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大概有三四年沒見過胤真暴怒的樣子了,見胤禛這會兒都快跳腳了,自然不敢多說什麽了。而且,根據胤禛的說法,既然是有人要出手對付弘時,那麽將弘時挪到前院來,確實是最好最安全的辦法了。

    於是,在看到有小太監進門的時候,李氏連忙乖乖順順的起身,跟著那小太監出門了。正好遇見蘇培盛抱著弘時過來,李氏趕忙過去:“弘時,你阿瑪讓你住在外院,是對你好的,你可千萬要聽你阿瑪的,你院子裏要是有什麽缺的,就讓人和你阿瑪說,或者派人到後院去和我說,你一定要聽話知道嗎?”

    弘時眼含熱淚,使勁點了點頭,蘇培盛笑道:“李側福晉不要擔心,爺並沒有說不讓阿哥到後院,若是您想阿哥了,就讓人來叫阿哥。”

    李氏點了點頭,對蘇培盛說道:“以後你們要好好照顧阿哥,照顧的好了,阿哥長大了也不會忘記你們的恩情的。”受挫了好幾次,這會兒李氏也不敢給蘇培盛塞荷包了。

    不管李氏說什麽,蘇培盛這會兒都點頭答應。

    “李側福晉,這外麵天涼,阿哥又有些不舒服,您看……”說了大半天,眼看著李氏都開始交代弘時每頓飯要吃什麽要吃多少了,蘇培盛趕緊岔開話題。

    李氏趕緊點頭:“你是個衷心的,考慮的也周到,那趕緊將阿哥送迴屋子裏吧,可別凍著了。”然後,她就目送著蘇培盛抱著孩子往陶陶居去了。

    那領路的小太監等了大半天,實在是冷的厲害,才低聲喊道:“側福晉,時候不早了,您看……”

    李氏瞪他一眼,轉身往內院走,想要害弘時的,到底是誰呢?這種天氣,小孩子得個風寒什麽的,是很容易就……不是年氏,也不是福晉,那會是誰?

    其實,她私心裏還是覺得,福晉的嫌疑最大,現在府裏就她和年氏兩個側福晉,若是兩個都栽了,她沒了唯一的子弘時,年氏就算是生了孩子卻也因為謀害弘時而被厭棄,那這府裏,福晉絕對是獲利最大的。

    之前,四爺說,福晉若是想害了弘時,那兩三年前動手要比現在動手容易的多。可是那會兒,德妃娘娘可是很看重弘時的,經常讓她帶了弘時進宮。

    若是福晉那會兒動手,德妃必定是饒不了福晉的,還有皇上,畢竟弘時是四爺唯一的兒子,皇上也時常賞賜一些點心下來,所以,福晉那會兒才是真的不好動手。

    這會兒,則是剛好能平衡一下。

    可是,四爺

    說不是福晉,四爺是有了證據嗎?可若是有了證據,為什麽沒有處置那個動手的人?

    李氏左思右想,還是覺得福晉的嫌疑最大。當然,也不排除年氏的嫌疑,萬一年氏就是故意布這麽一個簡單的局,讓自己去懷疑福晉呢?

    自己若是和福晉鬥起來,獲利最大的可就是年氏了。

    之前四爺說的話也不能完全相信,年氏畢竟是他十分寵愛的人,再加上年氏現在懷了孩子,四爺肯定會向著年氏說話的。就算是這事情是年氏做出來的,為了年氏的名聲著想,為了年氏的孩子著想,這事情王爺也得替年氏遮掩下來。

    有個狠心毒辣的親娘,孩子能好到什麽地方去?所以,年氏絕對不能和這個事情沾邊兒。

    “到底是誰呢?”李氏想的自己腦袋裏一團亂,迴了院子,立馬叫了葡萄和跟著弘時的小太監李順兒過來,先對葡萄說道:“我將你放到阿哥的屋子裏,就是看你穩重聰明,可是,阿哥還是病了,我給你一個機會,你來說說,阿哥到底是怎麽病了的?”

    葡萄和李順兒噗通一聲跪下,略帶著些著急:“側福晉,奴婢絕對不會做出對阿哥不利的事情來的,還請側福晉明鑒。”

    “我自是信你們的,若是不信,我早就讓人將你送到福晉那兒去了。”李氏輕歎一聲:“隻是,阿哥還是病了,我信你們,不代表所有人都信你們,所以,你們最好是說清楚,阿哥到底是怎麽病的!李順兒先說!”

