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近來雨勢愈發的大了,萬通商會的糧食運轉都無法正常運轉了。”薑懷歎了一口氣。


    正在寫著詔書的範環沒抬頭說道:“陛下勿擾,數日前我與管事談過了,之前已經給一眾百姓備好了糧,哪怕不再救濟,節省一點也能支撐個百餘日,倒是苦了那些將士,平白淋了一場雨。”


    “好,那便好,也不知這天災幾時能夠結束。”


    按照殷長生給的錦囊,那南澇北旱過後,麻衣賊就會全麵爆發出來。


    如今處於災中,自然是想揭竿而起都沒有那個條件,一個個都縮在了安全的地方。


    隻是有著萬通商會的救濟和提前的布局,麻衣賊估計也不會如同錦囊上所說的那般鋪天蓋地了。


    “北方已經安定,朕這一次還真就賭對了,那可是河水斷流、草木枯死,若是北地百姓還留在那裏,當真得是白骨鋪地了。”


    薑懷對此,還是心有餘悸的,一個不慎整個北地就會爛掉。


    如今不僅沒有爛掉,還被他全部收複了,他的奉天承運領域已經徹底覆蓋到了北方草原之上,大虞國力的上升自然也就帶動了他實力的上漲。


    “陛下英明,隻是最近朝中似乎對陛下尚未納嬪選妃頗有微詞,不知陛下可有心儀對象否?”範環將寫好的聖旨遞給了薑懷,而後這才開口問道。


    “朝中還有人對著有微詞?誰?”薑懷有些臥槽,這群人不是都不敢吱聲了嗎?怎麽還有人敢整這事?


    “迴稟陛下,是臣。”範環恭敬的說道。


    薑懷這會算是懵了,你催婚就催婚,何必假借朝堂之名,你知道這話要是讓外頭那些個吉祥物聽見了指不定又以為他找理由殺人了呢。


    “老師,這事急不得,至少也得等這南澇北旱過去了再說吧。”薑懷有些無奈的說道,正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範環作為他的老師,還真有資格催婚。


    “陛下,可先選著,不急,您到時候看對眼了,直接納,畢竟這選秀也是需要時間的。”範環反駁了薑懷。


    薑懷搖搖頭:“老師啊,你這還真會給我出問題。”


    說著,指了指外頭。


    範環迴頭看去,就看見門外鍾無言氣鼓鼓的瞪著範環,這讓範環一陣好笑。


    “臣我可是退了一步,不妨礙陛下您選後,但這妃嬪,總不能不要的吧,這祖宗之法不可變。”範環小心翼翼的挪了一下位置,躲過了背後那氣鼓鼓的眼神之後,繼續說道。


    “此事再議吧。”薑懷表示自己不想談這些。


    範環歎了一口氣:“唉,臣在陛下這個年紀,孩子都能爬了,既然無事,老臣就告退了。”


    這一下,薑懷有些哭笑不得,這一手以進為退用的還真不錯。


    他以為是來催婚的,實際上是來催娃的。


    “老師慢走啊。”薑懷算是明白了,如今他威勢太大,很多事情他們都不敢直接說,範環明麵上讓他選妃嬪,實際上則是早就知道他會拒絕,甚至還故意卡在鍾無言來的時候。


    最後被他拒絕之後,以退為進暗示讓鍾無言早點懷孕,這不僅能夠穩固鍾無言的地位,若要說男丁,那可是嫡長子,皇後之位肯定是穩了,而且有了子嗣,也能穩住國本。


    所以看似是說著給薑懷聽的,實際上是讓鍾無言去努力。


    可惜鍾無言對這方麵根本就沒聽懂,在範環走後對著薑懷就是一陣比劃。


    “妃嬪的事不急,你也別勸我了。”薑懷看著比劃的鍾無言,有些哭笑不得。


    雖然對方氣鼓鼓的很不爽,但也是明白事理的,身位皇帝沒有後宮,可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哪怕再不爽,她也跟著勸了兩句。


