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

    在提到徐景的母親之後,孟之歸勃然大怒,遠比之前提到徐景父親時還要激動。

    而孟之歸在揭曉徐景父親是徐天洪後,在座的各方強者,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了。

    “當年在華夏作惡多端徐天洪,竟然還有徐景這樣一個孽種,原本徐景的威脅就已經夠大,現在看來……他不得不除了。”

    諸多強者議論紛紛,基本都達成了共識,強大氣勁開始在這大廳內聚集,兩百多名不同身份的強者,丹田氣海之中,同時在翻滾!

    “老公……情況有些不對勁了。”

    這個時候,席朝青也飛到徐景身邊,麵容有些嚴肅。

    徐景父親的事跡,連她也不知曉,更不知道會激起公憤,這等於是多了一個殺徐景的充足理由。

    “徐景,現在既然你都已經有了立宗的能力,那當年你父親所欠下的債,就由你來償還吧!”

    孟之歸虛立當空,身上白袍無風自動,宛若象征著正義的仙神一般,對徐景大聲說道。

    “當年徐天洪奪我狂山莊千年積蓄!今天,我要你徐景拿命來償還!”

    “我全真教與世無爭,但在二十年前,徐天洪搶奪我全真道一品內丹數百枚,道家典籍與傳承靈器上十件,原本隨著徐天洪的死,我原以為永遠無法追迴來了,沒想到他還留著你這麽一個兒子,我要你全數奉還!”

    “當年徐天洪入我蓬萊仙島,將仙島內上千年的天材地寶全部掠奪一空,打傷我蓬萊弟子上百人,這等強盜般的血海深仇,不可不報!”

    在孟之歸的帶頭下,各方強者開始悉數搬出徐天洪當年的罪狀!

    哪怕是席朝青,聽在耳裏,也深感震驚!

    “沒想到徐伯伯還做過這樣的事情……真是厲害啊!但他所搶奪來的那些東西,又去了哪裏?他有沒有留給你?”席朝青在徐景旁邊問道。

    在席朝青看來,上一世的徐景能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倒也不是完全憑他自身。

    恐怕暗地裏還有他父親留下的幫助。

    不過現在的徐景仍然是一頭霧水,說道:“我毫不知情,他留給我的,隻有這個而已。”

    徐景將掛在脖間的狗牙玉佩亮了出來。

    席朝青看了一眼後,眸中光芒閃爍,說道:“這個……應當不是你父親留給你的,這個是你母親留給你的。”

    席朝青似乎對徐景的母親還稍有了解,但對徐景的父親完全不知情,這狗牙玉佩,其實是徐景母親的寶物,而且還是一種身份的象征,徐景母親的身份,空前強大。

    隻是,

    想知道這塊玉佩的玄機,修為得到達煉虛期以上的合體期才行,目前在座的這些人裏,無一人達到了這個條件。

    “是我母親還是父親留下的,這有差別嗎?現在這些人對我父親仇恨這麽大,恐怕大戰難免了。”徐景嚴峻地說道。

    席朝青抿了抿唇,艱難地說道:“要是真和這麽多人動手,咱們這青景閣,恐怕都不夠他們打的,要是毀了這塊地方,重建恐怕會很難了。”

    徐景眉頭深陷,看著前方群情激昂的人員,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收場了。

    要他單打獨鬥,徐景有這個自信,在座的任意一名強者,在他底牌盡出的情況下,沒有誰是他的對手。

    正因為徐景對自己實力自信,他才敢召集這麽多強者到青景閣來。

    但要是這些人全部齊心合力來對付自己……那徐景也吃不消了,他哪知道自己父親這麽遭人恨。

    “徐景!把你父親當年掠奪我們的東西交出來!”

    “你這個孽種,實力如此恐怖,原來是繼承了徐天洪那魔頭的不義之財!”

    “今天你不給個交代,我要你青景閣陪葬!”

    前方眾人越說越怒,對徐景的誤解似乎也越深,徐景麵色十分難看,他這二十年的日子本就艱難,好不容易長大成人,沒想到如今還要承受“孽種”二字。

    他雙拳緊握,指甲幾如要陷入肉中。

    他對自己父親的印象也跌落至穀底,徐景非但沒有得到自己父親的任何好處,反而還要承受他引來的這些上一輩仇恨,實在是讓他有些不堪重負。

    這一刹那,徐景魔障自生,雙眸掠過殘忍的戾氣,將場上的每一個麵孔都記住,恨不得悉數將他們殺光才好。

    “老公……”

    席朝青見到徐景麵色難看,有些不安地在他身邊安慰著,似乎生怕徐景衝動動怒,和場上這些人殺起來。

    現在的局麵幾乎一邊倒,徐景動手完全沒有任何勝利的可能,隻會戰死。

    “各位,請聽我一言!”

