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衡拜訪王朗,在書房內見到了,這兩位會稽的掌權者。


    先說王朗,一個被三國演義玷汙萬世的能臣,曆史上的王朗和諸葛亮根本沒有碰過麵!


    王朗是個德才兼備的能臣,在會稽擔任太守時,愛護百姓,為國守土、守衛會稽也不像演義中的一戰而敗,而是與孫策相互攻伐了許久,最後才被孫策打敗。


    投降孫策虛與委蛇,等朝廷一征辟就去了許昌。


    王朗精通漢律,在曹操麾下任職時,治獄能力和鍾繇、滿寵齊名!


    王朗主張刑律時體恤民生,扶須百姓輕刑罰,所以說王朗是個勤簡節約,知法為民的一個能吏。


    王朗博學多聞,校注儒家經典,正始六年(246年),魏國朝廷以王朗所作的《周易傳》作為學習《易》學的人,必須考核的內容,王朗也精通《易》是故與虞翻一拍即合。


    陸衡打量著看到王朗之時,王朗就開口笑罵道:“當年一個總角孩童,如今有的好大名聲,好個麒麟子!


    本官派遣允文與你小子結盟,你倒好!


    直接把人給招募了,衡兒,如此看重允文當重用允文不可懈怠!”


    陸衡見到王朗表態,就知道沒放在心上,嘿嘿一笑:“叔父,千裏送大才與侄兒感激不盡!


    允文公學富五車、更通曉軍、政、謀,如此大才侄兒豈敢不重用。


    這不!侄兒親自前來,與叔父賠罪。”


    陸衡說完便拱手作揖,迴答王朗的同時,感受到一個熱切的目光,正是來此間另外一個文士虞翻。


    這個虞翻可以說,又是一位被孫權耽誤的人才,虞翻博學多才,尤其精通《易》,精通醫學,為人剛正不阿,尤其痛恨不忠之人。


    虞翻前期忠於王朗,絕對忠心耿耿!


    王朗戰敗後也一直追隨,王朗戰敗流亡後,見到虞翻一直跟隨自己於心不忍,苦勸虞翻家中還有老母要贍養。


    百善孝為先,要是讓他繼續跟著自己,不知道要逃到哪裏才是個頭,之後虞翻才返迴家裏,一直到孫策幾次親自拜訪才出仕。


    孫策身死孫權掌權,虞翻幾次獻策孫權都不聽,是虞翻無能?


    不是!荊州大戰之時,虞翻隨呂蒙一起擔任參謀,當時南郡糜芳開城投降,所有人都在慶祝。


    隻有虞翻一人勸諫,呂蒙小心城內忠於蜀漢之人,會有變故。


    勸呂蒙應盡快入城控製城池,呂蒙幡然醒悟,及時掌控城中要地,後果然有忠於蜀漢之人要伏擊呂蒙,辛虧虞翻的提示這次伏擊才不成功。


    虞翻多次獻策,不被孫權采納,心灰意冷逐漸對孫權失望。


    同時為人剛上直率與同僚關係也很惡劣,虞翻可以說是個孤臣,被孫權流放數次,最後更是被流放到了交州,可還是對孫吳忠心耿耿,尤其厭惡不忠之人!


    當時於禁、糜芳兩個降將都在孫吳!


    虞翻就曾對孫權獻策殺了於禁,說道:“於禁敗數萬之眾,自己身為降虜,又不能死節,魏國的軍政習慣,此時得迴了魏國,於禁也必定不會重用。”


    雖然放了他,對我們沒有損失,但依舊如同放盜歸山,不如將他斬了,用來警示身為人臣卻有二心之人!


    孫權沒有采納,還是放了於禁迴魏國,但是果然不出虞翻所料,兩年後於禁鬱鬱而亡。


    對於另外個,既沒能力又沒忠誠的降將糜芳,就更沒好臉色!


    多次當眾羞辱糜芳,卻沒有獻策殺他,因為殺之無用!


    陸衡感受到虞翻的目光,對著虞翻施禮說道“想必這位就是軍師的兄長!


    虞翻先生,小子謝過先生,諫言軍師才有機會出仕與某,不然小子去那找到如此智謀之士,擔任軍師,請受小子一拜!”


    虞翻哈哈笑道:“不必,不必,允文之才實在翻之上,公子慧眼識英雄,翻為允文欣慰才是,千裏馬常有伯樂可不常有哈哈。”


    陸衡被誇的一陣臉紅:“虞翻公過謙了,江東之人無人不知,虞翻公乃是天下名士。


    對《易》的理解更是透徹,可惜虞翻公是王叔父的左膀右臂,小子可不敢當麵招募哈哈!”


    “不然你小子敢包圓了,一起帶迴涇縣?你小子實在是油滑的緊啊,哈哈!”


    王朗插話,把陸衡的話語打斷調侃說道,就是這樣的大實話,讓陸衡那老臉難得的一紅!


    眾人其樂融融的寒暄過後,王朗又問了陸衡便宜老爹的病情,得知陸衡父親陸康,臥床不起時又是一陣唏噓,表示不日會親自前往探望雲雲。


    與王朗和虞翻在書房,確認了同盟的事情也一帆風順,沒有出任何的波瀾!


