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樓還沒醒。


    一眾卸嶺弟子包括羅老歪圍在他身邊,臉色凝重。


    “不是說沒什麽大礙嗎,怎麽還不醒呢?”羅老歪嘀咕了一句,怕手裏的煙熏到陳玉樓,轉身朝門口走去。


    他剛走到門邊,就聽一名卸嶺弟子激動的大喊道:“總把頭醒了,總把頭醒了!”


    “太好了,老大沒事。”


    “快,去通知拐哥。”


    聽到他們的聲音,羅老歪忙擠了過來,坐到陳玉樓的床邊,看著睜開眼睛的陳玉樓,他激動道:“醒了,把頭哥,你總算是醒了,可把兄弟們擔心壞了。”


    陳玉樓的神色看上去有些茫然,等羅老歪說完後,他皺眉道:“到底怎麽迴事?”


    “總把頭…”


    他一問完,身邊的卸嶺弟子立馬七嘴八舌的想把他昏迷之後的事告訴他,但他們同時說話,這麽吵,不要說陳玉樓了,就連羅老歪也聽不清他們說什麽。


    羅老歪忙阻止道:“閉嘴,一個個說,你先說。”


    他指著一個微胖的卸嶺弟子道。


    那人說道:“總把頭,剛才我們都在崖邊,也不知道您是怎麽昏過去的,就看到是陳爺把您背上來的。”


    陳爺?


    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陳樂,陳玉樓目露思索。


    他並沒有失憶,隻是剛剛醒過來,還沒有緩過神來而已。現在聽到卸嶺弟子的話,他當即陷入了迴憶。


    陳玉樓記得,他是因為手下去摘一株有問題的靈芝,結果從蜈蚣掛山梯上摔了下去。


    那麽高的山崖,他本以為自己死定了。


    但在墜落的過程中,他不知道是掛在了樹枝還是什麽上麵,卸掉了大半的衝力,雖然最後還是摔倒了地上,卻是沒有性命之憂了。


    再結合那名卸嶺弟子之前的話,陳玉樓猜測,他當時應該是摔在殿頂,然後昏過去了。而走在最後,從偏殿上來的靚仔樂,發現了他。


    於是將他背了上來。


    這麽說,是靚仔樂救了他?


    如果沒有靚仔樂,那偏殿下麵全是蜈蚣,說不定還有其他未知的危險,陳玉樓覺得就算自己沒有摔死,恐怕也難逃一劫。


    “陳兄弟人呢?”還有虛弱的陳玉樓開口問道。


    “總把頭,陳爺他應該還在前廳,幫著照顧咱們受傷的兄弟。”一名卸嶺弟子說道。


    不得不說,接連幾波下來,靚仔樂如今在卸嶺弟子心目中的地位,越來越高。畢竟他們做的事危險又損*德,有一個強悍的隊友,無疑是好事。


    見他們說的差不多了,羅老歪開口道:“總把頭…”


    “都圍在這裏做什麽,一點規矩沒有,全都出去。”聽到陳玉樓醒了,端著藥急忙趕過來的花瑪拐,進來看到這麽多人圍在陳玉樓床前,影響陳玉樓休息,立馬嗬斥道。


    他的話,也將羅老歪的話堵迴去。


    聞言,卸嶺弟子全都散了,陳玉樓床前一時隻剩了羅老歪。


    花瑪拐朝羅老歪道:“羅帥,總把頭現在需要休息,您也累了一天了,迴去休息吧。”


    “妥,妥。”羅老歪說道:“照顧好他。”


    臨走之前,他又湊到陳玉樓耳邊道:“把頭哥,好生休息啊。”


    等他走後,花瑪拐看向躺在床上的陳玉樓道:“總把頭,先把藥吃了吧。已經晾涼了,不燙。”


    “搬山魁首的師妹說,您就是摔到外加受了點驚嚇,沒什麽大礙,吃點藥多休息就好了。”


    見陳玉樓沒有說話的意思,花瑪拐又道:“我給您把藥擱那兒了,您吃完藥好好休息。”


    花瑪拐說完就要走,但被陳玉樓叫住了,隻聽他道:“幫我把陳兄弟和鷓鴣哨給請過來。”


    “好嘞,我這就去。”


    陳玉樓一項見識過人,心性高傲,唯獨看不開勝負成敗。這一趟受驚不小,又擔心無功而返,此刻讓花瑪拐去請靚仔樂和鷓鴣哨,是想以卸嶺魁首的身份,和他們商量一番,共取寶物。


