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飯盒還是溫的,不過她沒什麽胃口,接過來後嚐試問,“請問我那件事怎麽樣了?”


    對方擺手,示意不要問這些事,問了她也不會說。


    旁邊鬧騰,葉水墨發現這拘留所裏明明隻有兩個空間,但是另外一邊的人卻特別多,幾乎每天都會有新的人進來,那些進來的人很多都會說起自己的事。


    打架,賭博,偷竊,各種亂七八糟的事,各種亂七八糟的人,而她從來之後一直都單獨住在這個小隔間,也能夠吃到溫熱的東西。


    拘留所的人已經走了,她坐下開始思考。這件事她想達成的結果很簡單,如果非要追究張曉輝的責任,那她會主動把這件事給單擔起來,這樣也算是彌補了對秦小亞的建議,秦小亞那麽愛張曉輝,所以這事做得沒錯。


    “葉水墨。”


    拘留所的人又進來了,這次把她帶到一個房間,劉強立刻起身。


    “劉叔。”


    “你這孩子,膽子到底要有多大,這種事都敢承認。”


    劉叔真是恨鐵不成幹,揮手想打,末了手揚起來落下去,隻是輕輕按在她肩膀上,“最遲明天你就能出去了。”


    葉水墨聽出弦外之音,“那件事怎麽樣了?”


    劉強悠悠道:“隨便找了個女人告那幾個人強暴,所以雖然人不對,但幾個人還是得獲得一樣的懲罰,誰都逃不掉。”


    葉水墨坐下,心裏噗噗的跳著,這件事終於有個交代了。


    劉強看了她一眼,“這種事對於葉家來說隻是小事,要把人弄進去是分分鍾的,你不必要把自己也倒騰進來。”


    他語氣遺憾,“水墨,你從小在一個富裕的家庭裏長大,沒有曆經過險惡,做事很直,這是好事,但你有沒有想過單單是這種行為,你這樣做是不是有意義?”


    葉水墨低頭不語,他繼續說:“或者說,你內心一直都知道,老板一定會救你,也正是因為有這種確定,所以你不斷把麻煩攬到自己身上,倦鳥就是知道無論飛到哪裏,隻要有巢的地方它就有家,所以才會一直飛到疲憊。”


    葉水墨身體一顫,想起葉淼的話,他也說過,正是因為自己知道這麽做會傷害到那個人,所以才會這麽做。


    他說過的,隻有她才能傷他,所以她這麽做了。


    “我走了,還有點小事要處理,雖然我還是不知道你和老板發生了什麽,但這幾天他確實很不好過。”


    劉強起身,深深歎了口氣,起身離開。


    拘留所的人走過來,葉水墨已是淚流滿麵,默默的跟著人往裏走。


    走進拘留間的時候,看到有人在吸煙,她鬼使神差的要了一支。


    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煙吸了一口便劇烈咳嗽,咳得眼淚都出來了,肺部難受得很。


    對方笑:“剛開始抽都是這樣的。”


    她默默的點了點頭,看著指尖正在燃燒的黃點,體會著口腔了微苦的味道,又接著將煙遞進了嘴裏,深深的吸了一口。


    通往監獄的車子在高速路上飛快的行駛著,這四個民工以強,jian罪被判了10年,沒有一個可以跑掉。


    四人垂頭喪氣的坐在車上,車子忽然停了,他們覺得奇怪,頻頻往駕駛位置看,當駕駛員轉過臉來的時候,四個人均是嚇了一跳,駕駛員不是別人,正是最先開始把他們抓走的那個男人。


    劉強下了車,打開後車廂鑽1進去,然後又關上車門,那四個人戴著手銬無處可跑,一臉驚恐的看著他。


    “我們已經這樣了,你們還想怎麽樣?就放過我們吧。”


    劉強點了支煙,笑眯眯的抽著,語調確實狠的,“放過你們?那你們怎麽不放過人家小姑娘?當時小姑娘哀求你們的時候,怎麽就管不住底下那根?不過監獄會有人幫你們管好小兄弟的。”


    這四個民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說話,此時心裏就算是萬般後悔也沒什麽用。他們現在更怕得是剛才從這男人嘴裏冒出來的話。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們有沒有聽過,如果是犯了那種事的人,進了監獄後會被當成女人用?”劉強在四張麵麵相覷的臉龐中笑著從包裏拿出工具。


    “這是紋身的工具,德國監獄很流行的,在每個入獄的人身體上刺下特定的圖案,裏麵的人就會知道你犯了什麽事。”


    他拿著針走向拚命掙紮的人,對於這些人,他可以無情和冷血。


    那些人在監獄裏的日子並不會特別好過,做好最後這些事,他直接去了葉氏,正好遇到葉博。


    兩人一個眼神溝通已經足夠,葉強開口,“我去把大小姐帶出來。”


