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留刀聽得沈紀深的話,當下走到沈紀深的麵前,拍了拍沈紀深的肩膀道:“現在都是自己人了,何必說這種話!”


    韋留刀不等沈紀深和吳基仁說些什麽,已經走開了沈紀深的旁邊。韋留刀走到大殿之上,看著下麵的眾人,道:“既然誅魔武已經進入了大沼澤,我們就應該全力的去拚一拚!把大沼澤給保衛好了!”


    下麵的眾人聽得沈紀深的話語,當下大聲答道:“誓為保護大沼澤!”


    韋留刀聽到這裏,看了看眾人,接著道:“那麽現在大家去準備一下,兩個時辰以後我們一起去啟動大沼澤的第二防禦!”


    眾人答應了一聲,在大殿“吱”的一聲,大殿門開啟後,就順序地走了出去。


    大門外,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大了起來了。幽冥殿屋簷下地風鈴,也搖曳著響個不停。


    韋留刀走下大殿,看著門外地大雨,心裏也不知道正在想什麽,隻是怔怔的看著。


    過了好大的一會,韋留刀像想起了什麽一般,對著大殿外一聲道:“瓊命進來見我!”


    韋留刀的聲音還沒有停,就看見一身腐綠打扮的瓊命,匆忙的趕了進來。看模樣似乎已經早就準備好了韋留刀的隨時召喚。


    韋留刀看到瓊命的動作如此的迅速,當下臉上的欣慰一閃而過。隻見瓊命走到韋留刀的麵前,一揖道:“不知師傅有何差遣?”


    韋留刀看著瓊命,從袖子裏麵抽出一封信,遞給瓊命道:“從現在開始,你立即出大沼澤去,五天以後如果有我的命令,你則帶著信迴大沼澤來就行。如果五天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你則帶著這封信去黑水河,把它交給徐天順,明白了嗎?”


    瓊命有些不解的看著韋留刀道:“師傅的意思是?”


    韋留刀看著瓊命,當下道:“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雖然現在來投靠大沼澤的沈紀深和吳基仁話語裏我找不到一點紕漏,但是我總感覺二人有些不對!叫你把這封信交給徐天順那也是下下策了。五天以後,我倒真希望你能聽到我的命令,迴大沼澤來!”


    說到後麵,韋留刀的口氣已經接近歎息。瓊命聽得自己師傅的言語,當下對著韋留刀道:“師傅,既然您已經懷疑這兩個舵主,為何不把他們殺了?”


    韋留刀看著瓊命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知道我為什找不到一點破綻,還懷疑他們?”


    瓊命聽到這一個問題,當下不由得一怔,隨即搖了搖頭道:“弟子不知,望師傅指點!”


    韋留刀看著外麵瓢潑的大雨,當下緩緩地道:“因為他們如果隻是想找個落腳的地方的話,完全可以去投靠誅魔武。因為誅魔武要統一聖教,現在正需要人手,而且誅魔武的實力比我強多了。可是他們卻選擇了來投靠我,這不是很矛盾嗎?”


    瓊命聽得韋留刀的話,當下不由得道:“師傅為何不當著他們的麵問一問這個問題,看他們是如何迴答的?”


    韋留刀轉過頭看著瓊命,當下苦笑了一聲道:“如果我問了,沈紀深定然會說‘我們受朱護法的大恩,如今朱護法被誅魔武滅了,我們怎可以去投靠他呢’!不知道的人肯定要被他們的大義所折服,但殊不知他們連萬宗堂那一個生養他們的地方都要叛變,怎麽會對朱蘊這一個半路出家的護法感什麽大恩呢?”


    瓊命聽著韋留刀能模仿沈紀深說話,把自己表達的意思說出來。當下不由得心裏暗道:“看來自己的這一個師傅,當真不能隻看外表。如果隻看他一臉大胡子的外表,隻怕真會吃了大虧的!”


    瓊命心裏雖然在暗想,但是口中已經答道:“那師傅既然懷疑他們,為什麽還要他二人跟著一起去啟動第二防禦呢?”


    韋留刀看著瓊命,看著外麵似乎想起了什麽事一般,良久才道:“我是不希望自己的多疑,釀成像橋頭驛和你去大沙漠給朱蘊送禮時的悲劇呀!”


    瓊命聽到這裏已經明白了自己師傅的意思了。瓊命自己就是鎏金山脈裏麵被韋留刀派去給朱蘊送禮,唯一一個活著逃迴來的人。


    本來那些弟子是不必死的,但是因為韋留刀的多疑,以為誅魔武會半路上截殺他們,才導致一百多個弟子最後隻剩下一個活著迴來!