    聽到薑懷的迴答,這鍾無言也是臉都糾結在了一起,她這是要不要再繼續勸呢。


    勸吧,心裏很不爽,就感覺自己讓別人綠自己一樣的難受。


    不勸吧,她也明白這不是一般家庭,是皇家,皇家的臉麵很重要。


    看著鍾無言的模樣,薑懷不由得一笑,他也看出來了,鍾無言根本就沒有明白範環的真實意思,所以才會有這表情。


    要換做是他娘上官慧,指不定第一句就能明白了。


    “你就別糾結這些事情了,沒事就在禦花園裏多逛逛,走動走動也好。”薑懷開口說道。


    鍾無言頗有些無奈的點點頭,她不會說話,很多事情表達起來也是很不方便的。


    這個時代沒有手語,所以兩人之間的交流,薑懷多半是靠猜,好在兩人似乎格外的投緣,在交流這一方麵,薑懷猜的還是比較準的。


    “走吧,今天正好沒什麽事,陪你走一走。”瞧對方的模樣,薑懷將手上的事宜一放,拉起對方的手就往外走。


    鍾無言看了一下案桌上的奏折,指了指,意思是你事還沒做完呢。


    薑懷微微一笑:“沒事,迴來再做也一樣,難得有個好心情嘛。”


    對此,鍾無言比較固執,她覺得玩還是等正事做完了再走。


    薑懷見她如此,也便沒有強求,迴到案桌上繼續工作。


    鍾無言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薑懷工作,沒發出一點的動靜,怕薑懷分神。


    ...


    “這小子還真是壞的狠,盡瞎給我添事。”殷長生把一縷死靈氣息塞進了天地葫裏,整個人都有些不爽。


    他這邊想讓坑他的小崽子徹底消失,沒想到還有人悄咪咪跟他作對。


    “等我迴去,非得讓他知道什麽叫做花兒別樣紅。”


    “這雨應該也快要停了吧。”


    殷長生看著這磅礴大雨,這雨可是命生界欽定的,一般人還真撼動不了。


    哪怕是薑懷,他也無法驅散這雲層,這就是命生界玩賴的。


    對於這旱澇,並非是人力所能抵抗的,王茯能一個人在草原上殺個七進七出,但絕對無法改變這一次的旱澇。


    殷長生從命格體係裏劍走偏鋒誕生了命相體係,那命生界就在這旱澇之災裏實驗了應對方法。


    很顯然,殷長生命相體係很成功,命生界對命相體係的應對也很成功。


    上一世裏的南澇北旱肯定不是這樣子的,隻是正常的天災而已,但這一世因為殷長生動了手腳,所以這旱澇之災也就跟著進化了一下子。


    殷長生對此很不爽,他一開始還沒發現這事呢,等到後來薑懷、範靈兩人的領域數據出來之後才發覺的。


    按照兩人的領域情況,整個大虞肯定是風調雨順的,哪怕這種天災,或許會生成,但絕對不會這麽嚴重就是了。


    就算是非常嚴重,也會被兩人的領域所壓製到極限。


    由此,殷長生才發現了命生界在這天災裏頭動了手腳,可惜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無濟於事了。


    如今這南澇北旱已經過去了將近九個月,雖然說越來越嚴重了,但從殷長生觀測的數據上來看,這旱澇之災的數據情況已經是達到了巔峰情況,很快就會衰弱下去了。


    也就是說一個月之後左右災情就會開始延緩,兩三個月後則是會消失。


    他估計解決的辦法應該是雨雲北上,到時候灌溉一波北方那幹旱而裂開的土地,使得生機重新返迴。


    之後這雨雲去哪裏了,殷長生可就管不到了,他沒事追著一片雨雲幹什麽。


    “所以,我還是很好奇,這南澇北旱到底是以什麽原理生成的,感覺很不科學的樣子。”


    “哦,對,這世界本來就不科學,這麽一想好像就科學了很多。”


    殷長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這玩意確實有些古怪,要是沒有命生界的力量支撐著,也不會出現這種奇特的場景吧。


