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然不好推辭,隻好引著她去自己房間。


    一進屋,嚴妍打量著客房說:“好大的房!“


    陌生給二哥安排的是雙人間,他想著晚上下班後來二哥房裏睡,兩兄弟聊聊天。


    嚴妍將手裏的包往床上一扔說:“幹脆,房我們不開了,省點錢。我就住這裏。反正兩張床,一人一張。“


    陌然心裏一動,想起當日在接待晚宴上孟浪的一幕,便故意嚇她說:“你就不怕我?“


    “我怕你什麽?”嚴妍奇怪地盯著他看。


    “我是男人啊!”


    “男人有什麽了不起麽?”嚴妍不屑地說:“男人我見得多了,不都是兩條腿的動物麽?有啥可怕的?”


    陌然被她堵得沒話可說。一個漂亮的女人主動提出來要與自己同室而眠,這在多少人看來,是匪夷所思的豔遇啊。


    倘若嚴妍長得醜,而且不解風情,男人會沒欲望。問題是嚴妍人漂亮,言語之間又處處似乎在挑逗,別說早已嚐過人生妙處的陌然,就是柳下惠再世,未必能抵禦蝕骨般的誘惑與衝動。


    看陌然在笑,嚴妍板著臉說:“陌然,你給我老實點,別想歪心思。這裏兩張床,我們一人一張,井水不犯河水。你敢越雷池一步,我會讓你粉身碎骨。”


    陌然嘿嘿一笑說:“嚴書記,我們還是去其他酒店給你開一間房。我們不差這點房費,你說是不?關鍵是你不方便啊。”


    “不去了。”嚴妍斷然拒絕道:“就這裏了。我覺得很好。我有什麽不方便的?你有選擇性的眼瞎耳聾就行了。”


    她話說完,便推開洗手間的門,往裏麵看了看說:“我洗洗。”


    她轉迴身去拿了自己的包,進了洗手間就鎖緊了門。


    不一會,裏麵傳出水聲。陌然根本不敢往洗手間這邊看,因為他知道,洗手間與客房僅一塊玻璃相隔,最要命的是酒店在設計的時候,故意弄了塊玻璃隔著。而且這玻璃在外麵可以一覽無遺地看到裏麵的一切,裏麵卻看不到外麵任何動靜。


    當然,玻璃邊還有一張山水畫的掛簾。問題是嚴妍可能沒注意,掛簾居然沒放下來,以至於她解去衣衫的一舉一動,在外麵都能盡收眼底。


    他想去提醒她,可是嚴妍在裏麵已經寸縷不存。如果此時去提醒,不但她會尷尬,自己也會難堪。


    嚴妍突然說要洗洗,他還沒來得及阻攔,以至於她鎖緊了門後,他再也不好提醒她。


    按理說,嚴妍過去在接待辦工作,對接待工作爛熟於心。客房布置和設施,見得多了。像東莞這樣的酒店布局和設計,其實在雁南市也有。嚴妍不可能會忽視這個細節的啊。


    他心裏著急,眼睛忍不住往那邊掃了幾眼。


    這一掃,一顆心差點就要跳出胸腔來。


    嚴妍的身材穿著衣服還不怎麽看得出來,她脫下去外套後,裏麵粉紅色的胸罩便一覽無遺盡現,胸前的乳,似乎要從裏麵掙脫束縛奔逃出來。


    她反手解胸罩扣子的樣子很迷人,但見到胸罩一落下去,她的如白兔一般的乳便傲然挺立在人眼前。


    她在裏麵哼起了歌,聲音很輕,但無比動聽。


    她在鏡子前端詳著自己,甚至無比溫柔地用手托了托胸。她似乎很滿意自己的胸,他看到她的笑容在鏡子裏爛漫地盛開。


    她本來緊裹著雙腿的黑色褲子脫下去,兩條如藕一樣的腿刺激著外邊的他。


    他趕緊閉了眼,不敢再看。心裏恍如有十麵大鼓在猛烈地敲響。以至於他的神經崩得越來越緊,仿佛就要崩斷一樣,讓他胸口堵著,似乎喘不過氣來。


    於是他起身隔著門說:“嚴書記,我去外麵買包煙來。”


    沒等嚴妍說話,他逃也似地出門。


    一直走到酒店外邊空地上,他的心還在猛烈地跳。


    酒店門口就是繁華的街道,紅男綠女熙攘而過。陌然站在一棵樹下,摸出煙來,一連猛抽了幾口,心才緩緩平靜下來。


    他迴首往樓上看,身後這棟大樓的窗戶都飄出來曖昧的光來。他想找到屬於自己的房間,一路看過去,每扇窗戶都長得一模一樣,他根本找不到在哪一間客房裏,嚴妍美麗的身軀在溫柔的水下,正快活地歌唱。


    猛地想起陌生說晚上要過來,於是趕緊摸出電話打給弟弟說:“陌生,晚上你不要過來了,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陌生在電話裏遲疑了一下,隨即笑嘻嘻地問二哥:“哥,是不是約了秦總了?”


    陌然歎口氣說:“沒。”


    “怎麽不約她?”陌生奇怪地問。


    “她晚上有應酬,沒空。”他信口撒了個謊,慌亂的想要掛斷電話。


    “秦總今天下班很早,迴沁園去了,沒聽說有應酬啊?”陌生疑惑地問:“是不是你們鬧矛盾了?”