    ……


    鷓鴣哨這邊。


    在花靈給受傷的卸嶺弟子都敷過藥之後,他們師兄妹三人,聚到了一邊的角落。


    “老楊人,把蜈蚣拿出來。”


    說話的同時,鷓鴣哨將一隻蛤蟆,放進了木盆裏。老洋人見狀,立馬明白他的意思,將從山崖底下帶上來的蜈蚣,放到了木盆裏。


    蛤蟆被蜈蚣咬到之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融化”成一灘濃水。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花翎震驚道:“師兄,這蜈蚣怎麽這麽邪性?看起來它們口中的毒液,能使人和動物,瞬間化為膿血。”


    “聽說前朝有好幾個皇帝,都曾在瓶山用藥爐煉丹,時日一久,留下來的草藥金石,就散入土石。這些山裏的毒蟲,平時就相互吞噬傳毒,借著藥石之力,變得奇毒無比。”鷓鴣哨沉聲道。


    他們說話的功夫,忽然聽到草垛後麵有異響,立馬引起了三人的警覺。他們配合默契,隻一個眼神,三人就從三個方向,同時朝草垛靠了過去。


    走在最前麵的鷓鴣哨發現,原來是個被捆住手腳又塞住嘴巴的孩子。


    “你是誰?”鷓鴣哨摘掉塞在榮保嘴裏的布,朝他問道。


    一看到麵前的人,榮保哭泣道:“大爺,求求你了,放我出去,我要尿尿。”


    “我在斷崖見過這小孩兒,他好像就混在卸嶺那幫人裏。”花翎想了想道。


    老洋人一臉好奇的朝榮保問道:“誰給你綁在這兒的?”


    而榮保什麽都不說,隻是一個勁的求救。


    “師兄,不會是卸嶺那幫人幹的吧,他們還綁票呢?”老洋人驚訝道。


    鷓鴣哨瞪了他一眼,訓斥道:“別瞎說。”


    說著,他解開了榮保身上的繩子。


    繩子一被解開,榮保拔腿就跑,和剛剛可憐兮兮的模樣,判若兩人。


    “師兄,跑了?”


    鷓鴣哨還沒說話,隻聽外麵傳來一陣聲響,榮保大叫著疼。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鷓鴣哨他們,急忙朝門口走了過去。


    一到門口,他們就看到花瑪拐正鉗著榮保的脖子,說道:“說,誰把你放出來的,想跑哪去。”


    “是我,有問題嗎?”鷓鴣哨坦誠道。


    聽他這麽說,花瑪拐忙道:“瞧您說的,當然沒問題,但這人還得綁著。”


    被綁成那樣,榮保自己肯定逃不掉,卸嶺的人不會放他,羅老歪手下的人也不會,能將他放了的,這裏也就搬山的人。


    花瑪拐是真不知道,還是明知故問,就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


    “這孩子誰啊?”鷓鴣哨問道。


    花瑪拐沒有隱瞞,答道:“我們從苗寨請來的,帶路的孩子。”


    “綁來的帶路的吧。”


    “羅帥綁的。”花瑪拐毫不猶豫的把事情推到羅老歪頭上,又補充道:“不綁他真的會跑,到時候誰給咱們帶路啊。”


    說完,花瑪拐忙轉了話題道:“對了魁首,我正找您呢。我們總把頭吩咐我,請您和陳爺,借一步說話。”


    “好。”鷓鴣哨爽快道。


    花瑪拐笑道:“那請魁首在大廳等我片刻,我再去請陳爺。”


    “我和你一道吧。”


    兩人找到陳樂的時候,發現他正和紅姑娘說話,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好在光線又足夠暗,他們也看不出紅姑娘臉上有些發紅。


    “總把頭找我?”靚仔樂道:“那走吧。”


    嘎吱一聲。


    花瑪拐推開了陳玉樓的屋門,聽到聲響,陳玉樓問道:“人請來了嗎?”


    他以為來的是花瑪拐。


    “總把頭,身體無礙吧?”


    聽到鷓鴣哨的聲音,陳玉樓忙從床榻上爬起來,又看到和鷓鴣哨一起來的陳樂,他急忙道:“陳兄弟、鷓鴣哨兄弟,早知道你們也來了,我該在外麵迎你們的。”


    鷓鴣哨搖頭道:“總把頭身體欠佳,不必客氣。”


    靚仔樂笑了笑沒有說話。


    “花瑪拐,你先出去一下。”陳玉樓忽然開口道。


    等花瑪拐出去並且將門關上後,鷓鴣哨說道:“總把頭,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說來慚愧,我身為卸嶺之首,今次落得铩羽而歸,顏麵盡失,愧對先人哪。”難怪他要將花瑪拐先趕出去。


