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香簽完字,看著我說道:“說說吧,你跟n是什麽關係?”

    我說道:“我的書被你抄襲,還被拍成了電影,我去c城禮堂鬧,被季澤清攔了下來。慎重起見,他讓我先去酒店休息。然後就發生了你打我的事。他隻好勸我先離開了。”

    “然後呢?”

    “然後我在微博上說要揭露你。連發了兩條之後,季澤清給我打電話,讓我刪除。他說這樣會對你不利,不能影響你的前途。”

    “他真這麽說的?”

    “真的。他可能也願意相信你不是抄襲的吧。”季澤清,我夠意思吧。答應你不給你惹麻煩,絕對保住你忠心耿耿的地位。

    “你知道就好。”

    “不過我心理真是不平衡,憑什麽我寫了那麽多,你就獨享勞動果實呢?”

    “你這叫命。”

    “是啊。季澤清苦口婆心勸我半天,我也認命了。所以我才發了那條致歉聲明。”

    “再然後呢?”

    “再然後就很簡單了。季氏集團要和學校做公益互動,我就代表我們學校參加了。我說得很精彩,季澤清就記下了我。後來你看不慣我,非得把我們工作停了。我就找季澤清鬧。跟秋菊打官司一樣,我就要個說法。他剛開始也不理我,我就跟他說,要是不給個說法,我就把這事放到網上去。反正我也豁出去了。他聽了之後,擔心對你的影響又不好,才讓我迴來工作。不過他也沒少為難我,業績和諮詢量掛鉤,累得慌啊。”我對著手機抬高聲音說道:“所以啊,季澤清真是季氏集團的忠實員工,他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艾香滿意地看著我,撥弄了她一頭的卷發,說道:“他當然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我按下了手機,給今天的戰役打了個漂亮的休止符。

    艾香正打算起身,門忽然又被推開了。我看見季澤清站在門外。好幾天不見,他瘦了不少,但眼神仍是清澈。

    艾香慌張地看著他,說道:“n,你怎麽過來了?”

    季澤清說道:“我有事找紀晴冉。”他頓了頓,說道:“是有關於市場活動的公事,艾香有興趣一塊兒聽嗎?”

    季澤清的本意是讓艾香聽到這話之後主動退散,沒想到愛令智昏,艾香竟點點頭,笑不露齒地說道:“反正也出來一趟了,不如聽聽總公司最新的市場活動,要是有什麽有趣的事情,也許還可以當素材寫

    進小說裏。”

    季澤清皺了皺眉,也不管她,正對著我坐下來。

    我們仨坐在一塊兒談公事,場麵委實詭異。

    季澤清看著我,說道:“紀晴冉小姐,我知道你們心理諮詢室的讚助費對你們來說很重要,但是煽動外人通過增加市場合作的難度來逼迫同事過來諮詢,這種做法,我們非常不齒。”

    季澤清說話很正式,幾乎像是給我下發函件一樣。我心裏埋怨著範品楠果然年紀輕沒經驗,這麽快就被季澤清發現了,白瞎我剛才刮目相看了。

    季澤清又接著說道:“另外,我非常憎惡有人將我的私人信息外泄給別人,更痛恨用我私人信息作為交易條件以滿足某人私欲的可恥行徑。”

    我看著季澤清嚴肅的臉,又看著艾香幸災樂禍的表情,心裏有千萬隻草泥馬在咆哮。

    但是季澤清說過,他說話我就要聽著,不能隨便發脾氣。為了離婚,我忍。

    我老老實實地認錯:“對不起,季總。這次是我疏忽,以後不會有這種事了。”

    在旁邊看好戲的艾香說道:“哪能第一次上班生意沒開張,第二次上班就毀了別人生意的?要麽就是你們心理諮詢室有問題,要麽就是你個人有問題。要是個人的問題好解決,開除就好了,要是心理諮詢室的問題,那我看季氏集團真不適合花一筆讚助費給這種不起眼的破機構。n也是日理萬機的人,為了這點雞毛蒜皮的事情,來來迴迴忙了很久,也夠費心的了。n,要我說啊,她要想把這件事放到網上去炒,就讓她炒吧。像這種蝦兵蟹將是掀不起大風浪的。”

    我看著艾香,想著上輩子我肯定做了很多對不起艾香的事情,這輩子她才會孜孜不倦不厭其煩地來毀我。

    季澤清忽然轉過頭對艾香說道:“艾香,對不起,因為這涉及到公司市場部的合作事項,涉及很多私密條款,不方便在公司簽約的藝人前討論。還請留我和紀*****單獨的空間。”

    艾香的臉刹那間開起了染坊,紅一陣白一陣的,跟西城公園的櫻花似的,真是好看。

    她咬了咬嘴唇,克製地說道:“n,不好意思,打攪你工作了。我這就走。”離開之前,艾香的眼神如飛刀一般投射到我身上。我也學她的樣子,用眼神殺死對方。艾香更是惱羞成怒,一跺腳走了,裙子下擺扇得跟旌旗似的。

    艾香走了之後,屋子裏一下子安靜下來。季澤清看著我說道

    :“那個範品楠是黃城高中的?”

