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這件衣服要帶著嗎?”錦葵舉著手裏的粉色旗袍問道,年秀月迴頭看了一眼,搖搖頭:“換那件湖綠色的,這個顏色太淺了些,有些不穩重。”

    錦葵立即應了一聲,烏雅嬤嬤一邊將她放在一邊的首飾盒重新檢查了一遍,一邊絮絮叨叨的說道:“格格,進了宮可得小心,洗臉水什麽的,倒是不用自己去拿,但是茶水,最好了是自己去打水來煮,別人的胭脂水粉不要碰,你自己的也不能讓別人碰,有些娘娘喜歡清淡一些的妝容,有些則是喜歡看秀女打扮的熱熱鬧鬧的,隻是咱們府上並不衝著……”

    烏雅嬤嬤伸手往上麵指了指,接著說道:“所以也不用管那個,隻要格格您的規矩好,一絲不差,就沒什麽大問題了。若是有宮女去請格格,說是哪位娘娘想見見格格什麽的,得先看看那個宮女的腰牌,沒牌子可不能跟著去。”

    年秀月打個嗬欠,往後麵椅子上靠了一下:“嬤嬤,這話你都說第六遍了。”

    “第十遍了我也得再說一次。”烏雅嬤嬤沒好氣的說道:“這個簪子太貴重了,格格您最好不要帶過去。”

    年秀月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為什麽啊?這個簪子雖然貴重,可也不算是價值連城,宮裏不會連個這樣的簪子都沒有吧?”

    “那倒不是,隻是聽說,宜妃娘娘喜歡牡丹花,這個簪子不太適合。”烏雅嬤嬤說道,年秀月點點頭:“說的是,咱們不能太打眼了,那就將這個換了吧,就換成那個珍珠簪子。”

    檢查完首飾盒,烏雅嬤嬤又去檢查裝衣服的包裹,這個更是簡單,裏麵就放了四五身衣服。秀女進宮,都是要穿統一的衣服的,也都是宮女發放的那些直統統的旗袍,這些自己帶的,其實能用到的機會並不是很大。

    “格格,到了宮裏,可要萬分注意言行,不要以為沒人看見自己,或者是沒人能聽見自己說話,就隨意的開口,這宮裏的事情,哪怕是某個主子晚上放了個屁,第二天也是能傳遍整個皇宮的。”

    年秀月瞪大眼睛:“嬤嬤不是在嚇唬我吧?有這麽誇張的嗎?”

    烏雅嬤嬤嚴肅著一張臉點頭:“自是有這麽嚴肅的,格格您得認真點兒,別以為老奴是在說笑,到了宮裏,吃的用的,最好不要經過其他人的手,別人若是邀你逛禦花園什麽的,你也最好不要答應。”

    “可是,這樣會不會給別人留下個清高自賞的印象?”年秀月有些為難的問道,之前她也是這麽打算的,進宮之後就安安

    分分的自己呆著,呆夠一個月,自動出宮,反正她是命定的年皇貴妃,隻要不在複選的時候被刷下去,基本上就能成功了。

    若是犯了錯,那可就說不定了。

    隻是後來她才知道,原來一味的躲避,並不是什麽好選擇。你若是總不和別的秀女一起說話做事兒玩耍什麽的,那就很容易被排斥,這選秀可不光是看你的相貌的,還有各種品性。

    一個孤僻的,沒有朋友的,和任何人都相處不來的秀女,品性能有多好?

    而且,你若是隻躲避別人的算計,從來不搭理,出來的好了,倒是能將名聲往好處說,那是榮辱不驚,淡泊處世。但若是處理不好,那就是懦弱無能,被欺負了也是活該。

    所有的事情,都是要有一個度的,不及是不合格,過了還是合格。

    年秀月真心覺得,參加選秀可絕對是個耗費腦細胞和生命力的活動,一生一次就足以耗掉她一半的生命力了。

    “不是讓您絕對不和其他人一起出去。”烏雅嬤嬤將衣服重新疊起來:“每次出去,不能少於三個人,而這三個人,最好還要是不一心的,不是一個派的,這樣您才能更安全。”

    “可她們若是聯手了呢?”年秀月愣了一下,趕忙問道,烏雅嬤嬤嘴角抽了抽,年秀月臉上神色也有些訕訕:“那個,算我沒問,我知道應該怎麽做了,嬤嬤你放心吧。”

    正說著,就聽外麵通報,說是年夫人過來了。

    烏雅嬤嬤很有眼色,立馬領著幾個丫鬟退出去了。年秀月親自去掀了門簾,年夫人笑著進門:“東西都收拾好了?可是都讓烏雅嬤嬤檢查過了?有沒有什麽缺的?”

    “娘您放心吧,烏雅嬤嬤仔細著呢,將東西給我檢查了好幾遍。”年秀月笑嘻嘻的說道,扶著年夫人在軟榻上坐了,年夫人將懷裏抱著的匣子放在桌子上,打開,先從裏麵拿出來個荷包遞給年秀月:“這個裝好了,別露出來,誰也不能讓瞧見知道嗎?”

