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要等你,我要在桃花源跟你告別,這才是真正屬於我們的告別儀式。還有你可別忘了,我可是黑暗中的人,不適合在光天化日之下出沒的。”夜笑著說。


    他的笑,一如既往的溫柔。


    溫柔的讓海棠覺得胸中某處在疼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夜的種種,她都記在心中。


    “那以後,我用這個還能找到你麽?”海棠小心翼翼的拿出柳葉飛刀,那還是在親王府的時候,夜還是夜的麵容的時候,他送給她的。


    “你一直留著?”夜沒有想到。


    真的是沒想到。


    看到海棠保留柳葉飛刀,他的心忽然之間充盈了滿滿的幸福感。


    他的笑容更加的凜冽了。


    “你若不讓我留著,我便還給你罷。”海棠故意說。


    “別,我要你一直留著,即使用它找不到我。”夜說。


    海棠收起柳葉飛刀,小心翼翼的保管了那麽久,她會一直保留下去。


    “桃林還是那麽美。”海棠每次來都能嗅到紛飛的花瓣在鼻尖留下的香氣。


    “如果沒有人打理,怕是用不了多久,這裏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美了。”夜歎息到,“這裏也是我最愛的地方,因為這裏曾有你以及和你有關的所有記憶。”


    “這麽說你還是會走的?”海棠明知道如此,可親口聽夜說,還是有些落寞。


    哎,年紀大了,就容易感傷,就見不得生死離別了,心也越來越軟了。海棠心中自嘲。


    年少輕狂時,生死離別又算得了什麽。


    如今,不同了。


    “你不想我走?”夜問。


    “我想與不想也沒有什麽作用,這一切不取決於我。我不是決定者。”海棠看著夜,打心裏不想他走的。


    “但這對我很重要,告訴我你,不想我走。”夜說。


    “我不想你走,夜,真的不想。”海棠忽然哭泣起來了。


    好像淚水決堤了。


    海月走她沒有這般哭泣,彎彎走她沒有這般哭泣,知秋走,她沒有這般哭泣,就算知道大同可能永遠迴不來了,她也沒有這般哭泣,被婆婆羞辱,她也沒有這般哭泣……


    原來,自己背負了好多好多……


    原來,所有的淚水都留在這一刻,匯聚起來了。


    然後一湧而下,奔流而去,成了溪流……


    “我保證,在蒼茫人海中,我們還會再相見的。”夜深情的說。


    “下一個任務是哪?”海棠問。至少想知道他的去處,自己還可以想象一下。


    “我得到的命令是迴京待命。其他人已經先撤走了,我爭取了幾天時間。”夜說。


    “就是為了等我,和我親自在這裏告別麽?”海棠問。


    “不隻是這樣,還有……和田田親自告別。”夜說。


    他也把田田放在了心上。


    海棠沉默不語。


    宴席,終究還是要散的,如東流之水,攔不住,擋不住。


    “皇上開恩,把這片桃林永久性的賜予我了,成了我的封地。我又不住在這,需要有人打理,不如你來搭理如何,交給別人我還不放心呢,你采摘花瓣也方便多了……”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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