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二哥,他既能用手中證據威脅胡太醫,自然也能威脅我們。”靳一川不無擔心道。


    陳樂不屑道:“當我是你那師兄丁修?你且問問許大人,我威脅過他沒有?”


    “大哥。”許大鵬叫了盧劍星一聲。


    盧劍星示意許大鵬別說話,他開口道:“這事太大,我們需要商量一下,明日上午,給你答複。”


    陳樂無所謂道:“決定權在你們,交不交易,你們自己決定。但為了你們能活到明天,免費送你們條消息。”


    “皇上當初是想讓人將魏忠賢抓迴去,但趙靖忠害怕他與魏忠賢的關係暴露,因此假傳聖旨,命你們殺了魏忠賢。”


    “人你們雖沒殺,但帶迴一具焦屍的結果,他是可以接受的。隻消殺了你們三人,一切就會煙消雲散。到了如此境地,除了一心想對閹黨窮追猛打的韓大人,沒人在乎魏延屍體的真假。就連皇上也不會在乎。”


    “但眼下韓曠要在三日後開棺驗屍,為了避免事情暴露,趙靖忠勢必會在此之前殺了你們。”


    “事就是這麽個事,祝你們好運。”


    說完,陳樂揚了揚手裏的特赦文書,轉身走了。


    “大哥,咱們怎麽做?”


    盧劍星看了眼早已沒有陳樂身影的庭院道:“賭一把,三天之後,你們先出城,我留在城中等消息。若是情況不對,我立刻出城和你們匯合。出了城,咱們就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若是平安度過此劫,咱們就迴雁樓吃酒!”


    “是,大哥。”


    “對了大哥,三弟之前也說那黑衣人的身份是趙靖忠,這幾天咱們要打起精神來,不能讓這個陰險小人得逞。”許大鵬說道。


    盧劍星點點頭。


    ……


    西郊破屋。


    “靖忠鬥膽,想借用義父的衛士。”趙靖忠朝魏忠賢說道。


    聞言,魏廷當即嗬斥道:“趙靖忠,你把事情搞砸了,還有臉要義父的衛士?”


    魏忠賢卻是不介意,他拉了魏廷一把,示意趙靖忠繼續往下說。他不怕趙靖忠跟他借人,借人說明想做事。


    要是一去杳無音信,那才是魏忠賢最擔心的。


    “韓曠要開棺驗屍,決不能讓這三人活到那天。”趙靖忠咬牙道。


    他說話的時候,魏忠賢把玩著手裏的骰子,趙靖忠或許還沒發現自己態度上的變化,隻當自己這要求,是與魏忠賢訴求是一致的。


    殊不知,他初時聽魏忠賢說要殺這三人時,終歸還有些抗拒,是魏忠賢提出他殺完了人,自己就離開大明,他才勉強答應了。


    眼下卻非除了盧劍星三人不可,這份變化,完全被老謀深算的魏忠賢看在眼裏。


    見魏忠賢沒有表態,趙靖忠急忙跪下道:“義父,十二個時辰內,我一定砍掉沈煉他們的人頭。”


    他坐上東廠提督的日子尚短,即便有些心腹,但連嚴府幾十個金刀門門客,都沒能殺了盧劍星三人,隻憑他這幾個人,顯然是不夠的。


    而且這些人一旦失敗暴露,他絕逃不了幹係,是以不到萬不得已,沒有合理的借口,他絕不會用。


    不然原電影裏,他也不會將主意打到丁修身上,讓丁修去替他殺靳一川,最終引火燒身,逃到關外,都沒能逃掉。


    他唯一的辦法,就是和魏忠賢借人。


    魏忠賢雖落得如此境地,手底下仍有一批死士,用他們去殺盧劍星三人,是最好的選擇。正是因此,趙靖忠才會摒棄身份,跪地相求。


    能做太監的人,不一定能伸,但一定能屈。


    斜靠在椅子上的魏忠賢,稍稍直起身子,開口說道:“靖忠,該不會是你在那錦衣衛麵前,露了相吧?”


    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隻從趙靖忠的表現和隻言片語,魏忠賢就將事情猜的八九不離十。


    魏忠賢嘴角流露出一道笑意,說道:“隨我離開大明吧,你啊,在京城待不住啦。”


    聽他拒絕,趙靖忠咬了咬牙,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言不發。


    見狀,魏忠賢道:“舍不得走?心存僥幸者,賭徒是也,你呀,就不是個當賭徒的料。”


    “義父,靖忠還真想賭這一次。”趙靖忠一臉不甘道。


    看著他臉上的神色,魏忠賢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自己,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裏那枚當初當著許大鵬的麵,擲出個六的金骰子,丟到了趙靖忠手裏。


    他說趙靖忠是賭徒,眼下又把骰子給他,自然是答應幫他賭這一把了。


    ……


    暖香閣。


    前腳從盧劍星家離開的陳樂,後腳就出現在了這裏。他每日自由活動的時間有限,並且每段自由的時間,付出的代價都極大。


    是用上萬次的捅人,換迴來的。


    因此他不願浪費時間,將一個快他一步,拿了周妙彤牌子的女票客,打昏從樓上扔出去後,靚仔樂到了周妙彤的房間。


    “喝茶還是喝酒?”聽到有人進來,原本躺在坐榻上的周妙彤坐了起來,打量了從未見過的陳樂一眼,開口問道。


    她看陳樂的時候,陳樂也在看她。


    正所謂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從她身上收迴目光的陳樂想到,如果非要在她和妙玄當中選一個的話,陳樂會選擇妙玄。


    兩人都毫無靈氣,但妙玄大啊。


    不過沒有非要,是以靚仔樂當然兩個都要。


    陳樂迴道:“到這裏自然還是喝酒。進暖香閣之前,聞到一股臭味,應當是有人在吃臭豆腐。這臭豆腐口感並不比普通豆腐好,還帶著一股臭味,為何偏偏有人喜歡吃呢?”


    周妙彤怔了怔,不知該如何作答。


    “一路行來,看著樓中景象,在下突然明白了,大抵是因為,沒辦法直接吃屎?”陳樂歎道。


    周妙彤:“???”


    “便如姑娘,既非絕色,態度亦不熱情,好些入樓的客人,家中並不乏嬌妻美妾,卻願意花銀子來找姑娘。和喜歡吃臭豆腐,是不是一般道理?”


    陳樂歎道:“難怪暖香閣周遭有賣臭豆腐的小販,原是看透了這其中的道理。”


    他尚未說完,周妙彤的臉色,已變的十分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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