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太夫人嗤笑一聲,“不過是個東宮良娣,若是以前,咱們家豈能看得上。”


    但是薑家今時不如往日。


    便是區區良娣,也不太舍得這樣的機會。


    薑大夫人看著婆母不願鬆口,立刻著急地說道:“娘,難不成還能有更好的法子?若是能有,我難道願意素潔受委屈,那可是我親生的。”


    薑太夫人看著兒媳婦,不過是看著女婿丟了爵位,伯府這是徹底指望不上了,就想著拿著女兒博前程。


    “你讓我再想想。”薑太夫人擺擺手,“你先迴去吧。”


    薑大夫人氣的臉色發青,拔腿就走,走到半路又折去女兒的院子。


    薑素潔正在看書,聽丫頭說母親來了,提腳迎了出去,“娘,怎麽樣了,祖母答應了嗎?”


    “你祖母疼你,還要想一想。”


    這是不同意的意思?


    薑素潔扶著母親坐下,一張妍麗的麵容微微蹙起,“難道還有比東宮更好的去處,若是咱們薑家不曾落敗,不要說側妃,便是太子妃我都能爭一爭,可現在不比以前,我都肯低頭,祖母為何不為我想想?”


    “你可想好了?”


    “自然。”薑素潔沉聲說道。


    “東宮太子妃可也不是好相與的,你不能小看她。”


    “白時溪?”薑素潔冷笑一聲,“若不是她撞了大運,被皇後娘娘挑中家世,若不是白芷薇先跟高湛定了親,能輪到她做太子妃?”


    話是這樣說,薑大夫人看著女兒,“那你也不能小覷她,當初她在娘家跟姐姐鬧得也厲害,你看她成親後,迴了幾次娘家?可見是個有主意心狠的。”


    “娘,白時溪做了太子妃更要娘家支持,她便是想要迴娘家,怕是也不敢輕易迴去,免得被人說嘴。”薑素潔不以為然道。


    薑大夫人看著女兒,“你跟我說實話,你跟太子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吧?”


    “娘!”薑素潔紅了臉,“女兒可也是幼承庭訓,懂得規矩廉恥的人,怎麽能做那種事情。”


    薑大夫人看著女兒,“娘也是為了你好,你若不自重,便是進了東宮,別人也會看輕你。你看看白芷薇就算是進了高國公府,因著婚前名聲受損,還不是受委屈。”


    “分明是高國公侯夫人惦記別人的嫁妝,換成是我,您能樂意?”薑素潔卻道,“依我看還是高湛沒本事,勸不住老娘,也哄不住媳婦,整日為太子做事,也不見他立什麽大功。”


    窩囊廢一個!


    薑大夫人算是看明白了,女兒這是鐵了心要進東宮,她輕歎口氣,“良娣確實位份太低了,若是側妃你祖母就鬆口了。”


    薑素潔都要氣哭了,“若是我爹爹,叔叔能在朝中有一官半職,我也能張開這個口啊。”


    薑大夫人聽著女兒腹誹丈夫,不由斥道:“你怎麽能說你父親,若不是早先段明曦抓著你三叔的事情不放,你爹爹的官職的事情也不會黃了。”


    “好了,娘,我知道不怪爹爹。那段明曦不過是個端王妃,等日後……太子殿下還能委屈我,等到那時,您就看著段明曦給我行禮問安低頭吧。”


    早晚有一日,能找迴這個場子來。


    薑素潔要進東宮做良娣的事情,過了幾日段徽柔這邊才得了消息,她十分震驚,簡直是不敢相信在自己的耳朵。


    “消息是真的?”段徽柔抓著自己的丫頭謠影問道。


    謠影忙點點頭,“姑娘,您知道我跟表姑娘院子裏的春蘭關係極好,是從她那裏聽來的,怎麽會是假的。”


    段徽柔跌坐迴大榻上,“她為何要這樣做?”


    謠影輕聲說道:“姑娘,這不是好事嗎?表姑娘能進東宮,以後說不定還有大前程呢。”


    段徽柔苦笑一聲,這怎麽會是好事。


    “你去前頭看看,三少爺迴府就請他過來一趟。”段徽柔沒什麽精神的說道。


    謠影看著姑娘這幅樣子,也不敢再多問,福福身便出去了。


    段琪迴府時天都要黑了,最近因為那個喬婉的事情,就算是爹娘搬出去了,那邊也鬧個不休,他跟大哥少不得要往來奔波。


    剛進府,就被謠影叫住了,二姐姐找他?


    段琪就往段徽柔這邊來。


    段徽柔見了段琪忙起身,看著他麵色不太好,她抿抿唇還是問道:“那邊還在鬧?”


    她倒是想去探望母親,但是大哥與弟弟都不許她去,娘也說先不要過去,她隻能留在府裏暗自著急。


    “不用管她,再鬧還能鬧幾日。”段琪看著段徽柔道,“二姐,你叫我來有事?”


    段徽柔聞言微微點頭,看著弟弟問,“你最近迴薑家了嗎?”


    段琪搖頭,“家裏事情不斷,我學業也緊張,最近便沒過去。”


    其實是上次跟薑家鬧得不太愉快,舅舅跟舅母都罵他沒良心,外祖母也對他十分失望,他卻認為是薑家的錯,話不投機罷了。


    想到這裏,段琪看著二姐,“怎麽,薑家又給你遞信了?我不是跟你說了,最近你都不要去薑家。”


    “我沒有去。”段徽柔忙說道,“別人的話我不聽,你的我還是聽的。”


    段琪神色緩了緩,他這二姐耳根軟,又目不識人,薑家人哄她就跟哄小孩一樣,若不是那邊挑撥,她又怎麽會跟大姐的關係到今天這地步。


    “既然你說薑家,莫不是薑家那邊有什麽事情?”


    段徽柔點點頭,“謠影聽春蘭說,表姐要去東宮做良娣。”


    “什麽?”段琪差點沒壓住自己的嗓門,“此事當真?”


    “應該是真的,春蘭跟謠影關係極好,不會拿這種事情騙她。”


    段琪的臉色變了又變,到底是沒忍住怒道:“真是好樣的。”


    “你也很生氣是不是?我也生氣,表姐明明能嫁人做正妻,非要去東宮做良娣,真是糊塗。”


    聽著段徽柔的話,段琪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段徽柔被薑素潔騙了幾次,但是她現在依舊還在為她以後擔心。


    可是,事情的要害不在這裏。


    “二姐,你有沒有想過,端王這次立功迴來,太子如何看待他?東宮與端王府的關係隻怕不會和善,這個時候,東宮挑中表姐做良娣,你說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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