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rley看了看天叔,最終點頭道:“好。”


    天叔站在店門口,陳樂跟在她身後,進到了裏麵。她穿著寬大的裙衫,完全遮住了曼妙的身材,看的陳樂心如止水。


    “有什麽話快說吧。”走到裏麵,shirley突然駐足,轉過身朝陳樂說道。


    她的態度十分冷酷,陳樂也不在意,清楚她現在的狀態,多半是針對天叔,而不是衝他。陳樂言簡意賅道:“天叔他們暗中吞了一筆毒資,現在東窗事發了。”


    他的話音一落,shirley就震驚的看著他。


    “阿邦已經被抓了,天叔用那筆錢,給你開了這家店。”一句說完,陳樂再次開口道:“我答應替他們補齊那筆錢,阿華會去自首,一人抗下所有的罪。”


    “但廉署不會就此罷休,天叔拿錢給你開店的事瞞不過他們。所以我來找你,是想跟你說,我們假裝男女朋友,就說這間店,是我替你開的。可以避免被他們騷擾。”


    “錢是他的?!”一直以為錢是阿邦的shirley尖叫道:“我不需要他幫忙,我這就把這間店轉出去!”


    陳樂歎道:“他對你不好,你說他不關心你。他對你好你又拒絕,你想他怎麽做你才滿意?他一把年紀了,拿不拿那筆錢日子沒什麽分別,他知道你一直想開間店,又不想你繼續在酒吧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唱歌。他或許有不對的地方,但隻是不會表達而已,在他的心裏,是疼你這個女兒的。”


    被陳樂拉住,瞪著他許久的shirley眼眶微紅,問道:“他會坐牢嗎?”


    “不會,阿華一個人把事情扛了,我會在法庭上,替阿華求情的。”陳樂十分肯定道。


    shirley在點頭的同時,看向陳樂道:“我從沒見過你,你為什麽幫他們,那麽大一筆錢,你替他們出?”


    “我是被上麵派來,調查天叔他們和毒販勾結的案子的。”


    陳樂一開口,就聽得shirley一愣。


    “因為我從來沒想過要抓他們,而是想幫他們。”陳樂說道。


    “為什麽?”


    “我對他們說,等這件案子結束,要他們替我賣命。但在遍布精英的西九龍警署,他們想調過去都難,又何談替我賣命?”


    陳樂不再說話,而是望著shirley的俏臉,緩緩說道:“我看過你唱歌,那是一種我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心動的感覺。”


    “如果沒有他們貪汙這件事,在調查完手裏的毒品案,我大概就會對你展開追求。隻可惜沒有那麽多如果,現實往往就是這麽戲劇。”


    “我沒辦法抓他們,因為一旦抓了他們,就要徹底失去你了。”陳樂無奈道:“我說這些不是想逼你,這個原因我連天叔他們都沒說,是你一再追問,我又不想騙你。”


    “別告訴天叔他們。”


    shirley怔怔的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陳樂伸出手,輕輕擦拭她眼角的一滴淚珠,柔聲道:“不用擔心,有我在,一切都會過去的。先假裝我女朋友,把廉政公署應付過去。”


    shirley沉默點頭。


    “我叫天叔進來,廉署隨時會抓他去協助調查,你們兩父女好好聊聊,不要吵架。”陳樂說道。


    一句說完,陳樂鬆開了她的手,出去找天叔。


    “怎麽樣?”裏麵的聲音不大,天叔不知道結果如何,一見到陳樂出來,就立馬問道。


    陳樂點頭道:“我已經和她說好了,假扮情侶應付icac。你過去和她聊聊吧,她已經知道錢是你給的了。記住你現在是個貪汙犯,如果不是我替你們把錢補齊,阿華替你們頂罪,你們很快都要去坐牢。”


    天叔冷冷看向他。


    絲毫不在意他的眼神,陳樂淡淡道:“所以別再用你那個動不動就教訓人的口吻說話了,她再不聽話起碼沒犯罪,而你犯了。說點溫馨的吧,稍微盡一盡做父親的責任。”


    天叔:“……”


    他們父女聊什麽,陳樂沒有參與,在天叔走進去後,陳樂就走到了店鋪外麵,靠在車門上。他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找,因為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他們聊不長的。


    就算不吵架,但十幾年沒好好說過話,能有什麽話好說?


