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駛到宮門前,守門的士卒立即攔住,麵對這倆突然出現的馬車,所有士卒都充滿了戒備,眼神如同寒冬臘月的冰雪一樣,令人膽寒。


    “來者何人?宮城重地,不可擅闖。”


    扶蘇掀開車簾,從懷中掏出令符,交到一名士卒手中,士卒反複觀看扶蘇的容貌和遞過來的令符,確保沒有任何問題,這才放行。


    嬴政剛剛躺下,還沒有多久,便聽見一名宦官在帷幔外輕聲唿喚:“陛下,扶蘇公子求見陛下。”


    自從聽從扶蘇的養生之法後,嬴政的飲食睡眠等等都極為規律,身體的狀況也是已經有了些起色。


    若是以往,有人在他剛剛睡下沒多久,就來驚擾,隻怕有多少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扶蘇?”嬴政略顯驚疑,旋即道:“讓他過來。”


    今日上午,扶蘇在雲陽裏的表現完全落入了嬴政的眼中,本以為扶蘇無法收拾那樣的局麵,卻沒想到,三言兩語,就讓墨楚改變主意。


    深夜來訪,想必有什麽事情?


    正在暗自揣測之時,扶蘇一進門,便立即跪地,拜道:“兒臣深夜拜見,驚擾父皇,還請恕罪。”


    “扶蘇,有何事?”


    扶蘇當即將事情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遍,嬴政聽完,觸動卻不是很大,做了這麽多年的帝王,早已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


    像這種事情,嬴政並不認為有什麽大不了的。


    “扶蘇,就為了此事,你深夜前來見朕?”嬴政的話語之中已經略帶些許不滿。


    扶蘇對此早有預料,道:“父皇,兒臣本以為此等小事不應該向父皇匯報,隻是,近日以來,兒臣常讀《商君書》,聽聞此事,兒臣輾轉反側,夜不能眠,發覺此事並非小事,故深夜冒昧。”


    “孝公之時,商鞅變法,舉國一體,塑造了耕戰體係,耕戰,乃是我大秦強盛之根本。今有商賈,設計害我大秦躬耕良民,若人人效仿商賈,我大秦之地豈不是無人耕種,兒臣以為,此等商賈,誤國害民,當予以嚴懲,以警示世人。”


    扶蘇說完,便默不作聲。此事,不必說全,剩下的一些,嬴政自己會去聯想,對於大秦的社稷,天底下還沒有那個人比嬴政更為看重。


    如果說有人想要危害大秦,那麽,在這個人剛剛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嬴政就會將這個人腦袋割下來。對於這類人,嬴政從不會心慈手軟。


    “少府令也糾纏其中……”嬴政話語平靜,但話語中的那份殺氣,卻是讓人如墜冰窟。


    長久以來,能擔任少府令的都是皇帝的親信之臣,故而,先前扶蘇說到此事涉及到少府令的時候,嬴政本能的就不想管。


    可是,在扶蘇的提點下,嬴政本能的就想到:少府令是朕親信之臣,可居然依仗朕的信任,在暗地裏卻勾結商賈,壞朕大秦社稷。


    嬴政這一生,最為厭惡的就是背叛,在剛剛執政不久的時候,趙姬和嫪毐鬼混在一起,還生下了兩個私生子,讓他這個秦王顏麵盡失。


    而之後伐楚的戰爭中,昌平君熊啟的反叛,一度讓伐楚受挫。而少府令的所作所為,在嬴政看來,無疑是對他的一種背叛。


    原本對少府令有多寵幸,現在就有多厭惡。


    “韓長,去把丞相、禦史大夫、廷尉,內史都給朕叫來。”


    “敢問陛下,是叫右丞相馮去疾,還是左丞相李斯?”韓長小心謹慎的問道。


    “兩個都叫過來。”這一次,嬴政想要好好整治一下朝綱。


    承平日久,帝國看似祥和安寧,可是,嬴政卻本能的感受到一股危機在靠近自己,這是他的直覺。


    而他的直覺,從來沒有錯過。


    當左右丞相李斯、馮去疾,禦史大夫馮劫,廷尉,內史來到宮門前,看到彼此之後,心中都是惴惴不安,始皇帝一口氣召見他們,已經足以證明有什麽事情觸怒了他。


    李斯、馮去疾他們拜見始皇帝,而扶蘇卻是已經跑到了禦膳房。


    看到禦膳房中鮮活的鮑魚,扶蘇二話沒說,就立即挑出了幾個大個的,開始處理。如此大個的鮑魚,扶蘇心中暗歎,這要是放到後世,哪怕裏麵最小的鮑魚也能賣幾千塊,甚至於上萬塊,也是十分輕鬆的事。


    可此時,鮑魚還沒有被大肆捕撈,這種鮑魚,倒是連被看上的資格都沒有。


    去除掉鮑魚的內髒,清洗幹淨,扶蘇將鮑魚擺放到鹽上微烤,鹽焗鮑魚,可以很大限度上的保持鮑魚的原汁原味。


    而扶蘇又看到一旁還有些麵粉,立即就動手做起了手擀麵。


    而宮室內,馮去疾、李斯,禦史大夫馮劫,廷尉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下首,馮劫勉強硬著頭皮問道:“陛下,少府令平日裏也算是盡忠王事,是不是……”


    馮劫話剛說了一半,便感受到嬴政那冰冷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頓時,後半句話都就噎在喉嚨裏。說不出口。


    ……


    出了宮門,廷尉站在李斯身後,悄悄問道:“丞相,此事是否依舊按以前方式處置?”


    李斯微微搖頭,道:“你手中握著的那些名單,現在也應該用起來了。”


    廷尉聽完,心中一顫。那些名單上麵可是涉及到不少權貴,以往,廷尉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鬧的不太過分,廷尉也不會撕破臉皮。


    不過看到今夜這副架勢,廷尉還是覺得丞相說得對。


    死道友不死貧道,他們死了總好過自己死了,觸怒了陛下,那真的叫獲罪於天,無可禱也。


    “父皇,還請息怒。”扶蘇恭恭敬敬地走了進來,身後兩個宦官緊隨其後。


    嬴政本以為先前扶蘇退下去就已經走了,沒想到現在還在這裏。看到兩個宦官將兩個小方鼎擺到自己麵前,揭開一看,撲鼻的香氣襲來。


    頓時,嬴政對扶蘇的好感更甚,原來扶蘇先前是給朕做吃的去了。因為少府令的事情產生的不快,此刻,在美食麵前,通通化為烏有。


    扶蘇走上前去,從鼎中拿出一隻鮑魚,遞到嬴政嘴邊。


    鮑魚鮮嫩的口感,飽滿的肉質帶給嬴政的味蕾極大的舒適,而扶蘇展現出來的孝心,更是讓嬴政感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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