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鳳湮不說話,千琉璃睜開眼睛,又問:「你告訴我,這裏麵有沒有一點真心?」


    若是他說有,她選擇相信他。


    也不會再追究此事,可若是沒有……


    千琉璃抿唇,手指尖也跟著緊握。若是沒有,她也沒理由呆在這個地方了,她討厭被人這般利用……


    鳳湮蠕動唇角,卻始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千琉璃緊盯著他,可見他這般為難,就像是想到什麽一般冷冷笑道:「罷了,大國師若是不想說,我也不會逼迫你,而我也已經懂了你的意思。」


    千凝雪說得果真不錯,他啊,真的是沒有心的……


    鳳湮緊盯著她,不明白她究竟懂了什麽,可聽到她的這般稱唿,他隱隱有了一種慌亂感。


    「大國師,為何要將我的名字抹去呢?」千琉璃再次逼近,眸底有著寒潮,「是因為……我沒有同你交合嗎?」


    聽到她這般說,鳳湮輕咳幾聲,臉色變得更為難看。


    千琉璃心頭一緊,想要詢問他如何,卻還是忍住了。


    「你是血鳳血脈,黑暗公會的人又盯上了你,我怕你去淩雲學院會遇到危險。」鳳湮眉頭一蹙,又道:「我說過我會護你,所以留在我身邊不好嗎?」


    護她?


    聽到這般詞彙,千琉璃神情有些恍惚。


    可一想到他沒有半分真心在,她的心再次凍結,「留在你身邊,做你的解藥?與你交合?然後,我若沒有聽到今日之言,我是不是就會被蒙在鼓裏?」


    鳳湮唇角泛白,想要解釋,卻發現他根本不知道說些什麽。


    見他依舊不說話,不解釋,千琉璃揚起唇瓣,冷笑不止。


    若是他一開始就表明目的,她或許並不會這般失望。


    可他偏偏用這種最為動人的方式,可這種方式卻最為殘忍,傷人……


    「鳳湮,我差點信了你……」


    其實已經信了,可她不想說,她隻想留存這最後一點尊嚴。


    鳳湮指尖一顫,隻覺得心中絞痛陣陣,他咬唇,卻是猛咳了幾聲,那聲聲咳嗽叫人心碎。


    千琉璃忍住衝動,冷眼瞧著他,「我不想讓你護著了……還有,淩雲學院我一定要去,就算你將我的名字抹去又如何,我還是會想辦法的。」


    鳳湮眯眼,伸手想揉她的頭頂。


    千琉璃似看穿了他的意圖,伸手就將他的手拍掉,道:「別碰我,我……討厭。」


    鳳湮眸光一閃,指尖也跟著輕顫起來,「別任性好嗎?」


    他垂下眼簾,眸底似閃過一道沉痛,卻是淺淺的,不易讓人察覺。


    千琉璃自然也沒發現他眼中的沉痛。


    她挑眉,聲音淡而冷,「我沒有任性,我隻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情而已。」


    鳳湮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見千琉璃已經站起身,她抬腳走到門口,又突然頓下腳步道:「鳳湮,若是再被我知道你在背地裏做了什麽手腳,休怪我不客氣。」


    話落,也不等鳳湮迴應,千琉璃拂袖絕塵而出。


    鳳湮看著她遠去的背影,隻覺得全身冰冷無比,他是不是說錯什麽了?


    千琉璃出了房間也不知要去哪裏。


    房間她是絕對不會去了,鳳湮都這般說了,她怎好舔著臉皮再和他睡在一起?而眼下,他們已經把什麽都說開了,她就更沒理由留在這個地方。


    千琉璃在望月亭中晃蕩,不知不覺就晃蕩到了後花園中。


    後花園中景色秀麗,也有好多她與鳳湮的迴憶,可惜,這份迴憶早已變得不太純粹。


    她以為她和鳳湮很近,可其實他們終歸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而這個地方雖美,但也不是她永久的棲身之所。


    她遲早會離開這裏的……


    千琉璃撩開衣袍坐在涼亭中,她目光悠遠,似乎帶著淺淺的傷。


    沒過多久,一名小丫鬟跑過來,道:「夫人,可以去吃晚飯了,大國師在大廳中等你。」


    千琉璃驀然迴神,神情一凜。


    在發生了那樣的事後,他竟還若無其事地邀請她吃飯?


    他又是想用這份虛假的感動來誆騙她?


    千琉璃越想越生氣,手指尖也跟著顫動不停,她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很平穩,「帶我轉告鳳湮,今兒個我去外頭吃,就不去大廳了。」


    丫鬟也沒多問什麽,轉身便下去迴稟了。


    千琉璃拍拍衣裙站起身,準備去醉月樓大吃一頓。


    這個什麽望月亭,她不稀罕……


    來到醉月樓中,千琉璃直接要了一間大廂房,也點了一桌子的美味食物。


    她眼下心情不好,準備化悲憤為食慾。


    千琉璃邊吃菜,邊喝酒,沒過多久臉上便有了幾分醉色,可她的思緒卻清明的很,好似怎麽喝都喝不醉一般。


    呆在空間裏的神兔實在看不下去了,忙是從空間裏跳出來,道:「小丫頭,你這般胡喝若是醉了可怎麽好?」


    千琉璃搖晃著酒杯,眼中也有幾分醉色透出,一剎那她雙眸如同氤氳著霧氣,動人非常,「醉了豈不是更好?那就不用再想那些個煩心事兒了……」


    「不就是一個男人嘛,你當真這般在乎他?」神兔唾棄。


    千琉璃扁扁嘴,聲音沙啞,「自然是在乎的,在這個異世界隻有他待我最好,可如今卻告訴這些隻是假象全無真心……」


    「本神兔也看錯鳳湮美男了。」神兔雙手環胸,忿忿不平。


    千琉璃望著外麵的月色,隻覺得惆悵不堪,「望月亭我是不能呆了,眼下唯有拿到名額我才能徹底擺脫。」


    「你要離開鳳湮美男?」神兔稍稍一驚,沒想到她能這麽果斷。


    千琉璃點額,「自然是要離開的,我與他……」


    她一頓,一時間竟說不出來她與鳳湮是何關係了。


    千琉璃又猛灌了幾口酒,這才粗魯地推門而出。


    酒樓外頭燈火通明,照得她的小臉愈發細嫩,還有點點醉人酡紅色。


    即使她穿著素色長裙,也無法掩去她臉上的嬌艷,頓時惹得酒樓中人多看了她幾眼。


    千琉璃不管不顧旁人的目光,一步步走向樓梯,她小臉緋紅可眸底深處卻盛滿冰冷,也是清明不已。


    「千琉璃,你一個人跑來醉月樓了?」一道輕快明朗的男聲在耳邊響起,「咦,你喝了很多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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