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的時候,年羹堯從廣東趕迴來。給年秀月帶了不少的禮物,大部分是西洋玩意兒。

    年秀月特意去找了年希堯:“大哥,你不是說,九阿哥有個洋貨鋪子嗎?他的那個鋪子賺錢不?你說,我要是和他一樣開個洋貨鋪子行不行啊?”

    年希堯一臉驚訝:“你打算開個鋪子?”

    年秀月喜滋滋的點頭:“是啊,我要一邊跟著大嫂學管家,一邊跟著娘學管理鋪子莊子。大哥,你說,弄個洋貨鋪子怎麽樣?會不會賺錢?”

    年希堯微微蹙眉:“這個,我也不太清楚。隻是,你確定好了要開個洋貨鋪子?你知道從哪兒進貨嗎?九阿哥是和船隊有聯係,咱們家可沒有認識船隊上的人。”

    “那咱們不能認識一下嗎?我聽人說,那個船隊都是入股的,咱們找九阿哥打聽一下,然後也去入股不行嗎?”年秀月眼巴巴的看著年希堯,年希堯哭笑不得的揉了揉她腦袋:“哪裏是那麽簡單的,這船隊都是京城裏有頭有臉的人家弄的,一點點兒的股份都挪不出來,咱們家……”

    年希堯搖了搖頭,見年秀月一臉沮喪,又笑著說道:“你若是實在想做這個,改日大哥請了九阿哥喝酒,幫你問問?”

    實際上,年希堯心裏也是有點兒沒底的,就算他現在升官了,也不過是個五品官,到九阿哥跟前兒,根本沒說話的地方,還不一定能不能見到九阿哥本尊呢。這種生意上的事情,更是不太可能從九阿哥那裏得到些什麽經驗。

    他唯一占據的優勢,就是和洋人比較熟悉。但是,人家九阿哥的鋪子,又不是從這些洋人身上進貨的,人家直接是弄了船隊好不好?

    況且,論起和洋人的熟悉度,年希堯也不覺得自己是占據了優勢。九阿哥才是真正和洋人十分熟悉的,那一口洋話說的,連洋人都誇讚十分地道,他年希堯現在也不過是能簡單的說兩句。

    但是,這種示弱的話,不能在自家妹妹麵前說,他三十多的大男人家,被十來歲的妹妹委以重任,他若是辦不妥當,就實在是太丟人了點兒。

    “唔,隻有九阿哥可以問嗎?”年秀月正要笑,忽然想到這個重要問題,年希堯皺眉想了一會兒:“倒也不一定是九阿哥,我倒是聽說,廣東那邊,是有很多洋人出現的,不如咱們先問問你二哥,看他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好啊,我聽說,廣東有個十三行,若是咱們能和十三行說上話,那就簡單多了。”年秀月拍手笑道,年希

    堯跟著笑了兩聲,隨即就丟下年秀月,自去找了年羹堯。

    “什麽?妹妹要開個洋貨鋪子?”年羹堯聽完年希堯的來意,頓時瞪大了眼睛:“她小孩子家家的,隨便玩玩就行了,不拘什麽胭脂鋪子,首飾鋪子,或者是成衣鋪子,這就可以了,弄什麽洋貨鋪子?”

    “你也知道,妹妹脾氣倔,她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哪怕纏上半年一年的,也必定是要達到目的的。”年希堯苦笑著說道,想當初,年秀月八歲那會兒,不知道腦袋裏哪根筋不對了,非得要學跳舞,那是好人家的姑娘學的嗎?

    結果,不管是娘還是爹,自己這個大哥,或者是她大嫂,再到她二哥,二嫂,全家齊上陣,硬是沒掰過來,最後隻好讓烏雅嬤嬤偷偷的找了個會跳舞的嬤嬤過來,教導了她三個月,又偷偷的將人送走了。府裏更是被敲打了兩三遍,硬是沒敢將這件事情給宣揚出去。

    很顯然,年羹堯也想起來這件事情了。頓了頓,揉揉額頭說道:“這個不太好辦,你也知道,京城裏說的上來的洋貨鋪子,後麵都是有人的,非富即貴,以咱們家的家底,萬不能和他們相碰。”

    年希堯點了點頭:“我知道這些,隻是給妹妹開個小鋪子玩玩兒,並不需要做大,咱們可以直接從十三行進貨,過幾日,賺不到錢,或許她就不想著這個了。”

    年羹堯歎口氣,他們這個妹妹,實在是難纏,若是這件事情沒個結果,怕是未來一兩年他們兄弟兩個都別想有安生日子過了。她自己糾纏就算了,上麵還有一對兒不管說什麽女兒的要求都必須滿足的爹娘。

    “隻是得注意著,不能親自出麵,大哥你手裏可有能用的人?”年羹堯側頭問道,年希堯微微有些窘:“你是知道的,我手上並沒有什麽可用的人手……”

    年羹堯歎口氣,深深覺得自己的壓力大,爹爹不管事兒,娘親是內宅婦人,妹妹十分鬧騰,大哥是個書呆子,年家要發達,實在是前路遙遙啊。

    “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年羹堯很艱難的說道:“大哥若是有空,也可和九阿哥多接觸一下,十三行那邊,有個是九阿哥的門人,若是九阿哥能吐口讓咱們喝口湯,妹妹那鋪子,日後必定能賺大錢。就是九阿哥不吐口,咱們也得和九阿哥打個招唿才是。”

    年希堯點點頭:“我聽說穆景行和九阿哥十分要好,明兒我就去拜訪一下穆大人。”

    兄弟兩個商量好,就各自迴去休息。

    年秀月則是托著

    腮幫子發愁,剛才忘記個很重大的問題。這內城的洋貨鋪子,基本上都是和九阿哥沾邊的,自己若是開一個,大哥二哥就得去走九阿哥的路子,將來,胤禛那小心眼的皇帝,不會記仇吧?

