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個小精靈一樣,跟著自己,久而久之,兩人都習慣了對方的存在……


    在沒人的時候,隻有她和子鷺單獨兩個人,她總是小聲說:“長大成人和你私奔,長大成人和你私奔……”


    子鷺看著她,撫摸她的額頭,笑而不語……


    妹妹啊妹妹,我不知年紀是否真的是差距,我不知血親是否真的是阻隔,誰不希望你這樣的人伴在身邊呢……


    彎彎最喜歡的就是每天和子鷺走路去兵部,打發了轎夫。兩人手牽手沐浴在晨曦中,這種感覺讓彎彎覺得好幸福。


    走的很慢,很慢,子鷺的手很溫暖,也很溫柔,很大,合起來像一個小小的山穀,把彎彎的手攬在其中……


    是保護,是心手相連,是彼此擁有。


    彎彎喜歡這種感覺,甚至希望這條路可以一輩子這樣走下去。


    她想象過,子鷺八十歲了,還依然健壯,背著劍穿著官服去他的兵部,而自己那時候也老了,成了一個銀發的老太婆,但內心依然青春活力,也像此時此刻這番,牽著子鷺的手,兩個人慢悠悠的走向兵部,沐浴在亙古不變的晨曦中……


    想到這處場景的時候,彎彎總能咯咯的笑出生來,那是幸福的聲音。


    子鷺也總在這個時候問,喂,我的小公主,你笑什麽呢?


    彎彎笑著搖頭,嘴角就像夜裏天邊的彎月。


    你猜?


    彎彎說。


    “小公主的心思很難猜的。”子鷺說。


    其實他心裏明白,彎彎所有,一切皆和自己有關。


    他真想寵愛她一生,傾盡所有。


    這些好夢不會成真的。彎彎和子鷺都清楚他們各自的未來。


    彎彎必然要去某個或許遠在天邊的國家和親,嫁給比自己父親還老的國王,或者比自己還小的咿呀學語的王子。


    而子鷺,他的婚姻也歸屬皇上,說不定哪天,皇上為了拉攏某位大臣,就讓自己的親侄子娶那位大臣之女以示皇恩浩蕩是一家人了……


    這就是兩個人不同的未來。


    正因為如此,這一刻才更珍貴。


    君未娶,妾未嫁。


    這晨曦映不出不可知的未來。


    卻能映出此刻,兩個人的心手相連的倒影。


    攜手一生,成了奢侈的不能完成的事,那麽此時此刻,當下最可貴,最珍惜。


    “彎彎,你怎麽不說話了……”海月叫了彎彎好幾聲了。


    而彎彎沉浸在這大半年的迴憶之中,日後的自己就要靠這樣的迴憶支撐一生麽?


    她迴頭再一次看向子鷺,那麽他呢,在不可知的未來中,我深愛的子鷺也要靠這樣的迴憶支撐一生麽,或許,他不像自己,他用不著,也或許,他用得到……


    “你會有如意良人的。”彎彎這才會海月的話。


    “你也會如願以償的。”海月看出了一部分彎彎的心思,把頭也扭向小王爺。


    彎彎笑了。


    心中感謝海月的祝福,盡管這祝福不會成真。


    看著此刻子鷺談笑風生,彎彎已經很幸福,很滿足了,她忽然明白自己想要的不是耳畔親昵,不是枕邊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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