    “是,前天下午,阿哥和往日裏一樣,申時中,阿哥從宮裏迴來,先去王爺的外書房,王爺考察了一下阿哥的功課,和往日一樣,隻點了點頭,就讓阿哥迴來了,然後阿哥去福晉那裏請安,在福晉那裏用了兩塊兒點心,喝了一碗熱奶~子茶,福晉詢問了一下阿哥的功課,差不多耽誤了大半個時辰。”

    李順兒磕了個頭,趕緊說了起來:“酉時中,阿哥到了海棠園,給側福晉請過安之後,和側福晉一起用了晚膳,隨即,阿哥迴去做功課。奴才一直守著,期間阿哥喝了三次茶水,都是葡萄姑娘送過去的,和往日裏的也都是一樣的龍井茶,戌時末,阿哥的功課做完,奴才讓人送了熱水,葡萄姑娘和兩個小丫鬟給阿哥洗了澡。”

    李順兒一件兒不落的將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早上奴才叫阿哥起床的時候,就發現阿哥的臉色,額頭有些發燙,奴才急忙告訴了葡萄姑娘,葡萄也立即親自來給側福晉說了。”

    葡萄說的和李順兒說的差不

    多,都是說弘時是夜裏發熱的,她半夜給阿哥蓋被子的時候,阿哥還沒有發熱。

    “奴婢晚上一直守在阿哥床邊,醜時給阿哥掖了一次被子,寅時又給阿哥蓋了一次被子,那會兒阿哥並無異樣,等卯時叫阿哥起床的時候,才忽然發現阿哥不對勁兒。”

    葡萄比李順兒更害怕,畢竟晚上是她守夜,李順兒是在外間候著,她沒及時發現阿哥病了,側福晉就算是不會重罰,也絕對不會就那麽饒了她的。

    昨兒不過是因為需要她照顧阿哥,側福晉才隻罰了兩個月的月例,這次阿哥都挪到外院去了,側福晉既然沒讓她跟著,以後,怕是不會再送她去阿哥身邊了。

    “沒有半點兒意外?”李氏凝眉,葡萄趕緊磕頭:“側福晉明鑒,確實是沒有半點兒意外,奴婢給阿哥蓋被子的時候,阿哥還睡的好好的,就是卯時那會兒,阿哥的被子都還是好好的,窗戶也並未被打開,一切都和之前一樣。”

    “照你們這麽說,弘時就是忽然生病了?一點兒外因都沒有?”李氏那臉色都要猙獰起來了,但是李順兒和葡萄就是說沒意外,不管她問三遍還是問五遍,總之,就是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

    李氏這邊審問著下人,福晉那邊很快就得到了消息,蔣嬤嬤十分氣憤:“李側福晉實在是太胡鬧了點兒,她這麽大張旗鼓的,豈不是擺明了要說,是有人害了弘時阿哥嗎?這要是傳到王爺耳裏,必定會讓王爺覺得福晉管家不嚴,督查不力的。”

    四福晉搖了搖頭:“無妨,讓她鬧著吧,本來就不得爺的喜歡,再硬生生的磨掉爺看在弘時的份兒上對她的那點兒憐惜,日後,怕是再也沒有她蹦躂的機會了。”

    “可是福晉,若是李側福晉要將弘時阿哥生病的事情栽到咱們頭上……”蔣嬤嬤有些著急,四福晉笑著挑了挑眉:“你以為,她說什麽,王爺就會信什麽呢?長著個聰明臉孔,實際上就是個蠢的。對了,這幾天,你看好大格格那邊,別讓她有機會去給李氏出主意。”

    蔣嬤嬤點頭應了,頓了一會兒,笑道:“說起來,李側福晉這也算是歹竹出好筍了,幸虧大格格和李氏不是一個樣子,要不然,咱們那拉家可受不起。”

    福晉拿著一把剪子,修著窗邊的一盆矮梅盆栽,笑著說道:“當初爺就透漏出過這個意思,想將大格格指到那拉家,就是為了那拉家著想,我也不能讓大格格和李氏一個德行,也幸虧大格格想的明白。”

    “大格格若是不明白,當初

    也不會勸著李側福晉蟄伏了,隻可惜,李側福晉到底是不甘心,看著年側福晉受寵,還是坐不住了。”蔣嬤嬤將四福晉剪下來的花枝都收攏起來,放到旁邊的一個小籃子裏。

    “不過,也不怪李側福晉坐不住,就年側福晉受寵那架勢,日後,怕是這府裏她要成頭一人了。”蔣嬤嬤十分擔憂的說道:“說不定以後,咱們也得看年側福晉的臉色過日子了。”

    “嬤嬤,話不能亂說,咱們的主子爺可不是個沒腦子的。”四福晉不緊不慢的說道:“我看年氏也是個懂規矩的。”

    蔣嬤嬤有些著急:“福晉,這會兒年側福晉看著是規矩,可也不能保證日後還規矩啊。年側福晉若是有了孩子,她必定會為孩子們著想的,到時候,指不定就要……”

    誰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名正言順的當個嫡子?再說,人的欲望都是無窮盡的,年氏有了王爺的寵愛,現在看著是滿足了,但是時間久了,誰能保證她就能安安分分的當個側福晉,一點兒都不覬覦嫡福晉的位置?能當人上人,憑什麽就非得做個人下人?誰喜歡老是有人在自己頭頂上壓著,然後天天指手畫腳的?

    雖然王爺保證過,福晉的位置不變,福晉的地位不會受影響,但是,是個人就知道,男人的話,有時候是一個字都不能信的。

    四福晉的手頓了頓,隨即,拎著一條花枝,卡擦一剪子下去,隨手將那花枝扔到籃子裏,蔣嬤嬤趕緊閉上嘴,小心翼翼的站在旁邊不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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