    何況天叔又實在是個不擅長表達的人,隻怕結束的比正常人還要快。和陳樂預料的差不多,靠在車門上沒幾分鍾,天叔就從裏麵出來了。


    跟在他身後的,還有眼睛通紅的shirley。


    看的出來,兩父女應該是沒吵架,狠狠的煽情了一把。天叔走到陳樂麵前道:“接下來怎麽做?”


    “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你迴警署等著被抓,我在這裏陪shirley。阿華就算自守,以icac的做事風格,也會過來調查的。”陳樂說道。


    事情是這個事情,但這話聽起來,實在刺耳。天叔沒說什麽,隻是和shirley點點頭,就離開了。


    他走之後,店裏就隻剩陳樂和shirley兩個人了。


    氣氛一時有點尷尬,到底是主人的shirley開口道:“你想喝點什麽?”


    “咖啡,謝謝。”陳樂也不客氣,隨即迴了一句。


    一句說完,兩人之間又是一陣沉默。


    “我和阿邦…”


    她還沒說完,就聽陳樂道:“我明白,我之前就說了,不會用這件事逼你。我會和他公平競爭,如果你拒絕,我不會糾纏。但即便如此,至少能做個朋友?”


    麵對他的話,shirley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為了緩解他的尷尬,陳樂主動跟她聊起警察的日常,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案子。就在兩人間的氣氛越來越輕鬆的時候,廉政公署的人到了。


    和陳樂這些警員平時穿的隨意不同,來的兩人都是一身西裝,十分正式。


    “林小姐,我們是廉政公署,有些事想讓你協助調查。”


    shirley看了看陳樂,見陳樂點頭,她開口道:“你們想問什麽?”


    “根據我們調查,你之前在卡拉ok唱歌,現在開了這家店,這筆錢是哪來的。是不是你父親林況天給你的?”


    “不是,是我男朋友的。有什麽問題?”shirley迴道。


    “男朋友?”穿淺色西裝的廉署職員精神一震,問道:“是黃日邦嗎?”


    shirley搖頭道:“不是,我和黃日邦隻是普通朋友,這是我男朋友。”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廉政公署兩人都看到了坐在一邊的陳樂,不禁皺了皺眉,這明顯和他們想的不一樣。


    陳樂也一臉蛋疼,早知道他們就這個問話水平,陳樂根本懶得在這兒等他們。陳樂無語的時候,他們已經調轉槍頭,把問話的目標,集中在陳樂身上,似乎想從陳樂身上找到破綻。


    聽完他們的問話,陳樂說道:“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但你們搞錯了,給shirley開店的錢,是我出的。如果你們想問錢是哪來的,應該光是銀行利息就夠了?畢竟這家店不大,如果不算匯豐渣打這些銀行,光我在交行的戶頭,就有一億港幣。你們還有什麽要問的?”


    “……”


    有陳樂在,兩名廉政公署的人很快就垂頭喪氣的走了。


    他們走後,shirley好奇道:“像你這樣的公子哥,怎麽會做吃力不討好的港島警察?”


    “我從你的語氣裏,聽到了偏見。”陳樂看向她道。


    “哪有,我…”


    陳樂笑道:“我從小的願望就是當警察,守護正義。一開始做臥底,後來調去西九龍重案組,我破了很多案子,之前升了見習督察,應該很快會升督察。阿邦應該比我大五六歲,還隻高級警員,我說自己比他優秀,應該不算貶低他?”


    “無聊,你就說你自己,誰讓你跟他比了。”shirley沒好氣道。


    兩人的關係,因為之前的閑聊,加上剛又共同經曆了廉政公署的問話,確實突飛猛進,就像很合得來的朋友。


    哪怕shirley一開始有所防備,但一個又年輕、又幽默、又多金、關鍵又沒什麽壞心思的靚仔,又能防多久,破防實在太容易了。


    “情敵嘛,這麽好的機會不表現自己,難道發揚風格嗎,我可不想打一輩子光棍。”陳樂玩笑道。


    shirley白了他一眼,說道:“港島又不是隻有我一個女孩子。”


    “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飲。”陳樂收斂笑容,靚仔的不像話的麵龐上,盡是溫柔和堅定之色。


    看到他的樣子,shirley稍稍有些慌亂,很快道:“廉政公署的人已經來過了,你還不走?”