    我點點頭。

    “我暫時還不想讓人知道我在黃城高中上過學的事,你跟她之間也少走動。再等一段時間吧。”

    “幹嘛?黃城高中的求學經曆讓你抹黑了?”

    季澤清抬眼,疲累地說道:“她這麽莽撞,容易透露我們倆都就讀過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班級。我們相互裝作不認識,會引人懷疑,萬一被人發現我們在黃城結過婚,你的馮佳柏怎麽辦?”

    我想了想,覺得他考慮得很周全,說的也在理,也便點頭答應了。

    季澤清又繼續說道:“我的私人手機號、住址知道的人沒有幾個,你想賣,也要賣得有價值,為了一點諮詢量,不值得。”

    我慚愧地把頭埋得更深了。

    季澤清摸了摸我的腦袋,啞著嗓子跟我說道:“今天晚上去我那裏吧。我好幾天沒睡了,你陪陪我。”

    我抬頭看了看他,問:“那下班後一起走嗎?”

    他苦笑著搖頭:“不了,下班後一起走,容易有閑話。你先迴吧。我把防盜門密碼告訴你。”

    我看著他一臉倦容,輕聲問:“季澤清,你沒事吧?怎麽看上去病怏怏的?”

    季澤清說:“缺覺而已。迴家睡一覺就好了。”

    我擔憂地道:“你還是注意身體吧。”

    他笑了笑,說:“你不是追求諮詢量嗎?我在這裏坐了也有二十分鍾了,我簽個到吧。”

    我心想也是,都來了還不讓人順手幹點好事,就把登記本遞給他,又拿出一張需求調查表,說道:“你順便幫我做份諮詢需求調查吧,隻有幾個題,好歹也算我工作到位了。”

    季澤清專心寫了一會兒,把調查表還給我:“剛才艾香過來心理諮詢,你診斷出什麽病因來了?”

    我說道:“她病入膏肓的公主病,沒救了。真想給她開一付*****。”

    季澤清問:“那我呢?”

    “你?你毛病多了去了。不過你現在身體上的毛病比心理多,今天晚上早點迴家吧,別真垮了,我們心理諮詢室還靠你撐腰呢。”

    季澤清淡淡地笑,眉目間透著淒涼:“看來拿離婚當誘餌還是挺好的。說話一下子變得這麽好聽。我都不習慣了。”

    我一愣,我說假話的時候他當真話,我說真話的時候他又當假,我懶得辯解,確認了眼他簡

    練的簽字,就放進了抽屜。一抬頭,季澤清已離開了。

    我收拾東西打算下班,諮詢室又迎來了今天第三個客人。範品楠灰頭土臉地進來了。她快速地看了我一眼,說道:“師姐,對不起,我沒想把這事兒搞成這樣的。”

    我說道:“行了,我是不會說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

    她被我說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我想起季澤清的警告,說道:“範品楠,以後少到季氏集團晃,知道不?”

    “為什麽?”

    “你這樣會打擾季澤清工作,讓他影響不好,隻能讓他更討厭你。以後你在停車場啊之類的地方堵他就行,就是別在公司裏麵晃了。”

    範品楠雖有不滿,但還是答應了。站了會兒,她蹲□,撿起一張書簽,道:“師姐這是你的嗎?”

    我瞄了瞄,說道:“是啊。”大概剛才收拾東西的時候,書簽從記事本裏跑出來掉地上了吧。

    範品楠翻了翻書簽正反麵,說道:“呀,還是海因裏希的詩歌呢。”

    我驚奇地問:“海因裏希,德國的啊?這是德語嗎?”

    範品楠說道:“我的二外是德語,會一點。”

    “那這首詩是什麽意思啊?”我好奇地問。

    “你就像一朵鮮花/溫柔、純潔而美麗/我一看到你/哀傷就鑽進我的心裏。我覺得/似乎應該用手撫摩你的頭/願上帝保佑你永遠/美麗,純潔和溫柔。大概是這個意思吧。我文采不好,但原文本身是首很優美的愛情詩。要理會這個意境,最好還是懂德語。”

    我迴味了一下,說:“中文也很美啊。感覺像一個小男孩,看見了喜歡的小女孩,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很萌。”

    我接過書簽,看上麵的字跡,又覺得似曾相識起來,也沒多想,就塞進了記事本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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