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湮點額,身上單薄的裏衣,似乎能將他的精壯胸膛勾勒而出。


    千琉璃目光下移,忍不住看了他幾眼,直到鳳湮將目光投來,她才悻悻將目光收迴。


    迴到房間,千琉璃一眼就看到擺在桌案上搖曳不停的燭火。


    燭火將整間屋子照亮,暈光打落在鳳湮身上,他隻穿一件裏衣卻依舊仙氣裊裊,恍若霧中仙人,美得不可思議。


    千琉璃側眸,又在他身上打量了幾眼。


    真的好好看……


    鳳湮眉目低垂,也將目光投到她身上。


    千琉璃一愣,將身上的外袍取下,遞到他懷中,道:「現在都迴到屋子了,這件衣服你拿迴去吧。」


    鳳湮將外袍接過,似能感覺到外袍上散出來的熱度,那是……屬於她的熱度。


    他將衣服披在肩頭,眼神輕晃。


    千琉璃走到裏屋,梳洗一番後就扭頭倒在床上了。


    鳳湮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瞧著她。


    「我困想睡覺了。」千琉璃打了個嗬欠,朝身旁的床鋪拍了拍道:「你若是困了,也躺下吧。」


    鳳湮開口說道:「我還有一些字帖要臨摹。」


    千琉璃拉著被子,道:「那你臨摹,我先睡一會兒。」


    鳳湮推門而出,將書房內的字帖拿到房中來臨摹了,他就坐在桌案前,搖曳的燭火投射在他身上,剎那,他被光影所浸染,頓時變得神聖不凡。


    千琉璃睡了一會兒,側眸的時候發現鳳湮正在臨摹字帖,他的樣子好認真,纖長濃密的睫毛上也染著一層光暈,特別好看。


    「你怎麽還在臨摹?」千琉璃突然開口,聲音中有些沙啞睡意,「還有多少?」


    聽到她的聲音,鳳湮抬眸看她,熏暖燭火的投射下他眼中似有一道柔色劃過,「還有一些,快了……」


    千琉璃似發現了那些柔色,神情不免有些恍惚。


    鳳湮看了她一眼,又繼續垂眸開始臨摹。


    千琉璃看了他一陣,迷迷糊糊又睡著了,待她睡得半睡半醒之際,便覺得身旁的床鋪一陣塌陷,緊接著,便有一個人鑽了進來。


    千琉璃微微睜開眼皮子,透過微光看到的是鳳湮,「你臨摹好了?」


    她迷迷糊糊問了一句。


    鳳湮點額,突然伸手在她額前輕撫。


    察覺到額前的冰涼,千琉璃又是一陣恍惚,涼絲絲好舒服……


    她咂咂嘴巴,突然伸手環住鳳湮的腰肢,一剎那,他身上的薄荷清香更加清晰飄入她的鼻尖。


    又涼快,又好聞,棒極了。


    被她環住腰肢,鳳湮的身形微微一顫,他側眸就見千琉璃早已經睡著,剛才的這番動作也是無意識做出來的。


    他就說嘛,這小丫頭總不會那麽大膽的。


    鳳湮輕輕拉上被子,和衣而睡。


    鳳湮閉上眼睛,忽而又睜開了。


    他垂眸看著放在他腰間的小手,思索了片刻,便突然伸手將她的小手包裹住了。


    剎那,一股暖意在他手指上蔓延,令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鳳湮唇角有一抹淺淺弧度揚起,他閉上眼睛終於睡了過去。


    千家。


    他們今日吃飯有些晚,一家四口圍坐在餐桌前倒也極為和樂融融。


    千水妙戳著碗中的飯粒,狀似無意間說道:「陛下的意思是好像是想讓二姐退學,可賀蘭學院是二姐好不容易才進去的,若是退學了她該有度不甘心啊?」


    蘭姨娘拿出帕子嚶嚶啼哭起來,她家寧兮還真是可憐,怎麽就被退學了呢?


    千臨風聽到她們又在談及千寧兮,便忍不住重重拍了下桌子,厲聲道:「就算被退學那也是她自己作的,偷盜上古圓盤,還去加害旁的人,陛下沒要她的性命已經是網開一麵。」


    蘭姨娘淚花打轉,不甘心地又道:「可寧兮的天賦不錯,若真被退學了豈不是浪費了她的天賦?她這一生可就完了啊……」


    她膝下有千寧兮和千水妙兩個女兒,千寧兮天賦極好,千水妙天賦平平,她把賭注可全壓在千寧兮身上了。


    可眼下,她竟然說廢就廢了?


    蘭姨娘咬牙切齒,若是這般這個家就要成為千凝雪的了,千凝雪是大夫人的女兒,大夫人死得早可偏生留下一位這般尊貴的女兒,實在叫人噁心不已。


    「就算完了,也是她自己作的。」千臨風狠心道。


    蘭姨娘還想再說,卻被千凝雪柔聲打斷:「蘭姨娘你就別說了,就算你再如何不甘心,陛下的決定也是我們無法左右的,二妹這次做得實在有些過分了。」


    聽到她這般說,蘭姨娘狠狠瞪了她幾眼,卻也不敢多說什麽。


    千凝雪把玩著手中碗筷,又道:「父親,我聽說今兒個大國師剿滅了黑暗公會的一個據點,可有此事?」


    千臨風迴答:「確有其事,我還聽說大國師將黑暗公會的法明長老也一併弄死了。」


    千凝雪勾唇,眸中染入一層笑意,「我就知道,大國師就是這般厲害的……」


    雖說被拒絕了,但千凝雪還是不曾忘記那個驚為天人的男人,她覺得他娶千琉璃,定是覺得那廢物可憐,根本不曾有半點真感情。


    她是尊貴聖女,若是能做點事引起他的注意,或許就能入住望月亭……


    千凝雪細想著,不禁緊握住手中的筷子。


    千水妙朝她看了一眼,狀似無意間說道:「可我還聽說,好像是三姐同大國師一起剿滅的據點,陛下還賞賜給了三姐好多金幣。」


    千凝雪眸光一閃,裏頭似有一抹寒潮,「她也去了?」


    千水妙點額,「是啊,大姐不知道嗎?」


    「我不知……」千凝雪笑得有些僵硬。


    大國師這般謫仙之人,為何剿滅個據點還要帶著那廢物?


    千臨風聽她們談及千琉璃,不由重拍了一下桌子,喝道:「別再給我提那個女人,她早就和我們千家斷絕了關係,此後她便不是我們千家的三小姐。」


    千水妙聞聲,嚇得不敢出聲。


    千凝雪把玩著手中筷子,臉色稍微好了幾分。


    就算有賞賜又如何,她還是聖女,還是最為尊貴的那一個。


    四人又吃了些東西,這時,便有一名丫鬟跑過來稟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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