    “不過,大洋彼岸的發展簡直是開了掛,這短短九個月的時間,蒸汽機不僅完善了,還開始投入使用,甚至有人已經研製出了黃火藥,這就離譜了好不好。”


    第一次工業革命已經開始了,各種工業在以蒸汽機為核心的情況下不斷開始生在。


    新生代貴族們通過元老院不斷引領著前進的方針,資本、利益、擴張。


    “幸好對方雖然開了掛,但也得遵循基本法,要不然三天蒸汽,五天內燃,一個月進入電氣時代,別說是大虞了,我都可能扛不住。”


    作為以科學為主,一切還是需要發展的資源,不像殷長生這邊,命相體係完全不符合常理就是了。


    所以這外掛飆的有多兇猛都在正常的範圍之內,完全不用擔心科學的問題。


    畢竟這個世界本身就不科學,殷長生他也不科學,在一群不科學的村在裏頭講科學,那根本就是一件不科學的事情。


    “要不是後代不給力,這麽不科學的玩意怎麽可能會輸呢。”


    殷長生對此還是有點恨鐵不成鋼,要知道命相體係的存在隻要別胡亂搞事,基本上都能夠保證人才輩出,可惜的是這根本就不現實。


    搞事不搞事是另一迴事,真正讓大虞滅亡的估計是皇權思維。


    薑懷在殷長生的教導之下,對於皇權並不敬畏,也沒有以自身的身份作為驕傲或者是自覺高人一等,而是腳踏實地,走的是底層路線。


    而下一代在養尊處優之下,思維自然是截然不同,哪怕初期有薑懷的教導,但更多的還是會被灌輸自身的優越性,這導致了何不食肉糜的思維開始出現。


    為此,殷長生才打算從源頭把這群間接坑他的小崽子給處理掉。


    “快了,應該能夠趕得上,不得不說,救世協會和渡船真是好人呐。”殷長生再將一縷死靈氣息收入天地葫之後,看著天地葫之中,一道道數據不斷的匯聚成了一道若隱若現的榜單。


    “以命相鑲嵌進轉世技術,從而達到重生的效果。”


    “科幻版封神榜估計再過不久就能夠投入使用了。”


    殷長生一想到二十年後的戰爭,不由得一笑,人被殺就會死,但要是人不會死,那會怎麽樣?


    不用想,肯定是贏定了。


    甚至還有可能會成為絕殺也說不定。


    ...


    “太宰閣下,百姓已經安置完畢了。”金順將一份竹簡遞給了範靈,這裏麵記載裏這些日子以來的概要。


    範靈翻開竹簡看著,對於百姓的安置,還算是很滿意。


    一開始確實會有逆反心理,畢竟在大虞人的眼中,邊關可是窮苦的代名詞,地域歧視這東西是一直都有。


    比如說南方瞧不起北方,覺得對方窮,北方看不起關外蠻夷,也覺得他們窮。


    這就是偏見。


    在經曆了一段時間的安置之後,百姓們都分到了自己所需要的田地,隻不過並非是屬於他們,而是大虞租借給他們的,每年隻需要交一成的收獲就可以了,剩下的可以統一價格出售給萬通商會,也可以自己留著吃。


    田地每一個人都有,按的是人口劃分,並且在那裏,範靈還開設私塾,讓適齡孩童前去上學。


    他知道,以薑懷的這種殺法,沒了世家就需要培養自己所需要的人才了,在這一點上,範靈還是有準備計劃的。


    “隻是,世家在這一代或許會沒有,但以後呢,這些人會不會形成新的世家呢。”範靈在心裏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世家的基礎雛形就是耕讀傳家,也就是家裏頭有書籍,並且能夠壟斷知識。


    或許會有,但估計也是需要漫長的時間去成型才有這種可能,沒有數代的積累,根本就不可能立足和壟斷。


    知識不像經商,那是需要底蘊的。


    “不過就算是成型了,生存條件也會很困難吧,隻要將私塾變成大虞支持的學院,並且建設的夠多,哪怕是世家再出現了,也不會有以往那般難纏。”