    陌然不想給弟弟解釋。有些事,越解釋越說不清楚。不如給個空間讓別人去想,想好想壞,都在別人的一念間。


    掛了陌生電話,他找了一張石凳坐下來。


    白天太陽的餘熱還在,屁股底下一片溫熱。他將煙頭扔在腳邊碾碎,又摸出一支煙點上。


    一連抽了幾支煙,抽得他嘴都要發麻了,喉嚨裏像滾著一條黑龍,嗓子眼也幹澀起來,口裏泛著一陣一陣的苦味。他便去便利店要了一瓶水,一口氣喝光。


    現在的他,全身都冒著濃濃的煙味,隔老遠就能聞到。他很滿意這種狀態,女人都很厭惡抽煙的男人,特別是渾身都是煙味的男人。他故意將自己弄得處處是煙味,就是想讓嚴妍產生厭惡感,從他房裏離開去另外找住處。


    他為自己的小聰明而洋洋得意,在電梯裏,他看到與他同乘一台電梯上樓的女人看了他好幾眼,厭惡的表情展露無遺。


    他出門沒帶房卡,隻好去敲門。


    門打開一條縫,露出嚴妍的半張臉。


    陌然訕訕說:“我能進去不?”


    門縫開大了一點,嚴妍示意他進去。


    陌然遲疑了一下,還是擠了進去。一進去,頭又轟地一響。


    嚴妍把自己包裹在浴巾裏,居然毫不避諱他的眼光。她浴巾裏麵是否還穿著衣服,他不得而知。但他看到她浴巾底下的一雙小腿,如白玉一樣的圓潤。心神不禁一蕩,趕緊將目光移開,不敢再直視過去。


    嚴妍抿嘴一笑,挑釁地說:“還裝!你不都看遍了。”


    說著,整張臉緋紅起來,羞澀不已。


    “我沒有!”陌然虛弱地辯解:“我買煙去了。”


    “虛偽!”嚴妍斜睨他一眼道:“你們這些男人,都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虛偽得要死。沒一個好人。”


    陌然默不作聲,他與嚴妍並不太熟,隻是在接待晚宴上玩過一次曖昧。那次陌然是想,嚴妍是縣委接待辦的幹部,再怎麽樣,也不至於與自己會有交集。男人沾女人便宜,是與生俱來的頑劣秉性。何況像嚴妍這般明豔動人的女人,誰不想一親芳澤呢!


    他千算萬算,還是沒算到嚴妍會調來管委會,還成了他的頂頭上司。


    嚴妍作為黨務幹部,在黨領導一切的大趨勢下,陌然最多隻能算是個業務幹部,處處要受製於她。倘若嚴妍要給他穿個小鞋,簡直太輕而易舉了。


    嚴妍拉開被子坐進去,將被子蓋住胸口以下的部位。此刻她雲鬢散亂,麵如桃花,淺笑嫣然,這種風情,縱使陌然已經閱過蘇眉的風情,還是動心不已。


    “你這人,很壞!”嚴妍黑著臉說:“你為什麽不提醒我?是故意的吧?”


    陌然知道她在說什麽,可是他卻無言以對。嚴妍的責怪不是沒道理啊,你陌然完全可以提醒,為什麽不提醒?以至於她赤身裸體在他麵前暴露無遺,她卻渾然不覺。


    唯一的解釋就是,陌然是故意的!


    “我先睡一下,醒了你請我吃夜宵。養足精神後,我們明天殺到瑤湖集團去。”嚴妍躺下去身子,微微閉上眼。


    陌然認真點頭,坐在窗邊的椅子上,不敢靠近床邊。


    嚴妍突然嗅了嗅鼻子,問道:“哪裏來的那麽大煙味?”


    陌然嘿嘿笑道:“是我身上的,是不是很難聞?”


    嚴妍居然搖了搖頭,還使勁嗅了幾下,看著陌然說:“你過來,我聞聞,是不是你身上的?”


    陌然心裏一樂,自己的小聰明起到作用了。隻要嚴妍厭惡,他就能理直氣壯離開。


    他故意在自己身上使勁嗅了嗅說:“我自己都聞到了,是我身上的。”


    嚴妍便安靜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陌然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過去。


    嚴妍淺淺一笑,伸出一條裸露的胳膊來,拉住他的衣服,細心地一嗅,便露出一副迷醉的樣子。


    陌然吃了一驚,嚴妍的此番表情,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通常女人都不喜歡聞這股煙味,就是男人,聞到別人身上的煙味也會流露出厭惡的神情。而嚴妍,卻如喝醉了酒一樣,神色迷離起來。


    他去看她,眼光一落在她身上,心便又如擂響了十麵打鼓。


    她緩緩側起的身子,把被子滑落到了一邊,她半個如玉的胸脯,盡顯眼底。


    剛才透過洗手間的玻璃,他偷窺過她。那是一種無比朦朧的影像,哪裏能比現在這樣真實,這樣溫情,這樣讓人不可自拔。


    他覺得每多看她一眼,心裏便會多一分衝動。


    眼前的這個女人,有一種魅惑入骨的風情。她毫不掩飾的身體,挑戰著他的視角和猛烈撞擊他脆弱的神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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