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留刀聽得是安得生和朱蘊的聲音,當下雖驚,卻已經隱匿了身形,急速的朝大沼澤的外麵禦駕而去。


    而就在這時,韋留刀突然發現瘴氣又成為了頭上麵的天,大沼澤的泥淖等又成了腳下麵的地。


    感受到這一切,韋留刀也不敢多留下時間來細細的思考,隻是帶著疑惑,快速地朝大沼澤之外飛去了。


    韋留刀知道,朱蘊已經死在了大沙漠裏麵,此刻聽到他的聲音,肯定有詐。即便沒有詐,韋留刀也知道安得生跟誅魔武是一路的人,此時誅魔武破除了大沼澤的第二防禦,安得生來此找他絕對沒有好意的。


    韋留刀果真不愧為一方護法,禦駕的速度相當的驚人。他才破出了瘴氣層,就朝黑水河方向飛去了。


    韋留刀想,現在除了黑水河他能去之外,就隻剩極北冰原和南海了。可是去那些人煙稀少的地方,韋留刀寧可去黑水河投靠心機深的徐天順,也不願意一輩子安全地躲在那些人煙稀少的地方。


    韋留刀快速禦駕而去的時候,大沼澤第二防禦的死角裏麵。


    隻見誅魔武一身黑袍流光閃動,站在泥淖的上空,眼睛緩緩地睜開,正在感受著消失得一幹二淨的天旋地暈感。


    誅魔武感受著周圍又恢複到大沼澤一開始的狀態,心下放鬆了許多。先前他所釋放的真氣,在別人眼中可能是個真氣罩。


    其實誅魔武釋放出來的真氣,是一個神武山莊專門用來從死角處破除別人大陣的一個上乘陣法。


    起初誅魔武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畢竟大沼澤的第二防禦太過詭異。無論從設計,深奧程度,都是神武山莊曆代弟子記載裏麵沒有提到過的。


    好在誅魔武運氣還好,在唯一知道的,這一個破死角陣法的第一次施展下,就成功的破除了。


    此刻誅魔武看著自己的成果,兩隻黑白的眼睛就掩不住的充滿了笑意。


    隻不過誅魔武兩隻含笑的眼睛,還沒有維持上片刻,便看見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一個泥淖的深處,眼睛裏麵已被驚訝所代替。


    隻見那一個停止吞吐的泥淖裏麵,一隻泥漿裹滿的手,正在泥淖上似乎向上麵的人揮手求救。隻是這一隻手揮動的頻率極小,似乎已經透支了體力,此刻隻是最後的掙紮。


    還好誅魔武的真氣遍布大沼澤第二防禦整個死角的每一個角落,才發現了此人。要是換了別人,說不定還發現不了呢!


    但令誅魔武更為驚訝的是,此人竟是他認為死在了大沼澤第二防禦死角裏麵的七煞。


    原來此時,大沼澤的第二防禦已經完全破除,誅魔武能感受到任何人的氣息。誅魔武才看到了那隻手,便感覺到了七煞的氣息,當下認出了七煞。


    驚訝歸驚訝,誅魔武看到七煞在泥淖中垂死的掙紮,雖猜不出七煞為何去到了泥淖之中,但他知道七煞一定不是被韋長老逼下去的,因為七煞已經把韋長老廢去了修為。


    誅魔武看著七煞掙紮的手,心裏感歎了一句,立即一道口訣已經從口中輕吐而出。隨即便看見,七煞所陷下去的泥淖旁,數十柄真氣形成的劍,已經一起從七煞的周圍插了下去。


    這些真氣劍閃動著流光從七煞的身旁插下去以後,誅魔武的口中又是一道口訣輕吐而出。接著便看見這些插下去的劍,往中心一挑,隨即便看見一身稀泥包圍的七煞便被挑了起來。


    七煞被突然的挑出來,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身稀泥的有跌坐到一柄巨劍之上。巨劍正是誅魔武再次念動口訣,合並數十柄剛才插下去的小劍合成的。


    此刻巨劍之上,正駛著一身泥漿的七煞,朝誅魔武所在的方向飛了過來。巨劍在還離著誅魔武距離一丈的時候,便停了下來。


    七煞雖然筋疲力盡,但是兩隻眼睛還在睜著,隻不過他的眼睛沒有看向誅魔武,而是低著看著誅魔武的真氣巨劍。


    不知是不是臉上的泥漿太厚,七煞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不過泥漿厚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看不出七煞臉上猙獰的七條疤。


    七煞不敢看誅魔武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慚愧。他眼前的誅魔武雖然一身黑袍,但是黑袍上的流光閃閃,讓人一看都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威嚴。


    而七煞此刻真氣用盡,身上沾滿了腐臭的泥漿。兩人相見,便如同一個乞丐遇到了華麗的貴公子,光彩鮮明不用看便已經知道。


    當下誅魔武雖然知道七煞內心的一些想法,但是他並沒有多管這一些多餘的事情。而是對著七煞道:“你現在去大沼澤的幽冥殿休息,我一會便去找你!”


