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十人,站在月之國大軍中軍帳中。

    清一色的藍色戎裝緊緊包裹著他們的身體,每一件質地上乘的戎裝上都極不協調地寫著一個歪歪扭扭的漢字。

    這十人,正是儀號到石號中的九人與黃金比蒙的團長阿斯達克,而在阿斯達克藍色的鎧甲上,則寫著一個大大“零”字。

    “王,儀號魔法師團清點完畢。”

    “王,洱號飛龍騎團清點完畢。”

    “王,舞號暗影殺團迴來覆命。”

    “王,跋號鎏金屬團迴來覆命。”

    “王,汣號神羿天團清點完畢。”

    “王,石號鎏金屬團迴來覆命。”

    阿斯達克看了看眾人,憨憨地說道:“王,零號比蒙戰團訓練完畢。”

    月媚兒的眼睛沒有離開手上的地圖,一身藍色戎裝在月之石的照耀下熠熠發光,清冷的聲音在帳中格外分明:“戰果。”

    儀號看了一眼石號,上前一步,說道:“儀號魔法師團與石號鎏金屬團攻下潶隆疆城,輕傷6人,報告完畢。”

    “汣號神羿天團與跋號鎏金屬團攻下廖苧城,輕傷10人,報告完畢。”

    “舞號暗影殺團攻下餒虻穀城,無傷亡,報告完畢。”

    “洱號飛龍騎士團攻下繼林城,重傷3龍,輕傷5人,報告完畢。”

    月媚兒眼光頓了一下,抬起頭看向洱號:“龍怎麽受傷的?”

    “迴王,有三名七階法師獻祭了魂魄,召喚了一個魔獸。”

    七階就召喚了能夠傷到龍的魔獸?

    月媚兒放下了圖紙,走到了洱號旁邊,將手搭到了他的頭上。

    “冥想那個魔獸的樣子。”

    洱號閉上了眼睛,開始迴憶:尖尖的耳朵,半是鱗片半是狐狸的臉,不斷流著涎的下巴上倒立的勾刺,肮髒的皮毛上不斷爬出來的蟲子,還有那令人作嘔的氣息、、、、、、

    月媚兒的臉色變了變,拍了拍洱號的肩膀:“辛苦了,下去吧。”

    接著看向站在左邊的四個人:“儀,跋,汣,石,你們要多在戰鬥中提高配合度,你們之間的默契度越高,傷亡的幾率就越小,戰士們在戰場上發揮出的力量也能夠最大化。很晚了,迴去休息吧。”

    五個人點點頭,魚貫而出。

    月媚兒側過臉,看向原地待命的思號:“思,九宮陣怎麽樣了?”

    “迴王,帥帥大人已在其中困了三天了。”

    嗯,把帥帥都困了三天了啊、、、、、、看來這個東西很管用嘛,古人誠不欺餘也!

    月媚兒擺了擺手:“嗯,不錯,你去把他放出來吧。”

    思號應聲退出,奔向了東邊的山坳。

    “綺,你們幻雷戰團的裝備都到了齊麽?”

    “迴王,一百隻下蛋攻擊機已到位,昨天露又送來了5千枚閃光雷。”

    藍眸轉向仐號:“v3的發**準度現在是多少?”

    “迴王,現在平均下來是百發命中九十五枚。”

    “很好,給每個主攻法師配20發炮彈。到時候你們v3戰團可是第一波攻擊,好好幹,別弱了你綺的名頭。”

    “喏!”綺應了一聲,隨即退了出去。

    剛才的一行人隻剩下了一個,月媚兒看著那個自己的豪墨“零”字,越看越是滿意。恩,遠看還真有幾分張旭狂草的神韻了,不錯,不錯,有待加強:“阿斯達克,起勢。”

    黃金比蒙魁梧的身體瞬間放鬆,雙手從身體兩側抬起,左手一劃,右手一劃,緩緩地畫著弧度,嘴裏振振有詞地念著:“一個大西瓜,中間切兩半,你一半,他一半,沒了!”

    看著他熟練的動作,月媚兒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問了下前幾天給比蒙們上的生理課的內容。

    “膻中穴在哪?”

    “百匯穴在哪?”

    “脊椎一共分成多少節?”月媚兒在前世看<赤裸特工>的時候,那個徒手將脊椎生生從人體內拽出的畫麵,讓她印象十分深刻,十分亢奮。所以在給比蒙們上課的時候,她著重講了一下這個部分。想象一下,力大無比的黃金比蒙,將手插到某種動物或人的體內,將脊椎拔出,真是讓人血液沸騰。

    阿斯達克幾乎沒有任何思考地正確指出了位置。

    月媚兒嘴角彎彎地向上挑:“不錯,你們將龍族打敗了?”

