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的眾人看到韋留刀暗中偷襲,都不由得驚憤交加。可是他們卻離玄機子較遠,知道遠水解不了近渴。可是看到魔教的人,如此的卑鄙,他們一邊大罵著,一邊朝玄機子飛去,希望還能救玄機子一命!


    其實韋留刀是在玄機子施展完“萬祖歸位”以後,就悄悄的隱匿身形,朝玄機子潛去的。玄機子耗盡了真氣,怎麽還可能覺察得到隱匿身形的韋留刀?加上徐天順使出了封禪寺的“鎮妖鍾”,一時間目光都聚中在了徐天順身上,眾人哪裏還有時間顧忌到一直處在上風的玄機子?


    等到玄機子發現徐天順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此刻隻見韋留刀的刀影,已經罩在了玄機子的頭上,還差一毫就要碰到玄機子的頭。玄機子耗盡了真氣,盡管修為比韋留刀高,但此刻也隻有眼睜睜地等死!


    死就在頭頂上的一線之間,明明看得見,能觸得著,卻避不開。玄機子此刻才領悟到生死一線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容易讓他想到了死去的,自己的師兄劉常青。劉常青麵臨著猰貐的大火,卻要保住綽約仙子的墳墓,那種明知是死,卻還要執著的“去死”的感覺,跟自己現在的這一種等死是一種感覺嗎?


    雅靜娘娘看到玄機子要被韋留刀殺害的時候,早已經將自己手中的“含恨劍”,一道口訣之下,疾馳著往韋留刀刺去。盡管雅靜娘娘知道這一劍還沒有達到的時候,韋留刀的刀可能已經劈中了玄機子,但是無論如何,雅靜娘娘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師弟這樣死去的!


    就在眾人都看著玄機子必死在韋留刀的刀下的時候。隻見使刀的韋留刀麵色突然地一變。隻見遠遠地地方,射來了一道乳白色的光暈。那乳白色的光暈才一照在韋留刀的刀影上,韋留刀的刀影就被削去了大半,並且速度驟減!


    但饒是如此,韋留刀的刀影早就來到了玄機子的頭頂,玄機子的性命還是難保。韋留刀此刻可顧不得乳白色的光暈是誰放出來,因為殺了玄機子才是他此刻的目的。眼見玄機子還是無法逃命,突然一股狂大的真氣出現在了韋留刀麵前。


    隨即韋留刀便被這一股狂大的真氣,卷著倒飛出了數十丈,摔倒在了半空中徐天順給他禦駕而來的戟上。玄機子和正道的所有高手,都被突如其來的這兩幕給驚呆了。特別是後來出現在玄機子和韋留刀中間的這一個黑袍蒙麵人。


    這一個蒙麵黑袍人才一出手,就用強大的真氣把韋留刀不下於玄機子“榮祖式”的招式和韋留刀本人卷了倒飛出去。這一種悠閑而又自然的招式,正道的人想,恐怕就是武夜來還活著也做不到吧?


    當然在看到黑袍蒙麵人的真氣是四種顏色的時候,這種恐懼就釋懷了!


    畢竟真氣能達到四種的人,古今能有幾人?這時候眾人看到這個蒙麵黑袍人的真氣竟然是四種顏色,不由得心裏一陣駭然!


    就在玄機子想給這一個黑袍蒙麵人道謝的時候,突然聽得雅靜娘娘大聲道:“道友小心!”說罷,便看見雅靜娘娘的那一柄銀白色的“含恨劍”已經來到了玄機子的身後,黑袍蒙麵人隻是隨手一揮,瞬間那一柄含恨劍就來握到了蒙麵黑袍人的手中!


    正道和魔教的高手,在這一霎那全部都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雅靜娘娘在大聲喊的時候,已經來到了玄機子的身旁,同時也是鳳目驚滯,呆呆的看著蒙麵黑袍人。


    雅靜娘娘對於自己這一柄劍有多大的威力,她是知道的。如今看到蒙麵黑袍人,隻是很隨意就把自己的劍接到手中,也看的呆了。


    蒙麵黑袍人看到這些人都吃驚地看著自己,不由得走上前一步,對著雅靜娘娘道:“這是你的劍,請你收迴吧!”