    他說完後,鷓鴣哨全無反應。


    這讓陳玉樓有點尷尬,他將目光轉向了靚仔樂。


    靚仔樂說道:“總把頭不必過於自責,那些蜈蚣的兇狠,遠超預料。換了旁人來,也不一定比總把頭做的更好。”


    陳玉樓還想自責了兩句,但又怕遇到之前的尷尬局麵,他借坡下驢道:“本來吧,我以為瓶山元物以前沒人碰過,挺難的,但我真沒想到這麽難。”


    “這剛一下去,就折了好幾口子,傷士氣啊。”


    瞥了鷓鴣哨一眼,見他還是沒有說話的意思,陳玉樓又道:“鷓鴣哨兄弟,我聽說搬山分甲術乃是道中絕學,我們卸嶺人多勢眾,你我何不合作,共取元物呢?”


    “好。”鷓鴣哨一口答應,問道:“總把頭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啊?


    陳玉樓都傻了,先前鷓鴣哨怎麽都不搭話茬,他以為這買賣談不攏呢。說合作的事,他是硬著頭皮往外說的。


    怎麽也沒想到,鷓鴣哨竟然就這麽答應了。


    太突然了。


    “本來有,現在…沒了。”說完,陳玉樓又朝靚仔樂道:“陳兄弟,我知道你對墓裏的東西不感興趣,但卸嶺所得,我做主分一份給你。”


    直接說不要,可能會傷他麵子,本來靚仔樂是不會理會的,但和紅姑娘的事,多少還要他點頭。


    這就好比吃人的嘴軟。


    靚仔樂說道:“東西我就不要了。但我另有一事,想請總把頭幫忙。一個蜈蚣就如此厲害,那屍王隻怕比我預想的還要難纏許多。屆時說不定還需總把頭派卸嶺兄弟助我一臂之力。”


    “如果有需要,搬山亦可以幫忙。”鷓鴣哨說道。


    “那就多謝了。”


    沒搶到說話機會的陳玉樓:“……”


    “陳兄弟放心,這點你不說,我也會吩咐卸嶺弟子的。”陳玉樓正色道。


    ……


    等從屋子裏出來後,靚仔樂就和鷓鴣哨分開了。


    他迴到大廳,還沒來及拿出繩子,就看到紅姑娘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身上也沒披件衣服。擔心她著涼的靚仔樂,脫了身上的褂子,輕輕蓋到了她身上。


    他空間裏明明有很多衣服,隨手拿一件就行了,為什麽非要脫身上這件呢?是因為如果不脫身上這件,誰知道這衣服是他蓋的?


    隻是他剛把衣服給紅姑娘披上去,她就醒了。


    覺察到肩上的褂子,紅姑娘的臉又浮出一道紅暈,說道:“我想等你迴來問問,老大找你什麽事的,沒想到等睡著了。你快把衣服穿上吧,別著涼了。”


    一句說完,她就摘了身上的褂子,想還給靚仔樂,卻被靚仔樂攔住了。


    而靚仔樂的大手,正好握在她白皙的玉手上。


    “我自幼在山上修習道術,終年一件單薄的道袍,現在身上這件入鄉隨俗的襯衣,已經比道袍厚很多了。”靚仔樂說道。


    他說了這麽長時間,都沒有鬆開她的手的意思。


    “你先鬆開,萬一被人看到。”紅姑娘急道。


    不被人看到就可以?


    靚仔樂說道:“你這會兒還睡得著嗎,不睡的話,我們出去走在?”


    “那你先把衣服穿上。”


    “好。”


    兩人並肩往大廳外麵走,走的路上,靚仔樂看到有卸嶺弟子披在身上的衣服掉了下來,一一替他們整理好。


    將這一幕看在眼裏的紅姑娘,眼神溫柔至極。


    是卸嶺弟子絕對不敢相信的神采。


    “我們去哪?”


    到了外麵後,紅姑娘小聲問道。


    靚仔樂說道:“那邊有樹,教你怎麽在一根繩子睡覺。”


    “不是說要先練會一個手畫圓,一個手畫方才可以嗎?”紅姑娘疑惑道。


    “你一個人練,需要先練到心無旁騖的境界,有我在旁邊幫你,會簡單一點。就是讓你先感受一下睡在繩子上的感覺。”靚仔樂解釋道。


    “哦。”


    看著係在兩棵樹中間的繩子,紅姑娘不太確定道:“這真的能睡上去?”


    “不用怕,掉下來的話,我會在下麵接住你的。”


    紅姑娘一躍跳到繩子上,還沒躺下來,就身子一歪,從上麵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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