    她留給比蒙的作業是,率領比蒙,將同等數量的龍族打敗。

    今天零號既然來了,就證明這個作業完成了。

    “迴王,剛剛零號比蒙戰團以一字長蛇陣擊潰了三千龍族。”

    “我知道了,退下吧。”

    看著阿斯達克的背影,月媚兒小小的腦袋又開始運作了。

    雖說是老弱殘兵,不過,純種的龍族得自古老的力量和能力,也不是好相與的。能夠將其擊潰,這些比蒙,算是合格了。

    這個雖說有幸運的成分在裏麵,還有陣法的應用,不過,比蒙們實力的整體上升也是極其客觀的一個因素。

    是的,她,這個自現代穿越而來的半路女王,通過訓練,讓比蒙們的實力大大增加了。

    她雖不懂得暗殺的技巧,但是,她卻知道人體的生理構成外加上人體經脈穴道。

    幾天來,將這些東西統統灌輸給了比蒙,哪裏是軟肋,哪裏是死穴,哪裏是堅硬的地方可以用來防禦、、、、、、、、、、逼著他們死記硬背外加對戰應用,訓得比蒙們一個個叫苦連天。當然,戰果也是極其輝煌的:現在的比蒙們出招已經不是單純的直來直往地對打,而是會陰險地攻向人體脆弱的部位,會懂得運用身體的優劣勢來進攻防守,會懂得三三兩兩集結成陣攻向對方,搞得陪練的龍族叫苦不迭。嘿嘿,這個就叫做比蒙會武術,誰也擋不住!

    而她會的這些東西,都是老爸教的。說起老爸來,她的仰慕就是有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雖然從小就逼著她學一些奇怪的東西,什麽太極啦,奇門遁甲啦,人體穴位啦,槍炮戰艦啦,她對此雖然沒什麽興趣,反抗過,但是抗議駁迴,她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開始背起了八八六十四卦。算了,多一技傍身,也算是好事。

    可是到了後來她慢慢發現,這些東西卻總會在她最難的時候給予不一樣的幫助。例如,現在。在對上星盟的現在,她才知道,這些東西,有多麽的重要。

    難不成老爸早就算到了自己會穿越過來才讓自己學的?不會這麽神吧。

    一想起了老爸,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老媽、、、、、、月媚兒的藍眸黯淡了下去。

    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好不好,對於她的事,有沒有緩過來。自己的靈魂來到這個未知的世界,沒有死,可是原來那個世界的肉身卻是實實在在地死掉了。

    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呢。

    可是,現在,這個生日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沒有意義的吧。從她跳下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不存在了。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知道父母看到自己血肉模糊的屍體時,是怎麽樣的表情。

    她是自私的,懦弱的,選擇放棄的那個時刻,刻意逃避了別人的感受。如今想來,她這樣的做法,之於父母,會是多麽大的傷害。

    白發人送黑發人,最悲哀的,莫過於此了。

    或許他們以後的一生,提起自己這個不孝女時,眼神都會黯淡下去的吧。

    老爸這會兒應該是在罵人了。

    哎,不知道老媽會在夜裏哭幾迴。

    沒有蛋糕,沒有祝福,一個人,遠在異界。

    “衣裳再添幾件,飯菜多吃口,出門在外沒有媽熬的小米粥。一會又看看臉,一會又摸摸手,一會又把囑咐的話裝進兒的頭。如今又到了離開家的時候,才理解兒行千裏母擔憂。千裏的路啊,我還一步沒走,就看見淚水在媽媽眼裏流,媽媽眼裏流、、、、、、”

    月媚兒輕輕地哼唱著家鄉的曲子,眼睛出神地看著角落裏散發著幽幽光芒的月之石。眼角處有晶瑩的淚珠滾落。

    爸,媽,對不起、、、、、、

    “媚兒,你在麽?我、、、、、、”日翼天邁步走進了帳內,想要找月媚兒商量事情,卻看到了她臉上晶瑩反射出來的光芒,隨即打住了話。

    月媚兒別過了臉,迅速抬去手拭去臉上的痕跡,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恢複正常,但是說出來的話帶著的濃濃鼻音卻暴露了某些事情。

    “翼天,你來了,有事?”

    “媚兒,你,怎麽了?”他剛剛看到的,是淚水吧。五大三粗的日翼天每次遇到她的事的時候,都是很上心。

    “沒什麽。”

    “誰讓你受委屈了?”

    “沒有。”

    “該死,是比蒙們挑事了?”

    “不是。”

    “是哪個戰場失利了?”

    “沒有。”

    “那、、、、、、”

    “你煩不煩啊,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了!”被問的有些不耐煩的月媚兒衝著日翼天怒吼。

    “、、、、、、對不起,媚兒,我隻是,擔心你。”

    看著日翼天有些受傷的神情,月媚兒迅速後悔,真想劈死自己。月媚兒你這是幹什麽呢,心情不好跟他有什麽關係呢,人家來關心下你衝他吼個毛啊!理智理智!