    就在此時,

    林如煙的聲音,突兀的打斷了僵硬至極點的場麵。

    眾人將目光轉移到一邊,看到一襲大紅衣裙,宛若楓林仙子般的林如煙漂浮在空中,不禁都有些疑惑,不知道她想說什麽。

    “各位,徐天洪也同樣和我有過大仇,在二十年前,我曾想過找他報複,但據我所知,徐天洪是被當年以亢金宗為首的四個宗門宗主逼死的,人死塵煙去,你們不該把仇恨過渡到徐景身上。”

    “徐天洪當年從你們手中掠奪而來的東西,說不定和他的屍體下葬在了一起,你們殺了徐景,起不到任何作用,要想挽迴損失,不如想辦法找到徐天洪的墓地才是。”

    林如煙在經過艱難的思想鬥爭之後,在這等危急情況下,她竟抗住壓力,公然幫徐景說話!

    席朝青深感驚異,連後方的青龍和慕詩寒,也詫異地看著她。

    “這個賤人……又在打什麽歪主意?”

    剛才慕詩寒幾乎作好了出麵幫徐景的準備,一旦開戰,她將不留餘地的在眾人手中保住徐景。

    但現在……局麵貌似又生變故了。

    “挽迴損失?徐天洪的東西怎麽可能不留給他的兒子?!”

    “浮煙仙子,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麽嗎?你在幫徐天洪的孽種說話?”

    “徐景,你父親的墓地又在什麽地方?!”

    一時間,場上再度引發了激烈的討論,一部分人並不相信林如煙所說,而另一部分人,似乎躍躍欲試,想知道徐天洪葬在何處。

    徐景此時麵色已是極為不悅,說道:“我出生起就沒見過他,甚至很長一段時間連他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怎麽知道他葬在了哪裏?我到今天這等地步,沒受過他一絲幫助!”

    現在的徐景已經到了火山噴發的邊緣,要是再有人敢出言叫他“孽種”,他恐怕就得當場暴起了。

    而林如煙飛到了徐景身邊,堅定地站在了他身邊,又對眾人說道:“我曾經和徐宗主打過幾次交道,他一身所學,和徐天洪沒有任何關係!眾所周知,徐天洪所學心法為歸元心法,巔峰時期的他,對氣勁的掌握到達了當世罕有的地步,出手非常容易辨認。但徐景一招一式都和徐天洪差別很大,他不可能繼承了徐天洪所學,更沒有徐天洪掠奪來的東西。”

    林如煙幾乎認識在場的每一個人,並且都和她交好,從旁人尊稱她為“浮煙仙子”就可窺得一二。

    現在林如煙一解釋,所有人都犯了難。

    林如煙說的不無道理,徐天洪那等自私自利,行為乖張的怪才,眾人連他什麽時候有的兒子都不知道,誰說得準他一定會把畢生的珍藏都留給徐景?

    “還請各位給如煙一個麵子,徐宗主為人磊落,待人真誠,青景宗也會是一個好宗門!他父親的行事,諸位不該牽連到他身上來,若是各位心裏仍有芥蒂,那麽我作出承諾,當年徐天洪給各位帶來的損失,我林家願意補償一二,各位在今天散會之後,可去陝北林家自取!如煙的為人各位也都清楚,說到做到!”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誰能料到,林如煙竟然將寶全部壓在了徐景身上,公然與青景宗綁在了一起!並且還願意幫徐景來彌補損失!

    另外更深層的含義,是林如煙表明了自身態度,現在誰要和徐景作對,誰就是和林家作對!

    林家可是一個根深蒂固的老牌世家,是一個已經成型的修真勢力,家族中的強者數不勝數,除了神宗以外,在座的這些來客,恐怕沒人敢公然和林家叫板的。

    “浮煙仙子,這孽種到底有什麽好,你要這麽捧他?無論是徐天洪,還是徐景自身,你應該明白,根本不可能在修真界長存,這對父子都是要給修真界帶來災難的人!你糊塗啊!”

    一名狂山莊的強者捶胸頓足,但似乎不敢違逆林如煙的意思。

    “唉,既然浮煙仙子都這麽說了,那……今天就給你一個麵子吧,徐天洪那等畜生之子,今天竟然如此走運!”另外一名全真教的道長也搖頭歎息。

    “徐景,還不給眾人謝罪,對浮煙仙子道謝?!”

    此時,徐景臉色已經徹底歸為平靜,眸光中青焰跳躍,蘊含著滔天殺意。

    “林小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徐某不是那種拖累朋友的人,今天恕不能從命!”

    就在場上一片寂靜之時,徐景的舉動卻再次出人意料!

    他非但沒有感激涕零的趕緊對林如煙道謝,反而直接拒絕了她的好意!

    “徐先生……”林如煙詫異地看著徐景。

    “你們因為我父親想報複我,那就來吧。此事林小姐沒關係,但我不知道我父親墓地所在,也不知道他以前做的這些事情,但是——”

    這一刹那,整個方圓十裏的青景閣,都被龐大的景盛大陣籠罩,無窮的氣勁從徐景身上噴發而出,無數雷光炸響天際,他的雙眸燃燒著實質般的火焰,雙拳已然帶上了一對金色的萬象指虎!

    眾人心底一沉,麵色驚疑不定地看著前方的徐景。

    “剛才誰說過我孽種,我要誰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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