    隨即不等雅靜娘娘來接迴,便把這一柄劍朝雅靜娘娘送去。雅靜娘娘接到自己的劍,才從驚訝中醒悟過來。玄機子在先前的震驚中早已經走了出來,又加上剛才蒙麵黑袍人替他當擋下了雅靜娘娘用來救他的這一劍,當下正要感謝,卻聽得蒙麵黑袍人淡淡的一句道:“你不要感謝我,要謝就謝那個姑娘吧!要不是她的光暈阻止了韋留刀的速度,我也不可能救下你的!”


    說罷,蒙麵黑袍人便朝魔教的方向,淩空走了過去。而雅靜娘娘和玄機子順著那一道乳白色的光暈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一身桃紅色的謝雨裳正站在那裏。她周身環繞著五顆無色的無憂水珠,左手中正屹立著發出乳白色光暈的飄飄渺渺的無字虛碑,右手中乳白色的光暈包圍著徐天順釋放出去的,封禪寺的“鎮妖鍾”!


    不過謝雨裳的目光並沒有看向正道這些人投來的目光,而是看向了蒙麵黑衣人的的背影。眾人隻道謝雨裳驚歎於蒙麵黑袍人的修為,想要把蒙麵黑袍人看仔細。卻不知就在救玄機子的瞬間,二人相視的時候,那種目光中可以碰得出火的感覺,讓謝雨裳的心,像突然迴到了俞元城第一次與武夜來相視的那一種感覺。


    那一種感覺是初見,還是隔世後的重溫?


    那一種感覺,有千言萬語,卻都能在眼神交匯中,融入心底,融入骨髓!


    謝雨裳相信那一種目光給的感覺,是這個世間除了武夜來之外,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夠給得出的。她本來想把“武夜來”這一個名字迎著蒙麵黑衣人歇斯底裏的喊出來的,可是當自己的真氣觸摸到蒙麵黑衣人的時候,他身上的氣息卻跟武夜來一點也不相同。


    謝雨裳感受到蒙麵黑衣人氣息的時候,差點一口氣沒忍住,自己的鮮血又要奪喉而出。還好謝雨裳早已經慢慢地習慣了失落。她在仙訪穀中的時候,她從不去武夜來的墓碑前看上一眼,因為她相信武夜來一定還活著!


    可是武夜來究竟活在哪裏,除了她的心,她實在想不到別的地方!


    此刻謝雨裳看著蒙麵黑袍人走向魔教的地方,突然地眼光再次一亮。她心裏不敢相信地大聲喊道:“不可能,不可能……怎麽連走路的方式都那麽的像他?怎麽會……”


    而就在謝雨裳看著蒙麵黑袍人的時候,突然聽得玄機子對著蒙麵黑袍人一揖道:“玄機子受前輩活命之恩,難以為報,還肯恩人留下姓名,冀圖以後能夠為前輩做點事!”


    隻見蒙麵黑袍人頭也不迴地道:“不要叫我前輩,也不要叫我恩人,我說過救你的是那一個姑娘不是我。至於我的名字,誅魔武便是!”


    謝雨裳聽得黑袍蒙麵人叫“誅魔武”,當下心裏苦澀地歎了一句:“原來他叫‘朱墨武’,當真不叫武夜來……不叫武夜來……”


    玄機子和雅靜娘娘聽得誅魔武的話,知道此人似乎不以救人為樂。他口口聲聲地說救人的是謝雨裳,可是即便謝雨裳有阻止韋留刀刀影速度的功勞,但救人的畢竟是他呀!但是知道誅魔武不要他們感恩,才止了繼續跟誅魔武說下去,一起朝謝雨裳禦駕過來。


    謝雨裳心事重重,等看到正道的多人朝自己禦駕過來,才把目光從誅魔武身上收了迴來。她看著已經飛到麵前的雅靜娘娘和玄機子,當下收了無字虛碑和無憂水珠,“鎮妖鍾”,卻還在手中用乳白色的光暈包圍。謝雨裳上前一步,對著二人一揖道:“謝雨裳拜見兩位師叔!”


