煉。


    似乎是因為這無支祁被鎮壓入水眼的緣故,她借這淮水水脈的時候尤為的輕鬆,隻是盞茶的功夫,體內便生出了一道水元。


    ‘還得多謝我那被鎮了水眼的未婚夫,否則的話,我怎麽可能會有如今這一機遇。’


    看著體內那一道水元,龍女心中著實是暢快。


    她想明白了,自己是絕對不會迴去的,她不過是自家父王的一顆用來結交無支祁的棋子罷了,如今已經跳出了樊籠,何必迴去繼續當棋子呢。


    為此,她甚至不僅不迴去,還要斷了聯係。


    妖族本身就是薄情的種族,更何況自身還是利益交換的一個本錢。


    一想至此,龍女壓下心中的雜念,進而繼續開始修煉這《大荒水元經》,實力才是本錢,有了足夠的實力才能夠自由的生活。


    這想法一看就是沒經過毒打的年輕人,無支祁夠有實力了吧,夠有本錢了吧。


    在這淮水一帶逍遙過頭了,變成了興風作浪,這不還是遭了災。


    山海世界裏頭多做些好事,德行修為上用點心才是真的。


    這個世界的主要基調就是修德為先而不是實力至上,要不然挨頓毒打不算什麽,就怕連自己都折進去了。


    所以連殷長生不都老老實實的沒有做那些天怒人怨的事情,真要做了的話,指不定出門就得遇見三清路過,然後做過一場。


    ...


    “工具人找好了,實驗品還在研究,看起來一切都很順利的樣子啊。”


    殷長生用食指敲著椅子扶手,腦海裏不斷的解析著周成反饋迴來的源源不斷數據。


    “玩家世界的坐標依然無法找到,我猜應該是被屏蔽了,所以想要前往玩家世界的話,隻能跟隨玩家靈魂體一同下線才可以,要不然的話根本就沒有辦法迴歸。”


    “可惜玩家們有著萬族競技場的保護,我能夠讀取周成的記憶,但卻無法修改這他的記憶,更無法汙染對方,否則的話後續就好辦多了。”


    這些個走捷徑的辦法殷長生也不是沒有想過,隻是走不成而已。


    殷長生對於這一情況也是比較納悶的,至於保護的這麽好嗎?


    捷徑走不成,那殷長生也隻能老老實實的自己來了,這想要跟著玩家一起下線,還是需要不少的玩家體係數據。


    大致就是需要破解玩家的防護措施,進而寄生境玩家的的靈魂體之中,這樣子就能夠跟著玩家下線一起前往玩家世界了。


    破解玩家的防護措施這個目前正在進行,但殷長生懷疑,這過程之中不僅有一個防護措施,還有更多的防護流程。


    比如說登入界麵、退出界麵等等,甚至退出的過程之中,都可能有著檢測的過程。


    這無法通過這些檢測,那麽估計殷長生就算是寄生進了周成的靈魂之後,也得被踢迴來。


    “更重要的是那些個大佬願不願意放我過去,如果願意都好說,要是不願意那就沒辦法了。”


    “這麽一來,工具人就尤為重要了,畢竟大佬們要看萬族競技,而不是玩家開荒。”


    工具人龍女,就是殷長生用來打破壁壘設備的手段,之一。


    另一個手段自然就是周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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