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盜們兵分十幾路,安營紮寨,將公孫斯文包圍在中間。

    嫋嫋炊煙升起,公孫斯文感到餓了。再看柳溪兒和沉魚公主,也麵露饑渴之色。他將手伸入百寶囊中,找了半天隻找到一塊麻布,至於吃的東西喝的東西,毛都沒有一根。

    公孫斯文暗自羞愧,有百寶囊在身,竟然不知充分利用,致使今日山窮水盡——唉,古人說的對——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

    後悔已然晚了,先想想怎樣活下去吧。

    一群麻雀嘰嘰喳喳地從頭頂飛過。沉魚公主突然拍手叫了起來:“有吃的了——”她從腚後的軟布袋子裏摸出一把彈弓,從地上撿了一塊石子,向上射去。

    “淩”地一聲顫響,小石子不偏不倚,正中麻雀腦袋。

    小麻雀兩眼一翻,當場哏屁。翻落下來,掉到公主腳邊。

    其餘麻雀見狀,振翅高飛,一下子撲棱棱飛遠了,再也不可能迴來。

    三個人守著一隻小麻雀,茫然不知所措,所謂喜憂參半,大抵如此吧——食物是有了,但僅夠塞牙縫的。

    真希望此刻能夠從天空飛過一群大雁呀。但這隻是妄想,因為此時已近深秋,候鳥早就南遷了。

    誰還妄想吃天鵝肉呢?

    不灰心,不放棄,是公孫斯文的做人原則。他用龍劍反射的光線小心地將小麻雀烤熟,空氣中彌漫著誘人的肉香味——

    “你們兩個,一人一半,我還不餓——”公孫斯文衝著柳溪兒和沉魚公主說。

    “是我打下來到,憑什麽給她一半?”小公主不高興了。

    “沒良心。在古堡中你刺她兩劍,不覺得內疚嗎?”公孫斯文怒道。

    “我,我,反正我不管——這隻麻雀是我的——”公主伸手去槍公孫斯文手中的烤麻雀。

    公孫斯文躲過去將小小麻雀給了柳溪兒,笑道:“柳溪兒,你吃了它。”

    柳溪兒嘴唇蠕動了幾下,並沒有吃。

    公主大笑道:“她不敢吃,一名小小婢女,怎敢吃大帝國公主的東西?”

    公孫斯文也大笑:“公主,在這裏你還敢自稱公主嗎?信不信我用龍劍將你甩入深澗之中?”

    公主果然害怕,再也不敢做聲。

    “吃掉它。”公孫斯文幾乎是在下命令。

    “是。”柳溪兒咀嚼著美味的烤肉,心中暗自納悶,為何曾經的戰魂會對這名普普通通的男子言聽計從,唯唯諾諾。

    她不再是真正的婢女柳溪兒了呀。

    這是為什麽?或許,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他會是什麽人?

    柳溪兒想不到,她看不準的事情,神王算不到,就連神皇也算不盡。他始終是個未知數——

    一個小麻雀,不算什麽食品,但公孫斯文的男人形象開始樹立。

    餓尚且可以堅持,但渴卻片刻難熬。

    看著兩個女人幹澀的嘴唇,公孫斯文站起身來,將龍劍舉過頭頂,暴喝一聲:“老天,為何還不下雨——”

    擁有龍血的體魄果然不同,雄亮渾厚的聲音響徹天際。

    龍劍之上卷起陣陣狂風。

    龍卷之風。

    風過,雲湧。頃刻,電閃雷鳴!

    大雨傾盆。

    三人大笑,笑這聽話的老天,笑這及時的甘露。

    公孫斯文汲取教訓,將大量的雨水存入萬寶囊中。

    然而,暴飲之後是什麽?

    是腹脹,是難言的尿意。

    小公主和柳溪兒羞得麵如桃紅,在這狹小的空間,在男人麵前,這倒如何是好?兩個女人一時亂了方寸。

    偏偏這時,大雨依舊在下,“噓噓”“嘩啦”之聲不絕於耳!唉,該死的老天。

    小公主幾乎要尿褲子了,在心中暗罵老天,罵該死的公孫斯文,罵該死的龍劍,甚至暗罵自己的老爹老媽為什麽不是神不是魔,她要是神二代或魔二代的話還至於受這窩囊氣嗎?

    公孫斯文望著兩個女人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兩腿扭捏不已,半天之後終於明白,暗罵自己粗心——這麽正常的生理要求都未想到,簡直不可饒恕。

    他將那塊麻布一段綁在龍劍之上,插於地上,另一端遞到柳溪兒手中道:“這是臨時廁所,讓她先去,待她完事後扯住此端,你再去——”說罷,兩手掩耳,走到平台的另一端。

    小公主來不急說謝謝,便像一股風一樣閃了過去。

    大雨嘩啦啦地下,倒沒有什麽格外刺耳的聲音。

    沉魚公主舒服至極,連連祈禱,感謝蒼天,感謝麻布。

    大龍劍近在手邊。此時不搶,更待何時?

    公主提上羅裙,見柳溪兒並不迴頭看她,公孫斯文距離兩三米遠,她心中竊喜。雙手用力,握住龍劍之柄,奮力向上抬起。

    “唿”,風聲響起,卻是風吹耳際的聲響,龍劍紋絲不動。

    沉魚公主這才真正相信公孫斯文的實力——他媽的,這家夥不是人!

    心中雖然罵得痛快,小手卻已放棄龍劍,纖纖玉指捏住麻布一角,憤然道:“柳溪兒,該你了——”

    柳溪兒麵頰一紅,輕輕地轉了進去,解開衣裙,盈盈蹲下。

    大雨依然在下。僅他們上方的雲層有雨。

    大雨。

    “讓雨停了吧——”公主很不適應這種落湯雞的感覺。

    “不,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公孫斯文橫劍暴喝。

    果然,雨更大,如同傾盆。

    “瘋子——”公主小聲嘟囔。

    公孫斯文將麻布舉起,罩在三人的頭頂,一片狹小的無雨區域。

    女人的馨香,雌性的氣息。讓人心中蕩漾。

    大雨持續下了大半天。

    公孫斯文已經能夠看到深壑中的水麵,估計再有半天便可以填滿這封閉的深澗。屆時他們便可以遊到對岸,殺那些強盜一個措手不及。

    傾盆大雨讓自由江湖的強盜們縮迴帳篷裏,等到他們發現雨水填滿深壑的時候已經晚了。

    公孫斯文、柳溪兒和沉魚公主已經泅水登陸。

    “殺——”一路強盜由蜈蚣、蚰蜒、馬陸、蜘蛛等十幾條毒蟲組成,這是最沒有頭腦的一支殺戮機器。無論遇到什麽人,它們隻會喊“殺”。

    “殺”是它們唯一的語言,便是交pei的時候也是在喊“殺。”

    公孫斯文懷抱龍劍,待到那蜈蚣逼近,猛地將龍劍刺入它的上顎,龍劍無堅不摧,瞬間便將蜈蚣剖為兩半,黑乎乎的體液噴灑一地。

    其餘眾毒蟲毫不畏死,一齊出動,瞬間將他們三人包圍。

    公孫斯文怕傷到二女。龍劍化作一道亮麗的長虹,猶如蛟龍出海,形成一道光牆,將三人保護在內。

    光牆之外是奮不顧身的蟲蟲。蟲蟲們生命期短暫,因此天生的賤命。

    無腦者,當死。

    十幾條笨蟲瞬間成為一攤爛泥,被龍劍攪得粉碎,肮髒的蟲液順著雨水向低處流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古天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凇月居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凇月居士並收藏古天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