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食人無骨的惡狼,身後是慢慢無邊的黃沙,血色已浸透衣襟,滴落於腳下土塵,是一片片斑駁,點點紅褐色將腳下之沙凝結成片,在金色的幕布上,妝點下紅褐色的墨,繪製出一副淒美的花卷。


    畫卷並沒有結束,依然繼續書寫這壯麗的詩篇。


    李秦重重的摔倒在黃沙上,才躲過脖頸處最致命的攻擊,卻在前胸又多添加一血痕,血液迅速占領衣服前襟,將自己那顯眼耀眼的紅色醒目的標記在衣服隻上,告示著對手的勝利。


    睚眥得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並沒有繼續向已倒在地上的李秦攻擊,看著滿身紅裝的李秦,睚眥才感到自己的快樂與興奮。


    這樣的興奮已經讓他忘記了大笑或者狂笑,他有些呆滯的目光,這勾勾盯著李秦身上傷口流出的鮮血,這些都是他的傑作,他要好好欣賞,半張著他財狼的長嘴,四顆細長的利齒半漏在外,寒光陣陣。唾液已溢滿了整張大嘴,沿著嘴角的稀稀落落的流下。將腳邊的黃沙浸濕染成黑灰色的泥。


    一邊是斑駁的暗紅,一邊是一片黑灰。在幽藍的藍光中寒意陣陣,肅然消默。沒有什麽比被無盡黃沙吞沒,屍骨無存更加令人恐懼抱憾了。


    “疼痛是不是很美妙,”睚眥激動的喉嚨發出顫抖的聲音,“有沒有讓你更加清醒,更加意識到自己的渺小。哈哈,你這個弱小的生物,本不應該來到龍宮,你這是在找死。而我即將成成為你的劊子手,用我的利爪,在你脖頸開一的洞,或者是將你的全身刺穿,你覺得哪一種更刺激,更有趣?”


    “哈哈,我是個有恩必報的龍族人,對你成為你生命的結束人,我可以讓你在上麵的死法中,選擇一樣。”


    睚眥,嗬嗬嗬的發出一連串蕭笑聲,比他的利爪尖牙更加刺耳,直刺的李秦渾身汗毛倒立,從雙耳到脖頸一陣發麻。“說啊,快說啊,不說的話我就自己決定了,用第二中吧,這樣你活的久一點,痛苦會更多,而我的快樂會更大。”


    “快起來,我這就要將我的爪子刺進的你肩膀,做好準備。”


    李秦剛站起來,就覺得人影帶著妖風還有一道藍光閃過,從自己身邊閃過,自己的肩膀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


    “哎呀。”李秦將唿喊聲止於喉嚨,硬生生的咽迴到了肚子裏。他不能叫喊,這樣正是睚眥向要的,隻會給他帶去更大的興奮。對自己好無益處。


    他不能倒下,即便是隻剩下一口氣,他也要站穩,不去想身上是否在被刺穿,或者被劃破。即便是死,也要在睚眥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記,讓他永世不忘,曾經被一名凡人所傷,讓他刻骨銘心。


    轉過身,李秦麵對睚眥,看好自己所要命中的目標,接下來做的就是引誘他在下次攻擊的時候,讓這目標暴露的弱點更多些,而我要做的隻有一件事,用我的火焰,在他的前胸烙上無法磨滅的印記。


    “睚眥,你就是頭沒腦子的野獸,隻會用蠻力硬拚,”李秦用手拍打著自己心髒的位置,在那裏留下染血的手印,“看見了嗎,這裏,你有本事就將你的利爪伸到這裏來,你能刺到嗎?你隻能在我不注意的時候擊中我的皮毛,卻傷不到我。你真的很無能啊。”


    “嗷嗚”,一聲怒吼,從睚眥喉中發出,睚眥高昂頭顱,長嘴與脖頸成一條直線,盡力伸展雙手,好讓自己身軀更加舒展,將滿腔對李秦的憎惡,從嘴中發出,化為一聲咆哮,響徹四野。


    隨後就是一道閃電平行衝向李秦,李秦也將也調動起了身體的精魄,將手上燃燒起火焰,無論這次是死是活,他都要給睚眥一點教訓。


    “噗嗤”。


    “哎呦”。


    一聲刺破血肉的聲音,隨後是一聲喊叫。一股焦糊的氣味衝進兩人鼻息。睚眥將已經刺激李秦皮肉的利爪連忙抽搐,倒退數步。在他的前胸,一個紅色人手的五指印記,赫然醒目的出現在藍色熒光之下。


