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覺得這個人數……對於懷特島來說,太過於吃力了……”卡伊露咬了咬牙,艱難地說道。


    “嗯,人數太多了麽。”托烏斯點了點頭,他顯然早就料到了卡伊露會那麽說,於是他以平和的語氣說道,“……這個可以商量,我想想……那這樣如何,人數減少五百,不過愛克托家必須另外提供兩千把弓,三千把劍,兩百套武裝鋼甲,要是這些物資的數量能夠翻倍,人數允許再減五百人,你覺得如何?”


    ……也就是說,最終人數是一千人嗎?


    卡伊露在腦中快速思考了一下。


    比起最初,這似乎是可以接受的數量,不過她依然沒有決定的權力啊!


    這怎麽辦……


    卡伊露的大腦亂成一團。


    她頭一次遇到這麽令她頭疼的事情,因為這些事情通常不是她來考慮的,而是一家之主的父親。


    想到這,少女的內心產生了一絲退意。


    不過,卡伊露非常清楚,若是自己逃避了眼前的問題,就真的再也沒有任何機會了……


    “哼……”見卡伊露遲遲沒有迴答,托烏斯稍微有些不耐煩了。


    他明白此事非同小可,不是立刻就能下決定的事情,但他後天就必須到北方的邊境,指揮將士抵抗外敵,可沒有多餘的時間供他揮霍。


    再加上現在的氣氛實在有些尷尬。


    因此,托烏斯輕咳了幾聲,主動問道。


    “你若是還有什麽其他困難,不妨一起談談……?”


    “其實,我在來您這裏之前,已經在冒險者公會看到阿爾叔叔您的委托了。”卡伊露突然打斷了托烏斯的話,“我覺得我們可以保護您的女兒不受一絲傷害……”


    若有人此時能夠看穿卡伊露內心的想法,一定會嚇一大跳。


    因為少女放已經棄了思考,她現在隻想一股腦地把之前準備的方法用上去,比如自己來之前,打算送給對方的人情。


    少女以放棄治療……又或是孤注一擲的口吻緩緩說道。


    “啊?我的委托?哦哦,你指的是雇傭護衛的委托麽……”托烏斯恍然大悟,“也就是說,你同意剛才的提案?你是想要派兵駐守這座城堡,幫忙保護我的女兒對吧?”托烏斯興衝衝地說道。


    他顯然是誤會了。


    卡伊露對此也是傻眼了。


    自己這話原來還可以這樣解釋。


    她臉色蒼白,索性指著一旁的夏邸說道,“對了,可以的話,我還想再加一個要求,能不能封這個人做騎……”


    “很抱歉,托烏斯殿下,“此事關重大,可以的話,請給予我們足夠的時間考慮。請恕我們無法立刻在當下做出決定。”


    一個冷冽的男聲傳來,掩蓋過了卡伊露的聲音。


    托烏斯皺起眉頭一瞧,發現是卡伊露身旁的男性在講話。


    據他所知,這位青年是卡伊露的隨從。


    隨從怎麽能夠肆意插入貴族間的談判呢?


    這種無禮的行為是對他極大的不尊重!


    眼看托烏斯眼神燃燒著怒火,夏邸仿佛早就料到了對方的態度,一手貼胸,行了個禮,“抱歉,忘記自我介紹了。在下名為夏邸,是卡伊露小姐的從者。”


    “從者?區區的從者,怎麽可以插入我們的談話,愛克托家的下人難道都不懂的什麽是禮儀嗎?”托烏斯冷哼一聲。


    “禮儀我當然是學過了。”夏邸從容地笑了,“不過,不止限於從者的禮儀,貴族的禮儀我也略知一些。托烏斯殿下方才的催促,在我看來,不太尊重卡伊露小姐。”


    無視對方變得越來越不耐煩的表情,夏邸繼續道,“再加上,我在前些日子已經得到了愛克托大人的許可,入贅了愛克托家了,雖然現在還不是愛克托家的正式成員,但維護卡伊露小姐的尊嚴,依然是我的職責。”


    “什麽……?你說你是愛克托家的女婿?”


    托烏斯大吃一驚。


    這可是頭一次聽說啊。


    托烏斯本來已經決定把這位不懂禮數的下人趕出去了,但若對方真是愛克托家的女婿,他就不能那麽做了,倒不如說,為了自己的目的,自己不能無視對方的意見。


    想到這,托烏斯陷入了沉思。


    “???”


    比起陷入沉思的托烏斯,一旁的卡伊露才是最震驚的那個人,這一眨眼的功夫,夏邸就入贅了她家了呢?她可是獨生女,這麽一來,她不就成了夏邸的……那啥了?


