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傲雪在狀告喬慧後,還想去學校門口接葉水墨,但是對方已經被提前接走了,劉強站在校門口等著她。


    “別來無恙啊傲雪小姐。”


    傲雪冷冷看了他一眼,轉身坐上車,一隻手伸過來架在她跑車車窗上,劉強抬頭遠望了一下太陽,眯著眼睛,“老板是想告訴你,做什麽事都要三思而後行,否則你要再想見到小姐,有點難度。”他幽幽道,“以幫小姐之名搶占喬阿四的人,我個人也覺得你很女中豪傑。”


    傲雪臉色白得嚇人,這兩年她放款的數量越來越大,需要的人也越來越多,但是有一些人本來就是黑道背景,所以有點困難,這喬阿四確實是其中一塊硬骨頭,有一個欠款的人就是喬阿四的親人,她也想借助這件事,既給葉水墨報仇,又讓對方受到警告。


    做的這一些,她以為沒有人會知道,至少葉念墨是不會知道的,沒有想到。


    “我要見他。”傲雪有些氣息不穩的說道。


    葉氏辦公室裏,秘書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這位不速之客,放下茶水後才離開。


    “你知道我在做什麽?”


    葉念墨點頭,“知道,但是我不會幹涉。”


    “為什麽。”傲雪臉色有些蒼白,她始終覺得如果葉念墨知道了,肯定會鄙視自己,沒有一個男人喜歡女人做這個,對方會更討厭她。


    後者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的人生要過成什麽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沒有必要事事都幫你矯正,我隻是答應過徐叔叔,至少不要讓你死在街頭。”


    傲雪渾身一哆嗦,一想到自己催逼對方還款的時候,有一雙眼睛默默的盯著自己,他就覺得膽寒。


    “別管我最好!反正你也已經完全不顧我的人生。”她站起來,掩飾內心激動般的往門口走。


    “傲雪。”葉念墨在她身後道;“你的路有盡頭,不要作繭自縛。”


    傲雪拉開門板的手一頓,隨後才匆匆離開。


    她還是堅持把喬慧等人告到了法院,當天出席後,雙方各爭一詞,還有不少同學出來作證,形式偏著傲雪這邊。


    剛下庭,她就讓下麵的人把對方的律師抓到暗處打了一頓,還警告說還敢幫著喬慧,就見一次打一次。


    喬阿四本人也是混混,這些招數也是他用過的,但是速度沒有傲雪快,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對方直接就在法院門口截人。


    這一個律師被打怕了,他又去找下一個律師,合作書剛簽,那律師下午就被打了。這一下,還真的沒人敢接這個看似簡單的案子。


    喬阿四本來就是混混,但是靠著蠻力和不是腦力,遇到這個靠著腦力體力的大混混自然是吃了大虧。


    由於傲雪準備妥當,這官司判了傲雪贏,喬慧要給葉水墨道歉。


    當天從法院出來後,傲雪看著被罵哭的小女孩,微笑著朝兩人揮揮手,然後坐進豪車裏。


    剛進車就接到電話,“老板,小學校長貸款的40萬已經過了期限了。”


    她不耐煩道:“這種事情你們不會做嗎!也不是第一次上手了。”


    電話裏的人小心翼翼賠笑,“可是對方是小學校長,而且有那麽多孩子,吃住都是在學校,不好辦啊。”


    “有什麽不好辦的,等我。”傲雪掛下電話,然後讓司機直接開車。


    恰好學校是最後一節課,這不算新的民辦小學裏全部都是附近上班的打工者的孩子,班級人數不多,也才20幾個人一個班。


    看到這些陌生人,孩子們都率先看向長得最好看的女人,隻見女人把墨鏡摘下來,笑著和大家打招唿,“孩子們你們好,這是語文課啊,那阿姨問你們,借別人的東西是不是要還呢?”


    孩子們整齊劃一的點頭,“是。”


    “真乖。”傲雪笑眯眯的轉頭,忽然又變了一張臉,冷冷道:“還站在這裏幹什麽,給我砸啊。”


    “老板,這些都是孩子,要不換到校長辦公室砸?”有人過意不去,畢竟看這些孩子身上穿著,比普通人家孩子還差一點,如果不是看到這種場麵,很難想象東江市還有這樣一個群體存在。


    傲雪抬高下巴,“看來你很同情他們啊,那你明天就不用來了唄,讓你的同情堅持得久一點,有價值一點。”


    見沒人動手,她走上講台,拿起戒尺走向窗戶,揮舞著打過去,窗戶應聲而碎,老師呆在一旁不敢動。


    剩下的人也開始動手,她戴上墨鏡站在一邊看著,不一會一名穿著灰色西裝的人急忙趕到,看見教室已經被砸得不成樣子,孩子全跑了,眼淚當即就下來了。


    “不是我不還錢啊,教育部的經費一直不下來,這是民辦的,為了方便周圍孩子弄的,我擴建了教室,就是沒想到這經費她下不愛,就是下不來啊。”