    年秀月解開那荷包的帶子往裏麵看了一眼,裏麵的東西,瞬間有些震驚,難怪這荷包鼓囊囊的,塞的全都是銀票,而且,還都是一百兩一張的,這一疊,至少也有三千兩了。

    “娘,我是要進宮選秀,不是要去買房子買莊子什麽的。”年秀月趕忙將荷包給係上,又要塞給年夫人,年夫人擺擺手:“裝著吧,萬一……呸呸,我是說,若是需要打點,你也別省著,你也管家好幾年了,自是知道小鬼難纏這道理,進了宮

    ,可別什麽都好好的,就是犯了小人,那得多冤枉?”

    年秀月想了想,點頭,是這個道理,再說,手裏有錢心裏不慌,萬一自己被人陷害了什麽的,還能用銀子送個口信。

    年夫人又從匣子裏拽出來幾個荷包,有大有小,大的裏麵塞的是各種各種的小荷包,小的裏麵則是裝著花樣繁多的金瓜子銀瓜子珍珠之類的東西。

    “你也別省著,該花的時候就得花。”年夫人將那幾個都能當成包裹用的荷包給年秀月塞到她的衣服包裹裏:“你大哥你二哥這些年都往家裏捎了不少錢,咱們家的鋪子也是盈利的,你自己的鋪子也賺了錢,所以,咱們家當真是不缺這個銀錢的。”

    年秀月點點頭,不再推辭下去,銀票是要貼身放好。為了這個,錦葵她們前兩天可是加班在她的內衣上都縫了口袋的。

    “進宮之後,若是平平順順的還好,若是……”年夫人微微皺眉,實在是不想說那不吉利的話,隻是,不交代清楚,她更不安心:“若是真有什麽事請,就暗地裏去求文貴人。”

    說完,自己又搖了搖頭:“不對,得去求德妃娘娘。”

    年秀月有些疑惑:“娘,文貴人是誰啊?”

    年夫人皺了皺眉:“是行兒媳婦娘家那邊的一個遠房堂姐,不過,在宮裏並不受寵,你最好還是……”頓了頓,年夫人也不知道應該是說讓年秀月去找她還是不去找。

    若是去找吧,一個位分低,又不受寵的後妃能幫上什麽忙?可別到時候反而讓女兒被連累了才好。可若是不去吧,德妃那邊,是不是門檻太高了點兒?

    雖然這些年,他們往雍親王府也送了節禮什麽的,但是,雍親王的門人誰家沒送過?雍親王和四福晉可從來沒表示過年家是比較特殊的。而且,他們家和德妃,也著實是沒什麽交情。

    到了這個時候,就顯出了家裏有人的重要性了。

    “娘您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的。”年秀月見年夫人左思右想,就是拿不定主意,索性自己替她拿了主意:“我規規矩矩的,必定不會有什麽事情。真要發生什麽事情了,文貴人她也不一定能幫得上忙,而且就算是能幫,也不一定會幫,與其去欠這個人情,倒不如我們自在些。”

    “宮裏又最是忌諱這個攀關係的事情,咱們上趕著過去請安,倒是顯得掉份兒了,不如就按照一般的規矩來。”年秀月笑著說道,年夫人之前也是想了很久了,隻是事情各有利弊,她這才衡量不下來

    。

    聽年秀月這麽嘰嘰咕咕的說了一堆,倒是頗有些順應天命的感覺,隻好歎了一口氣:“好,你說不去就不去吧,萬歲爺一向英明,你二哥這兩年也是立了大功的,就是看在你二哥的麵子上,你也不會有個太差的結果的。”

    除非是年秀月自己作死,然後就真的將自己作死了。

    就是年夫人一個後宅婦人都知道三季水稻代表了什麽意思,皇上不可能不看重自家的二兒子的。

    事無巨細的又仔仔細細的交代了一遍,第二天一大早,年秀月就在錦葵賽葵的服侍下收拾妥當,準備坐了馬車進宮。按照規矩,本應該是年秀月的兄弟們送她到宮門口的,隻可惜年希堯和年羹堯都不在京城,所以,隻得換了年行和年熙等侄子。

    到了宮門口,所有的秀女都要下了馬車,和家人辭別,然後在宮女的帶領下進宮。

    她們所有的人,都是要在儲秀宮住一個月的。沒有了丫鬟們的服侍,有些秀女是將包裹抖開再也整理不好了,有些是花了妝容後補不上了,真可謂是一團亂。

    管事嬤嬤拿著名單站在院子裏看著,有秀女進來,對了名字,就順手指了房間,然後有小宮女上前,一個個將秀女領到各自的房間去。

    年秀月住的是東廂,她進門的時候,其餘的秀女還沒進來。這床鋪也不是隨意挑的,床柱上都貼了名字,年秀月找到自己的,四下打量了一番。

    不挨門,不臨窗,正正好。就算是光線有些不好,也不過是將就一個月而已。將包裹放在床上,年秀月坐在床沿,摸了兩把被褥,條件也不算是太差。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表急,選秀兩章就差不多能走完了~~~~然後,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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