    卡伊露臉色一變,正想開口反駁,不料,腳下一疼。


    她的腳背被狠狠地踩了一腳,她一吃疼,錯過了說話的時機。


    始作俑者麵帶笑容看了她一眼,轉頭繼續對托烏斯說道:


    “正是如此。愛克托大人決定在國王選舉之後,讓我們舉辦婚禮。到時候也請托烏斯大人務必來參加。”


    夏邸一臉坦蕩地扯淡,無所畏懼。


    因為他知道國王選舉對貴族來說,是一次重大的活動。


    無論有無參加,都會影響到千千萬萬個層麵。


    望子成龍,望女成鳳。


    因為女兒成了國王,所以你配不上我們家,這種情況也是有可能的。又或是因為女兒沒成為國王,要找個更有政治價值的新女婿……總之,隨便怎麽說都行。


    對於上流社會來說,重大事件後的變卦,是相當正常的事情。


    到時候說,直接說沒這迴事也沒問題。


    夏邸是那麽認為的。


    而托烏斯沒有考慮那麽多,他見卡伊露沒有馬上反駁,便信以為真。


    “是這樣麽,沒想到愛克托竟然那麽快就為自己找了個乘龍快婿啊,上次我跟他通話時,他還讓我介紹一些優秀的貴族子弟給他呢……”


    托烏斯說到這,隨即想到了一個問題,困惑地問道:“對了,閣下是遠東人吧?你們是怎麽……成的?”


    從常識上看,愛克托好歹也是不列顛的貴族,即便現在隻是個蠻荒邊境的領主,也依然是個上層階級,上層階級怎麽會輕易接納一個無權無勢的外國移民成為家人呢?


    托烏斯對此有些疑惑。


    “這個嘛……說來話長。我也是費盡了心思啊,才獲得到愛克托大人的認可。”夏邸含蓄地低下了頭,“其實我祖上代代為商,對於海上貿易這塊比較熟悉,尤其是最近打算開辟一條連接東西方的海上貿易新航線……”


    夏邸將自己說成了東方大國的富強之子,是為了開辟新航線而來的。


    托烏斯聽後,連連點頭。


    原來如此。


    也就是,商業往來嗎?


    開辟東西方的貿易航線,對於不列顛,乃至於整個歐洲商界來說,都是一件意義重大的好事,因為東方的一些科學技術,乃至於商品,都是西方所沒有的,如果能夠分一杯羹,自然利益無窮。


    那麽,某種程度上來說,愛克托反倒是高攀了對方啊。


    托烏斯在心中下了判斷。


    “哦,那閣下也是年少有為啊。”托烏斯點了點頭。


    “過獎了。”夏邸抬手作揖。


    談了那麽久,托烏斯感覺喉嚨有些幹,他舉起餐桌上的酒杯,發現內部已經空了,於是他說道:“蘇珊,差不多可以上飯後茶了。”


    靠近大門那端的女仆聽到了主人的唿喚,連忙拿著茶壺走了過來。


    她蒼老的臉孔和滿頭發白的銀發立刻吸引了夏邸的注意力。


    夏邸忽然明白了,自己剛才的違和感來自於何處了。


    “嗯,夏先生,你怎麽了?”注意到夏邸古怪的神情,托烏斯疑惑不解地問道。


    “沒什麽……哈哈。”夏邸迴過神,打了個哈哈。


    他輕咳了一聲,對為自己斟茶的老女仆蘇珊道了聲謝,然後轉頭對托烏斯說道:“我看時間也不早了,不知可否讓我們兩人在您這裏留宿?如我剛才所說,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我們需要足夠的時間斟酌考慮,再加上,卡伊露大小姐似乎也累了……”


    夏邸一邊說一邊暗暗地推了卡伊露一下,卡伊露愣愣地看了他一眼,才領會了他的用意,連忙迴過神說道,“呃,嗯,趕了一天的路,我想早點休息了。”


    “……哦,請把。”托烏斯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蘇珊,帶他們去客房。”


    “是。”老女仆答應道。


    “勞駕您了。”夏邸對老女仆笑了笑。


    接著起身,彎著腰,像個真正的從者一樣,對卡伊露伸出了右手。


    卡伊露盯著他的手看了幾秒,嘴角抽搐,但還是抓住了他的手,站了起來。


    隻是手非常用力。


    夏邸微微皺眉,不過立刻恢複了撲克臉。


    “對了,托烏斯大人,還有一件事情,想讓您幫忙。明天我們想在貴地萬塔.比爾格魯姆遊覽一下,可以的話,能讓府上的人帶我們遊覽一番嗎?”


    夏邸的言外之意,是想說明他們有短期留在這裏的打算。


    以此暗喻合作提案通過的幾率很高。


    不過,托烏斯聽到後,不知為何卻皺起眉頭,說道:“當然可以,不過……”


    “什麽?”夏邸訝異地眨了眨眼睛。


    事情不都完了嗎?


    “您是外國人,可能不知道,這座城市不叫萬塔.比爾格魯姆,那是羅馬人為這座城市取的名字,這座城市現在叫溫切斯特,請記住這點。”


    “……哦,溫切斯特麽。”夏邸露出了微妙的神情,點了點頭,“嗯,不錯的名字,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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