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山脈的外圍,大火蔓延著四圍的大山。一襲桃紅色的謝雨裳,左手持著無字虛碑,右手撚動口訣,一道道的乳白色的光芒,朝那些著了火的大山罩去。


    隻見光芒所到的地方,山峰上的大火立即熄滅。不過大火雖然熄滅,但是由於裏麵噴灑出來的岩漿太過於密集,謝雨裳才把這一處的大火熄滅,另一邊的大火又複燃了起來。


    而且四周的山峰太過於多,謝雨裳的無字虛碑畢竟有限,不能照顧太多。於是雖然有謝雨裳的努力滅火,但是火勢仍然不容樂觀。


    謝雨裳知道要真正的滅了大火,除非是自己穿越眼前滾滾噴出的岩漿,到達山峰下施展無憂水訣才能真正的滅了大火。可是要穿越裏麵的大火,談何容易?


    可是想到鎏金山脈裏麵還有著萬宗堂的數十個弟子,謝雨裳的心就靜不下來。還好先前謝雨裳勸萬宗堂的三個長老離開未果後,倒是求得萬宗堂三個舵主的允許,放出了一半職務無關緊要的弟子。這一半的弟子此時看著裏麵滾滾的熔漿,就心裏一陣的僥幸。


    可是隨著岩漿噴發的越來越劇烈,這些弟子的臉色變了。因為他們聽到了萬宗堂這一次帶出來的靈獸的淒慘叫聲,從遠遠的傳出來,餘音繞耳,聽著就令人心寒!


    萬宗堂培養的靈獸,靈性都是非常強的。它們才感受到危險就向三個舵主報信了。但是三個舵主被靈寶蒙了心,一點也不在意它們的報警。


    這些靈獸焦躁不安地在原地咆哮、嘶吼、扒土,但是它們這些行動都沒有用。因為它們沒有得到可以自由行動的命令是絕對不可以離開的。所以雖然緊張異常,卻半步原地不敢離開。


    當岩漿噴發的那一刻,雖得到自由行動的命令,卻已經為時已晚。這些靈獸修煉不出真氣,隻有靠著它們僅有的真元,抵擋著高溫的灼燒迅速朝外逃命。


    有的靈獸並非被岩漿擊落燒死,完全是因為耗盡了真元,生命枯竭而死。而大多數的則是被岩漿擊中,化灰從此湮滅。


    不過死得最無奈的當數對危險嗅覺最靈敏的雪山貓了。雪山貓在得到可以自由行動的那一刻,竟全體愣在了原地一動不動的。


    因為這些雪山貓已經感知到前麵更是危險連綿,因此一步也不肯走。可是在密密麻麻的金燦燦的岩漿下,哪處不是充滿了危險,哪裏有平安的去處?


    這一次萬宗堂帶出來的雪山貓是全部埋葬在了滾滾的岩漿下,屍骨分毫不剩,連哀鳴與僅有的痛啼都沒有留下,一切翠煙空談,虛浮了一世的生命。


    或許隻怪它們嗅覺太靈敏,到處都嗅覺到了危險,以至於在四麵楚歌的情況下,竟不肯在危險麵前一搏活著的希望。


    可是嗅出危險就是它們的長處,如若它們不相信自己的長處,怎麽會活得下來?可是也正是因為它們的長處,它們才一起隕落掉了!


    正如有些人,成就他們的是他們的特長,毀掉他們的同樣也是他們的特長!


    除了雪山貓以外,萬宗堂的的所有靈獸,在得到允許自由活動的命令以後,拚了命的往外逃。或許他們比雪山貓多明白一個道理:隻有在危險中不斷的突破,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於是他們拚命的逃,也顧不得身後有多少同類倒下去再也爬不起來。爬不起來的就永遠的爬不起來了,但是還爬得起來的,就應該不懈的往前麵奔去。這就是法則,生存的法則!


    所以最後跑到達鎏金山脈邊緣的靈獸雖然隻剩有了十餘隻,而且已經筋疲力盡,眼看後麵的岩漿就要撲到,但是它們還是活了下來。


    因為一道乳白色的光暈在岩漿撲到它們身上的時候,已經把它們罩了起來。任憑岩漿流過身體,但是它們就是沒有事情。


    而隨後便看見一襲桃紅色的謝雨裳,周身五顆五彩的水珠環繞在周身,形成一層晶瑩剔透的水幕,包圍著她朝這幾隻靈獸飛來。


    來到靈獸的麵前,謝雨裳手中無字虛碑在口訣之下,把被岩漿包圍住的靈獸,慢慢地往岩漿當中提了出來。隨後謝雨裳便把這些脫離危險的靈獸,送到了萬宗堂弟子的麵前。


    這些弟子看到謝雨裳竟能在岩漿當中救出靈獸,當下驚訝得話也說不出來。可是他們不知道此刻是在外圍,外圍的水汽如此充裕,救這些靈獸還算簡單。


    可如果去到此刻的鎏金山脈裏麵,到處飛舞著岩漿,且幹燥的一絲水汽也沒有,謝雨裳隻怕連這些靈獸也不如!


    而就在謝雨裳救了這些靈獸以後,她突然聽得萬宗堂的一個弟子在鎏金山脈的岩漿追逐下向外逃命而來。這一個弟子是在靠近鎏金山脈外麵駐守的,在看見山峰岩漿噴發的那一刻,他知道不好,就顧不得三個舵主的命令,私自逃了出來。


    隻見他滿臉通紅,身後身前都充滿了噴出的岩漿。他一臉焦急與渴望的看著謝雨裳,那表情充滿了無限的渴求救援。而遠處的萬宗堂先出來的弟子看到這個同門狼狽的樣子,心雖有不忍,但卻沒有能力進去救援,表情顯得有些無奈。


    不知誰開了個頭,朝謝雨裳跪下,大聲喊道:“求謝大小姐救一救我們的師兄弟吧!”