    一抹鮮血,潑灑在黃沙之中,李秦向後退了三步,後腳撐地,上身前傾,搖了三搖,晃了三晃,終於沒有倒下。他笑了,上揚的嘴角,帶著鮮血,牙齒間亦是紅印。自己處在生命的邊緣,大股大股的鮮血從胸口流出,潑灑到衣襟,腳麵,還有地上。


    李秦露出微笑的同時,“咳咳”,的連咳嗽了數下,才止住上湧的鮮血,緩慢直起身體,“你輸了,我可以死,但是我死後,你也永遠逃脫不了我的手掌。”李秦斷斷續續的說道。


    睚眥兩眼通紅,已經分不清哪個是眼仁哪個是眼白,整個眼眶中隻要血紅一塊。


    “你對我做了什麽?”


    “我隻是在你將利爪刺進我心髒的時候,用我最後的一絲力氣和精魄,燃燒成的火焰,將你胸前烙上了我的手印。”


    睚眥此生還沒有被如此對待,這種如同奴隸般的身體印記,竟然會出現在自己身上,這是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的。


    一項傲慢的睚眥,此時已經到了失控的邊緣,他無法忍受有人竟然會如此對他,就連自己的父親,龍王也不曾傷他,戰場上的敵人更是無人能夠近他之身,今日居然被人傷了,而是還是一個凡人,今後傳揚出去,自己還怎麽能在眾兄弟麵前抬起頭,還怎麽能夠在龍宮立足。


    “我一定要將你咬的粉碎,連骨頭都不剩。”說著,睚眥張開大嘴朝李秦撲去。


    大嘴裂開到了最大的幅度,完全能將李秦的頭顱一口吞下,四顆尖銳的利齒,從嘴裏完全伸出,猶如四把尖利的鋼刀,伸向李秦。


    暴怒之下的睚眥,口中的唾液不住外溢,四下飛濺,身後背脊上的鬃毛隨著肌肉的收縮而立起,根根像鋼針一般紮在後背。拱起的背脊,盡顯強健有力的肌肉塊。


    突然爆發的後腿蹬地彈出,四肢並用,兩下就躥到了李秦頭上,


    麵對迅猛而起的睚眥,李秦露出欣慰的笑容,即便是自己死在睚眥的手下,自己也可以欣慰了。此時,他想到了傲雪,他現在還好嗎,找到其他的兄弟了沒有,是否平安的脫離了危險,以後自己再也無法保護她了。


    真的好想在最後見一眼她,可惜啊,最終還是葬身在了這片荒漠之中。


    李秦無力的將身體向一旁倒下,這是他用最後所剩的一絲力氣,躲避睚眥的血盆大口。


    避開了頭部,肩膀卻被利齒狠狠掛住,鮮血從睚眥嘴裏流出,這是李秦的血。睚眥的利齒死死的釘在李秦肩膀上,睚眥拚命用力,卻沒有傳來那“嘎嘣”令睚眥高興的骨骼碎裂之聲。


    睚眥雙眉緊縮,腦中充滿了問號,這是什麽情況,這是怎麽了,這是出了什麽問題。要知道,自己的利齒可以輕易咬碎石頭一般的珊瑚,甚至對於堅硬無比的礁石也能一口咬碎,怎麽對於這李秦的骨頭,就硬是無法咬碎。


    而且好像並沒有咬中骨頭的感覺,似乎連他的骨頭都沒有咬到。


    睚眥送開他的大口,再次向李秦的咽喉咬去,李秦一拳塞進了睚眥的口中。睚眥十足了力氣,將下顎閉起,撞擊聲,傳入耳朵。可是下顎都咬的酸疼,依然沒有聽到自己期待的骨頭斷裂聲。


    這是為什麽?


    雙腿用力,睚眥將李秦撲倒,突出滿是在口中滿是鮮血的李秦手臂。李秦繼續捶打著睚眥的狼頭,在他臉部的皮毛上留下道道血痕,更顯血腥慘烈。


    一隻利爪按住李秦一直手臂,睚眥血紅的雙眼直盯住李秦的脖頸,張開了巨口。這是最柔軟的地方,也是血液流匯之處,我要咬穿這裏,將你的血液一滴不剩的全部和幹淨,來填飽我這空空如也的肚府。


    “賢弟快住手,手下留人啊。”身後傳來一聲急切而沉悶的洪亮之聲,聲音帶動的沙土都在顫動,聽到這話的兩人,身體也不自主的抖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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