    “那個。。。。還不鬆口?”劉強現在也有些怪自己當時太莽撞,衝進老板辦公室就是一通話,其實隻要冷靜下來想想,老板是不可能不救水墨的。


    “從大小姐進去後他就沒睡過覺,再關下去不是大小姐出事,是他出事!”葉博道,急匆匆的去了。


    劉強去給葉淼複命,對方隻是點點頭,便不再開口,眼裏的血絲十分可怕。


    葉淼起身出了辦公室的門,秘書壓根就不敢喝他搭話,葉總昨天穿的就是這件西裝,可見對方就是在辦公室裏幹坐了一夜,連衣服都沒有換,這樣的男人太可怕了,還是躲起來別惹比較好。


    葉氏提供健身房以及遊泳館,員工午休或者下班時間都可以免費使用,不少員工都直接把公司當成家,他換好泳褲便一頭紮進了水裏。


    身體泡在水裏,肌膚感受著流水的安撫,那種焦躁的心漸漸平靜,他遊了很久,故意透支剩下的體力,然後才疲倦的迴家。


    看到客廳亮起燈光的時候,他差點把油門當刹車給踩了,顧不上把車子停到車庫,下了車便大步流星的往那抹光亮走。


    當手放在密碼鎖上的時候,他卻遲疑了,而這時門鎖卻自己打開,葉水墨提著一個小袋子走出來,兩人打了照麵。


    他瞳孔猛地睜大,一手抓起那個袋子,另外一手把人手腕扣住帶進屋裏,暴躁的將人摔進沙發,聲音冷酷,“你哪裏都不許去!”


    葉水墨嚇了一跳,麵前的人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葉淼嗎?無論是此時嚇人的形象還是語氣裏的歇斯底裏都讓她覺得陌生。


    “我要去秦小亞家。”


    “不許!”


    葉淼伸手狠狠扣著她的麵頰,光是看見她拿行李袋這件事就足以讓他爆炸,之前讓她走已經耗盡了所有的理智。


    “你相不相信,我愛你愛到入了魔,成了魔鬼?”


    “等等。”


    葉水墨是真的怕了,她往後縮了縮,眼神驚恐。


    緊緊扣著的手忽的鬆開,葉淼同樣震驚,震驚居然在愛人眼裏看到驚恐的眼神,震驚有一天她會往後縮。


    “我。。。。。”他想解釋,但是卻無從說起。


    葉水墨忽的彈跳而起跑向玄關,這個動作徹底激怒了此時已經在極怒邊緣的男人,葉淼如同獵豹一般撲過去,再次將人抗在肩上摔到沙發上。


    葉水墨隻覺被摔得頭昏腦漲的,剛想起來,上衣卻被直接撕開。


    葉淼腦海裏隻剩下一個念頭,她不能走,無論是什麽理由,無論兩人關係怎樣,她都不能走。


    肩膀,手臂,甚至是臉色都被抓了好幾下,輕微的疼痛讓他更是失去理智,那些掙紮在他心裏是抗拒,是厭惡,是想逃脫。


    他忽然發現,自己不是魔鬼,眼前的人才是。利用了他的愛情反過來作為籌碼,看似他掌控著對方,實際上被對方掌控著。


    對方輕而易舉的,隻是一個要離開的動作,便足夠讓他瘋狂。


    直到聽見嚎啕大哭的聲音,他才猛的停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一切。


    葉水墨赤·身·裸·體的蜷縮在沙發一角瑟瑟發抖,看他的眼神裏滿是驚恐,地上全是被撕開丟下的衣服。


    他都做了什麽!


    那哭聲聽得人肝膽俱裂,他往前一步,顫抖的伸出手,想像往常一樣摸摸她,喉嚨像是火燒一樣,已經接近失聲。


    “求求你,別過來。”


    求?他一愣,踉蹌往後退,後腳跟絆在茶幾上,狼狽的摔向一邊。茶幾偏倒在地,他的手也重重的扣在摔碎的玻璃上,掌心被劃了一個大口子。


    葉水墨隻聽見玻璃碎裂的聲音,已經十分脆弱的心更是驚恐不已,蜷縮得更緊,歇斯底裏的哭著。


    “別怕,我不做了,我什麽都不會做的。”葉淼怕手上的血再次嚇壞她,趕緊隨意抓過一團紙糊著傷口。


    紙巾迅速被血染紅,紙張嵌入傷口裏疼得讓人頭皮發麻,但現在他也顧不了那麽多。


    他胡亂衝進房間抱出被子再衝迴來,靠近沙發的時候腳步卻是越來越輕柔。


    察覺到她的靠近,葉水墨害怕極了,今天的屈辱徹底烙印在心裏。


    這種抗拒讓葉淼心痛得簡直要停止唿吸。


    “別怕,我隻是給你蓋上被子。”他用最輕緩的聲音,最輕柔的動作,可是沒有用,此時的葉水墨已經完全不相信。


    “讓我走。”


    聽著這氣若遊絲的哀求,葉淼重重的捶了胸口記下,不這樣的話他就快要唿吸不了了。


    “我讓葉家的人來接你。”他頓了頓,神情頹喪,“放心,我不會出現。”


    海子遇是被緊急叫來的,看到客廳狼藉的一麵,再看葉淼和葉水墨各自在沙發兩端,葉水墨整個人蜷縮在沙發上,隻露出小腦袋,麵龐滿是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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