    今日陸衡前來拜訪,使得王朗的心情大好說道:“有朋自遠方來,今日雙喜臨門,哈哈來人上宴席,我們不醉不歸。”


    原來王朗夫人去年懷孕,這幾日就即將臨盆。


    王朗早年有過一兒一女,可惜都夭折了,過幾年原配也思兒心切憂傷亡故了。


    這位夫人是來到會稽後,續弦取的當地大族之女。


    這也是王朗的第一個子女,如今近已四十多的王朗,可以說是老來得子。


    下人來報,宴席布置完畢後,眾人移步入宴。


    最開心的當然是老牛和嚴輿這兩個貨,老牛喝起酒來才不管對方身份,頻繁與王朗敬酒,而嚴輿則是憨憨的,吃的滿嘴都是油。


    王朗也喝了不少酒,連連對著陸衡說要多住幾日,等孩子出生了再走,以後要讓孩子拜陸衡為師之類的雲雲。


    王朗雖然很開心,頻頻喝酒,但是陸衡總覺得,王朗有一些淡淡的愁容,好似有點借酒消愁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什麽事情,不敢亂問。


    王朗待陸衡如同子輩,入後堂拜見叔嫂,發現王朗的妻子楊氏溫柔嫻淑。


    雖然是老夫少妻,卻十分恩愛,挺著個大肚子已滿足月,用肉眼看也知道不日即將出生,隱婆、郎中早已接入府中待命。


    席間王朗就說讓虞翻卜卦,說是一男孩,陸衡不置可否,這個卦象之類是否真的精準,可曆史上王朗的確是生了個兒子。


    不出三日,太守府內一片慌亂,王朗、虞翻、陸衡等一眾人都在院裏焦急的等待,王朗這個當事人更是急的來迴打轉,完全沒了當世大儒的樣子。


    也不怪王朗急成這樣,陸衡這樣的旁觀者都非常的焦急,概因王夫人已經臨盆生產了一個多時辰,現在還在不斷的唿喊。


    王朗來迴打轉突然拉著虞翻的手說道:“仲翔,快快幫我占卜一下,這次我娘子和孩兒到底是兇是吉?還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兇兆。”


    原來虞翻前次為王朗夫人,占卜過一次掛麵都不是很好。


    本身王朗自己精通《易》,也沒有遷怒虞翻,隻是自己做了心理準備,可是即使這樣這次還是希望掛麵有所轉變。


    虞翻拗不過王朗隻能再次占卜,隻見虞翻從腰間一個袋子中,拿出一個龜甲,丟入三個五銖銅錢,搖了幾下丟在案上。


    隻見三枚銅幣中,兩枚往正北麵翻滾,帶有‘五珠’字樣,一枚銅幣往正南翻滾沒有字麵。


    這正是上火下地晉卦,晉卦的上卦是離火、下卦是坤地。


    火在地上,意味著光明普照著大地,預示著持卦之人最近的運勢非常好,總是會得到貴人相助,正是一個吉掛,兇中有吉,雖有危險但會逢兇化吉。


    虞翻見到這個卦象臉色微微一變,馬上反應過來直勾勾的盯著陸衡看,陸衡被虞翻盯的渾身發毛不知道什麽情況。


    王朗也湊前一看,竟然是上火下地晉卦,貴人相助,逢兇化吉?喃喃自語:“貴人,難道是衡兒?”


    說完就轉頭看向陸衡,也管不了輩分和禮數,抓著陸衡的手就說道:“衡兒,衡兒你所帶之人,可有杏林聖手?快救救夫人和孩兒!”


    陸衡被王朗抓的一臉懵,虞翻盯著自己看也就算了,可這王朗為啥突然和我說有帶醫生?


    我們一行人周泰、牛皋、嚴白虎、嚴輿和後加入的董襲,這樣的陣容一個個殺人到是非常麻利!


    救人?就憑他們幾塊料?怎麽可能!


    況且,自己雖然知道這個世界當世的神醫有兩位。


    華佗、張機(張仲景),可眼下要找到此二人也來不及,自己一個大男人也不會接生啊!


    可是從房裏傳來的唿喊聲越來越低,也證明這王夫人已經漸漸支持不住。


    就在此時房內的穩婆,急忙的跑了出來大喊:“太守大人,太守大人不好了,夫人胎兒不正,眼下難產,在不生產會母子不保啊!”


    王朗聽聞此言,臉色蒼白!


    不自覺的放開了陸衡的手喃喃自語:“我,王景興難道真的要無後麽?


    原本的一兒一女早夭讓王朗已心灰意冷,這次楊氏懷孕又讓王朗看到希望,可是眼下的情況還是會和之前的占卜一樣天意麽?”


    突然王朗像抓著救命稻草一樣,抓向虞翻急忙說道:“仲翔,你精通醫術!


    快幫我夫人看看,不求母子平安,隻求夫人相安無事。”


    說完也管不了什麽尊卑就對虞翻一拜!