    說罷,隻見先出來所有的萬宗堂的弟子,在謝雨裳的後麵,一起跪了下來,大聲道:“求謝大小姐救一救我們的師兄弟吧!”


    一時間所有的聲音迴旋在大山當中,淒涼無比。謝雨裳看著後麵跪下的萬宗堂的弟子,知道此刻不是叫他起來的時候,因為逃出來的那一個弟子,眼看快要被岩漿吞噬了。


    謝雨裳咬了咬皓齒,她知道她自己進去岩漿當中隻怕救不得萬宗堂的這一個弟子,隻怕連她都要隕落在裏麵。


    可是看到身後有著數十名的萬宗堂的弟子跪著求她,她如何能無動於衷呢?


    就在矛盾之時,謝雨裳突然想到了武夜來,想到了武夜來,謝雨裳突然就自責道:“謝雨裳呀謝雨裳,夜來哥哥能不顧自己的生死跟義母一戰,隻為拯救萬民。如今你怎麽可以為了自己的生命,而見死不救呢?”


    想到這裏,謝雨裳心一橫在無憂水珠的包圍下,就朝裏麵飛了進去。而在她先前自責的話語裏麵少了一句:“夜來哥哥已經不在了,我如今活著還虛圖些什麽呢?”


    謝雨裳一襲桃紅色的快速的,朝滾滾噴灑的熔漿當中飛去。才進了熔漿當中謝雨裳才知道,裏麵遠比自己想像中的可怕。


    隻感受得到裏麵炎熱得絲毫水汽也沒有,還有一股腥鼻的刺激味。謝雨裳的無字虛碑在這裏完全的不可以用,隻有身上環繞的五顆五彩的無憂水珠釋放著水幕保護著她。


    而看到求救的那一個萬宗堂的弟子快支持不住,謝雨裳鳳眸流動之下,再次咬牙,加速朝那一個弟子飛去。


    而就在這時,謝雨裳頭頂上的數道岩漿拖著金燦燦的尾巴,從她的身邊劃過。金燦燦的岩漿當中,謝雨裳雪白的臉,也被映得通紅,宛如著了火一般,嬌羞地令人癡醉。


    而就在到達萬宗堂的弟子身旁的時候,七八道金燦火紅的岩漿一起合並,朝著二人打來。萬宗堂的那一個弟子已經真氣耗盡,哪裏還有躲避的能力?


    謝雨裳見狀知道躲不及了,一把抓過那個萬宗堂的弟子,跟自己躲在了無憂水珠的水幕當中。剛做完這一切,便看見金燦燦的岩漿從水幕上滾打落下來。


    隻聽得“嗞嗞”的響聲,在水幕裏響起。而上麵巨大的滾燙的岩漿,不停的衝打著水幕下降,而下麵,下麵是無數岩漿匯成的熔流,落下去更是必死無疑!


    受剛才突如其來岩漿的擊打,謝雨裳臉色立即蒼白了起來,如新漿的紙曬幹一樣,薄得沒有絲毫的血色。而隨著被岩漿不停的擊打,更是忍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


    那個萬宗堂的弟子看到謝雨裳的情形,再看著水幕上爬滿的岩漿,已知今天難逃一死,心倒是安穩了起來。


    看到謝雨裳的模樣,這個萬宗堂的弟子秦池歉意地道:“謝大小姐真是對不起了,為了救我連你,連你都……都連累了……”


    謝雨裳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無奈地笑了笑,道:“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沒有能力把你救出去,辜負了你的師兄弟的期待!”


    秦池看到謝雨裳擦去嘴角的鮮血時,早已經被謝雨裳的美迷得忘卻了生死。而看到謝雨裳笑著對他說話,更是被謝雨裳這種絕豔的淒美所震懾。一時間喃喃的不知所語。


    而隨著岩漿的不停擊在水幕上麵,謝雨裳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秦池被謝雨裳所吐鮮血的情景震驚,頓時從迷茫中醒悟了過來。


    他看了看水幕即將落在滾滾的熔流裏麵,再看著謝雨裳的時候,突然走上前一把抱住了謝雨裳道:“謝大小姐你知道嗎,從看上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了你。因為你的高高在上,沒有辦法接近你。我好慶幸生命結束的時候,竟會跟你抱在一起,如果真的有來生,我願意還這樣……”


    謝雨裳由於被岩漿的幾次衝擊,吐血過度,早已經沒有了力氣。此刻被秦池緊緊地抱著,想掙脫,卻怎麽也掙不脫!


    而聽得秦池在這樣生死的時候,向自己告白,一時間雖感動,卻痛苦的流下了眼淚!


    她的雙頰在秦池緊緊地擁抱和表白當中,流下了兩行觸目的淚水。她並不是感動秦池的告白,而是此刻想起了武夜來!


    她想如果此刻緊抱自己的是武夜來,告白的也是武夜來,死何來遺憾?


    如果武夜來臨死的時候,自己在場的話,自己也會緊緊地抱住他,把這些心裏的話,全部給他聽見的吧?


    可是命運怎會如此的糊塗,撘錯了這麽多人的命運線?


    金燦燦的火焰照得謝雨裳的臉,更加的蒼白。但是謝雨裳的眼睛卻在金燦燦的岩漿下越發的明亮。


    好像在這一刻,她看見了武夜來,武夜來正一步步的向她走來,


    他的臉上掛著他那永遠可以融化人心的,迷人的,


    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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