    橋頭驛上麵的事情,也是在最近不久,瓊命才真正的弄清楚了是怎麽的一迴事。原因不過是韋留刀跟徐天順多疑,誰都以為對方會對自己下手,才釀成了橋河驛上麵的血流成河!


    如今聽得韋留刀的話,瓊命就知道韋留刀是打算對沈紀深和吳基仁放手一次了。當下瓊命看著韋留刀道:“師傅,既然您已經相信沈吳二人,不如就相信一次吧!總之,誅魔武已經出現在了大沼澤,這是不爭的事實吧!”


    韋留刀聽到瓊命的話,當下點了點頭道:“師傅也是這樣想的!”


    瓊命見韋留刀已經沒有要交代自己的事情,當下一揖道:“師傅如果沒有什麽要交代的事情,弟子這就去了!”


    韋留刀看了看瓊命,當下一揮手道:“去吧,切切記住為師的話!”


    瓊命答應了一聲“是”,立即倒退著出去了。才一出大殿。瓊命立即化作一道流光,朝大雨裏麵穿梭而去了。


    韋留刀看著消失在大雨裏麵的瓊命,當下緩緩地踱著步子,出了大殿。才出大殿,韋留刀就感覺到一陣寒風撲麵而來。


    在大殿裏由於有大陣暗中防護,寒風根本就吹不進去。此刻被一陣寒風吹來,韋留刀的毛發被卷了起來。豆大的雨滴碎在了台階之上,濺到了韋留刀的下半身。


    韋留刀像沒有感覺到一般,抬起頭看了看屋簷下搖曳著的清脆的風鈴,當下目光又看向了重重的大雨之中,良久才歎了一口氣道:“希望五天以後,我還能站在這裏接受瓊命的禮拜吧!”


    說完,韋留刀已經轉身進了大殿,然後轉入了側殿!


    身後,身後隻留下了漫天的風雨和屋簷下的八盞風鈴。隻聽得雨聲、風聲、風鈴聲相互交雜在一起,似乎在商量著什麽事情一般!


    商量?它們能商量些什麽?


    它們是不是在商量五天以後,今天這裏站的人是否還能到齊?


    它們是不是在商量五天以後,這裏是否會是晴天,會不會多出幾個人?


    大沼澤,此刻向幽冥殿進發的途中。


    因為大雨的越來越大,霧越發的深重,就算是自己的手舉起來都未必看得清楚。而更為要命的是,由於大雨的瓢潑,上空的瘴氣快讓人喘不過氣來了。


    此刻大雨大霧之中,隻見模模糊糊之中看見一個個身影正慢慢地向大沼澤的幽冥殿方向緩緩地前進而去。


    如果仔細看清楚一點,就會發現這些人都是“劍林”去拜訪大沼澤韋護法的弟子。隻是相比先前的速度,現在這些“劍林”弟子的速度就像爬一般。


    走在前麵的安得生看到這個模樣,當下皺了皺眉,立即傳音給在他身後的七煞道:“七煞大人,照如今的情況來看,隻怕越走越不對勁呀!”


    其實七煞早就在思考這個問題了。如今瘴氣大降下來,許多弟子受不了瘴氣裏麵的劇毒,都費著很大的力氣來阻擋瘴氣,加上大沼澤當中隨時都會有一些吃人的泥淖,雨霧又大,走得像現在這個樣子已經比七煞料想中的好很多了。


    七煞聽得安得生的話,當下不由得道:“這一陣子誅魔武有沒有傳過音給你?”


    安得生搖了搖頭苦笑道:“自從離開泥塘軟藤草的群攻到現在,誅魔武大人還沒有給我傳過話呢?”


    七煞聽到這裏,不由得道:“誅魔武搞什麽鬼,難不成像滅朱蘊,我們在這裏吸引著韋留刀的目光,他暗暗地潛進幽冥殿滅了韋留刀,然後等我們去到幽冥殿,他來給我們一個驚喜?”


    安得生聽得這話,當下再次苦笑道:“如果是這樣,我倒希望是真的!這樣我們便可省卻了許多麻煩。不過我想,這一次誅魔武大人一定不會用這個辦法。而且韋留刀雖然看上去一臉的大胡子邋遢得很,但是我想韋留刀隻怕比朱蘊更難對付!”


    說到朱蘊,安得生的目光不由得朝更後麵看去。因為他知道朱蘊沒有死,還藏在了他們這一行人當中。隻是霧氣太大,他什麽也沒有看到。


    而想到朱蘊,安得生就想到了朱蘊的際遇,想到朱蘊的際遇安得生不由得也想到了自己。他看著茫茫的霧氣心裏暗歎了一聲,隨即便在等著七煞的迴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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