    雅靜娘娘忙過來,扶住謝雨裳的手道:“雨裳,你怎麽還計較起來?今天要不是你的幫助,我們百祖山恐怕就要失去一個棟梁了!”


    說著雅靜娘娘迴頭看了看玄機子,玄機子聽得雅靜娘娘說自己“棟梁”,當下有些靦腆,對著謝雨裳一揖道:“玄機子謝過謝大小姐的活命之恩!”


    謝雨裳見到玄機子向自己作揖,當下連忙掙脫雅靜娘娘握著的手,連忙對玄機子還禮道:“玄機閣主折煞了雨裳,若是我的父親知道您這樣恐怕要責罰於我了。我們本來就是正道,出手相助,那也是在情理當中,不必相謝!相謝倒顯得見外了!”


    隻聽得謝雨裳的話剛說完,玄機子還要再說些什麽的時候,突然天空中傳來了一股聲音道:“雨裳說的是。玄機道兄就不必多禮了,咱們正道都是一家人,何必這麽見外!”


    說話的人正是撫仙塢的謝飛長老。話才說完,就看見謝飛一行正道的高手,瞬間就來到了謝雨裳三人麵前。謝雨裳看著謝飛,謝言、謝語三個撫仙塢的長老,當下朝著三人一揖道:“雨裳拜見三位叔叔!”


    拜完三位叔叔,謝雨裳又轉向對著其餘的長老一揖道:“謝雨裳參見各位長老師叔!”


    眾人見謝雨裳一點也不擺高手的架子,當下正要說話,卻聽得魔教那一邊傳來了徐天順憤怒的聲音道:“淩諾小丫頭,你不配!”


    聽到這聲音,正道這一行人都顧不得其他,朝著徐天順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隻見一個身穿淡綠衣服的,年紀和謝雨裳不相上下的小姑娘,正站在徐天順不遠的地方,不知對了徐天順說了些什麽。徐天順驚怒的說了一聲:你不配!


    隻聽得那一個身穿淡綠衣服的女子,對著徐天順道:“你跟韋留刀身為護法,做這種有損於聖教的事情,就算是教主也不可能留得下你了!”


    淩諾的話才說完,就聽到淩諾不遠處一個一身穿得如著了火一般的,臉色黝紅的中年漢子對著韋留刀和徐天順厲聲道:“兩個都身為聖教的護法,一個不惜降尊傷了別人的弟子,還覬覦了別人的法寶,另一個則暗中偷襲沒有能力再戰的人!當真損了我們這些護法的臉麵!”


    韋留刀聽得二人的罵語,當時不語。而徐天順則因為自己的不對,衛魔護法朱蘊的責罵並沒有開口,而聽得淩諾這一個淩天的孫女辱罵自己,當下不由得道:“你是什麽東西,就算你爺爺淩天站在我麵前也沒有資格說這話吧?”


    “淩諾是什麽東西,你不配說!如果你再辱罵淩諾,當心我不顧同門之情!”聽到這話,徐天順和韋留刀就看見了站在淩諾身邊的誅魔武。隻見誅魔武兩道如利劍一般的目光,看在韋留刀和徐天順身上,二人當時就怔住了。


    而遠處的謝雨裳看到誅魔武站在自己的仇人淩諾的旁邊,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突然就隱隱的作痛起來。


    她也很想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可是她卻找不到一點答案!


    如果她跟誅魔武真是初次見麵的路人,怎麽會沒有那種陌生的感覺?


    碎雪一點一滴地落在謝雨裳的流蘇和肩上,


    似乎在為她累積著答案!


    而碎雪,


    如果答案不盡人意,


    那又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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