    “皇帝還不差餓兵呢,都快到晚飯時間了,你真的不打算請我吃飯?”陳樂驚訝道。


    shirley猶豫了一下,道:“你想吃什麽?”


    “你這裏有什麽吃的?”


    “牛排意麵沙拉這些。”


    陳樂問道:“有酒嗎?”


    “隻有紅酒。”shirley說道。


    “那就在你這兒吃吧。”


    有過幾次成功的經驗,陳樂覺得喝酒雖然簡單粗暴,但挺好用的。對靚仔樂這種不得不越來越注重效率的選手來說,實用性才是最重要的。


    紅酒是陳樂自己去挑的,口感最接近他空間裏的bin707。喝酒的時候,陳樂打著友誼的幌子,和shirley聊些小時候的事。


    以shirley那些不愉快的童年,何愁酒喝不下去?


    一瓶根本不夠,而桌上的一瓶酒,卻永遠也喝不完一般。半個多鍾頭,shirley就喝的有些醉了。


    “你喝多了,我送你迴家。”陳樂開口道。


    “我沒喝多,你放開我,我還要喝。”


    陳樂無奈道:“行,我把酒帶著,先送你迴去。等到了你家,你想怎麽喝,就怎麽喝。”


    她家離這裏不遠,是租住的公寓,地方不大,但收拾的很幹淨。風格也沒有因為家庭的不幸,而變得全是陰暗的冷色調,相反很是溫馨。


    “我去給你拿喝的。”換了鞋之後,站著還有搖晃的shirley,朝陳樂說道。


    她說完就要走,卻被陳樂拉住了,“你坐著歇會兒吧,我不渴。”


    “可是我好渴,我想喝水。”shirley尷尬道。


    陳樂好笑道:“坐在沙發上等著,我幫你去倒。”


    “謝謝。”


    靚仔樂把水到來的時候,她盤腿坐在沙發上,眼裏亮晶晶的。和陳樂交的很多漂亮的朋友不同,她因為鼻基底有些凹,所以漂亮歸漂亮,看上去臉卻有點平,而且有些顯年紀大。就像她明明比阿邦小五六歲,看起來卻沒差那麽多。


    不過問題不大,稍稍改變一下妝容,就會好很多。


    “你的水。”這話一個多鍾頭後,陳樂又說了一次,但內容卻是天差地別。


    她想起身來接,但受酒精的影響,她明顯高估了自己對身體的把控能力,一下子沒站穩,險些要摔倒。


    陳樂急忙伸手扶住她,和她一起,雙雙倒在沙發上,水杯則被他隨手放到了茶幾上麵。


    她妝容的問題,以後有的是機會去說,此情此景,應該活在襠下。


    看著亮晶晶的美麗雙眸,陳樂低頭吻了過去,片刻之後,shirley小心翼翼的迴應,再後來…


    一個多鍾頭後。


    正站在淋蓬頭下衝洗的shirley嗔道:“好端端的喝酒,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明明我怎麽勸你都不聽,非要繼續喝,怎麽現在一副得了便宜賣乖的口氣?”


    “啊!”shirley氣的把淋蓬頭拿了下來,對著陳樂噴水。“討厭,讓你胡說八道!”


    靚仔樂不知道有多男人能抗住女人對他噴水,反正他捫心自問,他做不到。於是衛生間裏,在水流聲中,還夾雜著好多複雜的聲音。


    如果聲音被隔壁的人聽到一定會很疑惑,這樣的天氣,就算是洗冷水澡,也不該發出這麽痛苦的聲音啊。


    而且三五分鍾就應該適應了,怎麽還能痛苦一個多鍾頭呢?


    將shirley抱進房間後,原本想要跟她溝通一下,幫她換個居住環境的陳樂還沒來及開口,他的call機就響了。


    call他的人是葉容祖,通知他有行動,速迴警署。


    “有事?”見陳樂拿著call眉頭緊鎖,shirley從被子裏鑽了出來,趴在他背上道。


    陳樂點頭道:“警署有行動,我得趕迴去。”


    “是…”


    “不是天叔他們的事,放心吧,有我在,天叔會沒事的。是兩個逃犯,應該是發現他們的行蹤了,要實施抓捕。”陳樂解釋道。


    shirley下床幫他拿衣服,關心道:“那你小心一點。”


    “我會的,你早點休息,明天再來看你。”在她臉上親了一下,陳樂柔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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