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安得生歎了一口氣之後,倏地轉過身對著沈紀深和吳基仁道:“二位舵主不必多疑,我沒有什麽意思。隻是二位舵主既然已經入了我們劍林,我們劍林也不能少了禮數。我本來欲讓二位舵主擔任本門的高級領事的,但是剛才跟眾師兄弟一商議。眾師兄弟覺得,二位舵主初來乍到,如果冒然給以高級領事的職位,恐怕劍林的許多弟子有所不服,所以……”


    安得生的說到這裏,一臉苦笑地看著沈紀深和吳基仁。沈紀深和吳基仁何等人物,聽到這裏焉有不知之理。安得生明顯是要二人去立功,來證明自己而已。當下沈紀深和吳基仁相互看了一眼,隨即二人離開了座椅,對著安得生道:“安護法的收留之恩我們無以為報,隻要安護法有什麽事盡管安排我們二人去做,我們定不負安護法所托!”


    安得生看到二人的模樣,當下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了別人看不到的一絲狡猾。不過這狡猾轉瞬便消散了。安得生連忙走到沈紀深和吳基仁的麵前,托住二人的手,道:“二位賢弟誤會了,我並不是要二位賢弟去做什麽事。隻是要賦予二位賢弟高的職位,恐怕下麵的弟子有所非議。加上聖教一向太平,並沒有什麽功勳可以讓二位賢弟去奪取。所以我思來想去,隻有讓兩位賢弟先去了解我們劍林的劍陣,並各自執掌一方。如果一個月過去,兩位賢弟能掌握好劍林的劍陣,到時候委以重任,就沒有人敢說什麽了!”


    安得生說到這裏,特意看了看沈紀深和吳基仁二人,隨即又道:“二位賢弟……覺得如何?”


    沈紀深和吳基仁都知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當下二人立即表示願意,願意聽從安得生的安排。


    安得生從容的安排了沈紀深和吳基仁以後,悠閑地坐在椅子上喝著茶,想著自己這一出精彩的安排。他之所以不讓眾師兄弟知道劍林來了兩個萬宗堂的護法,是因為他覺得人知道多了難免意外。在這爭奪教主之位的節骨眼上一定不要出意外才好。如果等自己的眾師兄弟奪迴靈寶,那麽再說出這件事,那麽就算別的護法知道沈紀深和吳基仁在這裏,也不敢輕易到這裏來要人的。


    而讓沈紀深和吳基仁去劍林的兩個方位主持大陣則是出於現在劍林中的高手都出去奪靈寶了。以防萬一其他的護法這時候發難,他不得不找兩個高手來坐鎮劍林。於是在巧言令色之下,把沈紀深和吳基仁都賺入了劍林之中。


    不過安得生萬萬想不到的是,他言語中的矛盾竟讓也是以智謀出名的沈紀深察覺了這裏的一切詭異。沈紀深聽完安得生的話,當下犯疑,暗道:“安得生說‘聖教一向太平’,卻要我們來參與劍林這樣一個防禦性極強的劍陣,這不是意味著有外敵要來入侵嗎?主持劍陣安得生的師兄弟不知多熟悉,卻說隻要我們能主持一個月不出事,便委以重任。既然‘太平無事’何來的委以重任?時間偏偏限製在一個月,莫非這一個月中劍林的高手大都不在劍林?”


    想到這裏,沈紀深已經隱隱的猜出了劍林當下的情景。隻是魔教的事情向來緊密,中州正道很少能打聽到魔教的情況。所以雖然沈紀深隱隱的猜出了劍林麵臨著大敵,且高手都不在劍林,卻猜不出究竟是個什麽原因!


    所以沈紀深並沒有把心中的想法告訴吳基仁。他知道這種時候,沒有十足的把握自己是不能說些什麽的,因為自己都還是寄人籬下。沈紀深隻是在心裏暗暗地告誡自己:“除非是敵人來勢太兇,否則還是會盡力守好劍林的!”


    他可不想被別人說是幾姓家奴!況且如果這一次還被敵人逼得無家可退,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去什麽地方了!


    就在沈紀深邊想的時候,他已經把整個的所在劍陣地方了解了一個遍。隻見這一個劍林的所在地,上半部分呈圓形封頂,一層層的真氣環繞著頂部下來。最後形成一層薄膜般的環形,展現在沈紀深的眼前。沈紀深記得安得生臨走前曾對他說道:“隻要沈舵主能支撐住這個環形口一個月,就算任務完成!”


    此刻沈紀深在研究著這個環形口,隻見這一個環形口在一層層的真氣遞推上去,竟然可以連接地麵。至於地麵上連接的是什麽東西,沈紀深想都沒有想,就知道是劍了。


    隻是沈紀深想不通為什麽這麽一個環形口卻可以控製上麵的那麽多的劍呢?不過想到這是窮其幾代老祖宗的心智才完成的傑作,沈紀深便也就釋懷了。不過當下沈紀深還是對劍林的老祖宗充滿了欽佩的!