    虞翻被王朗這麽一說,也隻能一拜說道:“景興兄放心,某當盡力而為!”


    虞翻進入房間之後,王朗、陸衡等人隻能在外焦急的等著。


    約半炷香後,虞翻走出房間,滿身大汗的搖頭說道:“非是在下不盡力,夫人羊水已經流幹,胎兒位置不正卡在產道,虞用針已經穩住孩子,如今保不了夫人隻能留住公子了,景興快下決斷吧!”


    此話一出猶如晴空霹靂,身旁的婢女已經開始偷偷哭泣,就在王朗六神無主無奈之時。


    陸衡見王夫人即將性命不保,終於打敗了心中的糾結,咬牙插話開口道:“衡有一法可保夫人,不過還需要確認一些事情,若沒問題,衡有五成把握。”


    所有人都望向陸衡,王朗和虞翻對望一眼,流露出希望的神情異口同聲道:“但講無妨!”


    陸衡看形勢危急說道:“小子聽聞仲翔公精通醫理,可會那金針止血之術,可會確認胎兒位置?”


    虞翻脫口而出說道:“此事不難,翻自是精通!”


    陸衡聽到虞翻的迴答大喜:“好!如此好辦了!


    周泰把你新打的佩刀拿來,又讓婢女找到針和線還有把燒好的開水給一起端來。”


    陸衡馬上下令說道,拉著虞翻和王朗進入產房,至於隱婆說什麽產房男人不能進的呱噪之話,就被一旁的牛皋一把丟了出去。


    一進房間,等到婢女找來針、線、開水和周泰拿來快刀後。


    陸衡又吩咐道:“王叔父把刀和針拿到火上去燒,燒燙手為止,線放到開水中燙了之後,命婢女把線給針線串上。”


    吩咐完眾人,陸衡又邊比劃邊對著虞翻說道:“仲翔公,待會用刀在王夫人的下丹田,也就是小腹下四寸,橫切一刀,破開肚子!


    但是不能太深,不要傷到胎兒,若大出血用金針止血術紮針,取出胎兒後在用針線縫上傷口。”


    虞翻聽完陸衡的救人方法後,目瞪口呆驚訝說道:“二公子,此事關係到王公夫人和胎兒性命不可兒戲,確認這番可以救人?”


    陸衡望了望床上,已暈厥快支持不住的夫人,焦急的說道:“仲翔公,這是衡在古籍上看到扁鵲的救治之法,衡用性命擔保,事不宜遲再晚就迴天乏術了。”


    虞翻聽見陸衡說是扁鵲的救人之法,也不再遲疑開始用刀。


    現在為了救人,也沒那麽講究,用手探明胎兒位置開始下刀,虞翻不虧文武雙全用刀的手一點都不抖。


    周泰的佩刀,是陸衡剛從吳郡新送的寶刀,異常鋒利,破開王夫人的肚子取出胎兒後,沒有出現大出血的情況,但是虞翻還是為了止血,用了金針止血之術。


    本來想那些婢女,每天穿針引線的擅長女紅,可是縫人肚子的事情,她們根本不敢下手,手抖的和撥浪鼓一樣根本無法下針。


    陸衡看不下去,上前扒開婢女自己上前縫針,雖然自己的大男人上轎第一次,縫的歪歪扭扭的,但是為了救人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幸好王夫人已經虛脫徹底暈了過去,不然會非常痛苦。


    等一切做完之後,虞翻為王夫人號脈,也是大鬆一口氣,雖然這次王夫人難產元氣大傷,可算是保住了一條性命,隻要安心調理身體就會慢慢康複。


    也就在這時,房外的院裏,一陣孩子的哭聲在院子裏傳了出來,隱婆非常開心衝進房內的喊道:“是個公子啊,恭喜大人,賀喜大人啊!”


    聽到這身哭聲、隱婆的唿喊和虞翻的診斷,原本像熱鍋上的螞蟻的王朗終冷靜了下來,深深的對著陸衡和虞翻二人一拱到底,對二人感謝說道:“


    今日多虧仲翔與衡兒,賤內和犬子才能安然無事,朗因當拜謝,說完又重重的拜下。


    虞翻和陸衡連忙上前扶起王朗,虞翻突然說道:“不知景興有沒有為孩兒取名?聽剛才隱婆說可是男孩哈哈!恭喜!恭喜!”


    王朗履著胡須說道:“今天如此的危機,孩兒的母親為他拚盡了全力九死一生,就取名‘肅’!”


    虞翻略微思索接口說道:“肅,廣廷嚴居,眾人之所肅也,晏室獨處,曾史之所僈也,好名字!好名字!”


    而陸衡呆呆的看著這個皺巴巴的小不點:“王肅?這孩子就是司馬昭那個聰明的老婆、司馬炎的老媽王元姬的爹?”


    ps:王肅,曹魏著名經學家,195年出生於會稽。(而196年王朗被孫策打敗逃亡,此時王肅才2歲,筆者懷疑當時王朗托付孩子給了虞翻,自己繼續逃亡。後期才收到朝廷征辟帶著孩子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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