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然不會知道,瑤湖集團有一個天大的大窟窿。


    陌然更不會知道,秦老狐避居海外,其實有著連秦園都不知道的難言之隱。


    曾老一棋之友秦老狐,在未結識曾老之前,隻是一個普通的電機維修店老板。秦老狐生性聰明,點子多,膽子大。與曾老一棋之後,秦老狐明白,他生命中的貴人來了。


    事實正如秦老狐預料的那樣,在他遮遮掩掩的說出自己想貸款辦廠的想法後,曾老當場並不表態。過後,銀行找上門來給他貸款,讓他有了第一筆沒有任何抵押的巨量資金,他的太陽電機廠由此應運而生。


    有了第一筆貸款,以後的貸款就源源不斷的來。而且還不是一家銀行,而是隻要在東莞開有業務的銀行,都自己尋上門來爭著給他貸款。那時候的秦老狐就明白,曾老不是一個普通人!


    秦老狐的發家,也就在幾年時間。


    當然,這中間曾老所起的作用,根本不能用任何詞語可以形容。在秦老狐的事業發展過程中,曾老一直就在幕後盯著。他讓秦老狐從實業進軍房地產,到以後的物流業、金融業、證券業,幾乎涵蓋了所有能賺錢的行業。瑤湖集團的成立,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秦老狐進軍任何一個產業,幾乎都是赤手空拳進去,滿載而歸出來。


    這一切,都有賴曾老在背後給的無限資金支持。隻要秦老狐需要錢,銀行便會主動上門來,以至於秦老狐要去海外買島,錢一樣是來自銀行。


    但是,秦老狐買島的事是瞞著曾老的,直到島證到手,秦老狐悄悄辦了移民後,曾老才警告他說,就算你秦老狐可以放下一切,總不能放棄自己的女兒時,秦老狐才明白過來,盡管自己風光無限,但小命一直是被曾老抓在手裏的。


    秦園接手瑤湖集團,當初秦老狐是堅決反對的。但曾老卻力主秦園接手,按曾老的說法,總不能讓這麽大的一筆家產落入別人的手。


    曾老的理由冠冕堂皇,秦老狐根本沒任何理由拒絕。


    曾權的出現,才能秦老狐暗暗鬆了一口氣。他將集團股份悄悄給了將近一半給曾權,目的不言而喻。


    與其說秦老狐的瑤湖集團的老板,倒不如說,真正的隱形老板是曾老。


    而這個窟窿,就是這麽多年以來,瑤湖集團從銀行的貸款,累計已達百億之巨。秦老狐記得,從第一筆貸款開始,曾老明裏暗裏就暗示過他,貸款不必還!


    秦老狐一直沒想清楚的是,曾老對瑤湖集團居然沒絲毫要求。甚至他會暴怒地將送錢去的秦老狐趕出門。一個不愛錢的老頭子,卻無私幫助自己,這讓秦老狐覺得心裏很不踏實。他想不通秦老狐幫自己究竟有什麽目的。這越是想不通的事,越讓人揪心。


    當秦老狐的錢越來越多,多得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有多少錢的時候,他內心的恐慌隨著與日俱增的財富愈發地瘋長。留學在外的女兒一通電話,讓他頓悟過來,留在東莞,早晚有一天會死的很慘。秦老狐悄悄辦理移民,充分表明了他的狡黠。


    曾老也是在得知秦老狐買島辦移民之後,才突然表現出對集團的濃厚興趣的。曾權的適時出現,恰好印證了秦老狐當初的判斷,曾老所為,都是有目的的。


    曾權厚著臉皮向秦園求婚的事發生之後,秦老狐才悄悄告訴女兒,瑤湖集團已經被曾家控製。不但是秦園,就是他秦老狐,早就做了傀儡。原來曾權還如曾老一樣,不管集團發生什麽變化,他都得隱身幕後,不發一言。在秦園投資雁南縣後,曾權開始迫不及待跳了出來。


    秦園將這些事情告訴給陌然後,歎口氣道:“陌然,我不會認輸的。”


    秦園不認輸,陌然卻感到害怕。他隱隱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壓力憑空而來。曾老真出手,無人能敵。


    可是他又不好去勸秦園,畢竟如顧亦珊說的,他不敢是站在她身後的男人。因為他知道,憑自己的能力,根本不是曾老的對手。一個曾老要捏死他,就如捏死一隻螞蟻般的容易。


    秦園在見過他之後,不辭而別迴了東莞。


    顧亦珊隨她一起迴去。陌然僅僅接到一條微信:“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東莞那邊沒任何消息過來,連陌生的電話都打不通了。