    沈紀深看著那一個環形口,暗暗地注了真氣進去。隻見自己的真氣才注進去,就如同水匯入了大海一般,相融得沒有一絲排斥。沈紀深隱隱的為這一個環形口有些擔心,他知道能這樣毫不見底的吸食真氣,要是外敵來侵,自己的這些真氣能起什麽用!


    這時他想到了安得生臨走前的話語:“沈舵主不要問我怎樣操作劍陣,這個問題想必沈舵主會解決的,因為這一個操作本來就不是很難!不過我有一點忠告,希望沈舵主能夠每天都能輸大量的真氣進去,這樣就很不錯了!”


    當時沈紀深聽著安得生這樣的話語,不由得眉頭一皺。因為在安得生的寢室的時候,安得生可是改口已經叫他和吳基仁二人“賢弟”的,怎麽轉眼之間又變成了“沈舵主”了呢?


    沈紀深看著如此看不透的安得生,不由得有著一種如履薄冰的感覺。不過這個念頭他沒有存在多久就開始研究起這一個大陣來。沈紀深研究了一個下午終於研究出一點眉目來。他看著自己研究出來的後果,更加地對創造劍林的老祖宗越發的佩服!


    原來那一個環形口是把真氣注入到裏麵,推動裏麵的真氣上升,真氣一旦上升到頂部,真正控製整個大陣的主人,就可以發動整個劍林的劍。而這個環形口裏麵的真氣,竟然是幾千年以來每一個弟子每一天匯聚在裏麵的真氣。


    也就是這個地方的大陣,並不需要沈紀深付出真氣。他隻要把裏麵海洋一般的真氣股股地送到頂部就可以了。可是送這些真氣談何容易?沈紀深剛才才把真氣注入到裏麵,就被裏麵的真氣融得一幹二淨,怎麽才能推動這些真氣呢?


    沈紀深想著想著,竟然什麽法子也想不出來。良久,心煩意亂之下,沈紀深突然道:“安得生的師兄弟包括安得生並不是比自己修為高多少的人,他們又不是武夜來,怎麽他們能做到,自己偏偏做不到呢?這當中一定有什麽竅訣!”


    想到這裏,沈紀深的目光再次從環形口再次看到頂部。隻見這個真氣層裏麵匯聚不同人的真氣,有的地方稀,有的地方薄!看到這裏沈紀深不由得一笑道:“原來如此!”


    隻見沈紀深嘴角微微一笑,便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乾坤扇”,一招“扇裏乾坤”便朝環形口揮去。隻見乾坤扇上麵的野獸,如傾巢而出的惡狼,一起朝裏麵奔去。這一進去果然看見裏麵的真氣混亂了不少,稀稀薄薄立即見了分曉。沈紀深趁機有一道口訣之下,乾坤扇當中的眾人從紙扇上擁瘋著進入了環形口,朝著真氣薄弱的地方推上去。


    果然這樣,裏麵薄弱的真氣逐漸向上頂去。不過沈紀深乾坤扇裏麵不論是人還是獸,都是靠真氣凝聚出來的。這些人和獸才進環形口的時候,兇猛程度很快就撞擊了安靜的真氣,但是隨著這些人和野獸的深入,也逐漸融入了真氣層當中!


    等一輪下來,沈紀深才發現這是一個苦差事。若是這一個月平安還好,要是不平安的話,真是糟糕透了。當下沈紀深才體會到安得生的那一句話“如果一個月過去,兩位賢弟能掌握好劍林的劍陣,到時候委以重任,就沒有人敢說什麽了”。現在想來一個月當中是非常有難度。其實令沈紀深更為震驚的是這個劍林不僅平時吸取這些弟子多餘的真氣補充,就連發動劍陣的時候,都在不經意之間,又補充了真氣,當真做到了“以戰養戰”!


    不過也有沈紀深懷疑的,這樣以真氣養陣,如果有一天真氣大到沒有人能夠掌控,這不就是一個廢陣了嗎?不過轉瞬,沈紀深便自嘲道:“人家劍林的老祖宗能設計這樣一個大陣,難道就沒有考慮到這樣的問題?自己真是杞人憂天了!”


    沈紀深苦笑了笑,便目光又迴到了這一層層的真氣上麵。沈紀深知道要匯聚這麽多的真氣不知道要需要多少人,需要多少年的積攢?何況這裏隻是劍林眾多劍陣中的一個!


    剛剛完成了一次真氣的上推,沈紀深便感覺壓力很大,又更加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想。照這樣的難度看來,要是沒有外敵來侵的話一個月還是很簡單的。隻要自己看好這個陣,一個月不就完了!


    可是安得生說的是這一個月“平安無事”便委以大任!要是沒有事,任何一個普通的弟子都可以來看好的,可安得生卻轉著彎先曉以他的恩情給自己和吳基仁,再安排自己和吳基仁來替他守陣。


    看來這一個月當中,當真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想到這裏沈紀深的目光看向頂部被那一層層真氣封住的上空,目光尖銳的像一柄開山的斧頭,要把這個山頂劈開,然後看一看外麵即將發生的大事是什麽?


    可是外麵,外麵要來的大事究竟是什麽?


    外麵要來的大事是不是也如同這層層的心思一般,令人看不透,摸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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