    “我隻管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這件事無論放到哪裏去都是這個理,你如果不還錢,那最後學校裏該有的東西都是我的,這你沒話說吧。”


    傲雪看著麵前這唯唯諾諾的中年人,心裏感覺很不耐煩,長時間浸染在這種氣氛裏讓她感覺到很討厭。


    不知道什麽時候太陽已經下山了,外麵隱約可以看見是一排細長的樹木,枝葉迎風搖動,之間的縫隙在黑黝黝的黑夜裏顯得有些詭異。


    她看著看著忽然就出神了,想起無時無刻,葉念墨都在黑暗中看著自己,她的一舉一動對方其實都知道,身上忽然覺得冷。


    現在他是否也在看著自己的行為呢?這個念頭忍不住在腦裏盤旋,再一看黑暗之中,每一次晃動都像一隻潛伏在黑暗裏的眼睛。


    老板這是怎麽了?打手覺得奇怪,便開口問了一句,正癡癡看著窗戶的人這才迴神,匆匆落下一句,“再給你一點時間,不還錢就算告也要把你告到底。”


    車上,傲雪還是覺得那眼睛一直追尋著她,就在窗外,在黑夜中肆意的看著她,電話響,是平常的牌搭子找她去打牌,她給推了,把手機關掉閉上眼睛。


    迴到買下的高級公寓,她進了玄關,把燈打開,將近200平方米的奢華設計一覽無遺,在全款買下這棟房子後,她把通什市當年薛兆麟送給自己當做分手費的房子立刻給賣了。


    這棟房子是她買的!沒有花任何人的錢,不是別人的饋贈或者是遺產,每一分都是自己賺的。


    隨便甩掉高跟鞋,她慢慢走進客廳,到處都是極盡奢華,但是沒有一絲人氣,她走到廚房打開冰箱,裏麵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隻有幾罐啤酒。


    將啤酒拿出來,打開了,她幹脆靠著料理台喝了起來,廚房很幹淨,所有的廚具都沒用過,有的連包裝紙都沒有撕開。


    心裏不落寞是假的,很快她又嘲笑自己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落寞,走迴客廳,隨手撿起一張單子,是物業清單,她放下,從各種各樣的單子裏撿起一封新建,上麵的地址是在紐約。


    打開,裏麵是一張明信片,還有一片已經幹掉的楓葉,轉過明信片,背後隻寫了一句話,“不久後將迴國,嚴明耀。”


    她將明信片隨手丟在地上,三年前嚴明耀向葉家借錢帶著酒酒去美國治療鼻咽癌,三年之中兩人沒有再聯係,這封明信片是三年後第一個招唿。


    “叮咚。”門鈴聲忽然響起,她嚇了一跳,起身去開門。


    丁依依站在外麵,“能進來嗎?”


    興許是今天確實耗費了他不少的精力,這次傲雪沒有咄咄逼人,而是側身讓人進來。


    丁依依坐在沙發上,看到了掉在地上的明信片,忽然道:“酒酒阿姨恢複得很好,今年兩人應該就會迴國。”


    “那又怎麽樣,你以為他們迴來了我會好過一些嗎?”


    丁依依默然,“那為什麽不離婚?”


    後者定定的看了她好久,“我離不了婚,都是因為你啊。”


    “不是,是因為你自己,你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別人身上,借此讓自己心裏好過一些,但其實除了騙了你自己,你誰都沒有騙到。”


    傲雪胸膛劇烈的浮動著,語氣冷硬,“今天你就是要來教訓我的?”


    “不是。”丁依依道:“我是來幫水墨傳遞她的意思,她不要喬慧的道歉,這件事兩人都有錯。”


    傲雪低聲罵了一句,“都幫她弄好了,這小鬼到底在玩什麽,沒出息。”


    “姐,她已經長大了,我很欣慰她是一個非常善良的女孩子,你以為葉家沒辦法打贏那場官司麽?太容易了,隻要葉家真的出馬,實在是很簡單,但是我們不能讓孩子有那種隻要犯錯了父母一定會來抗的思想。”


    “看來你很自信你的教育方針。”傲雪冷冷道:“我從小就沒有父母管,什麽都要靠我自己做主,那種孤獨彷徨你又是不是知道?有個人能夠幫她遮風擋雨,能夠和他說,所有的事情都不需要他操心,我幫她選好應該走的路,她老老實實去走就行,像你這樣放任自流,我不讚同。”


    丁依依起身,“或許你是錯的,也或許你是對的,就用時間來證明一切吧。”


    迴到葉家,她先去葉水墨房間看了一眼,幫著蓋好被子,然後才迴房。


    看到葉念墨還沒睡,她坐在化妝台前卸妝,“怎麽還沒睡?”


    “不看到你睡不著。”葉念墨起身圈著她,側頭想吻,後者趕緊躲開,嬌嗔道:“別鬧,嘴上還有口紅呢,你吃進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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