    陌然覺得心裏像燒著一盆火,烤得他寢食難安。


    一連過了幾天,一切風平浪靜,仿佛天下太平。


    徐文友的老婆突然打來電話,說有個事要給他說,問他什麽時候方便。


    陌然說:“嫂子,隻要你找我,我什麽時候都方便。”當即約好晚上去她小店。


    徐文友老婆卻不願意在小店說,非要陌然去家裏。


    陌然心想,她家徐文友還在牢裏,孩子在外地上大學,屋裏就一個徐文友的老娘。徐文友老婆雖說不但靚麗少婦,卻也有著過人的姿色。而且這女人身材保養得極好,遠遠一看,居然如少婦般的嫵媚與惹火。


    她家就兩個女人,他一個男人登門,傳出去影響不好。


    徐文友老婆看他在猶豫,壓低聲說:“不是我給你說,是肖家嫂子有重要的事要給你說。”


    陌然一愣,問她:“哪個肖家嫂子?”


    徐文友老婆說:“就是在我店幫忙的哪個女人。”


    陌然一聽,這才知道死了兒子的女人丈夫原來姓肖。於是不屑地說:“她有什麽事找我說?真有事,讓她給我打電話。嫂子,你別操這個心了。”


    陌然的意思簡單明了,在他看來,肖家嫂子找他,無非還是因為她兒子翻車死後的賠償金。在肖家嫂子看來,他兒子沒駕照,作為政府幹部的陌然,怎麽樣也不能雇他兒子的車。既然出了事,他就得負責。


    徐文友老婆小聲說:“她說,是關於派出所的老許的事,她有重要情況要給你說。”


    陌然頓時心裏一動,老許開槍誤傷致人死亡,已經蓋棺定論,檢察院已經公訴,隻待法院落錘,他就得上山吃草去了,這個時候,還會有什麽事可以改變結局?


    他試探地問:“肖家嫂子有什麽情況要給我說呢?她認識老許?”


    徐文友老婆十分肯定地說:“認識,她們是熟人。具體什麽關係,她不肯給我說,非要找你。”


    “找我能幹什麽?”


    “你是縣長,她給你說能放心。”


    陌然哦了一聲,毫不猶豫答應徐文友老婆說:“嫂子,我下班就去。”


    “來我家吃飯,我給你炒幾個下酒菜。”徐文友老婆叮囑道:“陌縣長,你就一個人來,肖家嫂子說,多一個人她都不開口。”


    陌然笑著答應,掛了她的電話。


    徐文友老婆是個典型的賢妻良母,據說年輕的時候是她們鄉的一枝花。徐文友年輕的時候,是鄉裏的幹事。所謂幹事,其實就是打雜的人。


    打雜的徐文友在鄉裏基本閑得蛋痛,便每天騎著一輛二八自行車,四處亂竄。偶然一天遇到了在小溪邊洗衣服的徐家嫂子,頓時驚為天人,再也無法挪動腳步。扔了自行車,癡癡地蹲在小溪邊看徐家嫂子洗衣。


    徐家嫂子當時已經有個對象,對方在雁南市的一家冶金企業上班。因為嫌棄徐家嫂子是農村戶口,一直拖著不肯結婚。徐文友得知後,一個人跑到冶金廠,找到徐家嫂子的對象,瞪著眼說:“你這個人,不能占著,你娶就娶,不娶我娶。”


    徐家嫂子對象很看不起他這個鄉下幹部,輕蔑地說:“你想娶?夠不夠資格?”


    徐文友拍著胸脯吼:“你是吃國家糧的,老子也是吃國家糧的,老子哪裏不夠資格了?”


    對象不屑地說:“我家給她家下了五千塊的彩禮,你拿得出來嗎?”


    徐文友頓時啞火。


    徐文友也是從農村出來的幹部,家底子與尋常農家一樣,薄得如一張紙,無須燈火,便能一眼看穿。


    五千塊的彩禮對於徐文友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他怏怏迴轉鄉裏,再也不敢提這件事。但從此以後,他有了一個去處,便是不分天晴下雨,他一定噔著自己是二八自行車,癡癡地守在徐家嫂子洗衣的小溪邊。


    至於後來徐文友是如何娶得徐家嫂子的,故事得慢慢展開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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