    範靈作為世家之人,他自然知道世家的底蘊是什麽。


    不是財富也不是人脈,而是那些被他們壟斷下來的知識,而一旦知識被傳播開來,民智被打開之後,那麽原本世家的根本就會成為滑稽的樂子,堪稱是釜底抽薪。


    “估計罵我的世家有不少吧,不過你們是鬥不過陛下的。”


    在絕對的武力麵前,世家隻是一隻紙老虎。


    以前這隻紙老虎可以靠著自己身上所壟斷的知識來耀武揚威,但遇見真老虎,對方根本就不屑你身上的東西,直接就弄死你。


    “太宰閣下,王太尉迴來了。”金順小心翼翼的看著正在思(發)索(呆)的範靈,忍不住說了一下。


    範靈迴過神來:“迴來了?他這一圈跑哪裏去了,怎麽才迴來?”


    整個草原都被大虞的軍民所占據了,結果發現王茯人不見了,也不知道他一路殺到了哪裏去。


    “這,不清楚,王太尉現在再廚房那裏吃東西呢,看那模樣應該是餓的不輕。”金順看見對方狼吞虎咽的模樣,不由得有些惡寒。


    雞鴨魚一把塞進嘴裏嚼著,連骨頭都不帶吐的,渾身上下也是邋裏邋遢,連刀都換了一把,還滿是裂痕。


    也不知道他一個人殺到了哪裏去。


    “呸,老範,你在幹什麽呢。”王茯吃飽喝足又洗漱了之後,這才隨意的那這樣一個果子晃晃悠悠的過來了。


    “沒幹什麽,你這些日子跑哪裏去了?”薑懷反問了一句。


    “嗨,這事就別提了,我之前不是一直按著記在腦子裏的地圖走嘛,結果給我跑岔了,我這跑到最後都離開了草原,我尋思應該不是我跑錯了,就順著草原那邊的沙漠一直跑,結果給跑到了海邊,你猜怎麽著了?”


    王茯神神秘秘的說道。


    “我猜你迷路了。”範靈一臉淡定的迴答道。


    “對,你這腦子果然好使。”


    “這不是腦子好不好使的問題,這是你故意在掩蓋你迷路的尷尬吧。”範靈直接就戳破了他的小心思。


    正常人看見沙漠都知道自己迷路了,他這還一個勁的往前走,這指定是缺心眼。


    “所以,你到底是為什麽要進沙漠裏頭?”範靈還是很好奇,畢竟一般人都原路返迴了,看王茯那模樣,也不像是腦子不正常的樣子。


    “我就想看看,沙漠對麵有什麽,這不就試一試了嘛。”他總不能說看見了海市蜃樓,以為自己沒跑錯方向吧,這很尷尬。


    很顯然,範靈根本就不信,就這麽一臉揶揄的盯著他看。


    “好好好,我說,就是我看見了海市蜃樓,那海市蜃樓是真的可惡,居然投影成了草原的模樣,等我進去之後,我就發現迴不去了,到處都是一個模樣,這不就饒了一大圈才迴來。”王茯有些無奈的說道。


    “那你運氣可是真不錯,有些一輩子都見不到呢,你這出去溜達一圈就能見到。”範靈這話聽起來像是在安慰王茯。


    但王茯覺得,範靈肯定是在嘲笑自己。


    “那你要看不,我帶你去一趟,以免你抱憾終身。”王茯看著範靈,但凡範靈敢點個頭,他就抓著對方去沙漠一月遊。


    “免了,等以後再說,我可忙的不了,沒那個閑工夫。”範靈也不傻,當即拿出了一堆公務,然後說道:“你是不是很閑,要不然...”


    “不,我還有事,你慢慢忙。”王茯說完,急吼吼的就跑路了。


    範靈什麽心思他能不知道,無非就是想讓他一起處理公務減輕負擔,所以趕緊跑路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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