    七煞聽得誅魔武說要他去大沼澤的幽冥殿,當下也顧不得慚愧,立即抬起頭看著誅魔武道:“你的意思是,大沼澤已經被攻下來了?”


    誅魔武看著七煞,隻是反問了一句:“你說呢?”


    隨即誅魔武也顧不得七煞什麽表情,化作一道流光,朝天際飛去了。速度極快,似乎在忙著做一件什麽事。


    而這時,這時還有什麽事值得誅魔武這樣的忙呢?


    七煞看著疾馳而去的誅魔武,想著誅魔武反問的話語。突然間想到了大沼澤的第二防禦。七煞知道隻有破除了大沼澤的第二防禦,才能攻陷大沼澤的。


    而想到大沼澤的第二防禦,七煞立即朝下麵看去。隻見他下麵的泥淖,真的已經在了腳下麵;七煞再抬頭朝著上麵的瘴氣看去,瘴氣果然在了頭上麵。


    七煞感受著一切恢複正常,當下才反應過來,自己從泥淖中上來的時候,還有剛才看著誅魔武透露著威嚴服飾低著頭的時候,他就應該發現大沼澤第二防禦已經被破除的。


    隻是那時的七煞所有的心事,都集中在了“慚愧”二字上,加上剛才泥淖中被救上來,腦子一時還沒有清醒過來。


    此刻七煞感受到周圍一切的恢複,心下輕鬆了許多。雖然征戰大沼澤的日子並不長,但是經曆過在泥淖中垂死掙紮的情景,七煞就感覺恍如隔世一般。


    七煞此刻乘在誅魔武四種鮮明顏色的真氣巨劍上,真恨不得跳出去,被雨水把全身澆個痛快。


    隻可惜他現在半點力氣也沒有,隻能任憑誅魔武的真氣劍把他送到大沼澤的幽冥殿去了。不過七煞知道即便他全盛的時候,要破除這一柄四種顏色真氣的巨劍隻怕也很難。


    七煞躺在巨劍之上,既不知道誅魔武如何破了巨劍,也不知道誅魔武此刻匆忙的禦駕而去是為了什麽。當下索性不想,閉起了眼睛讓巨劍把他送到幽冥殿去。


    而就在七煞閉起眼睛,任憑巨劍把他送去幽冥殿的時候。隻見早已經隱匿了身形,急速往大沼澤外麵飛去的韋留刀,被他前麵的兩個人攔了下來。


    韋留刀被二人攔下,不由得露出了身體。隻見韋留刀那張剃光胡子有些皙白的臉上,露出了驚訝而又不解的神情,看著眼前的二人。


    韋留刀眼前的二人正是先前傳音給他的安得生和朱蘊。


    此刻韋留刀驚訝的神情沒有看向安得生,而是看向了朱蘊道:“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朱蘊苦笑了一聲,有些無奈地道:“我死了你是聽誰的?”


    不等韋留刀說話,朱蘊已經接著道了:“你是聽沈紀深和吳基仁說的吧!說到這裏不妨告訴你件事,聽到安護法死去我也是聽沈紀深和吳基仁說的。而不遠處黑水河的徐天順即將聽到你—韋護法死去的消息,也將由沈紀深和吳基仁告知。你明白了嗎?”


    韋留刀聽到這裏,似乎明白了些什麽,但是看他的表情又似乎不明白。


    當下韋留刀看著二人皺眉道:“沈紀深和吳基仁和你們二人都是誅魔武的人?”


    安得生和朱蘊相互一視,便有些無奈地道:“是的!”


    韋留刀聽到這話,又接著問道:“你們二人此刻是來殺我的?”


    安得生和朱蘊再次相互一視,隨即朱蘊道:“殺的是你韋留刀這一個名字,你本人的肉身我們是不殺的,你可明白?”


    韋留刀聽到這裏,竟深深的吐了一口氣,隨即道:“你們的意思時,你們不殺我,但是要我從此隱姓埋名?”


    安得生和朱蘊二人聽到韋留刀的話,隻見安得生已經開口道:“你的前半句說對了,但是不要你隱姓埋名。而是要像我們一樣!”


    安得生的話才說完,茫茫的大雨中,一道閃電“劈”的一聲,亮徹整個天際。


    這一道閃電之下,茫茫的大雨中,三人的麵目蒼白隨處可見。


    而這一道閃電的尾聲,收起韋留刀、安得生、朱蘊三人蒼白的臉的時候,一道雷聲“轟”的一聲,又響徹了整個天際。


    似乎在問“向像你們一樣”,


    你們又是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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