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安妮當然,也聽到了那響徹整個戰爭學院的鍾聲。


    她停下了迴答。


    正義大廳裏的其他人,也終於感覺到了事情有些不對了。


    就算是一直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拉利瓦什,也總算,看了一眼遠方。


    一種古怪的氣氛,開始在正義大廳裏彌漫。


    有人很想問問拉利瓦什到底出了什麽事,也有人很想出去看看,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


    可是,拉利瓦什站在上麵,沒有人敢動,也沒有人敢說。


    於是婚禮繼續。


    這一點,應該算是傑裏柯最願意看見的,因為他也明顯感覺到了外麵正在發生什麽無比重要的事情。


    他感覺到了不安,雖然他根本不用害怕,他有著整個大陸最強的靠山,沒有人可以忤逆拉利瓦什的意圖。


    可是,他還是想早點完成這一場婚禮,將安妮實實在在地得到手。


    所以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說:“安妮小姐,您願意嫁給我為妻嗎?”


    拉利瓦什對於他這樣的心急也不以為忤,隻是同樣看向了安妮,等待著,她最終的答複。


    “我……”這一次,安妮忽然沒有了之前的猶豫,因為她聽到了那一聲鍾聲。


    她忽然明白了,他來了。


    一定,是他來了。


    不需要別的更多的話語來暗示,也不需要親眼看到。


    憑著直覺,她知道,那個人來了。


    她甚至,好像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我不願意。”


    “你說什麽?”傑裏柯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差點跳起來。他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猙獰地重複道,“你說什麽?”


    這是一種威脅,也算是。狗急跳牆。


    “我說……”


    “她說她不願意。”這一次,還沒等安妮的話音落下。就有另一個聲音,從不知道什麽地方,接下了那句話。


    “你說……”傑裏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還以為是安妮說了剛才的話,他正要再說些什麽狠話的時候。


    他猛然感覺到自己的脖子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大力攥住了。


    下一刻——


    “嘭——”他被直直地,毫無反抗之力地,狠狠地摜到了牆上。


    當著,拉利瓦什。當今大陸第一人的麵。


    就像是,一個,無比有力而兇狠的反擊的,耳光。


    然後,黑暗裏,有腳步聲。


    有個男人,一邊走,一邊從黑暗裏緩緩說:“我說過的。”


    “任何。”


    “想要傷害她的人。”


    “都必須……”


    “死啊。”


    最後兩個字落下,那個男人,已經從黑暗裏。來到了整個大廳裏,那一束,唯一的光下。


    他蹲下身。用他緊閉的眼眸看著身前的女孩,抬起手,替她捋了捋額前,微微散亂的秀發。


    那一刻,全場寂靜。


    無人敢說一句話。


    那一刻,陳森然。


    睥睨如神。


    “嗚——”女孩終於,哭出了聲。


    她的意中人是個絕世大英雄,他在最後會來救自己。


    雖然他沒有披著金甲聖衣,也沒有駕著七彩祥雲。


    可是他來了。從黑暗中來,一步步。走到了光裏。


    她沒有猜中開頭,卻猜中了結尾。


    “好了。別哭了,愛哭鬼,都幾歲了,會變醜的。”陳森然替她拭去緩緩流淌的淚水,帶著寵溺的笑,就猶如,很多年以前,一樣。


    這是,闊別了多久多久的重逢。


    又是經過了多麽多麽的努力,才又相遇。


    所以說,人世間的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啊嗚——”沒有更多的言語,也沒有再多的執手相望淚眼,安妮毫不客氣的,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咬在陳森然的胸口,那個很多年前,她做印記的地方。


    很深,很深,很深。


    我好想你,小森森。


    我真的,好想,好想,好想你。


    整個大廳持續地靜默在這種溫馨的重逢裏,還是沒有人說話,就算是相當於被狠狠當眾扇了一個耳光的拉利瓦什,也隻是靜靜地看著陳森然,什麽也不做。


    整個正義大廳,隻有傑裏柯在牆上低低地呻吟。


    長久。


    直到,拉利瓦什終於說:“好久不見了,陳森然。”


    陳森然。


    這個名字,就像是一把喚醒惡魔的鑰匙,所有人都是悚然一驚。


    仿佛這時才想起來,站在他們麵前的這個閉著眼睛的男人,是陳森然。


    不是帶著麵具的瞎子傑克,也不是別的人,而是真真正正的陳森然,那個一隻手毀了一座城的火焰暴君。


    陳森然,終於,再次,登臨!!!


    “是好久不見了,我親愛的……議長大人。”陳森然這時才像是發現了拉利瓦什的存在一般,抱著還賴在他懷裏,死死咬著他不肯鬆口的安妮,站了起來。


    他很享受,這種感覺,這種久違了四年的深深的舍不得,從胸口一直溫暖到心裏。


    他甚至,溫暖地有些顫抖。


    “怎麽樣,這幾年,還過得好嗎?”拉利瓦什居然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就那麽平靜地,猶如長久不見的老朋友閑聊一般,和陳森然無比友好地交談了起來。


    “還不錯,就是東海的風有點大,眼睛瞎了。”陳森然也真的像是攀談一般,微笑了起來。


    如果不是外麵隱隱約約的殺戮聲和還在黑暗裏低聲呻吟的傑裏柯,一切都完美的像是一場正常的會晤。


    “啊,對了,你的眼睛。”這時,一直埋首在陳森然懷裏的安妮才像是驚覺過來,有些慌亂地抬起頭,雙手摸著陳森然的眼睛道,“你的眼睛,怎麽了?怎麽會瞎的?”


    “沒事的,不過是……”


    “我說親愛的安妮小姐,你有空關心他的眼睛,還不如先關心一下你的父母吧。”就在陳森然還沒說完的時候,有人打斷了他。


    那個人來自那些婚禮的見證人。


    來自雪域的,麗桑卓。


    她此時,已經將手放在了安妮的父親,神秘術士格雷戈裏.哈斯塔的肩上。


    對於她這樣的愚蠢行為,陳森然沒有說話,他隻是看著她。


    看著這個曾經也和他有過深仇的女人。


    一瞬間,曾經還近乎支配過陳森然的麗桑卓忍不住退了一步,她感覺到,那一雙閉著眼睛裏,充滿了……可怕的氣息。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曾被碎屍萬段的噩夢。


    空氣裏的寒意,忽然重了很多。(未完待續)


    ps:第二更。


    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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