    要不然,自己先和他打個招唿?表明除了做生意,就和九阿哥沒其他關係了?可是現在還沒搭上九阿哥那條線,說的是不是有點兒早?

    想了好半天,麵前的信紙上還是三個字——四貝勒。

    “格格,時候不早了,您看是不是傳了午膳?”賽葵進來問道,年秀月點點頭:“那就傳吧,今兒換成魚湯,要鯽魚豆腐湯。”

    花費了一個下午,年秀月才算是將這封信寫完。但是讓誰去送,又成了個大問題。她院子裏的丫鬟嬤嬤雖然都很忠心,但是大前提是,若是她的行為有什麽不規矩的,那年夫人必定是頭一個知道的。

    往外麵送信,很顯然是一件兒不怎麽規矩的事情。

    “錦葵,過來。”想了半天,年秀月還是決定就將事情交給錦葵了,誰讓錦葵運氣不好,在自己和胤禛兩次見麵的時候,她都在場呢?

    “格格,有事兒?”錦葵笑眯眯的過來,年秀月將那封信和玉佩塞到她手裏:“你親自到墨寶齋跑一趟,記住,除了咱們兩個,誰也不能知道這件事情,要不然,你知道結果哦?”

    錦葵臉色又白了,還哆嗦了一下:“格格,這個不行啊……”

    “讓你去你就去,少不了你的好處的。記住,千萬別讓別人知道,誰要是問起來,你就說,墨寶齋的梅花箋很漂亮,你是得了我的命令去買那個的。對了,讓賽葵陪你去,你自己單獨瞅一個機會將信給那個掌櫃。”

    “格格,這樣真不行啊,那個四貝勒,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您不能被他騙了啊。”錦葵十分沮喪,格格雖然好服侍,但就是不安生,當丫鬟的也跟著提心吊膽。

    “什麽被他騙了,他又不缺錢,怎麽可能看得上我那幾個銅板?”年秀月不在意的撇撇嘴,雖然她摸不準胤禛對她到底有什麽目的,但是,有可利用的資源不去利用,那就是大傻瓜。

    而且,胤禛也肯定沒有什麽看透未來的本事,知道年羹堯是個可造之材。現在的年家,根本不值得胤禛去費力氣。年秀月也從不曾聽年希堯或者年羹堯說起過愛新覺羅胤禛,所以,她很肯定,胤禛有八成的可能,是隻針對她一個人的。

    雖然這個結論有點兒,嗯,太自作多情了。

    但是,胤禛的態度,是個好現象,不光是他打算接觸自己,自己也正好想要和他接觸接觸呢。他自己都找上門了,也省得她另外去找借口了。

    “你想多了。”年秀月知道錦葵那意思,撇撇嘴,倒在軟榻上:“我現在呢,就想要開個鋪子,有現成的靠山,自然是要把握住了,要是和四貝勒一起開鋪子,你說,以後誰敢來咱們的鋪子裏搗亂?”

    錦葵還想說什麽,年秀月直接擺擺手:“行了行了,你趕緊去吧,自己去大嫂那裏領個對牌,可別偷偷溜出去。”

    見年秀月連眼睛都閉上了,錦葵隻好憋著一泡眼淚,出門去找了賽葵,隻說年秀月是讓她們兩個出門買梅花箋,別的一個字也不多說。

    “爺,墨寶齋那邊送來一封信。”胤禛和胤祥正在書房說話,蘇培盛悄無聲息的進來,等兩人中間停下了,才趕忙上前將信遞過去。

    胤禛微微蹙眉,伸手接過,然後拆開。看完,挑了挑眉,抬眼看胤祥:“十三弟,想不想去廣東幾天?”

    胤祥把玩著手裏的金懷表,笑嘻嘻的問道:“四哥也要去嗎?如果四哥去,那咱們就一起去,不過,汗阿瑪不會輕易讓咱們離京的吧?眼瞧著就要過年了。”

    胤禛笑了一下,將信疊好夾在書裏:“你若是想去,我自然有辦法讓你去,不過,我暫時是離不開的,隻能將這事情交付給你。”

    “四哥有什麽吩咐隻管說,是不是又要到廣東弄什麽種子之類的東西?那個我熟,保證不給你耽誤事兒。說起來,明年就能出結果了,四哥你說,咱們真成功了,汗阿瑪會不會給你封王?”胤祥鬼鬼祟祟的問道,胤禛伸手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等出來結果再說,這次不是為了種子。”

    作者有話要說:嗯,從這會兒起,大文裏的事兒和曆史上的就要對不上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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