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黑暗中,吳邪看不清任何東西,隻得伸出手慢慢摸到男人的臉,“小哥,快放我下來。”當雙腳著地的時候,吳邪馬上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到身前人,焦急地上下打量,“你沒事吧,剛才有沒有撞到哪裏?快讓我看看。”

    張起靈側過身,握住吳邪拿著手機的手,說道,“沒事。”

    “真的沒事?”吳邪不相信地又左右看看,“是不是撞到後背了?背痛不痛?”

    張起靈搖搖頭。

    “真的不痛?”吳邪狐疑地皺皺眉頭,見人還是麵無表情地搖頭,也就放下心來,他拿著手機環著屋內四周看了圈,這裏除了一張用作休息的木長凳,再無其它。木門由於剛才闖進來時沒有關上,門口被一大灘冰雪堵住,也不知道屋外是什麽情況,被埋了多深。

    “小哥,我們現在怎麽辦?”吳邪看了眼手機的電量還有30%,可以撐一段時間,但更倒黴的是信號全無,打不了急救電話。

    張起靈走到木門邊的雪堆處,冰雪已經擠進屋內很大一片地方,目測距離計算之後得出木屋起碼被雪崩埋在五米處。這麽深的厚度,沒有信號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缺氧和溫度驟降。

    “小哥,我們把這雪扒拉開,說不定能出去。”語畢,吳邪蹲下身準備動手,就被張起靈拉了起來。

    不能動雪堆,屋外的雪太多,屋內的雪一動外麵的就會填充進來,不但不能移開雪堆,還會被越來越多的雪排擠掉這裏的氧氣。張起靈把懵逼的吳小邪拉到木凳上坐好,兩隻腳也擺放在凳子上,遠離地麵的寒氣。

    “等救援。”

    “啊?可是……”吳邪順勢盤著腿,手裏的手機還亮堂著,剛想說去試一試保不齊可以出去,就被人按滅了手機屏幕,“小哥!”坐以待斃不像張大少爺的作風,今個兒是怎麽了?等救援?那要等到何年馬月,萬一沒被找到,豈不是要凍死在這裏。

    熄滅了燈源,屋內一下變得漆黑無比,沒有一點光線滲透進來。張起靈的夜視力異於常人,在黑暗中也能看得一清二楚。門口的雪堆邊緣已經開始有一點融化的水漬,但不會繼續擴散,因為融化帶走的熱量會使得屋內更寒冷,寒冷隻會凍結。

    “啊嚏!”吳邪發抖地抱著手臂搓了搓,裏麵的衣服因為被汗水浸濕吸散著身體的熱量,好冷!不行,這樣下去絕壁會被凍死啊,現在才七點多,外麵暴風雪加上夜晚光線差,搜救隊能找到我們的希望很渺茫,

    要是在這兒熬一個晚上,第二天還不被凍成冰棍!

    “吳邪,把裏麵的衣服脫了。”

    “誒?什麽?”吳邪還沒明白張起靈的意思,衣領處的拉鏈就被拉開,他猛地抓住修長手指,說道,“小哥,我冷,我不想脫。”

    “濕了,得脫。”張起靈不由分說,拉開吳邪的羽絨服並未完全褪去,套著外麵的衣服把內衣脫掉之後趕緊再扣緊,雖然速度很快,寒氣還是讓吳呆毛打了個冷顫。

    吳邪抱緊手臂,圍巾帽子重新圍好之後,還是好冷,雙手雙腳靠著牆壁縮在凳子上,他想打開手機看看幾點,卻被人擋了去。

    “省電,等急用。”張起靈握著冰冷冰冷的顫抖手指,怔了一下,而後站起身,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吳邪身上。

    感受到溫暖的重量,吳邪抬起頭立刻明白身上是什麽,抓住衣服就要還迴去,“小哥!別給我穿!你快套迴去!”

    張起靈按住吳邪的手不讓亂動,“穿好。”

    “不行!”吳邪頭搖得像撥浪鼓,他絕對不能穿張起靈的衣服,本來這裏就冷得可怕,再沒了外套,真的會凍死!他不能讓張起靈為了自己受苦,他不希望他受到任何傷害,他不希望他為了自己連命都不要!

    堅決地站起身,吳邪不顧張起靈的反對,把外套披迴去,雖然黑暗中看不清楚,但是他可以感覺到張起靈的視線,“小哥,我沒事,挨一挨等救援,我們要一起出去。”

    張起靈微仰起頭,視著黑暗中目光恍惚不知道定睛在哪裏的烏黑眼眸,牽起他的右手,把人擁入懷中。外套沒有過大,不能包裹住兩個人,但可以幫助吳邪抵擋一些寒氣。

    吳邪知道這是張起靈的最大讓步,隻要能讓他穿上外衣,擁抱也能互相取暖。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沒有過快也沒有過慢。昏暗中沒有聲音,隻有兩顆不能分離的心跳。太過安靜,安靜得有點擔憂。

    “小哥。”

    “恩。”

    吳邪側了側身體,長時間的一個姿勢肩酸腰疼。夜晚的溫度下降得飛快,就算全副武裝還是感覺有股寒氣在使勁往裏鑽。靠著張起靈朝懷裏縮了縮,吳邪伸出手,環住他的腰,悶悶說道,“小哥,對不起。”

    靜謐的空間傳來衣服摩挲的聲音,張起靈伸手把吳邪禁錮在懷中,拉緊外衣盡量裹住他的身體,“傻瓜。”

    “小哥!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這麽衝動,不顧

    一切地跑到雪山上,害得你也被困在這裏。”吳邪把臉埋進胸膛,他很懊悔讓張起靈也陷入險境,如果救援隊沒有及時找到這裏,他真的不敢想象。沒有取暖的設施,沒有食物沒有水,在這天寒地凍的地方,連唿吸都有點不順暢,好冷,好悶。

    張起靈抱緊懷中人,就像抱著世界上最珍惜的寶貝,唯一的寶貝。寶貝不能失去,就算失去全世界,也不能失去他。

    “別說話,會缺氧。”

    “缺氧……怪不得我覺得有點喘不上氣。”吳邪趕緊閉上嘴巴,被雪深埋,氧氣會越來越少,恐怕最後不是被凍死,而是被悶死。思及此,他更加痛悔,是他的魯莽才導致了這個絕境。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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