    “對不起,翼天。我、、、、、、心情不太好。”月媚兒赧然道歉。

    “沒關係的。能跟我說下嗎?”

    “、、、、、、不想說。”

    其實也是不能說。

    怎麽說?難道說我是別的世界來的?我鬱悶因為我想家了想父母了迴不去?

    日翼天歎了一口氣,伸手將她的臉捧了過來,火紅色的眸子對上了她的藍眸。“媚兒,你知道麽?我喜歡你很久了。從比武大賽那次的見麵開始,我就知道你會是我的女人,你是我日翼天一直在尋找的那個另一半。雖然不知道你對我是什麽感覺,但最起碼的,請你,相信我。我喜歡你,我關心你,我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你知道看到你流淚,我有多心痛嗎?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告訴我你的難過,還有讓你,流淚的原因。”

    被他看到了?

    月媚兒看著那雙真摯的火色眸子,心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感動。

    他是真的關心自己吧。

    “翼天,我覺得自己很孤獨。”

    “媚兒,你有愛戴你的子民,需要你的國家,崇拜你的戰士,還有,我。無論何時,我們都會在這裏支持你幫助你,你並不是一個人。無論是麵對星盟,還是什麽更為強大的敵人。”

    王,她現在是女王,美貌權力地位財富男人,現在都變成了唾手可得的存在,她為什麽還這麽難過呢?這樣的她,若是讓父母看到,也會放心得多吧。

    雖然,來到了這裏,她失去了她不願意失去的,但是,她也得到了她從未意料到,不是嗎?

    “我不是一個人、、、、、、”月媚兒剛剛還有些迷茫的眼神逐漸清明,哭過的藍眸水汪汪地看著日翼天,提出了一個令他咋舌的要求:“翼天,今天晚上,你陪我吧。”

    什麽?今晚上陪她?媚兒這是、、、、、、?日翼天的腦袋有一分鍾的當機,心底卻也有一絲小小的雀躍。媚兒這樣是不是,代表她——接受他了?

    看著翼天錯愕的神情,月媚兒才發現自己說了令人誤解的話,幹咳了一聲,有些尷尬地解釋道:“別想歪了,我隻是想讓你陪我睡覺而已。”

    越描越黑。

    睡、、、睡、、、睡、、、睡覺?日翼天的臉“騰”地紅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我、、、、、、我、、、、、、”在他古銅色的肌膚上,豔霞高照。

    那個扭捏的小樣子啊,還真是可愛。

    月媚兒看著平時螃蟹似的他突然跟被人煮了一樣的大紅臉,意識到了自己好像又說錯了某些事:“額,那個,翼天,我的意思是說,我想抱著你睡,僅僅是抱著,陪我一晚,可以麽?”

    她隻是,想要人陪。

    這樣的夜裏,很難入睡,有個人在身邊,或許會比較安心吧。

    “哦,當然沒問題。”隻是這樣啊,有點失落了。

    日翼天打橫抱起了月媚兒,輕輕將她放到床裏麵的一側,自己躺在了外麵。伸出手臂將她攬到了自己的懷裏。

    月媚兒靜靜躺在他的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好奇地問:“翼天,你跟父親的關係是怎樣的啊?”

    “跟我們家的那個怪老頭兒啊,還好吧。”

    額、、、、、、怪老頭兒?這是什麽稱唿?

    “嗯?為什麽叫他怪老頭子?”

    “他啊,不明白為什麽,有那麽多的兒子,天天巴結著他,他就隻是盯著我不放。偏偏我又不稀罕他那個王位、、、、、、、我不喜歡權力爭鬥這些事的、、、、、、、可是他啊、、、、、、而我呢、、、、、、、”日翼天帶著些許愉快的聲音,開始講起他與他們家怪老頭子鬥智鬥勇的事。隻是沒有告訴身邊的可人兒,那麽厭倦政治的他,為什麽會突然置身到漩渦的中央,爭起王位來。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從他遇見她開始。

    他沒說,她也沒問。在這寂靜的夜裏,日翼天霸道至極的聲音,在困得迷迷糊糊的月媚兒聽來,卻也給人一種格外的溫情。

    一種格外安心的力量。

    已經很多天沒有好好休息的她,靜靜聽著他的講述,安心地貼在他的懷裏,漸漸地,眼神朦朧,漸漸地,酣然睡去。

    口幹舌燥的日翼天就這樣乖乖地摟著月媚兒,看著她孩子般熟睡的臉龐,再看看自己身下的小帳篷,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這樣的夜裏,美人在懷,誰不會心動呢?

    可是照目前的狀況來看,這個“陪著”,還真的隻是簡單地“陪著”啊~~~~~~

    哎,你還真是個折磨人的小東西啊!戳了戳月媚兒的小鼻子,日翼天無語地感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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